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納蘭性德友情詞

楊 眉

縱觀納蘭性德的友情詞,我們可以了解到當時社會背景之下納蘭性德的友情觀的生成原因和意象,對我們更進一步的了解納蘭性德詞有重大幫助。

一.納蘭性德的友情詞現狀研究

納蘭性德(1655-1685),武英殿大學士明珠長子,原名成德,丙辰年初時,避康熙帝東宮太子胤礽諱,更名性德。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滿洲正黃旗,清初著名詞人。一生著作頗豐:《通志堂集》二十卷、《淥水亭雜識》四卷,《詞林正略》;輯《大易集義粹言》八十卷,《陳氏禮記說補正》三十八卷;編選《近詞初集》、《名家絕句鈔》、《全唐詩選》等書。[1]其詞學作品類別豐富,當代學者將其歸納總結,分為愛情篇、友情篇、塞上篇、江南篇、詠史篇、雜感篇等。在筆者接觸到的納蘭詞中,認為納蘭性德并非僅將自身詞學精華和性情特點賦予千古流芳的愛情詞中,在其作品相對不豐卻備具特色的友情詞中,也可以觀照到納蘭更多的人生情懷。

在納蘭性德的詞作中,有這樣一批寫贈于友人以表達對友人真摯的情誼、懷念友人以表達友誼之情、與友人合作所成以寄托友情和理想的詞作、甚或在這些表達友誼之情的作品中兼以抒懷的詞作問世,一般將這些詞作定義為“友情詞”。據《納蘭性德詞新釋輯評》收錄的348首詞中,友情詞存42首。筆者對這種歸類方法不敢茍同,經過仔細研讀及分析,將納蘭友情詞定性為寫贈于友人以表達對友人真摯的情誼、懷念友人以表達友誼之情、與友人合作所成以寄托友情和理想的詞作、甚或在這些表達友誼之情的作品中兼以抒懷的詞作,將其余意義生發模糊的詞作均排除出友情詞范圍,使友情詞的定義更顯清晰,研究起來也更為準確。這樣統計下來,納蘭友情詞共36首。

二.納蘭性德友情詞的意象

所謂意象,就是情、意、象的心理復合構成。情是情感體驗;意是審美意識;象是感性形式——表象。如南朝杰出的文論家劉勰所言:“窺意象而運斤。”而所謂意境,是在意象的基礎上融鑄而成的。將一個又一個鮮明生動的意象組接在一起,再將深沉、悠遠的感情融入其中,使感情附著于景物,景物浸染上情感,景生情,情生景,情景交融,渾然天成,造成詞的意境。

詞人之情是一定時代下的產物,詞人真實地抒情,也就將時代的信息暗暗透露出來。在他的友情詞當中,我們可以從珍惜友情、歌頌友誼的文辭中看到,納蘭對世事炎涼、仕途疑惑的種種窺探和慨嘆。特別從與顧貞觀的交往中可以看出納蘭的這種心境。寫給顧貞觀的一首《金縷曲》就表現了他的這種情思意緒:

德也狂生耳!偶然間,緇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惟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意,不信道遂逢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盡英雄淚。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他,蛾眉謠諑,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尋思起,從頭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緣,恐結他生里。然諾重,君須記。

這首詞作于康熙十五年,這年納蘭性德獲殿試二甲七名,賜進士出身,并授三等侍衛,不久又進為一等。[2]他以貴介公子,皇帝近侍的身份與沉居下僚(當時顧貞觀被聘為納蘭性德的家庭教師)的顧貞觀相識,不但大有相見恨晚之嘆,且對其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并由此生發出強烈的人生際遇種種不平的喟嘆和傷感,在詞中也流露出自己的豪情和與生俱來的哀婉。

納蘭性德是一個漢化程度較深的滿族詞人,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很濃厚的漢族文學的影響,正是基于納蘭性德對漢族文化文學的喜愛,以及他樸素濃厚的友情觀,使得他的友情詞意象明晰,深切反應出世風之下他豐富深厚的感情,取得了更好的美學效果。

參考文獻:

[1]汪政,陳如江《納蘭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1版,第1頁。

[2]張秉戍《納蘭性德詞新釋輯評》,中國書店2001年第1版,第208頁。

楊眉,重慶師范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2008級中國少數民族語言文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