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創建自由學校

芮火才

審視當下學校培養學生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的現狀，不難發現其最大的瓶頸是學生缺少自由。

陶行知先生曾主張，要培養創造力，首先應解放創造力，這包括解放兒童的頭腦、雙手、口、時間和空間，要給他想的自由，做的自由，說的自由，給他以機會、場所和時間。

自由是學生創造力培養的溫床。學生沒有自由也就奢談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的培養。高漲的激情、廣泛的興趣、豐富的想象、自主的探索等是培養學生創造力的必要條件，而所有這些都必須在學生有充分自由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變成現實。

學生缺少自由具體表現在：一是缺少想的自由，二是缺少說的自由，三是缺少做的自由。造成這樣的局面其主要原因是：首先學生沒有時間想自己所想，說自己想說，做自己所做。學生大量的時間埋在作業堆里，沒完沒了地做練習和做沒完沒了的練習。雙休日成了擺設，學生按父母的意愿跑東跑西上各種各樣的培訓班和所謂的興趣班。雞叫讀到鬼叫成為學生學習生活的真實寫照。有人甚至戲稱當今社會起得最早的是清潔工和學生，睡得最晚的是小偷和學生。其次，父母和教師不允許學生想自己所想，說自己所想說，做自己所想做。家長強制學生接受自己的價值取向，試圖控制學生的言行。學校和老師用統一的標準要求所有的學生。用同樣的方法教育不同的學生。教師教學滿堂灌，學生被迫跟著齊步走。學生淪為學校教育教學流水線的零件和家長的私人財產，成為學習和生活的忠實奴仆。

從這個意義上講，現在的學生也許什么都不缺。但就缺自由。或者說學生什么都缺，但最缺的也是自由。

雖然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并沒有固定的模式，也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套用，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學生飽受外力控制，沒有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整天埋在作業堆里，不能自由地想象、言說和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要說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的培養是天方夜譚，就連學生固有的創造潛能也會喪失殆盡。

因此，創建自由學校不但是培養學生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的必然追求，而且也是回歸教育本原，解放兒童、甚至解救兒童的必由出路。

創建自由學校，首先要創設民主、平等、自由的學校文化氛圍和課堂教學氛圍。管理者和教職員工平等，教師和學生平等，優秀學生和一般學生平等是創設民主、平等、自由的學校氛圍和課堂氛圍的基本要求。但由于受傳統觀念的影響，管理者相對于教師、教師相對于學生，管理者和教師都處于強勢地位。如果不能削弱管理者和教師的這種強勢地位，剝奪他們對教師和學生不該有的控制權，這種民主、平等、自由氛圍的創設只會是紙上談兵。因此學校必須通過建立教師有權評價管理者、學生有權評價教師的機制，培育管理者為教師發展服務和教師為學生發展服務的意識。并把教師對管理者和學生(家長)對教師的評價結果作為評價管理者和教師業績的重要依據，從而保障師生自由評價的權利，突出教師和學生的主體地位。進而培育管理者和教師被服務對象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甚至當眾頂撞還能保持微笑的良好心理品質。除機制的保障外，在日常的管理中，學校還必須廣開言路通過各種形式定期聽取教師、學生和家長對學校工作的批評和建議，尊重教師和學生的不同價值取向和文化習慣，對教師和學生對學校的任何批評和建議都能作出積極的回應。在課堂教學中，教師還必須設置固定的質疑環節，尊重學生不同尋常的提問，尊重學生不同尋常的想法，對學生的奇思妙想、奇談怪論和所謂幼稚想法都能倍加呵護、理解包容、賞識支持。在這樣的氛圍中，學生自然會心態放松，思想舒展；自然就不會迷信權威，屈從壓力；自然會獨立判斷，獨立思考；自然會思維活躍，敢想、敢說、敢做。從這個意義上講，民主、平等、自由的氛圍就是創造精神和創造能力培養的肥沃的土壤、清新的空氣和充足的養分。

創建自由學校，其次是要讓學生的興趣充分自由地發展。興趣是學生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生成、發展的最好老師。正如達爾文所說：“當我回憶起我在學生時代的性格特點時，我感到，我當時唯一的素質是強烈的多方面的興趣，竭盡全力去做我感興趣的事，并從中得到滿足，當我弄懂了某些復雜的問題或事物時就感到這種滿足。那時候我就期待著美好的未來。”由于受遺傳和后天環境、教育的影響，每個學生不但都有自己的興趣，而且彼此往往大相徑庭。問題不是現在的家長或老師不重視學生的興趣發展，而是對學生的興趣培養帶有強烈的功利色彩，往往是家長或老師認為什么對升學有幫助，什么對孩子未來的所謂就業有價值，就讓孩子學習什么，逼著學生“培養”“興趣”。家長和老師沒有充分尊重學生的意愿，學生如同趕鴨子上架。同時學生興趣的培養又被異化為技能的簡單訓練，以為學生會談幾首鋼琴曲目音樂興趣“培養”就結出果實。更有相當部分家長試圖把孩子送進興趣特長培養速成班，幾年努力就大功告成并終身受益。因此學校必須說服家長和教師淡化功利，充分尊重學生的興趣，并允許學生有多方面的興趣和興趣的不斷轉移，同時為學生的興趣發展提供積極的支持和幫助。這種支持和幫助包括：引導和指導學生建立興趣特長發展規劃，使興趣特長發展成為一個有序的過程：開設選修課程，使學生的興趣發展和特長培養納入課程實施體系；根據學生興趣的內容和發展層次開展各種興趣小組活動，使不同興趣水平的學生獲得各得其所的發展；為有特殊興趣和興趣發展水平特別高的學生提供個性化服務：設計個性化課程，提供個別化輔導，借助社會資源為其所用。

創建自由學校，學生還要有可以充分自由支配的時間。阿瑞提認為，獨處、閑散狀態、幻想、自由思維等是培養創造力的必要條件。而學生具有可以充分自由支配的時間又是達成這些必要條件的基本前提。如果學生能有一定的業余時間并能自由支配，學生就能想自己所想、說自己所說、做自己所做。學生完全可以不受成人的控制，不受條條框框的約束，自由地想象、自由地實踐、自由地探索。學生的身體、思維、心靈完全處于放松和自由狀態。學生在胡說八道、一意孤行、自由不羈等等過程中與眾不同的創造品質、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自然得到孕育和涵養。

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多了。對學生而言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盡情地開展自己喜歡的游戲。而游戲對于創造力的培養又有非常獨特的作用。因為。“孩子們在游戲中讓幻想自由飛翔，并且相信幻想會變成現實。同時他們也承認某些規則和限制，這一切都與創造過程十分相似，使他們的創造性思維得到很好的鍛煉。”當然，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多了為學生興趣的自由發展也提供了時間和空間的保證。其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讓學生有充分自由支配的時間，學校至少要做好三件事。一是嚴格控制學生的課業負擔，嚴格控制學生的在校學習時間。從制度上規定學校和老師不得占用學生的課余時間，或者使教師也沒有可能占用學生的業余時間。學生除了上課和完成必要的作業，就有自己可以安排的時間。二是要加強學校和家庭的聯系，加強教師和家長的溝通，防止家長對學生的業余時間進行控制，防止家長為學生另行布置“家庭作業”。三是對學生如何安排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進行必要的指導，提供場地、設備、技術等方面的支持。但學校和老師不能進行過多的干涉。同時對業余生活安排有價值，或者在業余時間玩出點名堂、搞出點名堂的學生，學校和老師要給予賞識和獎勵。

(作者單位：江蘇省溧陽市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