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毅
奧巴馬上臺后,美國的全球地緣戰略進行了幅度不小的調整,這些調整有其內外兩個動因。內部動因來自奧巴馬執政理念,外部動因主要是全球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引發的全球戰略格局的變化。
美國維持全球霸權的戰略目標并沒有變化,但是實現這一目標的策略和途徑發生了變化。奧巴馬政府更加強調對軟、硬實力的綜合利用,注意國家自身形象的改善,加強與各主要大國協調,與“問題國家”甚至傳統對手進行對話,把美國國際戰略環境的負面因素降低到最大程度,同時盡量爭取積極因素。
與布什時期相比,奧巴馬外交戰略的變化首先是,以新的標準來界定合作伙伴。簡而言之,就是更加務實和注重協調,拋棄了小布什時期強烈的意識形態掛帥的特點。在遇到金融危機等新挑戰時,美國需要超越意識形態,以“世界目光”來審視哪個國家更具有合作的意愿和能力。如果說過去8年布什是戴著“反恐”的眼鏡來看世界,以“反恐”定親疏,實行的是“非友即敵”和單邊主義;那么,今天奧巴馬則是從“如何應對金融危機”的視角來看世界,并以此決定與其他國家關系的親疏。
其次是在全球地緣戰略中尋找新的著眼點。冷戰時期,美國的全球和地區地緣戰略都是圍繞前蘇聯而制定和變動的。冷戰結束后,美國一度陷入“缺失敵人”的戰略目標迷失癥的“困境”。隨著中國的實力和全球影響力的增強,在美國全球地緣戰略的思考中,中國的因素在加強,甚至是處于一個趨于中心的地位。
美國的全球和地區地緣戰略布局開始圍繞如何應對中國崛起而動作,在外交、經濟、文化、軍事等諸方面的布局都已經悄悄地展開,從地緣戰略方面來講,美國在非洲、東北亞(朝鮮、日本、韓國)、東南亞、中亞,甚至在拉美等各地都做了比較大的動作。
與美國全球地緣戰略的著眼點圍繞中國而動相匹配,美國的亞洲政策也是以防止中國在亞洲獲取戰略主導權為目標而展開的。由美國前國家安全委員會一些重量級學者完成的一份題為《亞洲地區主義的戰略評估》的研究報告稱:就重要性和影響力而言,中國在未來10年將在亞洲超過美國,同時各國對中國的戰略擔憂超過其他國家,希望美國扮演戰略平衡角色。報告稱,與全球財富與權力正在由西方轉向東方同步,亞洲的權力加速轉向中國,這個報告的可信性如何姑且不論,但是它透露了一個信號,那就是美國的亞洲政策更加“盯緊”中國。
美國全球戰略與亞洲政策的調整對我國來講既有機遇也有挑戰,總的來講是機遇大于挑戰。美國國內存在著許多不同的政治勢力,在如何對待中國的問題上也存在不同的主張,不同的部門也有不同的戰略視角。美國國務院系統希望爭取中國在重大地區和全球問題上與美國進行合作;財政部希望中國更多地購買美國國債;商業部希望中國更廣泛地開放市場;國防部則對中國的軍事力量發展戰略意圖與能力充滿猜疑。這不意味著對抗和遏制,而應該兩面下注。對“hedging strategy”(保值戰略)不能只做負面的解讀,其中有防范的一面也有接觸甚至爭取合作的積極的一面。我們要爭取引導中美關系朝著更加合作的方向演變。
針對美國全球地緣戰略的調整,我們要積極應對,總的來講就是要以我為主、以合作促合作、發揚自身優勢、有信心憑實力公平競爭、以時間換空間、以空間換時間,維持穩定和健康的中美關系,確保我國和平發展與中華民族復興大業的順利進行。▲(作者是海軍少將。)
環球時報2009-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