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鹽鐵政策探析

[摘

要]：鹽鐵經濟在魏晉時期國家財政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各國統治者都高度重視鹽鐵業的發展。曹魏實行食鹽監賣制度，這是一種食鹽官營的政策。蜀漢、東吳、西晉也實行國家專賣制度，東晉則實行民營征稅制度。魏晉時期冶鐵業也實行國家專賣。由于國家政權力量的弱化與官營鹽鐵的低效率、世族經濟的興起與利益博弈作用下，私營鹽鐵業在民間不但一直存在，而且占有重要地位。因此，魏晉時期的鹽鐵業呈現出一種以國家專賣為主、民間私營為輔的制度特點。

[關鍵詞]：魏晉時期；鹽鐵政策；鹽鐵監賣；專制制度

中圖分類號：K2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864(2009)01—0009—06

在傳統社會，鹽鐵是商品流通與國家財政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三國曹魏、蜀漢、東吳以及繼起的西晉、東晉等政權區域內都出產鹽鐵。這些政權都把鹽鐵作為增加財政收入的重要手段。本文試圖通過現存資料對這一時期鹽鐵政策進行初步探析，并考察其政策變化原因。

魏晉時期，制鹽業是國家手工業中的重要內容。當時的食鹽主要分為海鹽、池鹽、井鹽和巖鹽(石鹽)四種類型。除巖鹽為自然產鹽外，其它的三種鹽都必須經過人工制作和加工才能制成。食鹽的生產與銷售成為國家經濟生活中的重要內容，魏晉時期各政權對鹽業經濟高度重視。

曹操把鹽業稱為國之大寶：“察觀先賢之論，多以鹽鐵之利，足贍軍國之用。昔孤初立司金之官，念非屈君，余無可者。故與君教日：‘昔遏父陶正，民賴其器用。及子媯滿，建侯于陳；近桑弘羊，位至三公。此君元龜之兆先告者也’，是孤用君之本意也，或恐眾人未曉此意。自是以來，在朝之士，每得一顯選，常舉君為首，及聞袁軍師眾賢之議，以為不宜越君。然孤執心將有所底，以軍師之職，閑于司金，至于建功，重于軍師……但恐旁人淺見，以蠡測海，為蛇畫足，將言前后百選，輒不用之，而使此君沉滯冶官。”。曹操把鹽鐵作為恢復經濟、增強政權實力的重要手段，把鹽鐵經濟的地位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曹魏大臣衛覬奉命出使益州，聯絡劉璋合擊劉表，因道路不通，被阻在關中。當時因戰亂流入荊州十萬余家關中百姓，“聞本土安寧，皆企望思歸”。衛覬遂留鎮關中，擔負起安撫流民，恢復經濟的重任。衛覬看到“四方大有還民，關中諸將多引為部曲”，如果國家放任不管，“則諸將日削，官民日盛，此強本弱敵之利也”，因此要把這些還民變為國家的編戶，其重要手段就是控制鹽業。他說：“夫鹽，國之大寶也，自亂來散放，宜如舊置使者監賣，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歸民，以供給之。勤耕積粟，以豐關中。遠民聞之，必日夜競還。”曹操采納了他的主張，“遣謁者仆射監鹽官，司隸校尉治弘農，關中服從”。謁者仆射是“掌朝覲賓饗之事”，“掌奉詔出使拜假，朝會擯贊”的官員。衛覬把鹽業作為恢復經濟、安撫流民的重要手段：“關中膏腴之地，頃遭荒亂，人民流入荊州者十萬余家，聞本土安寧，皆企望思歸。而歸者無以自業，諸將各競招懷，以為部曲。郡縣貧弱，不能與爭，兵家遂強。一旦變動，必有后憂。”通過衛覬的努力，“流入果還，關中豐實”。鹽業始終是曹魏政權獲取財源的重要手段。正如鄧艾談論平吳大計時所說：“兵有先聲而后實者，今因平蜀之勢以乘吳，吳人震恐，席卷之時也。然大舉之后，將士疲勞，不可便用，且徐緩之，留隴右兵兩萬，蜀兵兩萬，煮鹽興冶，為軍農要用，并造舟船，豫順流之事，然后發使以告利害，吳必歸化，可不征而定也。”可見，此時曹魏對鹽業的重視仍如曹操時期。

