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奇跡

[摘要]

日本電影《四月物語》是巖井俊二繼青春愛情片《情書》之后的又一代表作，影片依然延續巖井俊二所擅長的暗戀題材、音樂式畫面，符號般寓意的風格。

[關鍵詞] 鏡戀 戀物 唯美

以電影《情書》成名的巖井俊二，擅長在MTV式的畫面中表達淡淡的卻唯美式的愛情。他說。人越長大就越向往單純，所以他總是把那些表情尷尬的少年人的細微情緒當作盛大美好的事情仔細描摹。與《情書》男藤井樹對女藤井樹的暗戀不同，影片《四月物語》是一部關于一個高中女生榆野暗戀的故事，也是女主人公自我認識的過程。

借助克麥茨的大組合段理論，分析《四月物語》的敘事及意義結構。

1、序幕：單鏡頭，火車開動，高中生榆野離開家鄉到東京武藏野大學求學。

2、段落：榆野到達自己公寓安排生活。

3、場景：搬家公司給榆野運來家具幫助她搬家具。

4、描述性組合段：榆野認識新的同學。在校園里看到樂隊的演出。

5、場景：榆野尋找叫做武藏的書店。

6、插曲式段落：在公園看書被一對戀人打擾，看電影被老男人打擾。

7、場景：榆野第二次買書。

8、插入式段落：參加釣魚俱樂部。

9、場景：榆野第三次買書，終于見到了暗戀的男孩山崎。

10、插入式段落：邀請鄰居共進晚餐，鄰居被榆野的真摯熱情打動。

11、插入式段落：榆野在釣魚俱樂部與朋友談話。

12、括入式組合段：回憶高中時代的暗戀。

13、場景：榆野第四次在武藏書店買書，與山崎交談，因為下雨，與山崎借傘。

14、尾聲：榆野在雨中撐著從山崎借給的紅傘。微笑。

一、鏡戀式的初戀：自戀與他戀

拉康的鏡像理論——即主體的形成過程的表達。在拉康的表述中。鏡像階段，正是所謂“主體”的形成過程，在自我與他人二項對立之外。出現了第三個點：主體。主體并不等于自我，而是自我形成過程中的產物，所謂“主體”是某種或可稱為“他／我”或“我他”的建構性存在，主體建構過程正是把自我想像成為他人，把他人指認為自我的過程。形成鏡像的前提性因素，是匱乏的出現、對匱乏的想象性否認及欲望的產生。

《四月物雨》：是關于高中生榆野暗戀學長山崎的愛情故事。暗戀的對象因為只是暗戀者自身想象中的愛情，又即自戀。一個女高中生。“主體”的建構還沒有真正的形成，“自我”并沒有形成，這個時候一位優秀的學長山崎闖入了榆野的內心，在第12段括入式組合段對高中時的回憶中，學長山崎從北海道考入了東京有名的武藏野大學。這一段最后的一個鏡頭是。榆野心中的山崎在夢幻般的田野中，抱著吉他彈唱的情景。所有“他者”的一切對于榆野來說都是自己所不具備的優點，榆野“主體”是匱乏的。愛情的欲望在她的心理逐漸產生，同樣在這一組和段中，榆野穿著藍色的連衣裙，在草層中親吻著手中和山崎考入的學校同名的“武藏野”書，暗暗發誓在自己高中剩下的6個月中就要考這個學校，表明著愛情欲望的產生。榆野在山崎“他者”這一出色形象中建構著“主體”的價值，并且一步一步走向“自我”過程，最初的對于暗戀對象的“想象”，到自己努力考上武藏野大學，尋找學長山崎，經歷了理性的“象征”階段，在影片的最后。榆野終于完成了認識“真實”自己的過程。影片的最后，榆野講出了對自己的認識：“當我終于考上了武藏野大學的時候，連老師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這真的是一個爰的奇跡。”主人公榆野也完成了“自我”認識的過程。影片的結尾之處，并沒有指出榆野和山崎之間的愛情發展之路的過程，巖井俊二關注的只是青春時候單純的愛戀，或著說是一個人愛情的內心的成長經歷，至于愛情的未來和結局都已經顯得不足重要的了。

二、戀物：影像的特殊符號指代

巖井俊二發揮自己了自己MTV導演的特長，善于在影片中用“物”講故事，即用畫面講述自己的故事，這一點上恰符合電影的本性，影像表意的特點。電影的能指和所指所涉及的外延就是畫面所表達的內容，但是內涵卻是豐富的。

