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聯(lián)理論角度闡釋英語言語幽默

摘 要：本文運用法國學者斯珀伯和英國學者威爾遜的關聯(lián)理論研究英語言語幽默的產生及其特點。關聯(lián)理論把交際看作是一種有目的、有意圖的人類活動，是一個明示、推理的認知過程。通常，發(fā)話者根據(jù)不同的交際意圖，總是傾向于使用直接、明了的表達方式，以使受話者以最小的認知努力建立雙邊信息的最佳關聯(lián)，繼而獲得最大的語境效果。但發(fā)話者為了達到幽默的交際效果，便會打破這一常規(guī)，故意在表達形式中引入不相關信息，間離了表達形式與當前會話語境的相關性，給受話者一種瞬間的突兀和不協(xié)調感。受話者意識到不相關信息后，在可供選擇的語境信息中逐步鎖定與當前語境信息最佳相關的話語意圖，繼而頓悟出突兀感中包含著的幽默信息。

關鍵詞：言語幽默 最佳關聯(lián) 語境效果 交際意圖 認知語境

一、引言

幽默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產生、形成的，與人的思維方式、生活習慣和社會現(xiàn)實有著很大的聯(lián)系。英語幽默與英語民族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及風土人情有關。英語幽默千變萬化，五花八門，它究竟是怎么產生的呢?它的產生有沒有規(guī)律呢?筆者從關聯(lián)理論的角度來分析英語會話幽默的產生及其特點。

二、幽默的定義及其功能分析

2.1幽默的定義

幽默是一個有多種意義的概念，它涉及到多個方面，如哲學、美學、社會學、人類學、語言學以及文化等等。從廣義上講，在人類交際過程中，能引人發(fā)笑或使人感到有趣的東西就叫做幽默，如某些話語、動作、面部表情等。但由于人們的交際活動主要是依賴言語進行的，所以幽默多產生于話語中（徐，2003：16）。正因為如此，幽默的產生一方面離不開語言本身的內在規(guī)律；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也取決于語言的具體的語境效果。關聯(lián)理論認為，語境效果越大，關聯(lián)性就越強，為進行加工處理而付出的努力就越少。本文試以關聯(lián)理論的最佳關聯(lián)原則、認知原則和交際原則來解釋幽默的致笑機理，以求探索關聯(lián)理論解釋下的會話幽默的基本規(guī)律。

2.2會話幽默的功能分析

Raskin（1985）認為幽默是通過以下三個方面來達到其語言效果的：1）在不協(xié)調的思想間產生對比；2）產生一種優(yōu)越感；3）對緊張的緩釋或用來對付復雜的聽眾或環(huán)境。其中第一點涉及到幽默的產生，第二點和第三點談及幽默的功能。會話幽默中的言語行為在表面上的娛樂功能以外都潛藏著一定的實用功能和意圖。由于會話都發(fā)生在兩人或數(shù)人之間，所以會話也往往是以處理會話者之間的關系為導向的。會話幽默可以用來化解矛盾，應付尷尬局面，說服勸誡，語言角力，諷刺自負者等。另外一種常見的幽默是由于交流的一方對事件的背景或話語理解產生有意無意的滑稽可笑的錯誤，這種由現(xiàn)實交流所產生的幽默是純娛樂性的（Raskin，1985）。

三、關聯(lián)理論及其對言語幽默的解釋

3.1關聯(lián)理論的重要原則

1986年，Sperber和Wilson出版了他們的專著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關聯(lián)性：交際與認知），創(chuàng)立了關聯(lián)理論。關聯(lián)理論認為，交際活動的本質是認知活動。關聯(lián)理論關注的核心問題是交際與認知，它概述了一條總的認知原則——關聯(lián)原則。認為言語交際中話語理解的唯一的標準就是話語的關聯(lián)性。

關聯(lián)性就是產生語境效果的新信息與已有信息（即語境）的關系。語境效果就是話語所提供的信息和語境之間的一種關系（何兆雄，1999：192）。在交際中，新信息和現(xiàn)有語境假設（舊信息）之間有三種關系會產生語境效果，使話語具有關聯(lián)性：

第一，新信息和現(xiàn)有語境假設相結合，產生新的語境暗示（contextual implication）；

第二，新信息加強現(xiàn)有語境假設；

第三，新信息與現(xiàn)有語境假設相互矛盾，并排除現(xiàn)有語境假設。

（Sperber Wilson，2001：114）

關聯(lián)理論以關聯(lián)性的定義和兩條原則作為基礎，這兩條原則是：認知原則和交際原則。關聯(lián)的認知原則，人類的認知傾向于同最大程度的關聯(lián)性相吻合；交際原則，每個話語（或交際的其他行為）都應設想為話語或行為本身具備最佳關聯(lián)性（冉永平，2001：20）。

