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費爾巴哈的“人本學”思想

張玉然 曹春秋

摘要費爾巴哈是十九世紀德國資產階級民主主義思想家,他對人的本質作出了自然主義的理解,雖然是抽象的、唯心主義的,脫離人的社會性的,但是費爾巴哈批判了唯心主義和宗教神學,捍衛了唯物主義,開創了西方人本主義的先河。本文通過對費爾巴哈人本學思想的深入分析,給予其思想以科學的評價,揭示了他的“人本學”思想對于現代社會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費爾巴哈唯心主義資產階級

中圖分類號:B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231-02

一、費爾巴哈“人本學”的主要思想

費爾巴哈在批判唯心主義和宗教的基礎上形成了自然主義的人本學思想,捍衛并恢復了唯物主義的歷史地位,但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是脫離社會實踐的,雖含有唯物主義的成分,但我們不能把他的學說稱之為唯物主義,只能說,形成的是“人本學的唯物主義”,主要是指費爾巴哈的整個哲學體系是一個人本主義的哲學體系。

(一)費爾巴哈對人的本質的自然主義理解

在費爾巴哈看來,人絕不是上帝創造出來的,而是自然發展的產物,是自然界最高級的生物。但我們應該明確費爾巴哈所謂的“人”是生物學意義上的自然人,并不是社會的人,與馬克思主義的“人”是有區別的。

首先,費爾巴哈認為自然界就是光、電、磁性、空氣、火、水、土、動物、植物、人(這里所說的人是不由自主地無意識地活動者的存在物),并在他的自然學說中強調指出,“自然是‘有形的、物質的、感性的”自然根本就是物質的。而物質在過去、現在、將來都是不以人為轉移而永恒存在著的。在談到人和自然的關系時,費爾巴哈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是自然界的產物,只有把人與自然環境聯系起來,才能理解人和解釋人。人也只有在與自然的聯系中才能理解自己。換而言之,作為自然界的產物的人去認識自然界實際上就等于是自然自己認識自己,因而,人認識自然界是完全可能的。其次,費爾巴哈認為在思維和存在問題上:存在是主體,思維是賓詞。存在是思維的基礎,思維從存在而來。存在是第一性的,思維是第二性的。他認為主體和客體不是處于同一中,而是處于統一中,而且這一統一的基礎和主體就是人,因為費爾巴哈指出人是肉體和靈魂相統一的感性實體,是有形體的,這就是人的肉體,而人的精神、意志、思想、情感等,即所謂人的靈魂,是依賴于肉體的,是和肉體不可分離地聯系在一起的,它隨同肉體而存在、成長和消亡。費爾巴哈說:“思維與存在的統一,只有在將人理解為這個統一的基礎和主體的時候,才有意義,才有真理。”通過對上述問題的研究,費爾巴哈對人的本質作出了自己的判斷,他認為人是自然的產物,那么人所具有的本質只能是人的自然屬性。他強調,人的本質是感性的而不是虛幻抽象的“精神”。人通過感官知覺來證實人的存在。因此他提倡人們自追求幸福的種種情感和欲望中體現人的本質。在探討人的本質的時,他重點論述了人和動物的區別,他認為人和動物的最重要的區別在于,人具有類的意識。在人本學看來,人絕不是孤獨自存的原子、本體、自我。無論是肉體的人的物質生活,還是人的精神生活,都必須在有兩個人——男人和女人、我和你——的前提下,才得以可能。費爾巴哈認為人的本質只是包含在團體之中,包含在人與人的統一之中。理解人與人的關系時,又是狹隘的、抽象的理解,把人和社會實踐相隔裂,只在抽象的生物學意義上理解人,使人的本質庸俗化,陷入了庸俗唯物主義的困頓之中。

(二)費爾巴哈對社會歷史問題的論述及在此基礎上的對人的類質的抽象理解

在費爾巴哈的學說中,他始終把對人的研究作為其主要內容。他把人的本質理解為“族類”,認為人的本質就是一種內在的、無聲的、把許多個人純粹自然地聯系起來的共同性。強調指出人不僅是一個有理性的存在者而且是生活在團體中的,所以人的本質就是族類的共同性。在強調人與動物有本質區別時,他把人的認識能力即“理性、意識、心”視為人的絕對本質,認為人之所以生存就是為了追求認識,為了愛,為了愿望。把人追求幸福的愿望、理性和愛,當作是他從歷史的角度所理解的人的本質。

