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沽湖川滇兩岸摩梭歌舞旅游資源比較研究

[摘要]瀘沽湖屬川、滇兩省共轄。瀘沽湖兩岸同族的摩梭人被劃歸為兩個不同的民族一蒙古族和納西族。對兩岸摩梭歌舞資源進行比較研究，提出川、滇兩省合作開發極具旅游價值的資源一以女神崇拜為核心的獨特歌舞文化旅游資源。

[關鍵詞]瀘沽湖 摩梭歌舞 旅游資源 女神崇拜

一、問題的提出

縱觀旅游研究和民族歌舞研究兩個領域，均未見瀘沽湖川、滇兩岸摩梭歌舞旅游資源比較研究的成果發布。故本文力圖以環瀘沽湖區域川、滇兩岸摩梭歌舞為例，研究開發環瀘沽湖區域極具旅游價值的資源——以女神崇拜為核心的獨特歌舞文化旅游資源。

位于四川與云南交界處的瀘沽湖，屬川、滇兩省共轄。這里需說明，瀘沽湖四川轄區為四川岸，云南轄區為云南岸。本文使用“摩梭歌舞”一詞，其內涵是指摩梭人在長期的勞動、生活、宗教等活動中所產生和使用的歌、樂、舞。由于歷史的原因，本是同族的摩梭人被劃歸為兩個不同的民族，這里對民族識別作簡要說明。

二、川滇兩岸的民族識別

建國初期全國進行民族劃分。居住在瀘沽湖周圍的自稱為“納日”的人，有著共同的語言，相同的生活習俗，被劃成了兩個不同的民族。四川岸的摩梭人被劃分“蒙古族”，云南岸的被劃分為“納西族”。后來根據“納日”的意愿要求，他們被普遍稱為“摩梭人”。史料記載，摩梭人源于秦獻公時南下的羌人，為耗牛羌遺裔，就是現在的納西族。云南的摩梭人劃歸了納西族，但他們自稱是摩梭人。明初，蒙古人起兵反明，被明軍蕩平，失散的蒙古人滲入該地區，因此摩梭人融入了蒙古族血統，其體格、相貌能證實這一點。所以，四川的摩梭人劃為蒙古族。摩梭人的族別劃分一直是民族學學者研究和爭論的問題。

川滇兩岸摩梭人世代往來，他們保留著“阿夏”(注：“阿夏”為摩梭古語，意為親密伴侶)走婚習俗和母系家庭制，“走婚”習俗使他們有著天然的無法割裂的血緣關系，只因歷史的原因被劃分在不同的民族中。因此，瀘沽湖兩岸分隔，形象模糊，缺乏主體。湖區開放以來，許多游客誤認為四川岸是蒙古人、云南岸是摩梭人，或四川岸是摩梭人、云南岸是納西族，并對僅一湖之隔的民族被劃分為不同的民族有諸多不解。

三、川滇兩岸的摩梭歌舞資源

摩梭人居住在多民族聚集地，其文化融匯了藏、蒙、彝、納西、普米及漢文化精髓，形成了獨特的摩梭文化體系。作為摩梭文化體系中的歌舞，也具有了多民族的歌舞特征。筆者認為，摩梭歌舞同其他少數民族歌舞一樣，體現出對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和鬼神崇拜的特點，而以女神崇拜為核心的具有母性色彩的摩梭歌舞，是極具旅游價值的獨特文化旅游資源。

兩岸摩梭人有著相同的節慶祭祀歌舞、習俗禮儀歌舞、宗教祭祀歌舞資源。據統計，摩梭人有傳統歌舞70余種。“朝枝魯亦”的歌、山歌、情歌、勞動歌、禮儀歌等，流傳最廣的歌曲有《阿哈巴拉》、《格姆女神的頌歌》、《花樓戀歌》等。原生舞蹈多姿多彩，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其中較普遍的有“甲搓體”舞、紡麻舞、戰爭舞、宗教舞等。

1、兩岸摩梭人有著相同的節慶祭祀歌舞資源

摩梭人有著共同的節慶祭祀活動，如轉山節、轉海節、祭祖節、牧神節、摩梭春節、布谷鳥節、祭月神節、祭牧神節、祭太陽神節、端午喝湯節、扎美寺法會等，這些節慶祭祀活動總是與歌舞相伴。活動中最隆重的當屬轉山節，也稱獅子山祭，男女老幼朝拜心中的女神——格姆山。朝山者叩拜女神，達巴和喇嘛也聚集于此念經拜佛，祈求佛神幫助格姆女神保佑摩梭人。他們跳獅子舞歡迎女神降臨，唱《格姆女神的頌歌》，表達了對格姆女神的感激之情。當人們朝拜后，便在山腳下狂舞歡歌，通宵達旦。他們跳古老的牛頭馬面舞，鳳凰舞，跳鍋莊，對山歌、唱情歌，與長期或臨時的“阿夏”野營露宿。其中最受人們喜愛的是鍋莊舞。鍋莊舞因圍繞“鍋莊石”載歌載舞而得名。與轉山節相似的有“轉湖節”，轉湖能帶來吉祥、健康、幸福。摩梭人祭拜被稱為“謝納米”意即“母海”的瀘沽湖，母海的乳汁養育了世代摩梭人。

