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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適”還是“消亡”

2009-05-11 08:52:32趙曉峰
人文雜志 2009年2期

趙曉峰

內容提要 國家體制從汲取型向反哺型轉變、稅費改革、鄉鎮政權形象嚴重惡化等三大歷史性時刻的交匯是鄉鎮體制改革得以推行的特定的時空背景。然而,后稅費時代的鄉鎮政權卻在極力追求營造自我生存空間,在很大程度上背離了改制的初衷。改制后的鄉鎮政權既不能在農村綜合改革中發揮主導性作用,不能為農民提供必需的農村公共品,也不能再有效地充當國家與農民關系的緩沖器和安全閥作用,還空耗了國家大量的財政轉移支付資金。這就必然導致后稅費時代的鄉鎮政權在自我空間營造中走進“不成功便成仁”的新一輪改制浪潮,而“弱鄉強村”的改制方向就成為一個可能的現實選擇。

關鍵詞 調適 消亡 鄉鎮政權 弱鄉強村 懸浮性政權 國家與農民關系

〔中圖分類號〕D6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47-662X(2009)02-0160-07

一、后稅費時代鄉鎮體制改革的時空定位:三大歷史性時刻的交匯

在稅費改革還在如火如荼地展開的時候,各級地方政府就開始在中央政府的授意下展開了鄉鎮體制改革的實踐探索,并在撤并機構、精簡鄉鎮數量和人員等方面取得了可以說是自“皇權下鄉”后史無前例的戰績。然而,針對國家緣何要在新世紀伊始的時候推行如此大幅度的鄉鎮體制改革政策實踐,現有的分析往往都是單一向度的,最常見也最有影響力的解釋視角無疑是稅費改革倒逼鄉鎮體制改革的財政收支平衡理論。從2003年起到現在,鄉鎮體制改革已經過去了五個年頭,回頭反思鄉鎮體制改革的時空定位,筆者認為“倒逼說”的解釋視角顯得有些單薄,不足以從歷史和現實的維度正確認識鄉鎮體制改革的必要性。在筆者看來,后稅費時代鄉鎮體制改革的時空定位應該放到三大歷史性時刻交匯的歷史背景下去認識和把握:

首先是國家體制從汲取型向反哺型轉變消解了鄉鎮政權存在的合法性根基。“縣官治縣,鄉紳治鄉”是“皇權不下縣”的傳統皇權官僚統治體系的典型特征。國家權力滲透到鄉村社會是為了回應中國這樣一個后發外生型國家在追求民族國家的崛起過程中不得不從小農經濟剩余中提取有限的原始積累資本而必須改變國家與千百萬小農家庭不直接打交道的歷史狀況而出現的。作為國家權力下沉的標志,鄉鎮政權和村級組織一起肩負著充當國家與農民之間關系中介的角色,其存在和演變的邏輯必然要圍繞國家體制的轉變展開,必須服從于國家戰略的轉變。正因此,鄉鎮政權的根本任務即是低成本地提取小農經濟剩余,而這也構成了其存在的合法性根基。稅費改革肇始的一系列新的惠農政策改革實踐正式標志著國家體制正在從汲取型向反哺型轉變,國家戰略已經基本結束了以“農業支援工業,以鄉村支援城市”的發展階段而進入“工業反哺農業,城市反哺鄉村”的新歷史階段。從鄉鎮政權設立之初所肩負的歷史使命的角度上來講,鄉鎮政權自此以后就喪失了存在的合法性根基,改制乃至撤銷也就成為中央和地方政府高層可供參考的選項。這是鄉鎮政權“瘦身、收權”改革得以推行的根本原因。

其次是稅費改革壓縮了鄉鎮政權的財政收入空間,消解了其存在的傳統的經濟基礎,從而倒逼鄉鎮體制改革。財政壓力引發制度變遷,即是“倒逼說”的解釋理論來源。稅費改革以后,鄉村基層組織稅源枯竭,財政壓力劇增,為了平衡鄉鎮財政收支,增強鄉鎮政府的執政能力,國家必須開展進一步的配套改革。孫小燕等人認為就稅費改革后制度變遷的路徑而言,在現階段國家應該舍棄“新辟稅源,增加收入”和“甩掉包袱(減少公共品供給),節省開支”等方式,而采取通過縮小自身規模的辦法來“甩掉包袱”,以達到不僅減少鄉鎮基層政府財政支出,而且盡力避免基層政府向農民開辟不合理的新稅種或費用,同時還能保證農村公共品供給的多重目的