3.2關聯(lián)理論對言語幽默的解釋

關聯(lián)理論把交際看作是一種有目的、有意圖的人類活動，是一個明示、推理的認知過程。通常，發(fā)話者根據(jù)不同的交際意圖，總是傾向于使用直接、明了的表達方式，以使受話者以最小的認知努力建立雙邊信息的最佳關聯(lián)，繼而獲得最大的語境效果。但發(fā)話者為了達到幽默的交際效果，便會打破這一常規(guī)，故意在表達形式中引入不相關信息，間離了表達形式與當前會話語境的相關性，給受話者一種瞬間的突兀和不協(xié)調感。受話者意識到不相關信息后，在可供選擇的語境信息中逐步鎖定與當前語境信息最佳相關的話語意圖，繼而頓悟出突兀感中包含著的幽默信息。

Ex.1

About two weeks before our fifth anniversary，my husband asked me what I would like for a gift.I told him I wanted something impractical and romantic.On our anniversary eve，he presented me with a lovely gold bracelet.

“A word of four letters made me buy it.”he said.

“Oh，how sweet!”I whispered，“L-O-V-E?”

“No，”he replied，“S-A-L-E.”

在他們結婚五周年慶的前夕，丈夫體貼地問妻子想要什么禮物，然后按照妻子的意思買回來了一只漂亮的金手鐲。因此，當丈夫告訴妻子是一個四個字母的單詞讓他買下了這個手鐲時，根據(jù)妻子和讀者的語境假設，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單詞是“L-O-V-E”，因為丈夫顯然是深愛妻子的，他買手鐲正是要讓妻子高興并表達對妻子的愛，所以根據(jù)已有語境假設，回答“L-O-V-E”可以讓讀者花最小的加工努力而獲得最大的語境效果。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丈夫的回答是“S-A-L-E.”，而不是“L-O-V-E”。丈夫的回答符合最佳關聯(lián)理論原則，因為修改后的最佳關聯(lián)原則認為：最佳關聯(lián)話語是“與說話人的能力及偏愛相一致，是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話語”。也就是說所謂的“最大關聯(lián)”是以說話人為取向的，而不是以聽話人為取向，例句中丈夫根據(jù)自己的偏愛給出了自己的應答，給讀者一種瞬間的突兀和不協(xié)調感，正是這種瞬間的突兀和不協(xié)調感帶來了幽默效果。

3.2.1識別交際意圖產生幽默效果

按照關聯(lián)理論對交際的定義，交際的本質是人們對世界的認知，交際的過程就是交際雙方認知語境的改變（何兆雄，1999）。而整個交際的進行就是人們依據(jù)認知語境對對方交際意圖所作的推理。Sperber和Wilson認為，言語交際包括兩個過程：a.編碼——解碼；b.明示——推理。解碼屬于推理過程，是推理的開始。解碼所提供的語義表征為推理提供假設的源泉和證據(jù)。即關聯(lián)理論區(qū)分話語的信息意圖和交際意圖。在言語交際中，語義層面由編碼——解碼負責，而交際意圖層面則是由推理來負責的（嚴世清，1997）。因此，在言語交際中對交際意圖的識別即為對言語意義的理解。而在幽默話語中，聽者最終被言者的“幽默”引發(fā)至笑，產生幽默的感覺，即是對言者想引聽者發(fā)笑這一交際意圖的最終識別。而且，當然這一交際意圖是言者通過話語的暗含意義間接實現(xiàn)的。

Ex.2

The professor rapped on his desk and shouted：“Gentleman，Order!”

The entire class yelled：“Beer!”

（Xu Wang，2002）

例句中教授大聲叫到“Gentleman，Order!”，通過言語交際的明示——推理過程我們可以知道教授的交際意圖是讓學生保持秩序。而“Order”在語義層面上還可以理解為點餐，因而學生故意歪曲理解教授的交際意圖為要他們點餐，并回答“Beer”以此來緩和氣氛，使教授轉怒為笑。教授和讀者通過言語交際的明示——推理過程，最終識別學生的交際意圖，幽默效果就產生了。

