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音樂——《圖畫展覽會》

摘要：《圖畫展覽會》是穆索爾斯基的鋼琴作品中的代表作，靈感來自紀念亡友哈特曼的繪畫及建筑設計展覽會。套曲共十首，每首一個標題，形象生動。《圖畫展覽會》是鋼琴文獻中的一支奇葩，也是不多見的大型優秀作品之一，多位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將這部作品作為鋼琴獨奏會上的重要曲目來演奏。

關鍵詞：穆索爾斯基 圖畫展覽會 創作特點

作者簡介：岳月 山東省德州學院(大學西路２號)音樂系，岳月(助教)，研究方向:鋼琴演奏與教育.

【中圖分類號】J624 【文獻標識碼】E【文章編號】1002-2139（2009）04-0117-02

穆索爾斯基，全名莫杰斯特·彼得羅維奇·穆索爾斯基（1839—1881），生于普斯科夫省卡列沃鎮的一個地主家庭。莫杰斯特·彼得羅維奇·穆索爾斯基于1839年3月21日出生在普斯科夫省卡列沃鎮，5歲時開始跟隨母親學習鋼琴，9歲時就已能當眾演奏協奏曲。10歲來到彼得堡，拜海爾克為師繼續學習鋼琴，然而三年后，他卻進入了彼得堡的帝國禁衛軍士官學校，但盡管如此，他仍然堅持學習他所熱愛的音。自士官學校畢業后，結交了達爾格梅斯基（“后世尊達爾格梅斯基和穆索爾斯基為‘音樂真理的偉大教師’”）和居伊，從而參加了新俄羅斯樂派的“強力集團”的活動。

穆索爾斯基一生沒有進過音樂學院，不曾受過學院派式的音樂教育，然而在與巴拉基列夫、鮑羅丁等\"強力集團\"藝術家們的交往和接觸中，他逐漸形成了俄羅斯民族主義的藝術觀點和自由獨立的創作個性。穆索爾斯基的創作生涯大致經歷了兩個階段。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寫了一些浪漫曲和器樂曲，初露其思想傾向和創作個性。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思想和藝術完全成熟，創作達到了高峰，一生代表性的作品均產生在此時。其中套曲《圖畫展覽會》是穆索爾斯基鋼琴作品中的代表作。

《圖畫展覽會》是俄國作曲家穆索爾斯基于1874年寫成的一部鋼琴套曲。它由10首不同性質的樂曲組成，各曲基本上都以一幅圖畫為依據，構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標題音樂的畫廊。這部作品不僅是音樂會中經常演出的鋼琴曲，而且還引起了許多作曲家的注意和研究。它的管弦樂改編曲之多，在音樂史上是少見的。我時常為作品絢麗多彩的音響效果而吸引;為他準確、生動的音樂形象的塑造和內容的表達而驚嘆。而如此豐富、鮮明的色彩和強烈的感染力的取得在很大程度上賴于他準確的音色選擇和巧妙的音色運用。

穆索爾斯基的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中的每首小曲都有一個“圖畫主題”，有的是人物肖像，有的是生活風俗，有的則描繪俄羅斯民間童話和傳說，構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標題音樂畫廊。這些標題樂曲沒有單純地描繪圖畫的畫面，而是深入地表現作品內在的思想感情和意境，并創造性地將音樂外部的觀念體現在樂曲中。同時，在音樂形式上，作者也突破了陳腐的公式，進行了大膽的革新，從而擴大了音樂的表現力，嶄露其獨特的創作手法。在穆索爾斯基的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中，我們可以看出他是19世紀音樂藝術創作中最大膽的革新家之一。這個人物在音樂藝術中占據著特殊的地位。穆索爾斯基大膽而且徹底地實現了“強力集團”的美學原則—創作非古典主義的“現實主義”的標題性音樂—并在發展俄羅斯民族音樂的同時，力求全面地改革音樂藝術。他的音樂不僅在多方面體現了民族性，而且極大的發揮了形象的幻想性。其中場景性是他創作的主要手法。接下來，我將對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的創作手法進行分析，目的是探微穆索爾斯基獨特的創作風格。首先從旋律、節奏、調式調性、和聲、織體這五大方面，做概括性的分析：

旋律：在《圖畫展覽會》中，每一首小曲都各自描寫特定的人物和場景，這就決定了旋律的多樣化。但總體上說音樂的旋律是明朗的，甚至可以說是幽默的。在這一點上，顯然是繼承了俄羅斯文明、古老、深厚、悠長的民族音樂風格和特性。“詩歌與散文”空前的接近，廣義的句法結構，充滿了對比。他把有聲有色的說話變成了旋律性的音高輪廓，體現了音樂語言的豐富多彩，創造了嶄新的音樂“語言”因素。如：音調堅定的《漫步》；低沉痛苦的《侏儒》；鏗鏘有力的《牛車》；畏懼困惑的《雞腳上的小屋》；莊嚴宣告的《基輔城門》；等等。就這樣，穆索爾斯基實現了在朗誦旋律的領域的創新。他在音樂中引入了吟唱的旋律；最主要的是，旋律中近似俄羅斯民間史詩風格，具有堂皇的氣派；同時又可見俄羅斯的鄉土風味，恰如常見的俄羅斯民歌合唱，單旋律與和聲聲部相互交替，氣勢豪邁、莊重，表現了俄羅斯音樂的自由和活力的傳統。鋼琴的旋律也好象從最為人性化的人聲發展而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械感。所以從整體上看，穆索爾斯基非常重視旋律的表現力，這和二十一世紀普遍的“旋律觀”—短小、不對稱、無調性的特點是相近的。