在以轉山節、轉湖節為代表的節慶祭祀活動中可以看到，世代哺育著摩梭人的奇山異水，皆被賦予了女性的形象，保佑著如夢如幻的“女兒國”，從這些具有母性色彩的歌舞中可以看到女神崇拜在摩梭人心中的地位。

2、兩岸摩梭人有著相同的習俗禮儀歌舞資源

摩梭人特殊的母系家庭制和走婚習俗，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習俗禮儀歌舞，諸如穿裙歌、情歌、花樓歌、婚嫁歌、苦情歌、哭喪調、兩兄弟、窩熱熱以及與勞動有關的歌，如修房歌、奠基歌、勞動歌，勞動之余所唱的“唱花”等。按走婚習俗，摩梭人凡年滿13周歲時。就要在母屋的火塘邊舉行成丁禮，當地人稱為“穿裙子”(女子)和“穿褲子”(男子)。成丁禮上由長輩或達巴唱穿裙歌。成丁禮后，意味著婚姻生活的開始·，摩梭少女可在自己的花樓接待“阿夏”。初次來訪的男子，要以情歌相互對答。阿夏制下的“阿夏情歌”和安達制下的“安達情歌”主要有“情歌對唱”、“哎，我來了”、“阿注那打加”、“金雀銀雀在一起”等。流傳最廣的情歌《阿哈巴拉》，意為“昨晚的衣裳”。摩梭情歌反映了摩梭人奇異的婚俗、社會習俗、社交活動，是關于婚姻歷史、家庭形態的“歷史遺跡”。

摩梭人使用的樂器有笛子、嗩吶、二胡、海螺、牛角號、人骨號、打擊樂等。笛子象征吉祥被經常使用。嗩吶常用于喪葬儀式。海螺有“卡達”和“術澤”兩種。除穢儀式上牛角號用作引鬼號，人骨號用作驅鬼號。

摩梭人的歌舞種類繁多且各具特色。“打跳”在摩梭語中是“跳美妙之舞”的意思。這種集體性的民俗歌舞屬載歌載舞型的樂舞形式。打跳中的歌曲為即興或固定唱詞兩大類。即興類大多是對打跳場景的描述，如《打跳歌》。有關打跳的音樂盛傳有“七十七調”，最常用的有《打跳》、《挖豬槽》、《蘆笙舞》、《轉磨秋》、《小伙姑娘樂》、《永寧摩梭舞》等20余首。固定唱詞類主要有歌唱格姆女神的《母親的歌》、歌頌祖先的《公德歌》，也有對大自然贊美的《甘甜的春雨》。摩梭人的音樂中大量內容是贊美母親的，其代表作有《媽媽的歌》，歌中把母親托到了一個神圣的地位，這與生活中母親的崇高地位相吻合，是摩梭人女神崇拜的寫照。

3、兩岸摩梭人有著相同的宗教祭祀歌舞資源

摩梭人信奉本族原始拜物教“達巴教”和藏傳佛教“喇嘛教”。瀘沽湖兩岸有黑、黃教喇嘛經堂、扎美喇嘛寺、里務比島寺廟等。每年的喇嘛會期間有許多佛事活動。舉行宗教儀式時，常跳“罕擺迪”、“格而搓”和“巴巴俄搓”幾種舞蹈，有驅邪攆鬼之意，具有一定的觀賞性。達巴教所使用的法器，有擺鈴、五福冠、驅鬼杖、海螺、念珠，唱“燒香經”。

摩梭人把宗教列入首要位置，幾乎家家有經堂，天天做祈禱，年年辦佛事，節日和慶典活動都與宗教息息相關。喇嘛享有崇高的地位，不僅可以公開與婦女結交“阿夏”，同婦女偶居，而且還有一項特殊的儀式，凡進藏學習的喇嘛，須在農歷五月初八集中在“日月潭”搭上帳蓬露營。每個喇嘛要帶上自己的女“阿夏”在帳蓬里同居，若找不到女子偶居，便自覺慚愧，無顏見人。人們信奉喇嘛教，喇嘛們卻要借助于女性的庇佑，這不能不說明女性崇拜已深入到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

四、川滇兩岸的歌舞資源利用開發

筆者認為，環瀘沽湖區域現有的歌舞旅游資源利用不足，顯得單調重復，牽馬、劃船、跳鍋莊一統天下。豐富多彩的歌舞旅游資源未得到開發利用，摩梭文化的內涵和核心未能得到挖掘利用，最具價值和特色的母性文化未能得以體現，人們對摩梭人和摩梭文化的認識仍模糊而曲解。對兩岸歌舞旅游資源進行整合開發，遵守《四川省旅游發展總體規劃》中謹慎開發的精神，采取保護性開發。