3.2.2用最佳關聯(lián)原則解釋幽默效果

最佳關聯(lián)原則認為：最佳關聯(lián)話語是“與說話人的能力及偏愛相一致，是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話語”。也就是說所謂的“最大關聯(lián)”是以說話人為取向的，而不是以聽話人為取向。“聽話人理解話語的主要目的是為符合最佳關聯(lián)的期待找出解釋”（冉永平，2001：22）。在交際過程中，言者發(fā)出某一話語后，根據(jù)最佳關聯(lián)原則對聽者的反應已有某種期待。對言者來講，當時的情景和他的認知語境使言者與其期待中的話語形成一個圖式。于是根據(jù)最佳關聯(lián)原則，當聽者根據(jù)自己的愛好與能力進行解釋、推理，做出對自己來說最具關聯(lián)的應答時，而且當這一應答與言者關聯(lián)期待中的應答不符時，幽默效果產生了。

Ex.3

The farmer whose pig was killed by an automobile was raving mad.

“Don’t worry，”said the motorist，trying to pacify the bereaved owner，“I’ll replace your pig.”

“You can’t，”growled the farmer，“you aren’t fat enough.”

（Zhang，2000：197）

例句中司機撞死了農民的豬，司機保證會賠償農民一頭豬來安慰生氣的農民。此時，無論司機還是讀者根據(jù)通常情況對于農民的應答有預期：或者同意司機的賠償請求，或者提出其他的賠償要求。而農民的回答卻是：你不能夠代替我的豬，你不夠肥。農民錯誤地理解了司機的話語意思，根據(jù)自己的愛好與能力進行解釋、推理，做出對自己來說最具關聯(lián)的應答。而這一應答與司機的預期應答大相徑庭，幽默效果就產生了。

Ex.4

A man who was involved in a serious motorcycle accident was unable to speak when he first regained consciousness.Wishing to know how long he had been unconscious，he took a piece of paper and a pencil from the bed-stand and，after writing “Date” on it，gave it to his nurse.She handed it back to him after she had written the word “Married” on it.

（Zhang，2000：64）

在例句中，單詞“Date”有兩層意思：一是日期；二是約會。男人在紙上寫上“Date”的意思是問護士當天的日期。而護士根據(jù)自己的認知語境進行推理假設得出的結論是：這個男人想和她約會，所以她告訴這個男人自己已婚。這就造成了我們所看到的這種表面上的“不關聯(lián)”現(xiàn)象。在交際中，交際雙方的認知語境不盡相同，對說話人來說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話語，對聽話人來說并不一定也是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根據(jù)修改后的最佳關聯(lián)原則：具備最佳關聯(lián)性的話語與“說話人的能力及偏愛相一致，是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話語”。在這一例中，兩人的話語都符合這一原則。即兩人的話語對于各自的認知語境來說都具有最佳關聯(lián)性。但對男人來說，護士的反應至少在表面上看來不是最相關的。正是這一“不相關”使得讀者識別了護士的交際意圖，從而產生了幽默效果。

在交際中這種“不協(xié)調性”或說“矛盾”表現(xiàn)為話語的一種表面上的“不關聯(lián)”。按照關聯(lián)理論，“每一種明示的交際行為本身都具備最佳的關聯(lián)性”。因此，任何交際都是關聯(lián)的，不存在不關聯(lián)的交際。所謂的“不關聯(lián)”只是一種表面現(xiàn)象。但是，為什么會有這種“不關聯(lián)”的表面現(xiàn)象出現(xiàn)呢？根據(jù)最佳關聯(lián)原則，“最大關聯(lián)”是以說話人為取向的，而不是以聽話人為取向。所以，在交際進行中。當交際雙方根據(jù)各自的認知語境進行推理假設時，由于雙方語境的不同而推導出的不同的“最佳關聯(lián)話語”，就造成了我們所看到的這種表面上的“不關聯(lián)”現(xiàn)象。而幽默話語正產生于這樣一種表面的不關聯(lián)。當說話雙方“各行其是”，各自從“自己的能力和偏愛”出發(fā)說著對自己來說具有最大關聯(lián)的話語時，這種表面上的不關聯(lián)就出現(xiàn)了。它源于話語與關聯(lián)期待的“不協(xié)調”。正是這種不協(xié)調使人們產生想笑的感覺，于是幽默產生了。

綜上所述，關聯(lián)理論對幽默話語的理解具有極強的解釋力，用關聯(lián)理論闡釋幽默是非常適宜和有效的。在言語交際中，聽話人理解話語的主要目的是為符合最佳關聯(lián)的期待找出解釋，理解幽默的目的是識別言者意欲傳遞的交際意圖，為符合最佳關聯(lián)的期待找出解釋。可以說，幽默的傳遞和理解過程就是一個尋找關聯(lián)鏈和最佳關聯(lián)的認知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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