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文化哲學作為一種以人為本的世界觀、方法論和思維方式,給我國的學前教育改革開辟了一個新的思維空間,使得我們有可能在以直面現實生活、徹底的人文精神為特征的廣闊文化哲學視野下,重新思考兒童、文化與教育的關系。本刊將推出“文化哲學視野下對學前教育的思考”專欄,歡迎大家從文化哲學的視野來審視當前我國學前教育發展的困境與出路。
[摘要]兒童與游戲都是文化性的存在,兒童是“游戲人”同時又是“文化人”,游戲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其本身就具有文化的本質。兒童游戲就是兒童的生活,就是兒童文化,是兒童的一種自由與創造、輕松與愉悅的詩性表達,是兒童在文化習得、文化適應基礎上的文化生成、文化創造與文化超越,是人生財富的源泉。
[關鍵詞]游戲;兒童游戲;文化;文化哲學
作為人之存在的兒童與作為一種現象之存在的游戲之間有著復雜的關系,兒童游戲不能理解為兒童與游戲的簡單相加,循著文化哲學之視角,人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機體,是一種銘刻著人類文化印記的存在,其生活樣法或生存方式標示了一種帶有自覺精神和價值觀念的文化模式。兒童是獨特的文化群體,游戲是兒童的生活方式,是兒童的一種特殊生活樣態,蘊含著豐富的兒童文化韻味。兒童“游戲的原因來自其生理、心理及社會的發展”的觀點便是考量文化和文化生態后的一種判斷,它們都是受到文化的催生、文化的發展和變遷之影響的結果。因此,“作為一類行為總稱的游戲,主要應當揭示它的文化含義。”
一、兒童與游戲:文化之存在與文化之現象
文化是歷史地凝結成的生存方式,包含著自覺的精神和價值觀念體系、給定的和自在的行為規范體系、生活樣法等“屬人的”和“人為的”本質特征。把文化作為一種游戲研究的框架、思路和背景有助于對兒童游戲有更深刻、更全面的認識。
(一)文化人與游戲人
兒童既受個體內在遺傳獲得性文化的無意識影響,也受外部的文化熏陶,既有兒童原生態的生物本能的自然流露,也有后天的社會文化的自覺滲入。因此,兒童是—個集內在文化和外在文化、自然文化與社會文化于一體的多種文化融合體。
1 兒童乃文化之人。
人不僅以其文化性存在著,而且人本身就是文化的產物,人不僅產生于文化而且也創造著文化。德國著名哲學人類學家M·蘭德曼(MichaelLandmann)認為,人是文化的生物,因為人是文化的生產者,也是文化的創造物。人的整個生命歷程都深深地刻上了文化的印跡。德國人類學家卡西爾也認為,人區別于動物之根本在于文化。人是文化的產物,人具有符號化的想像力與智慧,人是“符號人”,也是“文化人”。因此,從個體生命價值存在的意義來說,人的本質乃文化性。兒童同樣是文化的存在,嬰幼兒從一出生開始就遇到既成的、不容選擇的具體文化環境,并在此基礎上逐漸積淀人類的文化因子,受文化熏陶影響而“文化化”。這個過程既包括文化對個體的同化,也包括個體對文化的適應,在經歷文化習得與文化適應的過程中,兒童逐漸由自然人發展成為社會人,從動物人發展到文化人。因而,兒童具有文化存在性。
文化哲學認為,文化的人本規定性是文化最本質的規定性,而人的文化規定性是人最為本質的規定性,兒童的文化存在性正說明其所具有的文化本質之屬性。人“性本文化”的觀點使我們從文化哲學視角去理解人的本質,理解作為人的兒童。兒童本身就是一種文化的象征、一種文化的載體、一種文化的表達。在文化的生存中,兒童成為一個開放的、具有更大發展空間的人。
