重視典當融資作用 促進典當業良性發展

典當作為一種非正規的金融制度安排，目前仍未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人們更多的將目光集中于商業銀行、資本市場等現代正規金融制度。然而，不管正式金融制度如何完善，金融機構如何強大，典當業都會長久的存在并發揮其潛在的資金配置作用。那么，典當行業得以存在的制度基礎是什么，會產生哪些制度績效，在我國金融制度變遷中又應如何良性發展呢？

一、典當業存在的制度基礎

1. 信息不對稱與典當業。由于銀行和借款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使得銀行的貸款業務面臨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同時，銀行對貸款者的投資項目進行監督的代價往往很高，尤其當貸款規模較小時其成本就更高，從而會出現規模不經濟問題。因此，為了規避信貸風險，銀行就會對企業實行信貸配給。基于此，有些借款申請人的資金需求只能得到部分滿足，甚至根本就得不到貸款。在中小企業資金需求難以從正規金融獲得滿足時，企業便存在動機去典當行來滿足其資金需求。

2. 金融約束與典當業。①利率管制。在我國市場化改革中，政府為了實現其經濟發展戰略，直接采用利率管制。在利率管制背景之下，一方面，正規金融機構提供給存款者的利率并不能反映其消費的時間偏好率，資金剩余者就有動機去尋找能夠反映其消費的時間偏好率的更高利率，這就為典當業的資本供給提供了來源；另一方面，貸款利率也不能反映資本的稀缺程度，從而導致國有企業對資本的過度需求，當其他借款者的資金需求無法從正規金融機構得到滿足時，就有可能轉而求助于典當業。②正規金融體系的所有制偏見。由于政府壟斷了正規金融資源的控制權，并且政府在金融資源的分配過程中又存在嚴重的所有制偏見。信貸額度一般都被政府優先考慮給大型項目和國有企業，中小企業很難從銀行等金融機構獲得貸款支持。另外，我國資本市場融資體系中也存在著明顯的所有制歧視，從目前上市的民營企業來看，直接通過發行股票籌集資金的比重很小，大多是重組、兼并而來。

3. 中小企業發展與典當業。中小企業占我國企業總數的９９％以上，其工業產值、實現利稅和出口總額分別占全國的６０％、４０％和６０％，并提供了７５％的城鎮就業機會。中小企業在保證我國經濟持續增長、緩解就業壓力、方便群眾生活、推動技術創新、促進國民經濟發展和保持社會穩定等方面都發揮著巨大的作用。然而，融資難一直是制約中小企業發展的“瓶頸”。從金融制度的供給方面來看，為中小企業提供融資服務的可概括為提供直接融資服務的資本市場以及提供間接融資服務的銀行體系：①資本市場制約。我國股市尚處于起步階段，“門檻”較高，大多數中小企業由于經營規模較小、產業層次較低，達不到國家規定的上市規模；同時，我國尚未開設專門針對中小企業的二板市場，即便二板市場能夠在近期建成，對眾多中小企業來說也是高不可攀的，因而在一定程度上無法完成為中小企業融資的使命。②壟斷的間接金融體系制約。我國國有銀行長期由國家控制并占據著壟斷地位，股份制商業銀行也基本上是國家控股或者變相的國家控股，城市信用社被強制合并為城市商業銀行，實際上成為地方國有銀行。而國有商業銀行由于種種原因不愿意為中小企業提供更多的金融服務。大多數中小企業資信低、資產數量少，缺少為中小企業貸款提供擔保的信用體系。銀行受傳統觀念的影響習慣于與國有企業打交道，對中小企業經營狀況不熟悉，導致銀行貸款的信息費用、管理成本和交易成本過高，從而造成銀行“惜貸”現象。

典當行作為非主流的融資渠道，恰恰能夠滿足中小企業這種數量小、頻率高、時間急和周期短的資金需求。此外，典當融資對資金需求者的信用沒有要求，對貸款用途不做限制，質押范圍廣。對中小企業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絕好的融資方式，因而十分受歡迎。另一方面，典當行本身也是中小企業，它們之間有許多共同之處，這構成了雙方建立和發展業務關系的穩定基礎。典當行填補了中小企業融資的空白，這不僅是典當行未來的發展方向，而且是典當行必須考慮的戰略選擇。

