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破產免責制度

郭 輝 王 妤

摘要是否給予破產債務人剩余債務的豁免,立法例上有免責主義和不免責主義兩種主張。破產制度的立法宗旨從片面維護債權人利益轉向兼顧債務人和債權人雙方的利益,對于誠實而不幸的破產人通過免除其未償債務給予其重新開始的機會,反映出破產立法對善意的、無過錯的債務人的必要保護。

關鍵詞破產破產免責主義破產不免責主義

中圖分類號:D922.2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066-01

一、破產免責制度的概念

破產免責,又稱債務豁免,是指在破產程序終結后,依據破產法的規定,對于符合法定免責條件的債務人未能依

破產程序清償的債務,在法定的債務內免除其繼續清償債務的責任。免責制度的出現,是符合破產程序的目的的,它是在破產法發展到近代才出現的。

我國目前不存在破產免責制度。因為,各國的免責均是針對自然人而言的,如德國《破產法》第286條規定:債務人為自然人時,依第287條的規定對破產程序中未能清償的債務免除破產債權人負責。美國《破產法典》第727條規定:當債務人非為自然人時不適用免責。而我國破產法僅適用于企業法人,不承認自然人具有破產能力。另外,根據傳統法學理論,法人對其債務承擔有限責任,法人終止后,主體資格歸于消滅,根木就不存在是否給予免責的問題。

二、對破產免責制度兩種立法例的分析

是否給予破產債務人剩余債務的豁免,立法例上有免責主義和不免責主義兩種主張。所謂破產不免責主義是指債務人對債務的清償責任不因為破產程序的終結而消滅,破產程序中未足清償的部分,在債務人資力恢復后,仍應負完全清償的責任。采取破產不免責的主要理由是:(1)免責違反民法上自然人財產無限責任制度的規定。由于根據民法的有關規定,自然人對其債務需承擔無限責任,因此即使自然人破產也不能免除其償債責任。這體現了對債權人利益的絕對保護。(2)免責違反民法上的公平原則。如果僅僅因為債務人“破產”而免除其未償債務,有違民法之公平原則,且易產生債務人借破產惡意逃債之流弊。(3)免責違反憲法關于財產權的保護的規定。破產免責制度恰恰是國家運用其所掌握的公權力,對財產權進行限制和剝奪。破產免責可以說是以立法為基礎的無限責任的有限責任化,這違背了傳統民法私權神圣的原則。

所謂破產免責主義是指破產程序終結后,依破產法的規定,對于符合法定免責條件的債務人,對其未能依破產程序清償的債務,在法定范圍內予以免除繼續清償責任的制度。破產免責主義起源于英美法。筆者贊同采取破產免責主義。采取破產免責的主要理由是:(1)破產制度作為一項特殊的強制還債制度,其特點是在破產還債后,債務人往往僅剩下生活必需品和維持生產經營所需的財產,不具有償債能力。(2)采取破產免責制度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債權人的利益。早期的破產立法中一般采取不免責主義,有些債務人就選擇逃亡,致使破產清算程序無法進行。免責主義興起的原因正是為了避免債務人逃亡,促使債務人與債權人合作,公示其財產,促成債務人協助進行清算,以維護債權人的利益。(3)采取破產免責制度,有利于債務人放下沉重的債務“包袱”,重獲新生。現代破產制度的功能不僅僅在于使債權人得到公平受償,更重要的是給予債務人破產后再生的機會,只有實行破產免責,才能使債務人擺脫債務負擔,輕裝上陣,從而獲得“再生”。豎(4)采取破產免責制度,可以促進社會整體利益。如果不給予破產人“東山再起”的機會,那么該自然人就失去了為社會創造更大經濟利益的機會,并且由于窮困潦倒,需要社會救濟,很可能成為社會的累贅。從整個社會來看,這是不利益的。破產免責將債務徹底消滅,給債務人以精神和物質上的徹底解脫,有利于整個社會經濟的穩定發展。(5)采取破產免責制度,體現新的公平理念。在破產財產分配完畢后,免除債務人繼續清償的責任是公平理念的體現。與這種觀念相對應,破產制度的立法宗旨也從片面維護債權人利益轉向兼顧債務人和債權人雙方的利益,對于誠實而不幸的破產人通過免除其未償債務給予其重新開始的機會,反映出破產立法對善意的、無過錯的債務人的必要保護。

三、在我國構建破產免責制度的意義分析

我國現行的《企業破產法》只適用于企業法人,對于自然人債務人目前尚未有破產的規定,對于自然人債務的處理只能依照《民法通則》的有關規定。為了能夠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在我國現階段確立破產免責制度有以下的意義:

順應歷史發展潮流,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勞動者個人作為利益獨立的市場多元化主體,是自主經營、自負盈虧、自我發展、自我約束的,他們為自己的利益進行經濟活動,參與市場的競爭和交易,不可避免的出于各種原因可能會經營失敗,處于資不抵債狀態。給予自然人債務人破產免責的保護,能夠激發他們的創業激情,使其更愿意投入到經濟建設的大潮中。同時,在各種市場主體中,自然人市場主體雖然不能同大型企業相提并論,但其數量繁多,而且深入經濟發展的各個領域,如果破產免責制度能夠很好的保障其利益,其對整個社會的作用將是巨大的。

維護社會的穩定正如上部分所提到的,隨著經濟的發展,自然人資不抵債的情況會越來越多,而且我國信用卡市場也正是大力發展階段,不可避免也會涌現大量的過渡消費現象,如果沒有適當的自然人破產和破產免責制度加以適用,大量的債務人就會陷入沉重的債務深淵,無法正常生活,對社會的安定也會造成不利的影響。

完善我國法律體系。縱觀各發達國破產立法,無一不是包含了自然人破產部分和免責制度,自然人破產和免責制度已經成為破產法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甚至在有些國家,給予自然人破產保護和債務豁免是破產法的主要功能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