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勢戰略下“墜落”的臺灣空軍

對于烏龍頻出的臺灣而言，目前其提高戰力的最大障礙恐怕已不是美法不愿出售先進戰機，而是馬英九決定轉回以海島固守為主的大陸軍建軍思維。

由于2008年臺軍飛行事故接連不斷，2009年推動“風險管理”成了其首要任務。臺軍宣稱，要通過“前置預防”，從政策計劃、執行督導及考核驗收等層面多管齊下，達到所謂“零失誤、零傷亡”目標。島內有關專家認為，臺軍一直引以自豪的所謂“空中優勢”已不復存在。

臺灣“火雞”

2008年10月13日中午12時45分，4架新竹空軍基地的“幻影”2000戰機，在新竹西北空域實施機炮瞄準訓練。其中一架編號為2016的“幻影”原本只是模擬機炮追瞄動作，但負責追瞄的飛行員卻誤觸電門，左右機炮各射6發，而被瞄的另一架戰機發現有炮彈朝自己射擊，立即以大角度動作閃避，才避免一起嚴重事故。

但這次的僥幸卻并沒有引起臺空軍的足夠重視。一周后的10月20日上午，清泉崗基地一架編號1615的“經國”(IDF)號雙座戰斗機，上午9時15分起飛到澎湖石礁靶區實施“實彈投擲”，于9時45分在澎湖外海墜落。427聯隊政戰主任張朝魁21日稱，當天3架編號分別為1413、1610和1615的IDF抵達石礁靶場西北方，編隊成“品”字繞場一次，當時失蹤的三號機并未掛彈。觀察天氣狀況以及海面是否有漁船之后，長機及二號機進入靶場。9時40分，飛機從南往北在2400英尺高度，以俯角20度小角度投彈，之后再以仰角20度爬升，往西北方沿草嶼、貓嶼飛行。長機投擲之后在9點42分與三號機聯系，但三號機當時已沒有回應。9點45分，三號機從雷達屏幕消失。

墜海的IDF戰斗機上分別有飛行作戰官古智賓和航空工程官陳建廷，他們都隸屬空軍測評戰研中心，結婚才一兩年。其中，古智賓的妻子李思瑩還懷有3個月身孕，家屬接獲噩耗無不情緒崩潰。其中陳建廷的妻子柯文綾是嘉義地檢署檢察官，曾承辦過臺灣第一件民眾旅游卡“假刷卡真領錢”弊案，當時有2000多名公務員涉案，曾轟動一時。

事故發生后，臺空軍司令彭勝竹指示全力搜救，但在黃金72小時集中搜索中沒有取得大的進展。而在事故當天，在高雄經營生鮮冷凍業的董萬乞搭船返鄉祭親，清楚地看見飛機墜毀的一幕。50多歲的董萬乞回憶道，當時看見有3架戰機飛過，有一架突然就不見了，當下傳來巨大爆炸聲，瞬間從海面沖向天空的水柱可能有10多層樓高，空中籠罩一大片灰白色云團，就像電影里的火山爆發一樣。

而就在臺軍被空軍的墜機事件搞得焦頭爛額時，海軍航空兵又出事了。2008年10月21日晚間，臺海軍一架s-70c反潛直升機在花蓮外海失事，機上5人尋獲3人、2人失蹤，尋獲3人中有1人確定死亡。該事故與IDF墜海間隔不到48小時。

2天內，空軍和海軍連摔兩架戰機，臺“國防部長”陳肇敏不得不宣稱，他已下令三軍除例行戰巡及搜救任務外，所有軍機暫停飛行訓練并實施3天“天安”特檢后始得復飛。其中，IDF與S-70C經特檢后必須加強飛行安全訓練確認無虞后才可復飛。他同時為這兩起意外事件向民眾表示最大歉意。死亡軍官將會從優撫恤，約可領1600萬新臺幣撫恤金。

然而，“天安”特檢剛過不久，臺軍航空兵就故態復萌。12月18日上午，陸軍航特部特戰營一架編號7303的CH-47SD直升機進行戰術標準化考核，在中寮山區訓練場因發動機故障緊急迫降山溝，機身局部受損，兩個螺旋槳斷裂，幸好并未爆炸。機上5名乘員有兩人受傷。