(注:孫小燕、溫琦:《財政壓力與體制變遷——后農業稅時代的鄉鎮機構改革》,《農業經濟問題》2007年第12期,第84、第85頁。)。自鄉鎮政權在上個世紀初進入人類歷史的視野開始,其財政支出的絕對比例都來自于小農經濟剩余的提取,在稅費征繳年代主要表現為三提五統。所以,在稅費改革以后,稅源枯竭的鄉鎮政權也就喪失了傳統的經濟基礎,不得不推行“瘦身”改革。因此,應該說“倒逼說”的解釋理論反映的是鄉鎮體制改革進入新時期的直接原因。

第三,國家與農民關系的演變致使中介人角色的鄉鎮政權成為“惡”的代名詞,其被嚴重妖魔化的形象引起中央、社會和農民三方的不滿意。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后期開始,中西部地區的鄉鎮政權幾乎都成了“過街老鼠”,撤銷鄉鎮政府的呼聲就開始不絕于耳。用李昌平的話說,當時的鄉鎮政府從一定的意義上來說已經成為中國現代化進程中“麻煩的制造者”,不能適應城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并且這種狀況到了世紀之交的時刻愈演愈烈,大有不可緩解之勢(注:李昌平:《鄉鎮體制變遷的思考——“后稅費時代”鄉鎮體制與農村政策體系重建》,《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2005年第2期,第5頁。)。分稅制改革以后,縣鄉村基層政府組織的稅源銳減,客觀上造成農民負擔的不斷攀升,農村逐漸出現了“頭稅輕,二稅重,三稅是個無底洞”的局面,為了完成自上而下的稅費征繳任務和維持自身機構的運轉,鄉鎮政權不得不依靠村級組織強化征繳稅費的能力,出現了農民負擔養不活鄉鎮政府和部門干部的局面,迫使其只有動用警力牽豬趕羊,甚至逼死農民的事情也時有耳聞。“要錢、要命、要糧”的“惡吏”形象在中央政府一再下發紅頭文件要求減輕農民負擔而“只打雷不下雨”的政治運作邏輯與在現代傳媒的助力下國家政策“一竿子插到底”直到普通民眾的雙重影響下不斷得以強化,引起中央、社會和農民普遍的不滿意。然而,當時鄉村出現的治理性危機,不能簡單的說是鄉鎮干部造成的,也不能說是鄉鎮政府造成的,而主要是宏觀決策對鄉鎮職能定位沒有“與時俱進”造成的。但是無論如何,當時形象被嚴重妖魔化的鄉鎮政權已經成為國家與農民關系惡化的風向標,在稅費改革以后更成為“千夫所指”的改革對象,逐步走進歷史的前臺。而這正是鄉鎮體制改革成為“得民心、順民意”的基層體制創新的潛在原因。

二、后改制時代的鄉鎮政權:運作邏輯的自我適應性調整

國家體制的轉變、稅費改革、國家與農民關系亟待緩和等三大歷史性時刻的交匯共同促成了鄉鎮體制改革的順利推行。在后改制時代,中西部地區鄉鎮政權的財政收入大多都只能采取國家財政轉移支付的形式實現,鄉鎮政權的一些職能被上收到縣級職能部門,還有一部分職能轉移給市場來完成,自身的職能處于不斷地在仍然存在的壓力型體制下追求對己有利的自我調適狀態中。

