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建國家創新型城市,不僅僅是深圳的事,也是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要步驟。深圳模式的探索對未來國家戰略有著重大意義。
深圳:制造城市創新標本
1997年12月28日,時任深圳市委書記的厲有為在與華為總裁任正非一道訪美回到深圳后提出,要把深圳建成“中國的硅谷”。這是中國地方政府首次發出創建“中國硅谷”的聲音。
但直至2008年6月24日,“中國硅谷”才開始真正破題。這天,深圳市政府對外宣布,國家發改委正式批準深圳成為全國首個創建國家創新型城市試點。

“創建國家創新型城市,不僅僅是深圳的事,也是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要步驟。”深圳市常務副市長許勤說,深圳模式的探索對未來國家戰略有著重大意義。
那么,什么是深圳模式?
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深圳市先后推出了一系列鼓勵創新的政策法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3個綱領性文件。
1995年在深圳市委、市政府頒布的《關于推動科學技術進步的決定》中,提出科教興市戰略,由此踏上自主創新之路。1998年2月,深圳市政府出臺《關于進一步扶持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若干規定》(即“22條”),在投資擔保、人才引進等方面為高新企業提供了足夠的優惠政策,直接引發了深圳新一輪的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熱潮。而2004年深圳市“1號文件”,以建設區域創新體系為主,著眼于提升城市的核心競爭力,使深圳自主創新步入快車道。
這些文件先后解決了“該不該發展高新技術”、“如何引領高新技術”、“怎樣持續快速推進高新產業”三個關鍵問題,對推進深圳高新企業的發展起到決定性的影響。
一個典型的例子是華為。1995年深圳提出科教興市后,創辦民營科技企業的科技人員大幅增加,為90年代華為等民營企業崛起打開了局面。1998年的“22條”不僅在財稅等政策上進行首次嘗試,此后接連出臺的文件,更打破了國家規定企業“技術入股”不能超過20%的限制,從而使華為于1998年后在公司內部大規模實行“全員持股計劃”提供了法律支撐。
此后,深圳又陸續解決了“資金從哪里來”,“土地怎么管”、“誰來孵化‘金蛋’”三個難題。
為解決融資難的問題,深圳拿出1億元,成立了高新投公司,為企業提供融資擔保。同時,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深圳就組建了多家扶持高新技術發展的投資服務公司和風險基金,專門為其申請貸款提供擔保服務,對技術成熟、市場前景好、附加值高的科技項目提供支持,從而構筑并完善了以政府為龍頭、企業為主體、銀行為后盾的高科技融資支持體系。
與解決“資金哪里來”一樣,“土地怎么管”也是一道棘手的難題。
深圳高新區寸土寸金,但是深圳在土地資源配置卻對自主創新“偏愛有加”,以較低價格賣給高新企業。同時為防止被房地產公司利用,深圳高新區規定:首先,統一政策規定,項目必須經過主管部門認定審批,這就從源頭上遏制了房地產商乘機而入。其次,房屋出租也是保持在成本價。廠房如果轉讓、抵押或者拍賣,只能是成本減折舊,這就限制了投機行為。同時,對高新區土地資源實行動態管理,一定時間內如果不開工建設,或者沒有從事高科技行業,一律由政府按原價收回。
錢有了,地有了,由誰來孵化“金蛋”?
1997年,深圳與清華大學組建了全國第一家“官產學研資”相結合的深圳清華研究院,成功地探索出“科學創新孵化器”的發展模式,至今累計孵化高新技術企業310家,總產值超過100億元。在此效應帶動下,北京大學、香港科技大學等50多所知名高校紛紛進駐深圳虛擬大學園區。同時,靈活的政策催生了一批不同所有制主體投資參與、運作機制靈活的企業孵化器,形成了一定規模的官產學研資介網絡與“高交會”為代表的自主創新成果交易平臺。
上海:探索創新金融體系
上海的自主創新是其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實施方案中的一部分,在綜改方案中,其對科技創新體系極為重視。
2005年下半年,試驗區剛剛開始時,浦東新區就繼續2004年“構筑浦東新區科教興區公共服務平臺”的思路,將精力集中在建設科技創新、人力資源、知識產權、投融資、信息服務等五大公共服務平臺上,隨后,又提出圍繞“引進一批自主創新龍頭企業、培育一批自主創新潛力企業、做強一批自主創新優勢企業,建設一批自主創新公共服務設施”開展工作。
以上工作歸結起來:一是創建公共服務平臺,二是招商引資、加大對高科技企業的支持力度。可這兩項工作的效果還需觀察。
“政府公共服務平臺建立后,運轉效率和利用效率并不高。”浦東新區科技局局長朱旭東坦言,而招商引資引來的,很多是外資企業,并不符合“自主創新”思路,對跨國公司的妥協,甚至讓國內企業覺得不公平。
更緊迫的是,按規劃,2010年高科技企業的產值要達到3000億元,但2006年浦東的這個數字還不到2000億元。
轉機出現在朱旭東2005年年底的美國硅谷之行。朱旭東發現,除了聚集大量高科技企業之外,硅谷成功最重要的法寶是企業能夠方便的融資。
2006年,朱旭東提出建立10億元的浦東“風投引導基金”,試圖引導更多的風險投資進入浦東,但在新區政府內部,朱的意見遭到質疑:一是國家資金隨風險投資投入企業到底應不應該,二是政府會不會被騙,三是國家財政資金投資都應通過審批,這個資金如何做?