二代戰機漸成“雞肋”

臺灣空軍的規模相對于其人口和面積而言不可謂不大，但連續的墜機事故仍讓臺軍高層感到吃不消。目前臺空軍第一線主力戰機(即所謂的“二代機”)包括F-16A／B MLU(Block 20批次)、“幻影”2000-5、IDF三種。原來購入的150架F-16A／B，除10架留在美國盧克基地供臺軍飛行員在當地受訓用外，目前島內有兩個聯隊建制，分別部署在嘉義和花蓮；由漢翔公司研制的130架IDF也有兩個聯隊，分別部署臺南和臺中清泉崗。60架“幻影”2000建制為一個聯隊，基地在新竹。不過，這三種二代戰機服役10多年來已發生數起墜機事故，目前F-16剩146架，“幻影”2000為56架，“經國”號剩125架。此外還有60多架F-5E／F主要用于戰術訓練，基地在臺東。

多年以來，臺灣空軍始終維持一個400架的戰力基數，認為只有不少于這個數量的戰機才“足以掌握”臺灣海峽的制空權。目前，臺灣所有戰機加起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然而，因為機種不一，新舊不一，真正能夠出勤的妥善率并不理想，遠低于臺“國防部”制定的標準。

臺“國防部”宣稱，2009年編列了90余億元新臺幣執行空軍武器零備件采購，140余架F-16需要5.7億；120余架IDF占16億。而50余架“幻影”2000-5則需要高達21億新臺幣。從法國購進的“幻影”2000-5不僅零件價格高昂，而且人工費用也十分驚人。由于法國空軍未來數年將陸續淘汰“幻影”2000，裝備新一代的“陣風”戰斗機，臺軍的“幻影”機隊到時會面臨沒有零件的可能。因而島內有不少人建議，應該早日在國際市場上把這批“幻影”脫手。不過臺空軍高層認為，“幻影”2000的防空戰力和戰略價值在三種戰機中最高，所以不宜輕言放棄。

戰機等飛行員上崗

除了戰機完善率不高外，臺空軍烏龍不斷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飛行員數量的急劇下降。在臺灣，由于軍人的社會經濟地位向來較低，飛行員待遇更是比民航界差得多。民航業過去10多年迅速膨脹，搶走不少臺空軍培養的飛行員。再加上近年青少年中越來越嚴重的近視眼和體格弱化問題，導致臺空軍長期缺乏足夠的飛行員。而對于現役飛行員來說，軍隊結構的不斷精簡也讓許多人心生去意。

合格飛行員減少的直接后果就是臺空軍的座艙比越來越低。前兩年，“幻影”2000就以“環控技術驗證”的名義封存了9架。這9架飛機被封存在花蓮佳山基地的山洞里。這個看似奇怪的辦法卻提高了座艙比，也節省了維修費用。實施封存戰機，再投注大量維修費用后，“幻影”機隊的妥善率2008年已經提升到將近70％，比前年最低時僅50％左右改善了不少。臺空軍曾為此沾沾自喜。

目前，臺灣空軍的座艙比不到1比2，即1架戰機分配不到2名飛行員，當一名飛行員因假期或身體不適而無法飛行時，戰機可能棧不到第二個駕駛品，只能停放在機坪等待飛行員上工。臺軍稱，扣除調離一線飛行部隊，以及到高級單位擔任參謀或主官的飛行員人數，再扣掉正常休假、進修人員，真正在一線飛行部隊的飛行員已經讓近400架戰機顯得太多。

臺軍曾吹噓，戰機出勤返航后經過簡單檢查、加油掛彈，馬上可以立刻升空。但飛行員無法跟飛機相比，經執行一段時間的任務后必須休息，否則會影響任務遂行能力，甚至危及人機安全。飛行員人數愈多，則戰機出勤架次愈多，座艙比愈高，空中持久作戰能力也就愈強。一名深知內情的臺軍將領坦承，臺軍許多飛行員看不到未來的希望，加上近年來民航公司頻頻招手，一些戰機飛行員看在豐厚酬勞上“毅然”離開了空軍。

