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簡要回顧了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翻譯事業取得的巨大成就,理清了中國翻譯理論發展的基本脈絡,指出了中國翻譯事業不容樂觀的現狀,同時也指出翻譯圖書市場充斥著大量粗制濫造的低劣之作這種局面的產生是由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文章分別討論了翻譯的地位問題、譯者的培養問題以及譯著出版等多方面的問題,針對這些問題,提出了解決方案與建議。
關鍵詞:改革開放;翻譯事業;翻譯成果;回顧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09)04-0133-05
以1978年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三中全會為標志,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在中華大地上拉開了改革開放的序幕。中國從此進入了集全民族智慧謀取民族復興的全新歷史時期。在這波瀾壯闊的30年中,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逐步深化,綜合國力不斷提升,對外交流空前活躍,中國的翻譯事業蒸蒸日上,碩果累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在紀念改革開放30周年之際,回顧總結中國翻譯事業的光輝歷程和寶貴經驗,對于我們全面、深刻地認識翻譯事業的歷史使命和社會責任,進一步推進中國翻譯事業的發展,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一、中國翻譯事業30年回眸
眾所周知,千年華夏歷史的長河涌現過三次翻譯高潮:第一次是東漢與唐宋的佛經翻譯;第二次是明清時期的科技翻譯;第三次則是出現在五四運動時期,西學東漸,作為中西文化交流的開端是五四時期西方科技與文化的翻譯。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出現了新的翻譯高潮,而這次翻譯高潮,無論就其規模之恢宏,數量之眾多,質量之上乘,還是就其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貢獻而言,都是前所未有且無與倫比的。正如中國外文局副局長黃友義所說,“改革開放30年成就了中國翻譯事業的大發展和大繁榮,而翻譯事業作為服務于改革開放的先導力量,也為促進新時期日新月異的現代化建設發揮了重要作用”。
(一)翻譯作品琳瑯滿目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文學藝術領域翻譯、出版的作品數量劇增,涉及語種達50多種。相繼出版了《外國文藝理論叢書》、《二十世紀外國文學叢書》、《巴爾扎克全集》、《托爾斯泰文集》、《塞萬提斯全集》等大型叢書和外國著名作家的全集和選集。據中國版本圖書館資料統計,1978年至1990年,全國年均出版翻譯作品2192種;1995-2003年,翻譯類新書(不包括重譯和多版本譯著)的數量高速增長,年均出版翻譯作品超過1萬種;2003年至今,出版翻譯作品已超過數十萬種。一批外國文學名著由名家翻譯出版,如草嬰譯的《托爾斯泰小說全集》,孫家晉譯的《泰戈爾抒情詩選》、《心笛神韻》,方平譯的《十日談》、《呼嘯山莊》,郝運譯的《紅與黑》,祝慶英譯的《簡愛》,陳良廷、榮如德等譯的《亂世佳人》、《斯佳麗》,吳鈞陶編譯的《馬克吐溫全集》,盧永、杜承南等譯的《普希金詩全集》,葉君健譯的《安徒生童話全集》等。同時,一些英國古典文學作品,如《莎士比亞全集》、《名利場》、《德伯家的苔絲》、《大衛·科波菲爾》、《艾凡赫》等也得到了復譯并相繼出版。為中國讀者熟悉和喜愛的喬治·艾略特、夏洛蒂·勃朗特、喬叟、布萊克、拜倫、雪萊、白朗寧等眾多英國詩人作家的翻譯作品也相繼問世。