2 兒童乃游戲之人。
兒童的文化以游戲形式出現,從發軔之日起就在游戲中展開,通過游戲形式,兒童表達出它對生活與世界的解釋。這并非意味著游戲轉變成了文化,而是文化在濫觴期就具有游戲性質并以游戲形態展開。兒童是游戲之人意指兒童的文化存在性表現為游戲性。每個兒童都熱愛游戲,游戲是其工作和生活形式;兒童生活在游戲中,兒童生活就是由一系列不同類型的游戲構成;兒童不僅參與著游戲,也創造著游戲;理解兒童就是要理解兒童的游戲,理解游戲的文化內涵;兒童只有在游戲中才能成為他自己,我們也才能看到兒童自己,找到真正的兒童和兒童生活。從這個意義上說,游戲不僅是一種兒童娛樂方式,更是兒童的一種文化形態。
(二)游戲之文化現象與文化存在
游戲不僅是一種兒童的娛樂方式,成人的閑暇文化。而且是整個人類共有的本性,是人類作為人類存在的基本方式,是人類各種文化的“母體”。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兒童不僅是游戲之人,兒童也是文化之人,兒童游戲是一種文化性存在。
1 作為文化現象的游戲:文化存在性。
首先,“游戲的主體是游戲本身,是‘游戲本身’在游戲,不是人在游戲”的言論足以確證游戲本身的文化屬性,它具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即不管人們是否游戲,游戲本身就存在著。因此,游戲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現象,它普遍存在于各民族和各文化中,具有“真正的文化普遍性”。早在18世紀席勒就認為,游戲不只是“娛樂”或“玩耍”,而是人類自由本性和完整人格充分展現的途徑和證明,游戲意味著“人的誕生”和“人性的復歸”。
其次,游戲與文化的關系也說明游戲的文化性。赫伊津哈認為,游戲先于文化,游戲創造了文化、發展了文化。一個社會的游戲復雜性、類型的多樣性及數量的多少與該社會本身文化類型的發展水平有關,也標志著該社會文化繁榮的程度。此外,游戲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在不同時期、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也具有不同的涵義、表現與功能。游戲中極小的細節都帶有文化的痕跡,文化在游戲中具有滲透性。因此,游戲是文化本質的、固有的、不可或缺的成分,是作為文化存在的現象。正如赫伊津哈所言,文化在游戲中成長,在游戲中展開,文化就是游戲。這是游戲文化屬性的內在規定性。
2 作為游戲性的文化,外在文化之表征。
游戲本身的文化存在性和文化屬性詮釋了游戲與文化的雙向構建歷程,游戲既是文化的一個原因,又是文化的一種影響。游戲不僅有自身的文化性,也表征著文化,它是特定文化的表現,是兒童文化學習和傳承的一個重要背景和途徑,也是其發展的指示器和反應器。
首先,游戲是兒童文化外在表現的媒介與中介。兒童藉此表達語言,主宰、控制自己的身體,熟練心智,兒童也通過游戲與他人及環境建立關系,更藉此抒發個人的情緒,以達到凈化心靈的目的。正如鮑布·哈格斯(Bob Hughes)所言,童年是一段要穿過陌生境地的旅途,兒童是這段旅途中的游客,而游戲是他們進行探索發現的工具,是其同所處的文化環境接觸的過程。這里,游戲具有中介性,表征為兒童學習的一種工具、兒童發展的途徑。對兒童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文化功能。
