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雙
生于“文革”,長于“撥亂”,成于“改革”,這就是我的成長軌跡。從一個班級到另一個班級,從一所學校到另一所學校,這就是我的教育人生??此破降?實為執著;看似一帆風順,實為跌宕起伏。但只要有教與書相伴,育與人相隨,我40歲的教育人生將依舊燦爛如花。
遙遠的記憶
我出生在一個世代老貧農的家庭,祖上沒有光耀的門楣,沒有書香的門第。和我們胡錦濤主席同庚的父親沐浴了共和國第一縷陽光,有幸走進校門,讀書識字歷時三年有余;年齡相仿的母親在鄉村掃盲班里認識了自己的名字。從此,一個世代務農的家庭與教育結緣,和書香相伴。
七歲的我背著小布包走進學堂,開始了我的讀書生涯。沒有課本,老師的報紙“八股文”似地念著;沒有課桌,家中的殺豬桌被抬進教室。從此,學校就成了我的樂土。上學,讓我暫時擺脫了繁重的農業勞動;上學,讓我暫時逃脫繁瑣的家務。七八歲的孩子害怕“肩挑背馱”;七八歲的孩子不愿意打草,喂豬,洗碗做飯;七八歲的孩子喜歡和同齡人一起讀書、識字、搞體育活動。快樂的讀書生活每每被暑假、農忙假打斷,“鋤禾日當午”成為抹不去的記憶。
童年的記憶里,讀書真好!
教育的選擇
1980年后,在《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的歌聲中,在實現四個現代化的號召下,我進入中學。那個年代中考,高考成為改變命運的鑰匙。初中畢業,由于中考成績超過縣重點高中50分,無緣上高中,被“分配”到師范學校。沒有抱怨,沒有憧憬,只是被糊里糊涂地裹進師范。從此,學校的土豆牛肉、白面饅頭讓我遠離了饑餓;實驗室、琴房讓我如癡如醉;學校的閱覽室、圖書館更是讓我“三月不知肉味”。師范生活的的豐富多彩,讓我這個鄉下孩子應接不暇。我認識了高爾基、莎士比亞;我喜歡上軍事、歷史;我唱著《那一年我十七歲》;我學會了交誼舞……三年的師范生活讓我學會了許許多多……
我還沒有學會選擇,教育卻先選擇了我,我注定成為一名人民教師。
教育的激情
在人才匱乏的年代,我走上講臺,開始我的教育生涯。那是一所簡陋的新學校,校長是一個念過高中的老煤炭工人,教師也是從工人中選拔上來的。未滿19歲的我一方面要消化教育理論、摸索教育方法,一方面要培訓這些選拔上來的工人老師。作為全校教師的小弟弟、小字輩我忙碌而充實著,苦惱而探尋著,但最初的教育生涯總是美好的。那時,39元的工資大多送進了舊書店,教書、看書、讀書成為生活的全部。不到三年時間我就學完了大學全部課程。這次的自修我花費了80元,但因此獲得單位300元的獎勵。
80年代末,電化教育開始起步,我也在語文教學中進行有益的嘗試。一次區教研活動中,我的電教課《暮江吟》征服了評委,我也因此被“搶”到一所市重點小學任教。在這所重點小學,在兩位特級教師的精心栽培下,我從一名普通的教師成長為主持教學工作的管理者,也在教育改革大潮中勇立潮頭。
2000年信息技術風起云涌,我把研究方向轉移到信息技術和學科課程整合上面來。我在全市第一個辦起了學校網站,第一個運用遠程教育資源進行教學,第一個開展網絡探究性學習。Webquest、miniquest、教師博客這些新鮮名詞從學校四處擴散,我所在的學校也因此成為全市運用現代教育技術輔助教學的一面旗幟。寒暑假,在省、市教育部門安排下到各地傳授經驗、主辦講座,培訓校長、骨干教師成為我的又一項工作。
在教育的探索中,我享受教育帶給我的快樂。
教育的南遷
2000年妻子所在的學校在教育調整中被撤銷,她無所依托,只得背起行囊只身闖深圳,在深圳一所現代化學校任教。后來,她由中山市的一所學校,輾轉來到廣州,成為一所省一級學校的語文教師。妻子的經歷,讓我看到傳統的教育理念、教育手段、教育方式亟待調整。走出來,向南飛成為我的下一個目標。
2005年,一次激情的說課,一次難忘的面試讓我脫穎而出成為天河區引進的骨干教師。新環境、新教育、新生活因此展開。不說林立的高樓大廈,不說現代化的教學設備,不說具有國際化視野的學生,單是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寬松的教育、教學、教研氛圍,讓我一下就融入進來。改革開放前沿的廣州教育以它的包容,以它的博大精深讓我迷醉。在天河區教研室小學語文中心組,我找到了知音;在廣州市教研室中心組,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作為廣州市教研室中心組“老班長”的我有機會帶領廣州市地小學語文各路精英到培正、舊部前、小北路、東風西、沙面調研與學習。作為《廣州教學研究》編輯的我又有機會拜讀全市各地教研員、老師精辟的教育思想。我的教育視野因此被打開……
教育向南飛,追求更精彩。
與教相伴,桃李滿園
有教相伴,與生同行,不惑之年的我已是桃李滿園。每當學生考上大學,每當學生結婚生子,每當學生學有所成,我就想好好品味人生。和妻子聊聊教育心得,和女兒談談讀書的樂趣。妻子任教的是國際班,孩子來自15個國家,她的故事總能勾起我的好奇心。英語?西班牙語?日本語?韓語?越南語?巴布亞新幾內亞土語?雞同鴨講的課堂不正是開放的中國、國際化的廣州的一個縮影?她那“各國桃李”讓我好生羨慕。
讀高中的女兒,理想在中山大學和復旦大學中徘徊時,成績也在上下波動,但她有了更多選擇、更多機會。同學中保送大學生的從容,出國留學生的憧憬,似乎絲毫沒有引起她的關注,自信的年代,開放的心態,成就了她們這一代??傁雽⑺虢逃袠I,總想成就教育之家的夢想,總想成為桃李園的守護者……
這就是教育的情懷。
教與書相伴,育與人相隨,真好!
(作者單位:廣州市天河區駿景小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