在20世紀70年代末,外國文學中的西方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實主義名著首先被大量翻譯。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西方一些現當代通俗文學作品也逐漸進入中國讀者的視野。《尼羅河上的慘案》、《珍妮的肖像》、《飄》、《假如明天來臨》、《查特萊夫人的情人》等作品,對中國人的思想觀念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和巨大的沖擊,在讀者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漢譯學術名著叢書》代表了近年來中國漢譯學術名著的突出成就。該叢書自1981年編輯印行,至今已達400種,涉及的科目包括哲學、政治、經濟、歷史、社會學、法律、地理、語言等領域。
改革開放以來,大量西方文學作品的翻譯,讓中國讀者逐漸看到了西方文學作品在思想內容和表現手法上的亮點。進一步了解了世界文學的精髓。如《21世紀年度最佳外國小說選》、《當代諾貝爾文學獎作品叢書》、《拉丁美洲文學叢書》等作品的譯介,對中國本土文學的創作產生了十分重要的影響。
在積極介紹西方文化的同時,中國的翻譯家也將中國的優秀作品譯成外文,為國外的讀者打開了解中國的窗口。楊憲益夫婦是這方面的杰出代表,他們翻譯的《紅樓夢》英文版于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對介紹中國國粹精華功不可沒。此外,他們還專門介紹了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學作品,如《史記》、《資治通鑒》、《楚辭》、《長生殿》、《牡丹亭》、《宋元話本選》、《唐宋詩歌散文選》、《魏晉南北朝小說選》、《十五貫》、《儒林外史》、《聊齋志異》、《老殘游記》、《魯迅全集》等百余部作品,共約1 000萬字,成為中國譯壇交響樂中的華彩樂段。在此期間,中國大量的古代各類文化典籍也都被譯成了外文,如許淵沖先生在國內外出版中、英、法文著譯60余本,包括《詩經》、《楚辭》、《李白詩選》、《西廂記》、《唐宋詞選一百首》、《中國古詩詞三百首》、《宋詞三百首》、《漢魏六朝詩一百五十首》、《元明清詩一百五十首》、《人間春色第一枝》、《中詩英韻探勝》等,全面、系統地向西方世界介紹中國的文化典籍,詩詞精品。這一意義非凡的工程,在國內外獲得了一致好評。
與此同時,一大批外文報刊,如《今日中國》、《北京周報》、《人民中國》、《中國日報》、《中國畫報》等報刊用不同的語言向世界182個國家和地區發行。新華通訊社、中國國際廣播電臺、中央電視臺海外英文頻道和西班牙語法語頻道等也為向世界介紹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做了大量讓世界人民了解中國之翻譯的傳播工作。中國的翻譯工作在世界文明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先導與橋梁作用。
(二)翻譯理論碩果盈枝
隨著翻譯實踐的豐富,中國翻譯理論研究30年來也有了長足的進展,達到了較高的水平??梢赃@樣說,中國翻譯理論現在正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蓬勃推進,方興未艾。江楓先生曾這樣評價道,“當今翻譯理論研究的流派之眾、方法之多、視域之廣、觀點之新、跨度之大、成果之豐,可謂空前”??v觀中國的翻譯史,我們可以看出,翻譯理論經歷了“文質說”、“求信說”、“直譯意譯說”、“神化說”、“優勢競賽論”與“和諧說”的討論,經過了科學與藝術關系的爭論、理論與實踐關系的爭論、規劃與異化關系的爭論。羅新璋曾把中國傳統的翻譯理論體系歸結為四種基本思想:“案本-求信-神似-化境”。我們也可以看出,中國翻譯理論大致是沿著這樣一條軌跡發展的:從最初一絲不茍模仿原文句法的“質”(直譯)發展成允許在句法上有一定自由的“信”(意譯),最后在“信”的基礎上,演變成充滿創造精神的“化”。因此,翻譯理論的發展,是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中國翻譯理論的更新與提高便是在傳統理論的基礎上更新與提高起來的。