《四月物語》中的“語”同“榆”，即榆野，表達的是四月的榆野心中的愛情故事。“語”也同“欲”，是講榆野對心中愛情欲望的追求，佛語講“色空”，色即物質，所以在這里“物語”又是關于愛情的欲望的意思。“語”又通“雨”，暗含初戀中愛情似雨，滋潤著榆野的內心，影片的結尾也是在雨中結束，瓢潑大雨不停地下著，榆野終于以自己的方式說出了對山崎的暗戀，心中的故事已經化作了大雨，榆野幸福而又感動。

櫻花是《四》中多次出現的鏡頭，巖井俊二不斷運用櫻花的畫面，是有自己的寓意的。櫻花被尊為國花，不僅是因為它的嫵媚嬌艷。更重要的是它經歷短暫的燦爛后隨即凋謝的“壯烈”。日本人很欣賞櫻花這種壯烈的性格，認為人生短暫，活著就要像櫻花一樣燦爛。即使死，也該果斷離去。櫻花凋落時，不污不染，很干脆。被尊為日本精神，白雪似的櫻花象征日本武士道絢爛而短暫的美學。而櫻花開放的季節又是在一年中的四月，與電影的題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櫻花也是代表著榆野內心初戀愛情的象征。《四月物語》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在通過愛情傳達出日本民族的精神。即拼命實現自己價值觀的人生觀念。

《四》還有一個重要的物即名為《武藏野》的書，和電影中出現了四次的書店。武藏野代表著山崎讀書武藏野大學，這是榆野夢想的寄托。這是榆野內心愛情欲望的象征。當她收到朋友送的山崎親手包裝的這本書的時候，她不禁說出了影片中唯一說到的表白心理的一句話：“我愛它(他)”。《武藏野》這本書，聯系著榆野對山崎內心的暗戀，為影片下文做了鋪墊，榆野考到武藏野大學之后多次去這家武藏野堂書店尋找山崎的場景有關。武藏野堂是榆野在大學中唯一投入熱情最多的一個地方，也是她完成尋夢的地方，最后又是在這個書店，完成了自己實現自我的過程。

三、唯美式的清純：有關青春的、夢幻般的場景

巖井俊二擅長描述青少年單純而又夢幻的愛戀，從畫面來表現就體現了唯美主義的傾向。《四月物語》中多次出現了唯美式的場景。第3段場景，榆野在櫻花樹下同搬家公司人告別的時候，畫面中那滿天飛舞的櫻花和榆野那張青春純美的臉龐無疑是唯美的：第11段插入式段落，榆野在釣魚俱樂部里拿著空魚竿練習釣魚的動作，輕緩的，只是模仿式的練習，如同她心中的愛情一樣都是在唯美幻想中一次一次去試圖尋找，當朋友問她：“你有男朋友么?或者是喜歡的男孩?”。正反打鏡頭中，榆野說：“他很帥，很聰明的一個人。”然后又是一個全景，這個愛做夢的女孩在鏡頭中是唯美的。第12段括入式組合段中，榆野回憶中的山崎也是唯美的，不僅僅是他考上了東京一所不錯的大學為他蒙上了一層唯美色彩，他還愛好音樂，在榆野想象中，他在田間瀟灑地談著吉他，很帥氣，也很唯美，當榆野同樣在田間親吻著《武藏野j書的時候，畫面也是唯美的。藍色的連衣裙和榆野隨風飛舞的長發，無疑是青春和清純的美好了：最后一場戲，榆野在雨中撐著傘，一遍一遍地對山崎說出自己對他的關注和欣賞，雨中的榆野特別勇敢和開心，連同紅傘夾雜著雨水，就是一幅動情的油畫作品。

結語

《四月物語》相對于《情書》，故事情節單一，是關于女高中生榆野初戀暗戀的表達，在愛中，榆野獲得了成長。在榆野鏡像式自戀的他戀過程中，最初的對于暗戀對象的“想象”，到自己努力考上武藏野大學，尋找學長山崎，經歷了理性的“象征”階段，在影片的最后，榆野終于完成了認識“真實”自己的過程。同時，《四月物語》也充分顯示了巖井俊二對于影像敘事的能力，刻畫細節，采用物的符號為代表，暗示影片深刻內涵。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書、櫻花、大雨等等。都象征著女主人公真摯的愛情。而這種愛情無疑是唯美的，含蓄的。在夢幻般的場景中和緩慢如流水的鋼琴配樂下，巖井俊二代給我們的是每個人都曾經有的、年少時代對理想情之人深深的愛戀，雖然不是炙熱的，但是卻似櫻花一樣，開在每個人的心里，也凋落在每個人的心里。但是那時的甜美和含蓄深厚，是屬于精神范疇的，唯美的，卻又是不可觸摸的，伴隨著每個人的成長，這就是愛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