蜀漢政權地處巴蜀，由于經濟發展水平與人口資源環境的限制，國家財政十分窘迫，因而鹽業在國家經濟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巴蜀之地盛產井鹽，因此井鹽業成為蜀漢政權的重要產業。井鹽大都分布于巴蜀川峽一帶，據《水經注》記載，長江流經朐忍縣(今四川云陽縣西)故城，“翼帶鹽井一百所，巴川資以自給，粒大者方寸，中央隆起，形如張傘，故因名之日傘子鹽。有不成者，形亦必方，異于常鹽矣”。。臨邛火井夙負盛名，它是古代勞動人民在穿鑿鹽井的過程中創造的一種天然氣井。蜀漢時期，利用火井煮鹽仍然很興盛。“臨邛火井一所，縱廣五尺，深二三丈。井在縣南百里。昔時人以竹木投以取火，諸葛丞相往視之。后火轉盛，執盆蓋井上煮水得鹽。”“臨邛縣有火井，井有咸水，取井火煮之，一斛水得五斗鹽；家火煮之，得無幾也。”利用火井煮鹽，能夠加快成鹽時間，提高生產效率，對井鹽的開發有著重要的意義。蜀漢國家政權十分重視鹽業，如劉備定益州，就置“鹽府校尉，較鹽鐵之利”，曾任司鹽校尉的王連認為鹽業“利入甚多，有裨國用”。可見食鹽業在國家經濟收入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東吳把鹽業經濟作為增強國力，鞏固鼎足地位的重要依托。東吳政權所轄范圍內是重要的海鹽產區。吳郡海鹽(今浙江省海鹽)、沙中(今江蘇省常熟西北)均是著名的產鹽地。東吳曾在海鹽的產地設司鹽校尉，在沙中設司鹽都尉，管理當地海鹽的生產與銷售。東吳將鹽業資源作為增加自己政權實力的重要手段。周瑜在勸孫權不送質于曹操時曾列舉東吳的優勢：“今將軍承父兄余資，兼六郡之眾，兵精糧多，將士用命，鑄山為銅，煮海為鹽，境內富饒，人不思亂，汛舟舉帆，朝發夕到……。”

兩晉政權都把鹽鐵經濟作為供給國用的重要手段。在傳統社會，在農業收入以外的財政來源減少的情況下，鹽鐵資源就成為最大和最快速的財富來源，成為恢復經濟的重要手段。鹽鐵也是西晉國家財富的重要來源。《晉書·杜預傳》稱，杜預任度支尚書時上“興常平，定谷價，較鹽運，制課調，內以利國，外以救邊者五十余條”，鹽運就是重要措施。

曹魏時期實行了什么樣的鹽鐵政策?細考史料，我們發現當時衛覬控制鹽業的辦法是置使者監賣。史籍對監賣制的具體方式并無明確的記載。研究者一般傾向于監賣制繼承了東漢喪亂以前的制度，是征稅制。但我們認為監賣制應該是官府壟斷收購和銷售的專賣制，監鹽官或監賣使者就是主管官府賣鹽的官員。衛覬推行監賣制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與豪強爭奪回鄉流民、恢復關中經濟、抑制豪強勢力。要實現這一目的，曹魏政權必須迅速積聚財富，最大限度地占有鹽利，并排斥豪強對鹽利的瓜分，而這其中的任何一點都是實行通商征稅所不能做到的。

