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翻開這幾年高考優秀作文選,敘事性的滿分卷鳳毛麟角。為什么考生不太愿意將記敘文作為高考的首選文體呢?

要在短短的幾十分鐘記敘文要寫成文采飛揚、構思精巧、寓意深刻、耐人尋味、令人回味的佳作難度實在太大。編出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扣人心弦、讀則愛不釋手、品則嘆為觀止、拍手叫絕、思則內蘊豐富、切中肯綮的故事,刻畫一個魅力四射,令人心搖神旌的典型人物遠比寫出一篇論點深刻、論據豐富、論證嚴謹的議論文難得多。

據調查,筆者發現考生寫記敘文最頭痛的是寫的事平鋪直敘,毫無懸念,沒有一波三折,缺少騰挪跌宕,只有概敘少有細敘,只有骨頭,少有血肉,毫無趣味、味同嚼蠟。寫的人物干癟枯燥,簡單呆板,不是活靈活現、有思想有頭腦有個性敢愛敢狠的生活中的人,而是性格單一,只會想不會說和做的紙上人,或者是樣樣俱全的機器人,毫無生氣、不忍卒讀、讀后即完忘。

要改變這一狀況,考生不妨從微型小說的佳作中學習方法、技巧,精讀一些佳篇,潛心揣摩,嘗試模仿。

微型小說短小精悍,好看耐讀,常常出奇制勝,讓人過目不忘,特別是它的新穎獨特的視角、尺水興波的構思、天衣無縫細針密線的組織、出人意料的結局、點石成金的議論、精妙傳神的細節描寫、以小見大針砭時弊的主題等都非常值得考生考前學習、借鑒。

一、新穎獨特的視角

話題作文主題不限,給考生才華的發揮提供了空間。但很多同學由于知識面窄,閱歷太少,常常無從下筆。幾乎一寫作文就只會解釋材料,說明話題,翻來覆去只有題目中已含的一個意思,可以說沒有一句話是他自己的。或者人云亦云,千篇一律,造成閱卷者的審美疲勞。這種膚淺表面化的寫作在每年高考作文中屢見不鮮。而大多數微型小說在視角選擇的獨特新穎令人稱奇,很值得借鑒。

比如批評“假冒偽劣產品成風”這一社會現象,有篇《牛訟》的微型小說,實在別致:頭牛大黑召集群牛開會,商議起訴人類,因為牛日夜在田野辛勤勞作,任勞任怨,而人類卻不僅不領情,還吃牛的肉,剝牛的皮,用牛皮做成腰帶、皮鞋,對母牛進行侮辱,喝牛的奶,還制成全脂奶粉。法庭調查取證,宣判:人類勝訴,牛類敗訴。因為“正宗牛皮鞋”,全是人造革的,甚至是牛皮紙的;“全脂奶粉”,雖袋上畫著牛,但里面全是淀粉。作者不是正面直接從“假冒偽劣產品”的成因、危害、防治去寫。而是從牛告狀這個獨特的角度切入,可謂一樁奇特的訴訟,一個意外的結局,一個沉重的主題。

再如批判某些嚴重脫離群眾的官僚主義作風,《你不像縣長》是這樣切入的:劉縣長是個好領導,有次和秘書騎自行車去山區調查研究,修車師傅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劉縣長——縣長有騎自行車的嗎?飯攤老板也不相信——縣長有在地攤吃飯的嗎?村長更不相信——縣長不是陪從如云,警車開道嗎?真縣長處處被群眾當作假貨,原因是他沒有擺架子、耍威風,群眾反而不習慣了,令人深思,也令人汗顏!

二、一波三折的構思藝術

高考作文字數限制在800-1000字,短短的千字文,要將一件事寫得曲折多變,搖曳生姿,扣人心弦,確實需要出神入化的巧妙構思,獨出機杼的精細設計,令人嘆服的謀篇布局的能力。不起眼的蘿卜,經過高明廚師的運斤成風、精雕細刻,一尊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藝術品便誕生了。微型小說也叫千字文,其所以深受讀者喜愛,其構思藝術之高超是它最突出的優點。

比如《一張借條》:夢萍喪夫后,生活陷入絕境,翻箱倒柜時從書中掉出一張50元的借條,是丈夫生前好友失業在家的孫哲借的,夢萍萬般無奈去要回那50元,但孫哲的困境使她明白不該來,她順手扔掉借條,剛到家孫哲就送來僅有的50元,因為他看見了地上的借條,此為一折;夢萍帶孩子去看特技表演,可憐的替身在山崖上反復滾落,報酬是50元,沒想到替身竟是孫哲,此為二折;回家后夢萍剛翻開備忘錄,幾行熟悉的字映入眼簾:“孫哲借的50元已歸還,由于找不到借條銷毀,特此備忘。”夢萍驚呆了,此為三折;夢萍去道歉,沒想到孫哲說:“我知道錢已還過,但我理解你的難處,那不是債,是禮物。”此為四折。故事不是直線緩慢推進,而是節外生枝,不斷形成沖擊力撞向讀者的靈魂,令讀者感慨不已,彌久不忘!