其次,游戲在游戲材料和內容上表征著文化。從游戲材料看,玩具具有傳承社會文化的功能,它凝聚著人類社會的智慧、文化歷史經驗和價值觀,其所傳達的審美意蘊和價值觀潛在地影響著兒童,對兒童了解本國傳統文化、本土文化和生活習俗具有獨特價值。游戲內容來源于兒童文化生活,游戲的主題確立、情節設想、道具安排、角色扮演等都無不含有文化的因素,都是一個個文化因子連接而成的文化鏈條。正如居迪斯(Judith E.Kieff)等人所言,兒童游戲反映并影響其所生活的文化背景,并受文化背景的影響。
3 兒童游戲:賦予兒童有靈性的文化生活。
靈性是兒童與生俱來的自然成長的力量,靈性的保持需要后天文化的良性熏陶。因此,兒童應該過一種有靈性的文化生活。這種生活應該是完整的、和諧的生活,是兒童的人格內涵與精神風貌之追求;有靈性的文化生活游戲體現了兒童的一種精神文化之體驗,因為游戲來源于兒童生活,反映并影響兒童文化。
游戲使兒童的身體文化超越了純粹的肉身文化。身體文化是“普遍地陶冶人們身體和精神的社會體系”。每個個體都是一種文化,個體身體的發育需要文化因素的參與。游戲除了使身體各種器官得到運用和發揮、使各種生理器官和系統在游戲中處于自覺地活動狀態而得到協調和自然發展外,還使兒童的身體充滿了造型之美、表達之美,展現出“身體話語”的靈性,使身體具有“形與神俱、形神合一”的整體性。
游戲使兒童保持著游戲性狀態。游戲是兒童心靈生活的戲劇模式,給各種具體的緊張情緒情感提供發泄的機會。例如,游戲中的角色扮演為兒童提供了豐富而積極的游戲性體驗,包括自我主張、審美意識、宣泄焦慮與不安、控制規則等,它陶冶著兒童的性情,發展著兒童的文化。因此,兒童在游戲中徜徉著自己的夢想,表達著自己的意愿。分享著自己的成果,展現出一幅靈性的情感畫面。
游戲使兒童的社會性文化更具生態性。兒童在游戲中除了有現實游戲伙伴關系外,還有通過扮演在游戲內部所結成的虛擬角色關系,這兩種關系的存在成為兒童在游戲中充分開展社會交往的背景,為兒童的以人際交往為主題的社會生活提供了廣闊空間。游戲中,兒童在達成自身職責。言行與身份,扮演角色的協調一致的嘗試中,努力克服著自我中心,學會理解他人,規范意識和倫理精神也得到最初的啟蒙,使其社會性的發展更加具有彈性變化。
二 兒童游戲:文化的適應與生成
(一)文化適應——游戲是兒童的一種類本質活動對象化的文化
文化適應就是文化化,即“濡化”。兒童“文化化”過程既包括文化對個體的同化,也包括個體模仿動作、學習文化、形成特定的社會生活能力的文化適應過程。海倫·斯瓦茨門認為,游戲是人類的一種適應行為,而這種行為只有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才能得到準確解釋。㈣游戲是受兒童文化生活需要的整體結構性的驅動,是兒童“與環境之間進行的試驗性對話”,為兒童把熟悉的行為用于新環境或在熟悉環境中嘗試新行為提供了安全的條件。
1 游戲中的規則適應。
適應游戲規則就是遵守規則。一個人要成為游戲者,必須服從和遵守游戲的規則。任何游戲都具有內在的規則性,沒有規則也就無所謂游戲。“一旦規則遭到破壞,整個游戲世界便會坍塌”。兒童在游戲中的“主動性”受來自內部世界的自我規定和積極約束,是兒童進行的自由“立法”活動,是兒童內生的、自為的行為,是其自覺自愿地采取的一種生命態度和自由選擇。在此意義上,游戲活動才是兒童的自由活動。