黃龍先生幾十年嘔心瀝血,寫成了《翻譯學》一書。該書是目前中國大陸唯一標明“翻譯學”的專著,系統地提出了一系列見解,如:唯物辯證觀;知行統一觀;三位一體觀;體貌相稱觀;寓美于微觀;信息時代觀;智能科學觀。這些正是當代翻譯學的指導原則、研究對象與范圍。許淵沖先生提出了詩詞翻譯的“三美”論(意美、音美、形美),后又相繼提出文學翻譯的“三似新論”(形似、意似、神似),“三化”論(等化、淺化、深化),“三之”論(知之、好之、樂之)等,對詩歌翻譯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著名翻譯家劉宓慶共有11部專著,其中包括《文體與翻譯》、《英漢翻譯技能指引》、《新編當代翻譯理論》、《新編漢英對比與翻譯》、《翻譯美學導論》、《翻譯與語言哲學》、《文化翻譯論綱》、《翻譯教學:實務與理論》、《口筆譯理論研究》、《中西翻譯思想比較研究》及《劉宓慶翻譯散論》。全面探討了現當代譯學幾乎所有的理論問題,其中有些著作更是中國當代翻譯理論的扛鼎之作。劉宓慶前期的學說建立在傳統譯論及結構主義語言學的基礎上;后期的理論觀則以維根斯坦的語言哲學為導向,具有超前性,引起國際學術界的重視??梢院敛豢鋸埖卣f,他的翻譯理論提高了中國譯論在世界譯壇的地位,因為即使在翻譯研究更為發達的西方迄今尚無人構建出如此完整、如此合乎邏輯的理論體系。
此外,翁顯良先生在其《意態由來畫不成》一書中指出原作意象的隱或顯、婉或直、艷麗或質樸、莊重或諧謔都是可譯的。譚載喜的《文化對比與翻譯》、《新編奈達論翻譯》、許均的《翻譯思考錄》、廖七一的《當代英國翻譯理論》等著作,大大拓寬和加深了對翻譯本質的認識。郭建中的《文化與翻譯》理清了文化與翻譯的各種關系。趙艷彥春的《翻譯歸結論》提出以歸結主義方法論探求翻譯本體論問題并建立相應的學術體系。杜承南、文軍主編的《中國當代翻譯百論》收納了近百名大家的譯評、譯論。曹明倫的《翻譯之道:理論與實踐》重新辯證了翻譯理論與實踐的互動關系,辨析了譯介學與翻譯學之間的差異。還有張今的《文學翻譯原理》、方夢之的《科技英語實用文體》、劉重德的《文學翻譯十講》、金堤的《等效翻譯探索》等,這些著作有的研究了文學中的翻譯藝術,有的探討了科技、新聞、社科、公文和應用文等不同文體翻譯的特點與技法。
在中國譯論大力發展的同時,大量西方現代語言學理論、翻譯理論以及許多其他相關學科的理論也被陸續譯介到中國,極大地拓展了中國翻譯工作者的視野,擴寬了不同的嶄新視角。其中,影響較深的有奈達(E.Nida)提出的功能對等或動態對等理論、紐馬克(P.Newmark)的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理論、韋努蒂(Venuti)的文化帝國主義理論、費米爾(Vermeer)的功能目的論、勒菲弗爾(Lefevere)的贊助人、詩學、意識形態三因素論,以及格特(Gutt)提出的關聯翻譯理論等。作為研究翻譯乃至審視譯者的內心活動,跨越了“怎樣譯”、“直譯還是意譯”等爭論不休的局限與束縛。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文化轉向(cultural turn)”口號的介入。1990年巴斯耐特(Bassnett)與勒菲弗爾(Lefevere)在其合著的《翻譯、歷史與文化》一書的序言中提出了著名的翻譯研究中的“文化轉向”,“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從此文化問題成了翻譯研究中的熱點,論著迭出。譯界學人對翻譯的文化因素、翻譯文化以及文化翻譯等相關問題展開十分熱烈的探討,眾多譯者群起響應,以文化研究的視角,從事翻譯研究。如劉宓慶的翻譯與語言哲學理論、周方珠的翻譯多元理論、李運興的語篇翻譯理論、包惠南的文化語境與語言翻譯理論和金惠康的跨文化交際翻譯理論等,真可謂眾論紛呈,不一而足。由此可見,改革開放的30年,是中國翻譯理論飛躍發展的30年,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派生機勃勃、熱氣騰騰的景象。
(三)譯壇盛事——世界翻譯大會在滬召開
在第17屆世界翻譯大會上,中國翻譯協會申辦第18屆世界翻譯大會并取得了成功。2008年8月2日至7日,各國譯壇高手,文化傳媒精英,云集上海,躬逢盛會。黃友義先生指出,“第18屆世界翻譯大會不僅是中國翻譯界的一件大事,也是整個文化界的一件大事,是展示中國形象,增強中國文化軟實力的一次重要契機”。他表示,國際翻譯家聯盟成立50多年來,由該聯盟組織的世界翻譯大會已經舉辦了17屆,但從未在亞非拉地區舉辦過。中國成功取得2008年第18屆世界翻譯大會的主辦權,“得益于中國政治穩定、綜合國力的增長,得益于中國翻譯事業的進步,充分體現了國際譯聯和國際翻譯界對中國社會的進步、對中國譯協和中國翻譯事業的廣泛認同,對于提升中國翻譯界的國際影響,推動中國翻譯事業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大會的主題是“翻譯與多元文化”,強調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迅猛發展,必將引起對于文化多樣性的共同關注,翻譯在促進人類文明發展和多元文化共生共融中的重要作用愈益彰顯。