周飛舟認為稅費改革以后鄉村基層政權的行為模式正在發生改變,總的趨勢是由過去的“要錢”“要糧”變為“跑錢”和借債。在這種形勢下,基層政權從過去的“汲取型”變為與農民關系更為松散的“懸浮型”(注:周飛舟:《從汲取型政權到懸浮型政權——稅費改革對國家與農民關系之影響》,《社會學研究》2006年第3期,第1頁。)。申端鋒以湖北荊門地區為研究對象,認為稅費改革后,鄉村組織在各種現實條件的約束下,既沒有成為服務型組織,也不是無所事事,而是在實踐中對自身職能重新進行了定位,“將原來的軟指標當成硬指標來搞”,他將之稱為“軟指標的硬指標化”(注:申端峰:《軟指標的硬指標化》,《甘肅社會科學》2007年第2期,第4頁。)。而李芝蘭等人在分析了“倒逼說”制度變遷理論的政策實踐后,進一步闡述了“反倒逼”的解釋邏輯。由于稅費改革是自上而下推動的,農村基層政府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作為行政層級最末端的行為體,惟有被動地以“弱者的手段”回應上級壓力,其客觀結果卻是農村公共產品闕如、基層政府運作困難,農村出現新一輪治理危機,由此形成向上的反倒逼現象,以致中央和省級政府只有采取新的措施,投放更多的資源來解決農村問題(注:

李芝蘭、吳理財:《“倒逼”與“反倒逼”——農村稅費改革前后中央與地方之間的互動》,《社會學研究》2005年第4期,第44頁。)。楊善華等人的研究進一步指出稅費改革后的鄉鎮政權在財政和職能困境中,仍然要完成自上而下的各種任務,這就使得他們必須去尋求自主空間的拓展,而在此過程中較多地屏蔽了職能轉型和服務鄉村社會發展的功能(注:楊善華、宋倩:《稅費改革后中西部地區鄉鎮政權自主空間的營造——以河北Y縣為例》,《社會》2008年第4期,第87頁。)。透過以上的研究可以發現,后改制時代的鄉鎮政權正處于運作邏輯的自我調適期,存在著諸多的與其改制目標不相適應的地方,其主要表現在如何處理與上級政府、社會力量及村組干部和普通村民的關系上。

稅費改革以后,鄉鎮政權對縣及其以上國家權力機構的態度是依賴與抗爭并存,這標志著縣鄉兩級權力機關已經渡過合作無間的蜜月期,雙方的利益共同體關系出現了瓦解趨勢,在共同面臨財政壓力的困境下縣鄉政權開始難以兼顧彼此地竭力追求和確保自身利益。在現有的財政體制下,鄉鎮政權必須依賴縣級政權才能獲得各種體制內的資源。除了國家明文規定的相對穩定且固定的財政轉移支付資金外,在中央加大財政轉移支付力度的新形勢下,每年由自上而下層層設立的各個政府部門手里還掌握著數量巨大的針對性財政轉移項目資金,而這就成為各個鄉鎮政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必爭的資金。因此,“跑項目”才成為鄉鎮政府一把手首要且最能顯示自己能力的任務(注:楊善華、宋倩:《稅費改革后中西部地區鄉鎮政權自主空間的營造——以河北Y縣為例》,《社會》2008年第4期,第101頁。)。同時,在鄉鎮一級,尤其是行政編制的工作人員基本上已經完全職業化,保住飯碗的壓力也始終存在。這就必然導致鄉鎮政權對縣級政權組織的高度依賴。然而,在稅源銳減、財力不足,機構撤并、人員精簡的情況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使壓力型體制仍然在發揮效力,各種軟硬任務仍然在不斷地下壓,鄉鎮政權也不再具備樣樣俱到地完成所有的指標性任務的能力,只能采取一方面不斷地不管是否能夠見到成效地向上訴苦,反映基層之困,以求獲取上級政權和相關部門領導的同情和扶持,并借此營造對己有利的輿論氛圍;另一方面將下壓下來的各種任務劃分屬性,根據事務的輕重比例有選擇地做事,既不讓上級抓到失職的把柄,又能使工作任務限制在自身能夠承受的范圍之內,從而營造必要的自我生存的有利空間。