節奏：傳統規整節拍包括3/4、2/4、4/4、6/8拍子，這些拍子是穆索爾斯基創作音樂節奏的基礎，但同時他也喜歡在創作中用不規則的節拍。如在《漫步》里，音樂選用了奇怪的交錯拍子5/4+6/4，開篇即不同凡響，個性十足，為了達到某種特殊的效果，他還會交換節拍、突然發作的音響效果刻畫出侏儒的形象與性格，使音樂充滿了對抗和律動感。

調式調性：在《圖畫展覽會》中，不大依靠主調音樂結構中的配置和聲。離開主調音樂織體的刻板公式，頻繁的“轉移”主題中的細小片段，但全曲都是由《漫步》這個引子貫穿始終，將一首首小樂曲巧妙的連接了起來，真的仿似穿過畫廊一般。穆索爾斯基說過：《漫步》中有我自己的身影出現。不同調性的轉換，好象穆索爾斯基在參觀畫展時回憶起哈特曼生前，起伏變化的復雜心情。因此在不失中心調的基礎上，頻繁轉調、離調，可以使調性得到擴張、調域得到拓寬。這種作曲方法使聽者不會感到陌生，就好象音樂中的描述就在眼前，作曲家的心情感同身受，同時也不會感到保守陳舊、沒有新意。穆索爾斯基的音樂思維是多樣化的，他常常采用利底亞、弗里幾亞、多利亞等中古調式來獲取特別的色彩。

和聲：同柴科夫斯基、里姆斯基-科薩科夫這樣的作曲家相比，穆索爾斯基的和聲語言是徹底的反叛的。首先他改革了和弦的功能體系，用最簡單的自然小三和弦，不尋常的進行，如Ⅰ–Ⅶ–Ⅰ，形成清澈、潔凈和悲切動人的和聲，從而開辟了新的和聲功能體系。為了再現心理活動的過程，穆索爾斯基又增加了增三和弦的運用，表現強烈。這種兼收并蓄的特點形成了穆索爾斯基獨特的和聲語言，留給了聽眾更加豐富的情感體驗。比如：《牛車》中左手彈奏的低聲部和弦沉重，緩慢恰當地表現了牛車的艱難行進。

織體：在織體的處理方面，穆索爾斯基的創作既自由又多樣。廣泛依據“非旋律性”，類似美術中的背景層。既突出主題，音響織體又極為豐富，完全不屬于“空架子”。即使是很長的旋律線條，織體也不模糊，并且整體音響還很豐滿厚實。如用各種和聲織體的手段造成的斷裂、形成了瞬間的轉折，卻受到當時音樂家們的攻擊“缺乏連貫性” 。穆索爾斯基對古典主義音樂結構產生了置疑，很多情況下他不喜歡在音樂的最后打上“句號”，而更愿意打上“省略號”，為達到自己樹立的目標，他在創作音樂作品時可以用任何和弦結束；甚至有時還會別出心裁的用“無聲的結尾”，力求在最后消失音的范圍以外，心里余音裊裊，卻在休止結束時標上一個離奇反常的延長號。

穆索爾斯基的音樂已經非常接近20世紀的音樂創作。穆索爾斯基崇尚標題性音樂，并且改革了標題器樂組曲體裁，他的《圖畫展覽會》就是受舒曼的《蝴蝶》所影響。在他的音樂中，很容易發現20世紀最廣泛的音響現象的先兆——富有表現力的固定音型。短小而高度不轉移的“旋移”音型，在快速的條件下，造成了急湍不停的音流的形象，如《雞腳上的小屋》開頭的一段。有人認為，在普羅科菲耶夫的《謝苗·科特科》第三幕中柳布卡的著名的固定音，是可以在穆索爾斯基的作品中找到原形型的。的確，在穆索爾斯基的音樂創作中，有些歌曲與合唱的高潮是建筑在固定音型的反復上的。而在《戈帕克舞曲》的高潮中，穆索爾斯基又在上升的高峰產生了激烈的調式變動，音響加進了特別的、病態的尖細音，預示了肖斯塔科維奇的許多東西。

從20世紀到目前為止，不僅有為數不少的作曲家對穆索爾斯基的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進行分析、改編，更是有很多位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將這部作品作為鋼琴獨奏會上的重要曲目來演奏，這一點足以引起演奏者們的深思。

參考文獻：

[1]《西方音樂史略》李應華著，人民音樂出版社，1988年10月第一版。

[2]《俄羅斯作曲家與20世紀》[俄]M·阿蘭諾夫斯基著，張洪模等譯，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第55頁。

[3]《俄羅斯作曲家與20世紀》[俄]M·阿蘭諾夫斯基著，張洪模等譯，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第56頁。

[4]《19世紀下半葉俄羅斯現實主義類型研究》文集，莫斯科，1979年版。

[5]《論里姆斯基-科薩科夫的音樂語言》莫斯科，1975年，第29-39頁。

[6]《俄羅斯作曲家與20世紀》[俄]M·阿蘭諾夫斯基著，張洪模等譯，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第94頁。

[7]《俄羅斯作曲家與20世紀》[俄]M·阿蘭諾夫斯基著，張洪模等譯，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第83頁。

[8]《俄羅斯作曲家與20世紀》[俄]M·阿蘭諾夫斯基著，張洪模等譯，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第8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