1、歌舞資源的收集整理出版

由兩省文化部門牽頭，定期舉辦資料成果評選活動，以鼓勵各種形式的研究成果，發動當地和各地的文藝工作者、高校師生、歌舞傳承者以及愛好者，特別是當地的民間藝人，收集整理大量散布于民間的摩梭歌舞資源，或整理成冊，或出版發行。云南省在對納西音樂歌舞的開發和打造方面做了大量的探索工作，納西音樂鬼才宣科的出現、納西古樂的演出和傳承、納西音樂歌舞資料的出版、納西民間音樂的流行等，使納西音樂歌舞在摩梭人中廣為流傳，成為主要的旅游歌舞產品。四川省除了可共享納西音樂歌舞資源外，更應著力挖掘摩梭歌舞中的母性題材，收集整理出版發行母性題材的系列資料，使之成為摩梭人自己的特色產品，在摩梭人中世代流傳。同時，還應挖掘整理蒙古族歌舞在摩梭人中的生存、流傳狀況。

2、歌舞旅游產品的展示

將兩省的不同資源整合，由文藝工作者將其打造成歌舞產品，針對不同需要，分多層面展示。第一層是以接待家庭為單位，根據各家的具體情況，與走婚習俗配套，突出一個歌舞特色，形式可單一也可多樣，著重體現原生態特點，這樣可形成百花齊放又各具特色的摩梭家庭旅游接待展示點。第二層是以社區為單位，體現生活氣息濃郁、地域特色鮮明、規模略大的集體歌舞形式，突出游客參與性。第三層是精品展示，在固定的場館有組織地定期、定時、定點演出，印制規范的演出節目單，可在不同場館展示不同類型的歌、舞、樂、劇，推出精品藝術展示會。打造精品歌舞可走市場化模式，如楊麗萍的《云南印象》和《藏謎》模式。此項目在體驗旅游中占據重要位置。

3、歌舞場館設施建設

與第二、第三層面歌舞展示相配套的場館設施設備建設不容忽視，如露天集體舞場，對歌場，節慶祭祀、習俗禮儀、宗教祭祀歌舞展示場所，精品歌舞演出館等。建設中仍注意體現母性特色。如建設母性主題公園、女兒國文化生態園。建設中小型博物館、修善法式會寺廟等。在布局上，有計劃地將摩梭村寨連接成片，建設社區文化，將各社區連接成網，建設環瀘沽湖區域文化，集中展示特色生態文化和歌舞文化。

4、解說系統建設

解說系統是旅游目的地諸要素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旅游目的地教育功能、服務功能、使用功能得以發揮的必要基礎。歌舞作為一門藝術有其獨特而專業的語言，解說系統可幫助了解摩梭歌舞文化內涵。聘請專人或團隊為各類歌舞撰寫解說詞，共同建設完善旅游解說系統。

5、歌舞傳承提升

充分利用摩梭歌舞傳承的多種途徑，使豐富的歌舞資源能家喻戶曉，代代相傳。一是家家戶戶老少傳承，二是業余民間歌舞藝術團體師徒傳承，三是原生態自發團體相互傳承，四是宗教達巴代代傳承，五是學校和社會音樂舞蹈教育傳承，六是愛好者和旅游者學習傳承。對以上傳承加大鼓勵宣傳力度，加強對這些歌舞人才的培養和歌舞團體的建設，充分利用兩省高等藝術院校和各級藝術教育培訓團體的優勢，加強院地結合，共同培養人才，提高人才素質，提升歌舞質量。

6、歌舞產品宣傳促銷

請專家確認并實施推廣具有瀘沽湖區域獨特的標志性音樂文化，重視摩梭歌舞作為特色旅游產品的作用，利用旅游口號、廣告，圖書、情報，電影、電視，通訊、網絡等各種媒體加大宣傳范圍。另外，利用節日、節慶、運動會、藝術節或大型會議加大促銷力度。如每年定期組織“轉山節”、“轉湖節”等節慶旅游。精品歌舞展示也是宣傳促銷手段之一，組織藝術團體到國內外巡回演出，研究不同客源市場的區域文化背景，推出適合當地欣賞口味的歌舞促銷形式，加強促銷針對性，激發潛在市場。

7、影視劇市場化模式

抓住目前私人和企業投資影視劇這一趨勢，將特色文化以影視劇形式推向市場，如《喬家大院》的成功。(1)以影視劇創作為龍頭，引入競爭機制創作電視劇本，將各類特色文化反映其中，突出母性文化。(2)收集整理的歌舞資源為創作提供了素材，并能隨影視劇的播出得以展現和流傳。(3)影視劇的拍攝場景的搭建可與當地場館建設協調，成為新的旅游景點和展示場所，僅門票收入就蔚為可觀。(4)影視劇的制作過程本身就是旅游熱點。(5)影視劇的熱播就是有效的宣傳促銷途徑。

瀘沽湖以優美的自然風光和獨特的摩梭文化聞名世界，要解決目前旅游開發中粗制濫造、功能單一、文化弱化等問題，必須進行多層次開發，充分利用歌舞資源，可推出“神山圣湖觀光游”、“瀘沽湖休閑娛樂游”、“瀘沽湖文化度假游”、“摩梭文化考察游”、“摩梭風情體驗游”等。川滇兩省合力開發旅游資源，瀘沽湖將成為兩省旅游業中的一顆璀璨明珠，摩梭歌舞特色文化將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