在稅費征繳年代,鄉鎮政權組織埋頭工作,很少對外發出自己獨立的聲音,即使是在自身形象被不斷丑化的情況下,也是任勞任怨地充當了“老黃牛”的角色,致使鄉鎮政府及其附屬各個部門的形象積重難返,被嚴重妖魔化。直到時任湖北省監利縣某鎮黨委書記李昌平以“我向總理說實話”的方式痛訴“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的時刻,鄉鎮政權及其工作人員才開始意識到話語權的重要性,在經歷過精兵簡政式的體制改革以后,更加重視對外發出自己的聲音。最近幾年在農村做調查,可以輕易發現訴苦文化充斥在鄉鎮政權各個部門及其工作人員之間,而作為調查者的外來知識分子也成為其傾訴的對象。這種現象楊善華在河北Y縣做調查時也有同樣感受(注:楊善華、宋倩:《稅費改革后中西部地區鄉鎮政權自主空間的營造——以河北Y縣為例》,《社會》2008年第4期,第94頁。)。除偶遇式地向外來的包括知識分子在內的社會力量傾訴自身工作遭遇之外,以李昌平、陳文勝等為代表的一批鄉鎮基層干部還走上了農村研究的道路,他們以“縣鄉干部論壇”、三農中國網、中國鄉村發現網等平臺為載體,用筆來記錄和反映基層運轉的真實邏輯,為外界各種社會力量正確認識鄉鎮政權的功能和定位開啟了一扇窗口,也為改善鄉鎮政府的形象發揮了一定的作用(注:李昌平有著17年的鄉鎮工作經驗,2000年時致信朱镕基總理痛訴“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引起中央對三農問題的關注,現就職于樂施會。陳文勝有著14年的鄉鎮工作經驗,現為湖南省社科院新農村建設研究中心副主任兼秘書長。縣鄉干部論壇由李昌平、賀雪峰等人發起,已經在2005年和2008年各舉辦一屆,引起了比較大的影響。三農中國網,中國鄉村發現網還專門為鄉鎮基層干部開辟了“縣鄉主力”文集專欄。)。

作為行政體系的最末端,鄉鎮政權早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后期隨著制度型權力的萎縮,不得不更多地借助熟人社會的運作邏輯,通過彰顯隨機應變的策略性權力,變通政策實踐的操作空間,以“正式權力非正式運作”的手法來完成各種自上而下分解而來的軟硬任務。稅費改革以后,鄉鎮政權的制度型權力進一步萎縮,對鄉村社會的控制能力進一步弱化,為了在有限的資源空間內營造自我生存的有利環境,從根本上難以兼顧鄉村社會在后稅費時代面臨的諸如公共品供給缺乏、黑惡勢力猖獗、農村邪教組織泛濫發展、群體性事件增多等潛在的危及國家政權合法性和鄉村社會和諧穩定的問題,在資源缺乏的廣大中西部地區的農村成為不折不扣的“懸浮性政權”。與此同時,在部分農村地區,鄉鎮政權在稅費改革后還保持著一定的對鄉村社會的影響力。這種影響力主要表現在計劃生育指標控制及與此相關的違規生育罰款、宅基地審批、殯葬改革等有限的潛存著灰色收入空間的領域。也就是說,稅費改革后,鄉鎮政權整體上呈現出“懸浮性政權”的特征,而只在存在灰色收入空間的領域還保留有一定的控制力,職能轉型基本上成為一句空話。

綜上所述,后改制時代的鄉村基層政權已經由以前的“眼睛向上盯任務,雙手向下抓錢糧”轉變為眼睛和雙手都向上千方百計獲取自上而下的資源,通過有選擇地做事營造對己有利的生存空間,在竭力爭取中央和省級政府財政轉移支付、改變自身合法性形象的同時,在鄉村社會卻成了一個申端鋒所說的不作為的“維持會”(注:2008年11月22日下午2點半至晚上10點半,華中科技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舉辦了第十三屆碩博論壇,來自華中科技大學和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三、四十名碩士生、博士生參加了論壇。論壇的第一個環節主要圍繞鄉村治理和村莊政治展開討論,申端鋒在總結發言時提出“維持會”的說法。詳細情況請參考:郭俊霞:《第十三次碩博論壇綜述》,www.snzg.cn。),基本上不能適應新時期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