來自7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近2 000名業界代表參加了會議,聯合國和歐盟組織相關機構領導人及中外文化學術界精英參加大會并作了主題演講。第18屆世界翻譯大會無論在內容、形式和規模上都是國際譯聯史上前所未有的。正如黃友義先生所說,“大會的成功舉行,不僅是展示中國翻譯界成果、加強國際翻譯界合作交流的過程,更是讓世界感知中國、了解中國、見證中國改革開放成就的過程。大會的成功舉辦對于提升中國國際影響力、加強中外文化交流、對外樹立良好的國家形象,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二、當前面臨的問題
綜上所述,以改革開放為契機,中國迎來了有史以來第四次翻譯高潮。各種外國文學作品紛至沓來,令人目不暇接。大量科技、經貿等文章的翻譯,促進了中國在諸多方面的進步。然而,毋庸諱言,翻譯界繁榮的表象掩蓋不了高端翻譯人才的匱乏。這表明中國翻譯事業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也還存在著不少問題。筆者將從以下幾方面探討造成眼下中國文學翻譯窘境以及制約其進一步發展的有關問題。
(一)翻譯的地位問題
在中國,翻譯工作者的社會地位還比較低,無法吸引許多有能力、有才華的人從事這項職業。盡管長期以來有關翻譯和創作應該平起平坐、一視同仁的呼聲此起彼伏,從未間斷,但現實情況卻很難令人樂觀。再加上當今社會彌漫著一種浮躁、急功近利的風氣,年輕人深受影響,不愿潛下心來從事研究,進行著譯,而熱衷于短期效應,立竿見影。學外語的,在市場上搞同聲翻譯,一天可以掙好幾千,搞文學翻譯千字卻只有五六十元。而譯千字文卻比教一節課難得多,何況譯后能否發表出版還是個未知數。文學翻譯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價值難以體現。再之,而今從事文學翻譯的人主要是高校教師和出版社的編輯,他們的翻譯作品在評職稱時卻派不上用場,不能成為相關規定中的“學術成果”。如此這般,既無利又無名,只有“傻冒”才愿長久堅持下去。中國文學翻譯人才“青黃不接”已經成為人所共知、不容回避的現實。
(二)譯者的培養問題
反觀眼下的翻譯界,很難找到愿意長期坐冷板凳專事翻譯的人,文學翻譯或詩歌翻譯更是青黃不接,后繼無人,這是老一輩翻譯家共同的憂慮。文學翻譯是一項艱苦細致的工作,譯者需耐得住寂寞,既要掌握精深的專業知識,嫻熟的語言功底與技能,又要有淵博廣泛的才識,也就是成為人們所說的“雜家”。中國許多著名的翻譯家如魯迅、茅盾、朱生豪、郭沫若、傅雷、馮至、卞之琳、錢鐘書、季羨林等,都是學貫中西的大家,都是集創作與翻譯于一身,有著深厚的文化修養,而他們的外語水平也同樣令人欽羨與贊嘆。
眾所周知,這些年來,中國詩歌翻譯作品也出版了不少,質量卻每況愈下,令人不敢恭維。毛病何在?筆者認為,要譯詩,必先要讀詩、懂詩、愛詩、寫詩。傅雷先生曾一針見血地指出,“譯者要認清自己的所短所長,不善于說理的人不必勉強譯理論書,不會作詩的人千萬不要譯詩,弄得不僅詩意全無,連散文都不像”。另一位翻譯泰戈爾《飛鳥集》與《新月集》的譯壇耆宿鄭振鐸先生也表達了相似的看法,“譯詩,如果譯出來丑化了或者讀者看不懂,則反不如不譯的好。這種工作應該讓有能力的人去做”。事實正是如此,優美的譯筆能把白蘭地變成五糧液,而拙劣的譯筆則把威士忌變成了苦丁茶,白開水,不僅不能傳神,而且味同嚼蠟,令人難以卒讀。這是中國不少譯詩者的弱項軟肋,是譯者之過也,不能抱怨外國詩人名實難副,浪得虛名。我們熱心的讀者朋友往往將板子打錯了屁股。同時,這也說明為什么近年來精彩詩歌譯作愈來愈少,膾炙人口的譯詩幾乎成了絕無僅有的“廣陵散”,華南虎。
總起來說,要譯好作品,譯者就必須多讀書,多實踐,努力提高雙語水平,加深中西文化修養,翻譯時方可得心應手,左右逢源。只有“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正如建造一座文學翻譯的“金字塔”,須根基牢固、厚重、扎實,才會有挺拔偉岸、高聳云端的塔尖。有人以為,只需掌握一門外語,便能從事文學翻譯,就可成為一個譯著等身的翻譯家。這不過是安徒生的童話,這樣的譯著經不起推敲,好似在沙灘上建造美麗的宮殿,不過是海市蜃樓而已,豈有他哉!
