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明
現代意義的商業,起源于400多年前英國“羊吃人”的圈地運動。變種地為養羊,用羊毛織毛線,誕生了珍尼紡車和蒸汽機,以農業向工業、工業向大機器工業的發展,順理成章地拉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全球化”。
中國現代化的開局,也是起于土地改革,安徽鳳陽小崗村農民釋放出的信號是:再也不能這樣活。從秦始皇劃天下36郡到井岡山打土豪分田地再到小崗村18戶農民“起義”,上下兩千多年的努力,卻因為缺少了一種水到渠成的契機而令人扼腕。
時間與空間,是物質的存在形式。例如一個人的簡歷,怎么寫都是這兩個概念的羅列。再如一個國家的發展,如果時間上有了落后,就應該在空間上彌補。德國當初的發展遠落后于英法,他們追趕的策略就是精密制造。在經濟上多年來負增長的英國,從布萊爾時代開始,就將文化創意作為本國的第二大產業。如果成功,英國人將在這個被稱為“終極產業革命”上再拔頭籌。
如此比較起來,在合理利用時間與空間的辯證法上,我們該做怎樣的現代化設計呢?
先是搶時間爭速度。工業革命400多年,我們只能在壓縮了的60年里追趕,因為世界性“工業空間”的變革,使這種追趕因為制造成本低廉而效果顯著;再是以時間換空間。信息產業發展的20多年,我們迎頭趕上并以驚人的速度,在信息革命中快步行進。擁有聰明才智的中國人一旦正視到時間的差距,總能在時空轉換中為自己找到出路。但在一貫的中庸文化影響下,可能因為太會打空間的算盤,例如“太虛”和“無極”之類的主意,使缺乏時間觀念成為大敵。
效率的提升來自于制度的掣肘,制度的變革來自于體制的優化,體制的革命來自于空間的位移——它山之石,能否攻玉?
德國的公共汽車晚點7秒鐘,乘客可以投訴。豐田汽車從最后一道工序向前生產,將時間、成本、效率一次性鎖定。制度的力量源于嚴謹的民族作風,而一絲不茍的品質則還是因為那個古老命題:時間一維性。
時間一維,三度空間。當中國企業的觸角伸向非洲,當中國巨人的大手聯合到東南亞,不能忽視的是地域(地緣)經濟的興起。當海爾、聯想等到美國去分一杯羹的時候,“奇襲”的效果不佳。當金融危機一時間爆發,再一次通過基本建設來擴大內需,正是巧妙地進行以時空轉換為內涵的乾坤大挪移。
四川農民摘下的櫻桃,賣到北京的價格差是10倍以上。果農賺得很少,吃櫻桃的城里人花得太多,配送成本占了大頭兒。交通不發達、運輸不暢、運力緊張,這些制約,皆為時空制約。而海爾、聯想們向美國的空間轉換,卻是以國內這樣的時間效率為背景而造成的心理、觀念、制度、體制的拖累。相反,沃爾瑪在北美那塊空間上之所以獨占鰲頭,是因為它擁有24小時內補貨的強大配送體系。
廣西最近在高速公路建設里,加進了“個體”等作為主體,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時間與空間的辯證法之所以神奇,說的就是那里面有無數的文章可做,決不是鐵板一塊的形而上學,豆腐一碗的機械唯物論。
時不我待,因為時不再來。“縮短”的價值被凸顯,靠的是“置換”。置換,不是交換。交換,是傳統的商品概念;置換,是現代商業的內核。從物物交換、貨幣流通、資本運營,再到今天的資源置換即共享中不再輸掉的,在現代社會、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發展中走在前面的,一定是擁有哲學智慧、深諳時空辯證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