三、后稅費時代的鄉鎮政權:游走在“調適”與“消亡”之間

2006年9月1日,溫家寶總理在全國農村綜合改革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不失時機推進農村綜合改革,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提供體制保障》指出:農業稅的取消,標志著我國農村改革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這就是以鄉鎮機構改革、農村義務教育和縣鄉財政管理體制改革為主要內容的綜合改革階段(注:溫家寶:《不失時機推進農村綜合改革,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提供體制保障》,《求實雜志》2006年第18期,第3頁。)。在新一輪農村綜合改革中,鄉鎮體制改革占有重要的地位,是國家維持和改善在鄉村社會常規性體制力量存在形式的必要手段。通過行之有效的體制改革,國家寄希望于鄉鎮政權能夠在新農村建設中發揮重要的領導和服務功能,開啟新時期農村改革的新航程。然而,后稅費時代鄉鎮政權趨利性自我調適的取向,不僅不能適應國家治理轉型的需要,而且也不能適應轉型期農村社會正在發生的基礎結構之變和農民價值觀念之變所帶來的新要求。總體來說,后稅費時代的鄉鎮政權面臨著以下三個方面的困境:

一是“維持會”狀態的鄉鎮政權難以在農村綜合改革中發揮主導性作用,尤其是難以肩負起為后稅費時代的鄉村社會提供必需公共品的任務。鄉鎮機構改革本身就是農村綜合改革的主要內容。然而,經過一輪暴風驟雨般的精兵簡政式改革以后,鄉鎮政權在自我調適中卻成了一個于鄉村社會而言不折不扣的“維持會”,懸浮于鄉村社會之上,不僅沒有能夠有效實現職能的轉型,而且還因為中央和省級政府擔心農民負擔出現反彈而將其在稅費征繳年代肩負的為鄉村社會提供公共品的職能剝離出去,換之于與其不相干的村級“一事一議”籌資酬勞制度加以解決,自身日益脫離農村公共品的供給領域。就當下的情況來看,作為改革對象的鄉鎮政權在有限的資源空間約束下就像小腳女人一樣被束縛了手腳,即使胸懷滿腔豪情、諳熟農村社會的運作邏輯,也難以在農村綜合改革以及新農村建設中發揮主導性作用。此外,在稅費改革以后,鄉村社會的治理性危機正在經歷由農民負擔居高不下引發轉為由農村公共品供給嚴重不足引發而導致基層政權仍然沒有走出政治合法性的困境。在后稅費時代,農村社會更需要的是良好的社會秩序、健康的娛樂文化生活以及農田水利、交通道路等對農民的生產生活條件有著切實關聯的公共品,而當下的鄉村社會卻出現了灰黑色惡勢力猖獗、農村邪教及西化基督教泛濫發展、農田水利建設陷入癱瘓狀態等嚴重影響農民生活質量和農業生產條件改善的諸多負面現象。原本改制后的鄉鎮政權被寄希望于能夠為鄉村社會提供必要的公共品,事實上卻自顧不暇,難以兼顧。即使是呼聲很大的在湖北省推行的“以錢養事”改革,也存在著諸多的不如意(注:賀雪峰:《為什么“以錢養事”的改革不可行》,《調研世界》2008年第3期,第41、第42頁。)。鄉鎮政權不能為鄉村社會有效地提供公共品,市場化改革后的鄉鎮企事業單位更是如此。

二是在新一輪的國家與農民關系的調整中,鄉鎮政權很難再充當國家與農民關系的緩沖帶和起安全閥作用。自清末新政開啟國家政權建設進程以來,鄉村兩級就開始扮演國家與農民關系中介人的角色。雙重代理人的角色使鄉鎮政權游離在國家與農民之間,在客觀上充當著國家與農民間接打交道的組織載體,發揮著緩沖帶和起安全閥的作用。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后期,由于分稅制改革和各種自上而下的達標升級任務層出不窮,在壓力型體制下運轉的鄉鎮政權顧不得自身有限的財政資源限制,為了完成諸多層層分解下來的帶有濃厚的“一票否決制”色彩的任務指標,不得不動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在鄉村社會踐行上級部門的旨意。“要錢、要命、要糧”的“三要”形象在政策實踐操作中被刻畫的淋漓盡致,以致被嚴重的妖魔化。客觀的說,鄉鎮政權在具體的基層工作中必然存在著一些違規操作的現象,但是其根源不在鄉村兩級基層組織,它們只不過是被動的接受和完成上級的任務。到了稅改前后,鄉鎮政權和村組干部為了完成稅費征繳任務在與農民打交道的時候甚至不得不刻意矮化和丑化自身形象以求得農民同情來展開工作(注:參見吳毅對稅費改革時期鄉鎮政權和村級組織工作人員在基層征收農業稅費時所引發故事的詳細描述。吳毅:《小鎮的喧囂》,三聯書店,2007年。)。然而,在以稅費改革為肇端的新一輪農村改革中,國家為了緩和與農民的關系,改善自身在民間的合法性形象,迅速地將鄉村兩級組織推上了改制的前臺。經過改制后的鄉鎮政權成了“維持會”,不再與農民有多少打交道的機會,因而也就逐漸淡出農民抱怨的視線。最近在湖北京山等地調查時,一個有著20多年村干部經歷的村民不客氣地說:現在的農民不抱怨鄉鎮了,直接抱怨縣政府去了。因為鄉鎮政府既不收稅,也沒有能力為農民提供服務了,而縣政府及其各個部門卻在分配各種體制內資源時難以兼顧公平的原則,進而成了新的抱怨對象。農民抱怨對象的上移,標志著國家政權形象代言人角色的轉變,鄉鎮已經不在民眾的視野中了,自然也就很難再充當國家與農民關系的緩沖帶和

