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發迅
摘要:研究者對《老子》散文藝術的文體情勢、情緒內在、藝術特色與文章風格等舉行探究并取得了肯定的效果,本文就以上幾個方面臨20世紀的《老子》散文藝術研究狀態作了扼要回首,并對其得失和未來的研究趨向作了評說和展望。
關鍵詞:《老子》;散文藝術;研究;探略
20世紀初,諸子學郁勃,“以子證經”的學術傳統被突破,《老子》及先秦道家學統得到重新審視。本世紀的《老子》研究大略上圍繞兩大題目睜開了頻頻熱烈的討論:一是關于老子其人其書的一生里籍考證、篇章辨偽及校注,二是《老子》哲學頭腦的探究。老子的哲學頭腦彌漫著辯證法的伶俐,深不行測,因而,“五千言”的真諦,至今仍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雖然老子其人其書蜃樓海市,紛紜之議兩千年,迄今也很難說已真正管理,但是《老子》成書當晚于《論語》,定稿約在戰國初期;全書頭腦理論一向,文體文風同等,大要出于一人手筆,則取得了大略同等的意見。較之于哲學頭腦研究的繁盛,《老子》文學研究尤其是散文藝術研究要寥寂得多。80年代曩昔除了魯迅《華文學史綱領》單列“老莊”一章略加論列外,大多只是只盲片語的涉及,缺乏體系深入的研究。80年代以后隨著古代文學研究領域的拓展,《老子》文學研究引起了學界的細致,出現了一批比力體系的研究效果。縱觀20世紀的《老子》散文藝術研究,主要會集在文體情勢、藝術特色和文章風格等幾個方面。
一、文體特性研究
《老子》雖為語錄體卻無對話與局面形貌,也無設教授學的痕跡,是更為純粹的“立意”、“見志”之作。今本《老子》八十一章,結構完備,文辭簡練,大要有韻,體近詩歌。加之“玄之又玄”的哲學頭腦,使“五千言”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詩意。對《老子》詩性特性的相識履歷了一個由含糊到清楚的歷程。魯迅指出《老子》“時亦對字協韻,以便記誦”(第三篇《老莊》),以為其之以是考究用韻,是為了供人誦讀列傳。張振鏞以為:“其文理精而詞簡,同等而有韻,蓋沖口而出,自有聲律”,以為《老子》用韻并非故意為之,而是“發之于天籟,本之于自然,,的效果。柳存仁以為“其書為有韻口訣體”。雖然沒有明確指出《老子》的詩體特性,然而聲韻律調卻是詩歌的基本特性之一。惟錢基博謂《老子》“辭以簡雋稱美”,“意以玄妙見深”,“其文緩而旨遠,余味曲包”,似含有詩意品味的意味。
對《老子》詩性特性的體系深入研究當在80年月以后。湯漳平《論(老子)在我國文學史上的職位地方》一文以為,《老子》是一部“具有完備哲學體系的哲理詩”,不光是“繼《詩經》之后,《楚辭》之前的一部緊張詩作”,而且是“我國詩歌史上的鴻篇巨制”。湯氏并從詩歌藝術的角度對《老子》作了評說:“作者接納詩的情勢,以輕便的翰墨,流通而富于音樂美的語言,體系地敘述了自己的頭腦。”一些研究者還從創作和繼承的角度探究了《老子》所具有的詩的“意境”。朱俊芳以為《老子》是“以老練的詩體寫作的”,它“將哲理與詩,精妙地熔為一爐,鑄成一種亙古不衰的藝術魅力”,既具有“朦朧的詩意”,又具有“深厚幽遠的意境”,因而“它不光具有思辨的說服力,更有美的熏染力”。
《老子》獨具特色,雖是文的情勢,卻有“詩”的品格,然而是否即可逕稱之為“詩”?有的研究者發表了差異的看法。陳柱以為:“老子多對句矣,多韻語矣,然仍不行便謂之韻文,便謂之駢文也,謂之駢文之祖可耳。”,詹愉逸以為應稱之為“詩文騷賦的彀雜體”。譚家健稱之為“散韻團結的格言體散文”。張松如也指出:“老子是在作詩嗎?以其用韻語,也可以作如是觀吧。
二、現實眷注與情緒內在研究
老子以清虛自守,卑弱自持為其哲學基本,以“無為”、“不爭”為處世準則,然而老子并未忘卻世事。魯迅獨具慧眼,以為:“老子之言亦不純一,戒多言而時有憤辭,尚無為而欲治天下。”《老子》文多“憤辭”的憂世之言和“欲治天下”的救世之心為今世學者所相識。研究者大多是從現實眷注與情緒投入兩方面舉行探究。