考生從微型小說中可以學習懸念法、誤會法、蓄勢法、欲擒故縱、抑揚法,耳濡目染,考生作文的文學氣息會增加,可讀性會增強。

三、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的結局方法

大量的高考作文,中間不是豬肚,結尾也平淡無奇,或匆忙草率,或畫蛇添足,或千篇一律,這樣的結尾又怎能令人回味,發人深思,余音繞梁呢?而每篇微型小說的佳作在結局的處理上都獨具匠心,是真正的豹尾,特別是歐·亨利式的結尾方式已成為文學奇葩。

如《盒子里的秘密》:局長夫婦發現家里多了一個精美的密碼盒,對它是誰送的,里面有啥作了很多猜測。結尾是盒子里是一封信:“爸爸媽媽,同學們想看貪官受賄的表情,好寫作文。”又如《救命稻草》:我約了女友去娛樂城跳舞,因為替一老人撿掉入池中的帽子受傷而去晚了,女友早已回家,我懊悔不已時,突然用報紙的最新消息造成情節逆轉:“昨晚娛樂城大火,全部舞客被燒死。”這樣的結尾成了藝術的“最后打擊力量”,猶如過山車駛到近乎90度的最刺激處。讀后讓人心潮起伏,恍然大悟。

四、畫龍點睛式的點題

考場作文有特定的評閱對象、評卷時間、標準。過于含蓄、朦朧、隱晦的作品很有可能被閱卷者視為沒有中心或不切題而打入冷宮。這就提醒考生在寫敘事性的作文時,結尾來幾句點題的點睛句,而不是畫蛇添足的累贅句。有的微型小說結尾的議論很值得考生學習。

比如《母愛無敵》寫一位母親為保護給女兒做眼球移植的救命錢,深夜與持刀行竊的亡命之徒展開殊死搏斗,結尾是這樣的:“歹徒痛恨地想清楚了:你可以欺凌一個女人,但千萬不能招惹一位母親啊。”結尾雖然只有一句話但勝似千言萬語,令人對母愛的偉大、無私肅然起敬、唏噓感慨。再如《回收你的希望》:一大專畢業生精心制作的求職簡歷被招聘經理隨手扔入不能錄用的簡歷堆中,他請求將所有簡歷當廢品賣給他,此舉改變了他落聘的命運。結尾是這樣議論的:“當我們的希望被別人無情地忽視和遺棄時,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希望的火種在慢慢淹滅,倒不如像回收簡歷試著將它們回收起來。因為在這個激流洶涌的年代里,即便是落幕前短短幾分鐘的引人注目,也能成為你單獨展現自我的舞臺。”這樣的議論多么深刻,給人強烈的啟迪:永不言敗,才會風起云生。

優秀的微型小說給考生的啟示是多方面的,我們常用的訓練方法是:

1.截去結尾,要考生根據前文的情節,續寫兩種以上既緊扣上文,又出人意料的結局。再跟原作結尾比較,同學間比較,討論哪一種結尾更好。

2.提供一篇結構、構思頗具特色的佳作,師生探討其藝術手法,然后自選話題,模仿其寫法,寫一篇敘事類的作品。

3.微型小說寓意深刻,以小見大,言近旨遠,對考生了解生活、認識生活大有裨益,又給考生提供了寫作素材。要求每周看三篇微型小說,在每篇之后寫一段精煉的點評。這對考生的閱讀理解能力、表達能力是一種極好的訓練。

總之,微型小說這朵“文學的奇葩”因其短小精悍,講究謀篇布局,強調結尾爆響,主題貼近生活,角度獨特新穎,語言幽默傳神……給考生寫作敘事性作文提供了多維借鑒,只要持之以恒,讀練結合,考生的作文水平定可突飛猛進。

(梁從文 廣東韶關市新豐縣第一中學51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