衛覬的食鹽監賣制度在曹魏政權的其他產鹽地區并未實行。從并不多見的記載中也可以看到，曹魏的鹽政尚無固定制度，也未保持政策的連續性。如在衛覬已經實行過監賣制的關中地區，幾十年以后的“嘉平四年關中饑，宣帝表徙冀州農夫五千人佃上邦，興京兆、天水、南安鹽池，以益軍實。”衛覬在關中實行監賣鹽制后，其他產鹽地區并未全部實行官營，例如魏明帝時徐邈為涼州刺史，因“河右少雨，常苦乏谷，邈上修武威、酒泉鹽池以收虜谷。”在武威、酒泉地區實行鹽業官營。在官營的時興時廢之間，或官營未推及的地方也一定存在著民營鹽業。

三國時期，農戰之具異常缺乏，曹操將刑具都由鐵改為了木，就是因為“是時乏鐵，故易以木焉”。曹魏設置了司金中郎將，專掌官營冶鐵。司金中郎將之下設有司金都尉、監冶謁者等職。韓暨就曾在任監冶謁者時將原先冶鐵用馬排和人排吹炭的辦法改進為水排“計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職七年，器用充實”，而升任司金都尉。曹操把司金中郎將一職置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官營冶鐵也必有很大規模。司馬懿曾經在京兆、天水、南安廣置監冶。當然曹魏并未能將冶鐵業全面壟斷，民營的冶煉和販賣仍然存在。竹林七賢之首嵇康曾經鍛鐵為生。“初，康居貧，嘗與向秀共鍛于大樹下，以自贍給。潁川鐘會，貴公子也，精練有才辯，故往造焉。康不為之禮，而鍛不輟。”“康善鍛，秀為之佐，相對欣然，旁若無人。”其時名士石苞也曾在長安販鐵牟利，“青龍中，石苞鬻鐵于長安，得見司馬宣王，宣王知焉。”。鐵市的行情大概他已了如指掌，所以一有機會他就重操舊業。一次，他“被使到鄴，事久不決，乃販鐵于鄴市。市長沛國趙元儒名知人，見苞，異之，因與結交，嘆苞遠量，當至公輔，由是知名。”。石苞既然如此鐘情于販鐵，這個行業當是普遍存在且易于謀生的。

蜀漢政權十分重視鹽鐵事業，設有鹽府校尉、司鹽校尉等官職主管鹽鐵，其下還設有典曹都尉。蜀漢官營鹽鐵之功首推王連。“(劉備平成都后)以連為什邡令，轉在廣都，所居有績。遷司鹽校尉，較鹽鐵之利，利如甚多，有裨國用，于是簡取良才以為官屬，若呂義、杜祺、劉干等終皆至大官，自連所拔也。遷蜀郡太守、興業將軍，領鹽府如故。”。“初先主定益州，置鹽府校尉，較鹽鐵之利，后校尉王連請義及南陽杜祺、南鄉劉干等并為典曹都尉。”蜀漢還力圖將政權范圍內的鹽鐵都納入官營的軌道。張嶷越邵做太守。境內鹽鐵為夷酋占有，“定荼、臺登、卑水三縣去郡三百余里，舊出鹽鐵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嶷率所領奪取，署長吏焉……嶷殺牛餉宴，重申恩信，遂獲鹽鐵，器用周贍”。顯然是將鹽鐵奪為官營。。蜀漢的鹽府校尉、司鹽校尉是兼管鹽鐵的，此外還設有專管冶鐵的司金中郎將。劉備曾用張裔為巴蜀太守，“還為司金中郎將，點作農戰之器”。

東吳設立了管理鹽業的官員司鹽校尉和司鹽都尉，“永安三年秋七月，海賊破海鹽，殺司鹽校尉駱秀”。“晉陵南沙令，本吳縣司鹽都尉署。吳時名沙中。”東吳的鹽業管理辦法也無可確考，但由其時國家對鹽鐵管理所設置的官職司鹽校尉和司鹽都尉來看，這些官員應該是管理食鹽的生產與銷售，因此東吳的鹽業政策大概與曹魏和蜀漢相近。因為其時鹽鐵業在東吳的國家經濟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況且東吳還是海鹽的主要產地。東吳還設立有冶官，“宋世雖置衛尉，冶隸少府如故。江南諸郡縣有者或置冶令，或置丞，多是吳所置。”。東吳鹽鐵的生產完全在官府的控制之下，鹽鐵利益為官家所壟斷，成為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