起安全閥作用。而這也能從最近頻繁發生的群體性事件中看到端倪。

三是作為常規性國家行政組織存在的鄉鎮政權存在著空耗國家財政轉移支付資金和與民爭利的行為,背離了鄉鎮體制改革的原定目標。鄉鎮體制改革得以推行的一個重要解釋視角就是“倒逼說”的理論分析框架。稅費改革壓縮了鄉鎮政權的財政收入空間,迫使鄉村兩級組織不得不推行“瘦身”導向的體制改革。可是在改制以后,鄉鎮政權不僅沒有能夠實現職能的轉型,而且還運用“弱者的手段”“反倒逼”中央和省級政府不得不加大對其財政轉移支付力度,幫助其維持正常的運作。如果鄉鎮政權能夠依靠中央和省級政府的財政轉移支付為鄉村社會提供必要的公共品,在農村綜合改革中主動發揮必要而又有效的作用,自然是中央及省市政府、普通民眾和鄉鎮本身皆大歡喜的結果。可事實上,作為常規性國家行政組織存在的鄉鎮政權在耗費了國家財政轉移支付資金的同時,卻成了一個“維持會”,嚴重背離鄉鎮體制改革的原定目標。并且在一些農村地區,鄉鎮政權在后改制時代還亦然將黑手伸向鄉村社會,利用國家計劃生育政策、宅基地審批制度和殯葬改革制度等相關規定,通過變通政策操作的空間來謀取自身的私利,更是中央和省級政府以及農民所不能容忍的。長此以往,必將醞釀出新的危機。

正由于后改制時代的鄉鎮政權不能適應國家治理轉型的需要,存在著諸多的政策實踐困境,對中央和省級政府來說其存在價值得以嚴重削減,而對農民來說則成了無所謂的“維持會”,在相當大程度上可以說是游走在“調適”與“消亡”之間,如果長久的自我調適還無法走出當下面臨的合法性困境,其消亡的日子必然會慢慢的臨近。

四、弱鄉強村:鄉鎮政權必將進入“不成功便成仁”的新改制時代

從上面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鄉鎮政權正游走于調適與消亡之間,前途未卜。與此同時,中國作為一個落后的后發外生型現代化國家,還必須繼續致力于民族國家的崛起,又好又快地促進國民經濟與社會的進一步發展。因此,國家仍然需要一個穩定而又可持續發展的鄉村社會來作為進一步現代化的堅強后盾。這就需要鄉村社會在“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變動社會中維持一個恒常有序的基礎性秩序,為城鄉社會的和諧發展提供穩定的根基。所以,在后稅費時代,鄉村社會要穩定,農民的公共品需求要得到滿足,民主自治制度要繼續得到踐行……所有這些都需要一個基礎性秩序的常規提供者。如果鄉鎮政權在自我調試中不能適應這個轉變,不能為鄉村社會提供常規性基礎秩序,就必然會進入“不成功便成仁”的新改制時代。在這個新改制時代中,“弱鄉強村”將成為一個可能的選擇。