費爾巴哈通過對人的本質的唯心主義的分析,并在此基礎上理解歷史,把他的唯心主義的人本學作為歷史分期的依據,他認為,由于宗教的變遷,而引起了人類歷史的時期變化,在這里它所言的宗教是指人的天性即是愛的宗教。他認為愛的宗教就是人類各個時期的的本質內容。宗教是社會中的上層建筑的一種形式,是體現統治階級意志的,為統治階級的統治需要而存在,服務于統治階級,并隨著社會的變革,隨著統治階級變革,而不斷的改變它自己的相關內容,當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的時期時,當社會不再需要宗教來麻痹人時,宗教便失去了他的存在價值,便會隨著歷史而消亡。所以說,費爾巴哈的宗教變遷決定歷史的變遷的觀點是完全錯誤的,犯了本末倒置的錯誤,把宗教和歷史的先后決定位置給顛倒了,最終決定了自己的觀點的錯誤。費爾巴哈這種錯誤觀點與黑格爾等人的某些觀點是換湯不換藥的,在實質上是一致的,都是在唯心主義的基礎上的對歷史的理解。

二、簡評費爾巴哈的“人本學”思想

費爾巴哈的人本主義學說開創了人本主義的先河,作為西方古典的人本主義思想,對于今天我們把以人為本作為社會發展最高的價值取向仍然具有啟示和借鑒的意義。

首先,在他的人本主義的學說形成的過程中,費爾巴哈揭露了宗教的本質和其產生的根源,引導人們把對上帝的崇拜轉化為對人自身的崇拜,批判了宗教的虛偽的本質,開始了人們擺脫宗教束縛的先河。費爾巴哈對人的本質的論述,在哲學史上,是具有標志性的,突破唯心主義的束縛,獨樹一幟的開始了在唯物主義的基礎上對人的本質的分析。他認為的人是思維和存在統一的基礎,這對于馬克思、恩格斯在以后的“人的全面發展”的思想以及在現在中國所倡導的“以人為本”的重要思想中有基礎性的指導意義。

其次,我們也應該看到費爾巴哈對于人的本質的分析是偏面的,脫離了人的社會實踐的一種抽象的分析。馬克思指出“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的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這是費爾巴哈思想的局限性的一方面,其另一方面就是他在對宗教的本質分析揭露以后,并沒有尋找消除宗教的方法,而是采取了妥協的方式,主張愛的宗教。體現了其思想的不徹底性。

再次,費爾巴哈雖然打破唯心主義束縛,恢復唯物主義的歷史基礎,但是他并沒有始終如一的堅持唯物主義的思想,在歷史觀上則陷入了唯心主義的泥濘之中,對于歷史發展階段的認識,作了唯心主義的解釋。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說過“當費爾巴哈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的時候,歷史在他的視野之外;當他去探討歷史的時候,他不是個唯物主義者。在他那里唯物主義和歷史是彼此分離的。”費爾巴哈對于人的本質的分析是抽象的、唯心的、脫離人的實踐的。費爾巴哈對于歷史主體的人的本質的不全面理解必然會使他在歷史上陷入唯心主義。最后,費爾巴哈對待哲學的態度,也是有待思考的,他在批判他人哲學時采取全盤否定的態度,不能正確的運用辨證的方法,而且他也不理解辨證的分析方法。費爾巴哈的思想,在他所生活的年代,在唯心主義占統治地位的時代,是有相當重要意義的,是先進哲學的典型代表,對后世的哲學思想的正確發展,也具有深遠的影響意義,但同時我們也應看到他的思想的局限的一方面,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正確地對待。