鹽鐵是西晉國家財富的重要來源。其時管理鹽鐵的機構也略有變更，西晉置度支尚書，主國計。鹽務隸于度支尚書，后唐代鹽事隸尚書省，蓋源于此。其他地方鹽業管理機構基本繼承了三國舊制，也設有司鹽都尉等主管鹽業。如著名池鹽產區河東安邑就設有“司鹽都尉，別領兵五千”。“(王)允之討賊有功，封番禺縣侯，邑千六百戶，除建武將軍、錢塘令，領司鹽都尉。”太康七年十二月己亥“毗陵雷電，南沙司鹽都尉戴亮以聞”。西晉鹽政在法令上明確禁止私鹽。令“凡民不得私煮鹽，犯者四歲刑，主吏二歲刑。”顯然是由政府壟斷鹽業資源，實行鹽業專賣。雖然國家嚴厲禁止，但私營鹽業仍然存在，“南兗州地有鹽亭百二十三所。縣人以漁鹽為業，略不耕種，擅利巨海，用致饒沃。公私商運，充實四方，舳艫往來，恒以千計。”蜀郡廣都縣“有鹽井、漁田之饒，大豪馮氏有魚池鹽井”、巴郡臨江縣“有鹽官，在監、涂二溪，一郡所仰。其豪門亦家有鹽井。”郭文在吳興余杭“貿鹽以自供”的事，說明東晉鹽業私營也是存在的。西晉冶鐵也大體沿襲三國，“(白起)壘側有塢，故冶官所在，魏晉之日，引(白水)谷水為水冶，以經國用，遺跡尚存。”西晉由衛尉掌江右諸冶，冶官稱為冶令：“漢有鐵官，晉置令，掌工徒鼓鑄，隸衛尉。”。衛尉“領冶令三十九，戶五千三百五十，冶皆在江北”。江南也有梅根、冶塘、鐵硯山、剡縣、武昌、會稽等冶，建康也有東西二冶。江左諸冶隸屬揚州，不歸衛尉。這是由國家經營的冶鐵業，官府力圖壟斷鐵業資源。

東晉冶鑄之事隸屬少府。王弘的上書曾經說到：“伏見南局諸冶，募吏數百，雖資以廩贍，收入甚微。愚謂若回以配農，必功利百倍矣。然軍器所須，不可都廢，今欲留銅官大冶及都邑小冶各一所，重其功課。”當時官冶的效益并不好，主要是由于生產的破壞，鐵器市場萎縮，官冶轉而主要供給軍需。地方軍將也可自行置冶，如祖逖載：“屯于江陰，起鑄冶兵器”。因此，東晉的冶鑄業是國家官營與民間私營相結合的形式。由于東晉豪門貴族不顧法令，侵占山川，專擅鹽利者到處都是，國家對鹽業的專利制度已難以推行，所以鹽業政策實行的是民營征稅制度。鹽業成為當時豪門貴族牟利的重要產業，如洛陽陷落后，郭文乃步擔入吳興余杭大辟山中，“恒著鹿裘葛巾，不飲酒食肉，區種菽麥，采竹葉木實，貿鹽以自供。人或酬下價者，亦即與之。后人識文，不復賤酬。”。