最終,朱旭東提出,從原預算內科技資金中撥出風投引導基金,再通過國資委注入其下屬的浦東科技投資公司作資本金,再由科投公司以專項資金方式,隨專業的風投基金注入創新型公司。
2006年10月,風投引導基金第一次與風投基金一道,投資200萬美元給浦東的凱賽生物公司。12月,政府資金以400萬美元的溢價轉讓股權退出。
對于即將成熟的企業,朱旭東正籌劃新的解決方案:用三年籌資200億元,建立浦東“高科技產業投資基金”,為企業公開上市做最后沖刺,并為風投退出提供通道。“目前,這個基金方案已定,隨后將進入操作階段。我們爭取了一個國際專業產業基金管理團隊集體結盟的承諾。”
“這樣,我們就建立了一個全方位支持企業創新的資本融資體系。”朱旭東總結。
西安:打造高新區“小特區”
《決策》:陜西與安徽省情相似,但是西安高新區卻在中西部一枝獨秀,現在注冊的企業數是11300家,每天誕生的中小科技型企業是6.9家,并且成為國家重點建設的六個世界一流園區之一。為什么在西安會出現這樣一個高新區?其成功的經驗何在?
創新辦:西安之所以能脫穎而出,因素有二,第一是集全省之力的支持;第二是其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要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內陸整體環境中打造一個局域的優化環境,在35平方公里內打造一個與國際接軌的環境。
陜西要在整個西安幾千平方公里內打造一個與國際接軌的環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肯定會很困難,也很難見成效。但要在一個小范圍內打造一個與國際接軌,高質量的創新環境,這個對于陜西、對于西安來說是可以做到的。包括政府服務環境、生活環境,創新創業的環境,把這些打造出來是可以的。這是西安高新區能夠脫穎而出的一個很重要的保證。同時,西安乃至陜西在用人上也給予了西安高新區大力支持。
《決策》:那么,在操作與政策層面呢?
創新辦:從操作層面、政策支持來看,西安高新區做得也很不錯。無論是省市,還是其管委會,都對高新區提供了一整套政策支持。
陜西現在還著手進行科技資源的整合,比如依托西安交通大學,建立了陜西工業技術研究院。政府拿出一筆引導資金,將政府、科研學院與企業整合起來,組成一個同盟(理事會)。這是一種資源整合,通過這樣一個平臺,可以把某個方面的研發力量、產業資源與政府職能整合起來,形成一個很好的協調機制。
《決策》:企業孵化器一直是各類高新區中重要的組成部分,西安高新區在這方面有什么值得我們借鑒的?
創新辦:西安高新區的“孵化器”與專業技術平臺做得非常好。它的創業服務中心,針對企業成長的不同階段,提供有針對性的服務。比如說“種子期”企業,剛從實驗室出來怎么扶持,在中試階段怎么扶持,然后在大規模產業化之后怎么扶持。
同時,他們還向科技創業者提供一系列的培訓。因為現在這些創業的人都是科技工作者,不是企業家。怎樣把科技工作者轉變成企業家,這需要培訓。
《決策》:那么,專業技術平臺呢?
創新辦:專業技術服務平臺方面,我們考察了一個生物醫藥的服務平臺。它是由政府興建,吸引企業與機構的投入。通過專業的設備、技術、實驗環境等吸引生物醫藥的專業的人才進來研究。這樣可以降低他們創業創新的成本。這是一個事半功倍的作用和效果。通過這個平臺,可以吸引一大批相關人才到這個地方來創新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