三、費爾巴哈“人本學”現時代的意義

(一)對于正確地認識宗教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

費爾巴哈對于宗教本質的揭露,認為宗教是人的本質的異化,揭開了宗教的神秘的外衣,將它赤裸裸的展現在人們面前,雖然費爾巴哈對于宗教的分析是有缺點的,是不完整的。馬克思、恩格斯在辨證的理解和分析了他的思想之后對于宗教的本質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對于宗教的產生、存在和發展的根源和現實的條件做出了更深的理解,為我們認識宗教奠定了基礎。我國政府和領導人在充分理解馬克思主義之后又結合我國的現實狀況對于宗教問題的認識和解決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一整套方案。不僅認識到,宗教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是對人們的現實生活的虛幻的反映,是一種唯心主義的世界觀,而且認識到宗教并不是從來就有的,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人類思維發展到一定水平而產生的,有自己的產生和存在的社會根源,只要這種根源不消亡,那么宗教也不會消亡。宗教的這種社會根源是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逐漸形成的,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和沉淀,已經形成了比較完備的組織系統、典章制度和活動方式,教徒的宗教生活習慣、宗教信仰、宗教感情根深蒂固,世代相傳,不可能在短期內消失,針對這樣的情況,我國政府采取宗教自由信仰的政策,保護和尊重宗教信仰,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成為社會主義社會發展的積極因素。通過對宗教本質的認識,以及面對多樣化的宗教,我國采取積極引導,使宗教能夠向健康的、積極的方向發展。擁護社會主義,擁護中國共產黨,成為社會發展中的積極因素。

(二)費爾巴哈思想中的可借鑒之處

從費爾巴哈的人本學思想中可以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人本主義精神和對人性的召喚,雖然這種西方古典的人本主義思想與我們當今所提倡的以人為本的思想有不同的內涵。但是我們不能否定費爾巴哈的偉大,他的人本主義學說開創了人本主義的先河,影響到后來眾多的不同派別的人本主義思想的發生和發展,并且對我們今天把以人為本作為最高的價值取向也具有啟示和進步意義。

首先,費爾巴哈批判了宗教,揭露了宗教神學的虛偽的本質,反對以神為本,把人從對神的盲目的崇拜和信奉中解放出來,使人開始正視自身的存在,將人作為人而存在,作為人這種類而存在,區別于動物而存在。強調指出,宗教只不過是人的本質的異化。這在反對宗教,解放人性這一點看來,對現代的以人為本的思想起到了借鑒的意義。以人為本是中國共產黨在繼承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基礎上,借鑒了西方人本主義的思想精華,結合當代中國社會的發展現狀的基礎上所提出來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思想。

其次,費爾巴哈揭露了宗教的虛偽本質指出宗教也只不過是人的本質的異化,這是有積極意義的,但是,在尋求解決宗教問題的方法時,他認為,要克服宗教的異化,主要在于應該將異化為神的人的族類本質歸還給人,用對族類的愛來代替對神的愛,換言之,就是說,用人對人的愛去取代人對于神的信仰和崇拜,用“愛的宗教”去取代人們的宗教信仰,認為這是消滅宗教的唯一途徑。但是,費爾巴哈的這一主張并沒有被社會所接受甚至于推行,只是被他的信仰者們所推捧而已,這是因為,費爾巴哈的“愛的宗教”的主張其實就是一種妥協,與宗教的妥協,只能達到緩和的作用,并不能真正的找出消滅宗教的途徑。但是費爾巴哈的“愛的宗教”的主張對于今天中國所提出的建構和諧社會的現代發展理念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因為費爾巴哈的“愛的宗教”,主張人與人之間的互愛,提倡用人對于人的愛來代替人對于上帝的愛,而在當今的中國,黨和政府為了適應新形勢的發展,在繼承馬克思主義的基礎上,結合中國的國情不斷的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提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發展理念,在這些理念中,不斷的深化人與人之間的互愛,主張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發展,雖然此愛非彼愛,但這在一定的意義上借鑒了費爾巴哈的“愛的宗教”思想。

費爾巴哈的“人本學”思想打破了唯心主義和宗教神學的束縛,恢復了唯物主義的歷史地位,把人和自然作為研究的對象,雖然他的思想還沒有達到很完善的地步,但是,這種具有開拓精神的行為本身就是值得稱贊的。費爾巴哈的思想為后世的哲學的指明了發展方向,對馬克思、恩格斯的哲學思想的形成具有指導的作用,為人本主義的和人道主義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