專賣制度是中國傳統社會經濟史研究的重要領域，它廣泛涉及國家的性質和組織形式。“一個國家對于經濟的進步是至關重要的”，“國家的存在對于經濟增長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但國家又是人為的經濟衰退的根源”。中國傳統社會國家力量控制著社會的一切，這需要龐大的國家機器來支撐，其統治成本是很大的。為此，必須不斷地剝奪民間財富充實財政，才能維系國家的正常運轉。專制國家的經濟實際上成為單一的財政經濟，民間經濟必須服從于財政經濟。專賣制度作為國家干預經濟的一種表現形式和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在魏晉時期占有重要地位，形成自己的特點。

首先，鹽鐵專賣時斷時續，政策缺乏連續性。三國時期曹魏就未見實行統一穩定的鹽業政策，鹽政因人因時而異。魏晉專賣制的變動主要是專賣制的興廢，即鹽鐵管理收放的交替，專賣制的性質仍然是官營官銷的直接專賣，是官府全面壟斷鹽鐵資源，而沒有發生專賣政策的制度創新，而且這一時期的專賣制度更多的是無序的變動。專賣制度是王權高度強化的產物。只有高度強化的中央集權，國家才能把人力、物力和財力集中起來使用；才能實現由中央政府派出官員到地方政府負責鹽鐵專賣；才能強有力地對地方上實行政治的、經濟上的控制，使地方不至于產生分裂割據勢力。魏晉時期由于天下割據，各政權的財權制度也大多是解決燃眉之急的權宜之策，因此國家沒有力量來組織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進行持續的專賣政策。因此，專賣制度也在政權的不斷更替中尋找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契合點。

其次，專賣與民營長期共存。雖然鹽鐵經濟對各個政權都十分重要，也備受各政權重視，但官營和專賣并未完全排斥私營鹽鐵。在十分重視鹽業經濟的曹魏，官營鹽業只是在局部地區實行，且時興時廢。冶鐵和販鐵業也允許私營的存在。魏晉南北朝是世家大族勢力膨脹的時期，而其觸手卻伸到國家政權的每一個角落，以權謀利，把持了本已所剩不多的利源，他們與國爭利，干預國家政策，成為國家經濟政策推行中的障礙。要獲取經濟利益，就必須染指當時獲利最豐，市場最為廣闊的鹽鐵業，因此，門閥世族成為鹽鐵利益博弈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中央在與地方豪強勢力的爭奪中也常常利用鹽鐵政策，削奪世族豪強的經濟利益，抑制世族勢力的膨脹。盡管這些地方勢力的參與分取了國家的一部分利益，但限于國家的集權程度和世家大族在當時社會上的重要作用，國家也默許他們在鹽鐵經營中的利益。因此，國家實際上是容許了政府專賣與私人經營兩種鹽鐵經營形式的存在。

最后，鹽鐵專賣政策下商品經濟持續衰退。鹽鐵作為生產和生活的必需品，社會需求量大，消費者需通過市場獲得。自然經濟是封建社會及前封建社會的社會經濟基本特征，人們的生活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的，各種生活和生產的必需品基本上都是由消費者自己生產的，只有作為生活必需品的鹽和生產必需品的鐵是個體小農難以生產的，他們要獲得這兩種商品必須與市場發生聯系，鹽鐵成為人們生產和生活的必需品，不可一日或缺。因此可知，它們的市場是廣闊的，銷售量是很巨大的。國家控制了鹽鐵，就等于控制了社會經濟生活的命脈，扼制住了富商大賈的財源，也就操縱了天下的輕重之柄，可達政治和經濟雙重功用。魏晉時期由于長期戰亂、天下割據，一方面是市場的萎縮，而一方面是世族官僚經商的盛行，世族官僚憑借權力，占固利源，排斥民間商人，私營鹽鐵也主要控制在世族豪強手中，對商品經濟的發展產生了諸多不利的影響，因此魏晉時期商品經濟也在專賣制度下持續衰退。

作者簡介：楊華星(1975-)，男，江西財經大學生態文明與現代中國研究中心副教授、博士。

繆坤和(1972-)，男，貴州財經學院經濟史研究所副教授、博士。

(責任編校 周 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