二、典當的制度績效

1. 典當與金融脆弱性。在我國的傳統觀念里，大多數人認為典當是無效率的，它不僅擾亂了金融信貸秩序，還損害了公眾的利益，甚至認為這種隱蔽的金融資源分配還會損害總體資本的配置效率。但事實上，即便是在金融體系比較完善的發達國家里，相當多的企業也通過典當尋求發展所需的資金支持。比如美國就是目前全球典當業最為發達的國家，并且是銀行與典當行始終并駕齊驅的國家。

2. 典當業與金融體系效率。一種制度安排是否具有效率，依存于一定的產權結構形式，即市場主體產權形式的多元化和產權的可交易性。多元化的產權主體經過競爭性交易達到均衡時，市場才會處于有效狀態。在某種產權形式具有壟斷地位的背景下，發展其他產權形式并使之具有一定的談判交易能力，才能達到市場有效狀態。金融機構創新作為效率提高的過程，本身也是不同產權進行競爭、談判與重新界定產權邊界的過程。因此，典當業的存在和發展有助于金融體系主體產權形式的多元化，自然也就有助于這個金融體系效率的提高。

3. 典當與資本形成和經濟增長。典當行的存在使得那些既不能通過內源融資，又不能從正規金融體系獲取資金的投資項目得以實施，它直接促進了資本的形成和經濟增長。以全球典當業最為發達的美國為例，目前美國的許多典當企業特別是大中型典當行，紛紛采取連鎖經營戰略，以圖擴大市場規模，保持優勝地位。作為美國最大的典當連鎖公司和美國最大的跨國典當公司及典當上市公司，CSH2005年納斯達克每股股價在20美元，遠遠超過所有的競爭對手。現在全美典當機構近2萬家左右，其中數量最多的是佛羅里達州，有1300多家，幾乎等于中國現有典當行的總數。這說明，在商品經濟和金融高度發達的美國，典當行尚有如此生存和發展空間，何況處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初級階段的我國，典當業就更有發展的潛力和余地。我國現階段大力發展典當業，不僅從資金上可以解決成千上萬中小企業生存和發展的需求。同時，中小企業的發展對我國資本的形成和經濟增長，也將起到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三、典當業與我國金融制度變遷

歷史地看，我國金融制度變遷大致遵循了這樣的路徑：首先，由民間進行制度創新，在初期，政府對那些給政府目標帶來沖擊的創新可能給予嚴厲的限制，而對政府還不清楚其實際經濟績效的制度創新則會采取默許、觀察的態度。如果該制度創新確實能夠提升效率，政府就會介入制度變遷，開始往往選擇某些地區進行“試點”。這樣可以大大降低制度創新的風險，并能將風險控制在局部范圍之內。這樣的制度變遷過程與中國漸進式改革的思路是一致的。

那么，從實際情況來看，我國廣泛存在的典當行的確有助于化解金融體系的風險，有助于金融機構創新和金融體系效率的提升，有助于資本的形成和經濟增長。我國非國有經濟的發展不斷內生出對典當制度的需求，典當作為一種制度安排必然會不斷發展下去，這也代表了我國金融制度變遷的趨向。因此，我國政府在金融制度變遷中必須重視并促進和引導典當業的良性發展。當前應從兩方面著手：

1. 就是典當行是否應當脫“金”：一種觀點認為，依照國際慣例，盡管典當行屬于金融機構的一部分，但各國和地區均不將其置于中央銀行監管之列，而是由政府其它相關部門進行一般性管理。取消典當業的金融機構資格有利于中央銀行更有效地發揮其宏觀調控功能，亦會使典當業獲得更加廣闊充分的發展空間。持反對觀點的人則認為，原國家經貿委和商務部在政策指引和培育市場發展方面，尤其是具體指導上，目前并無相應的管理和指導措施。主要的管理工作就是年審，而年審主要也是依據典當行的自查報告。他們進一步提出，將典當行定性為“特殊企業法人”，不夠明確。典當業作為特殊的非銀行金融機構，在業務上也與銀行多有交叉，可以作為銀行的有益補充。歸口銀監會管理較為合適。所以說，關于典當業的行業歸屬問題必須在理論上有所突破，只有這樣才能夠規范金融秩序。

2. 政府要借鑒美國典當業連鎖化經營的經驗，規范對典當行業的管理。①建立全國范圍的典當行業協會，比如，對于一筆大的典當項目，通過典當協會的組織可由多家典當行一起做，這不僅能夠節省時間，而且能夠增強其抵御風險的能力，促進典當業的共同發展。②探索網絡典當經營的可能性。通過典當網，大家可以在第一時間內了解最新的政策、信息等，同時可以在網上對絕當物品進行拍賣。

（作者單位：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邯鄲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