2 游戲中的意義生成與社會適應。
兒童與游戲皆屬文化存在且具有文化性,因而兒童游戲實質是兒童在游戲中、通過游戲而進行的一種文化交流活動。貝特森(Bateson)認為,在人類信息交流系統中存在意義明了的直接交流和意義隱含的抽象交流兩種交流形態。人們的交際活動含有豐富的深層含義,交際雙方只有理解了交際活動背后的深層含義才能達到真正的溝通。游戲實際上是將人類的表層活動與活動的深層含義聯系起來,兒童在游戲中彼此傳遞和溝通著訊息,使其在溝通中增進認識。這種游戲中交際的雙方識別、理解對方表現中的隱含意義的活動就是游戲的元交際。兒童游戲實質上是一種交際。是一種充滿著隱含意義的元交際活動,它不僅是提供了兒童彼此交流的機會,發展了其他“有價值”之素質,而且向兒童展示了特定文化下的行為框架,并讓其學會如何聯系所處情景來看待行為。 兒童發出某種適應性信號以使玩伴知道所發生的動作的目的是什么,是“真”還是“假”,這些都需游戲雙方能夠識別對方的游戲意圖。從這個意義上講,游戲活動作為“元交際”具有適應的機能和意義,這樣的交流文化也是以“元交際”過程為基礎的。兒童的游戲過程就是兒童的意識與信息的意義交流和理解過程。由于文化是心靈的普遍狀態和習慣,包括各種外顯與內隱的行為模式,通過符號的運用使人們習得和傳遞,因此,兒童在游戲中對“游戲信號”的發送與理解、對游戲信號的反饋等除了對兒童的“內隱交往”能力大有裨益外,對于兒童理解和建構表征世界也具有先導作用。
3 文化資本之習得與累積。
游戲中的“元交際”要求兒童之間的相互理解,但這需要一定文化的積淀和一定的社會文化基礎才能實現。文化的積淀就是文化資本的習得與累積過程。嬰兒從出生起就已承載著人類在漫長的文化演進過程中積淀的一大筆文化遺產,包括生理、心理、行為等,這種“獲得性文化資本”又叫先賦性文化資本,它能給兒童帶來發展的動力。提供給兒童后致性文化資本再生產的物質基礎與可能。在此基礎上,兒童通過后天努力,可不斷獲得“后致性文化資本”。
布爾迪厄認為,兒童的文化資本更多趨向于一種具體狀態,表現為精神和身體的持久“性情”,亦即兒童文化資本以客觀形態和身體化形態為主,前者指物化狀態,是作為文化的兒童個體根據其內化的文化內容賦予的,后者指精神與身體的有機組合,實質是指文化能力,具有日后整合其他資本的作用和能力。游戲是兒童獲得文化資本的重要途徑,兒童在游戲中潛能的釋放和個性的自由奔放,使兒童能從自己的建構中、從與玩伴的交往交流中獲得一種文化慣習和文化模式,包括認知、情感、價值、態度、協商、移情等。尤其是在教育性游戲中,教師/成人在游戲中的知識傳遞、孩子獲得的成就動機等都是孩子難得的文化資本。
(二)文化生成——游戲是兒童的一種創造性文化
文化哲學認為,人具有文化的自發性、自在性和自覺性,而人的文化自覺性實質就是一種文化生成與創造。人的文化性實質就是一種文化適應,適應人類歷史積淀下來的經驗常識、行為規則、道德戒律、習俗習慣等,即所謂的傳統文化;而人的文化自覺性是指以自覺的知識或自覺的思維方式為背景的人的自覺的存在方式或活動圖式。兒童游戲不僅是文化適應的過程、濡化的途徑,而且是文化生成的重要方式和路徑。因此,兒童游戲在深深打下社會文化印記的同時,也在生成著新的文化——兒童文化。
1 自由與創造——兒童游戲的精神內核。
一種文化就是該群體獨特的生活方式、整套的生存式樣,是一種共享的行為方式、價值觀念、風俗習慣、語言符號等,核心是價值觀念。兒童在游戲中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方式、語言系統以及所顯露出的價值觀念等都是兒童主動參與的理解與建構。