為了能挽留飛行員，臺軍也出臺了多項經濟刺激措施。以飛高速、高過載的戰斗機飛行員為例，上尉空勤一年可領56萬新臺幣，少校73萬、中校103萬，上校可以領到181萬新臺幣。但就是這樣也仍舊很難抵擋民航飛行員高薪的誘惑。

更為嚴重的是，因為戰機飛行員必須負擔的危險因素一直存在，操作新式戰機的體能和智能知識要求，遠比前一代戰機要高得多。還有隨著官階晉升而附加的單位行政工作負荷，種種負面因素累積起來，導致臺軍成熟的戰機飛行員如少校、中校階層，還愿意留在軍中發展者寥寥無幾，中堅骨干力量減少的趨勢愈來愈明顯。

“節能減排”導致訓練不足

由于航空燃油的補充不足，近年臺空軍飛行員的質量也呈下降趨勢。島內《自由時報》報道稱，“立委”林郁方在“立法院國防委員會”質詢時指出，“行政院”為節能減排大砍2008年臺軍10％的用油量，導致2009年三軍飛行時數縮減。

林郁方聲稱，什么錢都能省，就是訓練經費不能省，要求“國防部”檢討。臺“國防部長”陳肇敏對此則答稱，他在空軍總司令任內堅持月飛行時數一定要有15小時。對于“立委”的批評，主計長石素梅辯稱主要是為落實節能減排，希望各機關2009年度的用油預算不要超過2008年度，“國防部”當時考慮要維持戰備，所以預算核列了124億新臺幣，比2008年度多了30億，若有特殊需求可要看實際狀況調整。

林郁方則表示，2009年“國防部”的油料需求遭主計處大幅刪減，其中航空和航海用油量刪減10％，汽油刪減20％。由于海空軍戰演訓用油占年度用油量的93％，僅縮減行政用油已無法應對刪減量，只好被迫縮減2009年的演訓時數。2008年臺海軍年度戰術總驗收，原本要由基隆級驅逐艦扮演現代級艦，后來也因油不夠取消操演。

林郁方稱，臺空軍規劃2009年第一線飛行員每月飛行時數由15小時減為13小時，全年飛行時數也由180小時減少為156小時，比例高達13％。但解放軍新一代戰機飛行員的飛行時數卻在不斷上升。飛行時數縮減的不僅是空軍，2009年臺灣陸軍A H-1W和0 H-58D直升機從每年i44小時縮減為127小時，比例高達17％；U H-1H和T-67則從每年96小時縮減為84／小時，比例為12.5％。

守勢戰略下被冷落

2008年底，臺灣《聯合報》報道，臺“國防部軍備副部長”林鎮夷在“立法院”接受質詢時稱，“軍政副部長”張良任已率團赴美，拜會美國總統當選人奧巴馬的國安團隊，并尋求支持，希望奧巴馬能盡快同意售臺F-16c／D型戰機。

據稱，臺“立法院外交及國防委員會”召開機密會議處理預算解凍，但“立委”質詢焦點還是放在奧巴馬上任后的臺美軍購發展上，特別是美國至今尚未同意售臺的F-16c／D型戰機和潛艇案。林鎮夷接受質詢時宣稱，就“國防部”的立場，這兩個案子還是要拿。他表示，臺軍積極籌購F—16c／D型戰機和潛艇，就是要“以制海和制空優勢對抗解放軍未來航母”。

不過，雖然臺“國防部”對軍購F-16c／D和潛艇一直不遺余力，但臺“國安會”態度卻有所保留，“國安”高層認為，美國是否同意售臺F一16c／D和潛艇是政治議題不是軍事議題，最終還是得用政治解決，“國防部”急也沒用。可見，臺軍想在短期獲得F-16C／D根本不可能。