(三)譯著出版的問題
翻譯質量下降的背后,是翻譯界和出版界對經濟利益的狂熱追求。勒弗菲爾(Lefevere)認為,譯者若想使自己的翻譯得以出版,他的自由度是很小的,很大程度上要受贊助人的制約。贊助人可以是個別的人,也可以是一個團體,如宗教團體、政黨、皇室、出版商以及報紙、雜志和電視公司。出版社對翻譯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譯著的質量好壞取決于譯者,而能否最終與讀者見面,則取決于出版社。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出版事業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但譯著出版質量卻越來越讓人擔心。多少年來,各出版社大多存在一些不正之風,只要有“關系”,有經濟利益,就可以給偽劣譯品開綠燈。我們知道,諾貝爾文學獎是全球關注的文學盛事。然而正如劉習良先生所說,“獲獎作品一公布,誰能夠搶先推出中文版誰就抓住了市場,誰就能夠賺錢”。于是出版社各顯神通,迅速招兵買馬,把作品分割成幾塊,交給譯者各管一塊,進行流水作業,然后再將各部分匯總打包,“攢”起來一股腦兒推向市場。這種“蘿卜快了不洗泥”的做法是萬萬不可取的,出版社一定要嚴肅對待,把好質量關,不能讓粗制濫造的偽劣譯品敗壞了廣大讀者的胃口。
三、建議與展望
為了解決中國翻譯事業當前存在的上述問題,促使它進一步繁榮與發展,特提出以下建議,就正于譯界方家與同仁。
第一,加強學科建設。直到今天,翻譯還沒有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學科,文學界只是將其當作比較文學或語言學的一個分支來進行研究,翻譯學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要改變這種狀況,翻譯界應該攜手共進,加強學科建設,重視理論研究,爭取更多的人關心翻譯事業,讓翻譯隊伍不斷壯大,翻譯事業順利發展。
第二,提高翻譯的地位。學術界和社會各界應該對翻譯事業更加重視,政府部門也應加大對翻譯事業的投入,譯者的社會報酬有待于進一步提高,高水平的譯著應該作為學術成果給予肯定,予以獎勵,并納入“職稱評定”的考核范圍。
第三,重視人才培養。林戊蓀先生曾指出:“要改變中國翻譯界現狀,建設真正的‘翻譯強國’,必須大大加強和改進人才培養,既要努力增加數量,更要保證質量;既要精通外語,還要有中文修養;而且文學翻譯和實用翻譯應當并重?!币虼?,高校教育應加強翻譯教學,注重培養學生的雙語水平及對外國人文歷史的理解和掌握,在有條件的高等院校均應設立翻譯學科的碩士博士學位點,從而培養多層次的翻譯人才。
第四,重視“中書西譯”。在中西文化交流的近百年間,我們已經翻譯介紹了大量的西方精神文化產品。當今,英語被作為國際語言越來越多地廣泛運用,中國文化出現了“西化”的傾向,為了改變這一狀況,真正做到與發達國家平等的交流和合作,翻譯界必須加強對外翻譯,著重向外介紹中國現代文化和傳統文化的經典作品。
第五,規范翻譯行業。到目前為止,中國還沒有一個政府部門來主管翻譯事業,沒有一個統一、完整、系統的政策規范到位?,F在從北京到地方的相關公共場所,如機場、車站、餐廳、賓館等處的英語翻譯出現的各類錯誤,觸目可及,不勝枚舉,令人不知所云,不忍卒讀。在北京奧運前夕,甚至有洋人自告奮勇義務為我們糾偏改錯,真令中國從事外語翻譯的人面紅耳赤,無地自容。要改變翻譯領域這種“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混亂局面,必須盡快建立翻譯人才和機構的準入、評估等相關管理辦法,促進翻譯行業規范化。
四、結語
眾所周知,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的翻譯事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涌現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名著名譯,對世界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同時,我們也清楚地看到盡管當前的翻譯高潮為中國文化事業的發展輸入了新的血液,注入了新的活力,使中國傳統文化與外來文化不斷交融,加速發展,但中國翻譯工作者仍然任重而道遠。必須建立一整套系統的行之有效的翻譯理論與原則,用以指導蓬勃發展的翻譯事業,將中國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古代經典以及日新月異、精彩紛呈的當代文學作品有條不紊地推向世界,并使之進一步發揚光大,這將是歷史悠久的中華民族奉獻給世界各國人民的一份極其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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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胡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