具體而言,“弱鄉”意味著可以撤銷鄉鎮一級的行政編制,將現有的鄉鎮政權及其職能分化為兩個部分:一是將一部分有工作能力的行政編制的鄉鎮工作人員編入縣級政府行政編制,并以縣級政權的名義下派到鄉村社會做駐村包片干部,實行“縣政鄉派”改革。這部分改組后的工作人員要轉換角色成為縣政權和村級組織之間的信息聯絡員,并成為高效的民事糾紛調解員,在村情民意和國家政策的上傳下達中實現國家與農民之間的信息暢通,滿足國家治理轉型的需要。在后稅費時代,尤其是要充當農民對公共品需求的制度性表達渠道,將農民通過“一事一議”制度等方式反映出來的需求信號及時傳導到上級政府和相關部門那里,為縣及其以上政府部門合理安排數量越來越大的財政轉移支付資金提供合理化建議;二是要將原本由鄉鎮政權耗費的財政資金逐漸用于建立一支面向鄉村社會的常規性警制力量,協助村級組織打擊灰黑色惡勢力和農村邪教等違法違規組織和力量,凈化村級民主自治的土壤,為鄉村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變提供秩序保障。

而“強村”則既要加強黨的領導,又要健全村黨組織領導下的充滿活力的村民自治機制,在保證村民正當權益的基礎上強化村級組織對所在村莊的控制能力,維持鄉村社會的穩定。詳細的說,首先要將“瘦身”及“弱鄉”中流失出行政體制的鄉鎮工作人員充實到“強村”政策實踐中去。鄉鎮干部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長的如楊善華所說意義上的“草根化”的“能員”干部(注:楊善華、宋倩:《稅費改革后中西部地區鄉鎮政權自主空間的營造——以河北Y縣為例》,《社會》2008年第4期,第104、第105頁。),鄉鎮政權的運轉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這些“能員”不斷積累的經驗與日益延伸的豐厚的人脈才得以拓展其自主生存空間的。與其在改制中將這部分鄉鎮工作的骨干力量推向社會,不如保留其薪酬待遇引導其到家鄉所在地的村莊轉換身份成為村組干部,繼續發揮其治理鄉村社會的作用。其次是改善國家財政轉移支農資金的劃撥辦法,在現有的惠農政策基礎之上將新增加的財政轉移資金以村組織為單位劃撥,不僅要將惠農資金落到實處,使公共財政的陽光普照萬民,而且要通過國家的轉移支付逐步改善村級干部的形象,在實踐中重樹權威,從而維持或重建一個良好的村級基層組織;然后還要繼續推行村級民主化實踐,落實《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和“一事一議”制度。只是要剝離“一事一議”制度的籌資籌勞職責,讓其主要承擔農村公共品需求信息的表達功能和項目執行、管理、監督等公共品供給過程中的決策職能;最后,要逐步健全村級組織工作人員工資報酬制度,在條件成熟的時候建立準公務員制度。在稅費征繳年代村組干部的報酬大多都是村莊內部消化,在后稅費時代則依靠國家有限的財政轉移支付,其收入水平在絕大多數地區都遠遠低于外出務工農民的收入,這難免會影響其工作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因此,在吸收鄉鎮分流人員的基礎之上,在嚴格貫徹落實《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的同時,逐步在村一級建立村組干部準公務員制度。與正式的國家公務員相比,主要的不同點表現在村級組織及其工作人員是三年一換屆,一旦落選就可能成為普通村民。因此,在村一級實行準公務員制度必須搞好制度創新工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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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飛舟:《從汲取型政權到懸浮型政權——稅費改革對國家與農民關系之影響》,《社會學研究》2006年第3期。

3、申端峰:《軟指標的硬指標化》,《甘肅社會科學》2007年第2期。

4、李芝蘭、吳理財:《“倒逼”與“反倒逼”——農村稅費改革前后中央與地方之間的互動》,《社會學研究》200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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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昌平:《鄉鎮體制變遷的思考——“后稅費時代”鄉鎮體制與農村政策體系重建》,《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2005年第2期。

7、溫家寶:《不失時機推進農村綜合改革,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提供體制保障》,《求實雜志》2006年第18期。

8、賀雪峰:《為什么“以錢養事”的改革不可行》,《調研世界》2008年第3期。

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中國鄉村治理研究中心

責任編輯:曹 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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