湯漳平以為:“《老子》最富于現實主義精神,最少宗教迷信色彩”,是“對《詩經》現實主義傳統的承襲”。陸永品亦發表了類似的意見:“我國古代文學,從《詩經》開始,就深深地扎根于現實主義的土壤上。具有反應社會生存和批駁分歧理的黑暗社會的良好傳統。老子的散文也承襲的這個特點。”朱俊芳以為,形成《老子》藝術魅力的一個緊張緣故原由是其深沉的批駁現實的精神,指出:“《老子》的許多言詞詩章都是關注社會人生的,對現實社會中許多至關重大的巨細題目發表深刻看法,抒發怨憤之情”,“《老子》所體現出的批駁現實的精神對子女的反叛文學有著深遠的影響。”蔡靖泉對《老子》文章中所體現的現實意義作了具體闡發,以為老聃疾偽求真,所著《老子》充實反應出他對真實的執著尋求,真實地形貌生存,如實地批駁現實,“既是他求真精神的具體體現,又是他作品的藝術特色的體現。”
《老子》所重在天道自然,有情之“我”于“五千言”中宛如是不存在的,然而老子以虛靜自然的人生理想與現實社會碰撞,因理想品行被否認而激提倡憤世之情,“五千言”乃以天地之“無情”看待人間之“有情”,發而為文,又時時于精微中吐“憤辭”,于玄妙中露真情。80年月以來的研究者對此也作了一些探究。蔡靖泉以為:“老聃之以是作《老子》,正是其憤世嫉俗的富厚而猛烈的情緒所激動而不得不發”,“老子在抒懷之時,通常因情緒猛烈而身不由己地將自我融人作品中直抒其情,從而光顯地展現出自我形象”,乃至從中可以看到“老聃那忿懣之極的音容和心情”。《老子》以五千言精妙,將自然與人生席卷其中,包羅著對宇宙本體、天人關連、社會征象的深尋思考與熱切關注,研究者敘述的領域僅局囿于社會征象這一層面,而《老子》于宇宙人生的永恒性的看護中所融含的“太上忘情”之“情”,將是一個常說常新的話題。
三、寫作藝術研究
老子倡言“絕圣棄智”、“美言不信”,宛如不像儒家孔孟那樣珍視語言表達,羅根澤即以為:老子“既然阻擋美,阻擋言,則借助于美與言的文學,更不必說了。”,老子誠然偶然于尋思翰藻,然而正如魯迅所云:“然文辭之美富者,實惟道家”,五千言精妙凝練,體現出高度的語言寫作本事則是無疑的。魯迅所謂:“時亦對字協韻,以便記誦”,即是指其無心為文,自然成采而言。明人朱得之《老子通義》有云:“非善辭章者不能為《老子》。”搪塞《老子》的“辭章”之“善”,研究者的探究基本上會集在語言修辭本事、聲韻和審美效果幾個方面。
關于語言修辭本事,研究者廣泛以為《老子》在比喻和排比的運用上獨具特色。湯漳平以為:大量使用形象性的比喻,從而“深入淺出地說明確他的哲理”。陸永品亦以為,《老子》“善于運用生動的比喻,光顯的形象來闡發哲理,賦予虛無縹緲的自然道論以形象化、具體化。”章滄授對《老子》的語言修辭伎倆作了更為全面具體的研究,以為《老子》在句式的運用上別開生面,“他善于使用排比、對偶、連鎖、遞進等種種句式,心情達意,情勢新鮮,厘革機動”。
《老子》句式同等,不光用排比而且多用韻語以齊其句、密其意,在先秦諸子散文中顯得非常突出。搪塞《老子》用韻,自宋代起,不少學者議決與《易》、《詩經》、《楚辭》音韻的比力,舉行了深入研究,所及領域包羅韻例、韻部、韻譜等,屬于音韻學的領域,關涉散文藝術者無多。朱謙之《老子校釋》,每章后有“音韻~目,排列眾說,間出已見,多有對其藝術效果的抉發,朱氏以為,若不知其用韻,則“不光不達五千言鏗鏘之妙,且不夠以語諸子之文矣。”因此,論及《老子》藝術的論著,鮮有不及其音韻之美者。
另外,在有關《老子》散文藝術研究的論著中,還涉及到了《老子》五千言的結構特性、總體風格及其成因等諸多方面,效果是顯而易見的。但是相搪塞《老子》哲學頭腦研究來說,其文學研究論著未幾,領域不夠遼闊,敘述不夠深入;加之理論的迂腐和頭腦要領的僵化,《老子》深廣的審盛意蘊和奇特的散文藝術還沒有得到充實的掘發,因此,新世紀的《老子》文學和散文藝術研究仍將是一個大有作為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