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紅妝舞翩躚

蘇唯謙

嘩啦啦的小橋流水彌漫著濃郁的江南風,一扇掛著古老銅鎖的大門在悠遠的音樂聲中緩緩開啟。在強烈的聚光燈照射下,一排又一排相繼呈現(xiàn)的紅妝家具,各式各樣的箱籠、紅桶及其他紅妝之物輝煌耀眼,一一閃亮登場。其中最醒目的,要數(shù)那張美輪美奐的千工床了,只見它慢慢前移、到舞臺最前端,坐在床上的越兒正等待著遠方的阿甬歸來……。

這是向國慶60周年獻禮的舞劇《十里紅妝·女兒夢》在杭州大劇院展演的場景,撲面而來的別樣風情吸引了上千人的眼球。

江南風情的展現(xiàn)

十里紅妝,是浙東地區(qū)沿襲了千年的嫁女習俗。民俗風情舞劇《十里紅妝·女兒夢》用詩化的舞蹈語言,用唯美的舞美和音樂,用充滿江南風情的各種元素,將一個渴望愛的故事娓娓道來。

這美麗的愛情故事這樣講述:第一幕《夢戀》講初戀,青梅熟了,越兒與阿甬手牽手,走進軋蠶花的季節(jié),越兒和阿甬在狂歡中尋找著、羞澀著、相擁著,紅肚兜成了他們的定情物;第二幕《夢別》道離別。女兒長成,媒婆們紛紛來說媒,只有受阿甬之托的媒婆亮出了紅肚兜,母親知道了女兒的心事,應允了親事。但阿甬對越兒說,一個男人的天地在三江之外,他要和阿林幾個兄弟去闖碼頭、賺家業(yè),然后回來完婚;第三幕《夢月》訴思念。同去的伙伴阿林衣錦還鄉(xiāng),阿甬卻沒回來。夢里,阿甬牽著越兒走進花轎;夢外,家書突至,阿甬要去更遠的地方闖蕩;第四幕《夢嫁》演繹女兒夢。“紅妝繡了一房,肚兜鋪了一床”,面對那些不知撫摸了多少遍的紅妝,那些年復一年用情絲繡成的肚兜,越兒一段“人衣之舞”將情緒推至高潮。“十里紅妝十里長,花轎浪得十里狂,喜糖撒得十里甜,老酒飄出十里香……”似夢如幻間,越兒看到了連綿十里的送妝隊伍,她等來了世界上那頂最美的花轎——萬工轎。她與阿甬并排坐在千工床床沿,女兒夢定格在掀起紅蓋頭的一剎那。

除了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外,更誘人的是該劇濃重、詼諧、清新而又無處不在的江南民俗風情,讓人對滋生、蔓延在江南美麗土壤上的愛情故事產(chǎn)生了獨特的審美體驗。全劇展現(xiàn)的民俗風情比比皆是,比如“女兒紅”:人們?yōu)樾律Q生慶賀的必備物是女兒紅,“生女時釀酒埋藏,嫁女時掘酒請客”、“以酒為聘、以酒陪嫁”的風俗源自紹興民間。比如“軋蠶花”:“斜插蠶花辮子歪,蠶花妹妹走過來,胸前的蠶寶寶兒醒過來呀,歡喜的街兒巷兒也太窄”。軋蠶花是浙北地區(qū)的民俗,每年清明廟會祭拜蠶神,廟會上青年男女故意擠擠挨挨,以此期盼蠶事興旺。全劇用了近400件道具、520多套服裝,呈現(xiàn)婚嫁用品制作作坊、十里紅妝和長長的迎親隊伍,尤其是展示勞動人民智慧和傳統(tǒng)雕刻藝術(shù)的小姐樓、千工床、萬工轎,還有諸如子孫桶、紅板箱、杠箱、百寶箱等,把富有地域特色的江南風情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和諧完美地展現(xiàn)在了舞臺上。

如果說,甘肅有《絲路花雨》,云南有《云南映象》,那么《十里紅妝·女兒夢》就是屬于浙江的“江南印象”。

解讀“女兒夢”

《十里紅妝·女兒夢》總編導、中國劇協(xié)副主席、國家話劇院副院長王曉鷹說:我們第一次走進“十里紅妝”博物館,就像墜入了一片朱紅色之中,“千工轎”“萬工床”“子孫桶”“首飾盒”……令人目不睱接,嘆為觀止!所有的博物館藏品都是一種文化符號,一件生活用品抑或一件小小的飾物,后面都隱藏著一個故事、一位人物、一份情感。這是文化的積淀,更是生命的積淀。而“十里紅妝”中積淀的是江南女子生命中最為隆重的一個儀式,甚至可以說積淀了她全部的生活內(nèi)涵!這就是“十里紅妝”之所以震懾人心的原因。

在“十里紅妝”這一片炫目的朱紅之中,我們好像看見了一位清秀婉麗的江南新娘,我們迫切地追尋著她的所思所感和心路歷程。舞劇就是想通過各種民俗的物件,藝術(shù)的形式,更好地更完美地把一個女人對幸福的憧憬表現(xiàn)出來。當“十里紅妝”走上舞臺時,它展開了這位江南女子的命運、生活、情思、期待、憂傷、幻想。也正是這些,最終構(gòu)成了《十里紅妝·女兒夢》略帶一絲憂傷然而愈加令人心醉的美麗。

該舞劇執(zhí)行編導、上海歌劇院著名舞蹈編導洪信海認為:女主人公越兒對愛情的守望和堅持,是東方女性最優(yōu)秀的情操;特有的紅妝家具完全呈現(xiàn)出不同于其他舞劇的特點,如那頂萬工轎能魔術(shù)般地打開,這是新娘和花轎之間關(guān)于美的講述,活色生香的浙江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和民風民俗彰顯了該劇亮點。

在劇中扮演主角“越兒”的舞蹈演員殷碩,是去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獨舞《絲路》中的飛天女神,是一位地道的杭州姑娘;男主演是中國東方歌舞團的優(yōu)秀舞蹈演員曾明。已在北京學習工作了5年的殷碩,舉手投足間還是頗有江南女子的味道。她告訴記者,從進奧組委會排練至今,曾應邀擔任過四部大型舞劇女主角:海南省的《黃道婆》,深圳市的《大圍屋》,浙江省的《十里紅妝·女兒夢》,河南省的《洛神》。“對于《十里紅妝·女兒夢》,自己演起來特別有親切感,也許是出于家鄉(xiāng)的感情吧。”扮演越兒,對殷碩最大的挑戰(zhàn)在于用肢體語言表現(xiàn)女主角越兒的心理活動,“越兒等待阿甬歸來的過程是很漫長的,要通過舞蹈來表現(xiàn)‘所思所盼的心理,非常難。”多次看過殷碩表演的觀眾韓女士說,較之以前塑造的角色,“越兒”有較大飛躍,人物塑造更有層次感,顯得靈動細膩、豐富而大氣。此外,寧波市歌舞團參演的80位優(yōu)秀舞蹈演員都有精彩的表演。

作為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文藝精品獻禮劇目《十里紅妝·女兒夢》,已在寧波地區(qū)演出了20多場,接著還將去外地巡演,真是叫好又叫座。目前,《十里紅妝·女兒夢》被列入浙江省政府的“浙江文化走出去”工程和文化精品工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