島內《中國時報》稱，臺空軍二代戰機成軍后已經摔掉多架，在美方不愿出售F-16c／D、以及沒有國家愿意售臺其它新機種的情況下，不僅因新一代戰機籌購無望而使空軍戰力無法提升，目前更因戰機逐漸老舊，臺灣防空能力恐將開始步入空窗期。文章稱，在臺法軍事交流破局、臺美軍事交流受阻的環境下，空軍期望獲得三代戰機幾乎已全然無望，不僅法國的“陣風”摸不著門道，美國的JSF也同樣遙不可及。原本軍方降低期望改求只屬于“二代半”的F一16c／D，也因臺美政治降溫無疾而終。最后迫使臺空軍只好準備為二代戰機展開延壽改進計劃。

三款二代戰機中，除了過去臺軍方有意通過法國協助，為“幻影”2000進行包括對地攻擊能力的性能提升外，目前臺空軍也積極向美方要求，為臺灣擁有的F-16A／B型戰機展開中期性能提升計劃。至于IDF戰機，2009年臺“國防部”編列高達168億新臺幣的預算啟動“翔展計劃”。這次失事的IDF號平日就是用來執行“翔展計劃”的測評機。整個性能提升案包括航電、雷達、飛行軟件等項目，以及中山科學研究院的“萬箭”子母彈計劃。臺軍方期望借此增加IDF的遠程制空及防空壓制能力。

島內軍事專家認為，對于臺空軍戰力是否有必要繼續提升的問題，目前最大的障礙恐怕已不是美法不愿售臺新一代戰機，而是馬英九決定修改臺軍戰略構想，并轉回以海島防衛固守為主的傳統大陸軍建軍思維。在此戰略構想轉變的前提下，臺空軍是否有必要采購新戰機，甚或少了幾架戰機，恐怕也不是馬英九當局亟需關切處理的議題了。

2008：臺軍航空兵的墜機年

3月4日當日晚間，花蓮基地401聯隊少校飛行員丁世寶，駕駛編號6706的F-16執行夜航訓練時在花蓮外海東經124度43海里處失蹤，臺軍派出空軍S-70C救護直升機，C-130運輸機，以及海軍艦艇、海巡艇連續搜救多天也沒有發現戰機殘骸或油漬。后依據各地面站臺接收的資料比對，證實該機是園夜間迷向墜海。

3月25日當日下午，401聯隊另一架編號6658的F-16在結束訓練返航降落花蓮機場時制動失靈，偏離跑道沖入草坪，所幸沒有造成重大事故，僅鼻輪受輕微損傷。初步調查顯示可能是制動液壓系統異常造成。臺空軍緊急下令同型機全部做特別檢查。

7月16日陸軍航特部601航空旅攻擊營一架編號515的AH-1w“超級眼鏡蛇”攻擊直升機，上午9時38分從龍潭基地起飛，做例行單機演練與3次航線演練，因機械故障迫降失敗，墜落在龍潭鄉福龍路3段黃金印象小區兩棟4層樓間。直升機折成兩段并壓毀兩輛轎車。駕駛員喻建文中校、副駕駛李黃宇上尉當時就沒有了生命跡象。

8月底臺空軍二代戰機發生成軍以來最嚴重飛行安全錯誤。當天臺空軍官校舉行營區開放活動，空軍司令部安排“幻影”2000、F-16，IDF等二代戰機飛到位于高雄岡山的官校陳展。一架屬于臺南聯隊編號1626的IDF雙座機上午9時起飛。降落前該機曾向岡山塔臺報告位置，塔臺也同意降落，但經過10多分鐘仍來看到戰機才發現飛行員誤降。原來該機飛過海軍左營航空站時，飛行員誤認為就是岡山機場，并向塔臺申請降落許可，獲許可后即降低高度。并將起落架放下，正當要降落跑道時，因擦撞跑道燈使蒙皮受損。飛行員緊急起飛，才發覺降錯跑道。當時左營海軍航空站官兵還以為是演習課目之一。

9月下旬臺南聯隊一架IDF在開放營區展示中差點演出“火燒機”。當時臺南聯隊安排飛行表演，多架戰機接連起飛后再順利下降。有民眾看到一架機坪上的編號1500的IDF單座機第一次啟動時沒有成功，再啟動時發動機后方地面卻起火燃燒。由于起火處離右側副油箱相當近，火勢再大的話還可能引發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