自由與創造是兒童游戲的精神內核,同時也是孩子之所以樂此不疲地進行游戲的原動力。自由的想像使兒童在游戲中象征性地實現了主宰自我命運的潛在渴望。游戲使兒童把來自現實生命體驗中的種種壓迫感、緊張感得以釋放。在兒童自由想像的世界里,動物、植物甚至沒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說話與交流,一切都泛靈!想像中的玩伴都是自己的朋友,都是自己的搭檔,彼此合作,相互分享,在無盡的遐思與暢想中構建著自己想像中的世界。兒童游戲充溢著、奔涌著、釋放著一種自由自在、無比輕松與愉悅的精神狀態,兒童也在游戲中體驗著自由、享受著自由、追求著自由。
創造性活動使兒童在游戲中通過角色的轉換象征性地獲得了對存在命運的自我把握,表達了兒童渴望自己生活的訴求與守望。創造性是兒童作為文化性存在的一個最重要的特征,兒童游戲并非是以往經驗的簡單再現,而是一個積極主動的再創造過程,即兒童透過游戲來創造游戲。兒童是自愿、主動、積極、開放、輕松、愉快地進入和從事游戲的,并在游戲中傾注了全部的力量與智慧、情感與靈感,他們總是充滿創意地進行著游戲,也常常為自己的“創造”而領略到莫大的游戲性和精神上的滿足。因此,兒童游戲超越了生存領域,是一種創造與再創造的文化活動。
2 美——兒童游戲的終極追求。
游戲現象隨著人類的文化進步而升華。18世紀由美育之父席勒提出了游戲之美的觀點。他認為,美是感覺的沖動和形式的沖動的共同對象,亦即“游戲的沖動”。游戲除了顯示體育層面的重要文化屬性——強身健體外,還內涵了人類精神世界里的游戲之美。席勒認為,只有當個體在審美狀態中把世界放到自己以外去觀照的時候,他才會主動地去感受世界、適應世界和創造世界。正如赫伊津哈所認為的那樣,游戲之所以迷住兒童,是因為游戲能帶來節律與和諧的美。例如,聽覺的游戲之與音樂,運動的游戲之與舞蹈,看圖的游戲之與繪畫,玩偶的游戲之與雕塑,構造的游戲之與建筑,每種游戲似乎都有一種藝術與之相對應,游戲如藝術般具有強烈的美感效應。
游戲中,兒童的身體得到解放,獨特個性得到釋放,兒童的“鏡像身體”和“溝通性身體”使兒童具有一種身體的文化美,兒童身體有多樣性格。20世紀的思想家杜威、維特根斯坦、福柯等人都在強調身體知覺的主動作用的同時,也強調身體需要鮮活的身體經驗。兒童的身體有內在感受,需要美的營養。
兒童游戲也充滿了意境美。意境在中國傳統美學思想中指情與景高度融匯后體現出來的藝術境界和情調。兒童在游戲空間里思緒徜徉,把情思融進物象、境像,借助跨越時空之想像,盡情表達情感,自由大膽創造。因此,這種集自然美、生活美和藝術美于一體的游戲可以使兒童得到各種美的體驗,進而促進其身心的健康發展。
三、兒童游戲——一種超越性的文化
兒童在文化的過程中學習、模仿和受教,從生物人到文化人的每一個驛站都是文化積淀、文化補充與文化創造的過程。兒童的文化存在性也演繹出“人之為人”的思想性、情感性、能動性、超越性等多樣綜合的特性。文化哲學認為,人不僅生存于文化之中,創造著文化,人的文化自覺更是表現為文化的創造性和超越性,文化使人的生命得以超越,是人的超越性的存在方式。游戲是一種超越性的文化,即一種超越了生存領域的文化活動,超越了純粹物理時間的流逝,它是世界意義的展開,終極意義上體現了人們對真善美理想的追求。
在游戲中,兒童不僅僅是獲得了自我愿望的滿足,性情得到了釋放,同時也在創造著一個獨特的游戲空間,創設著許多奇妙的幻想。兒童在游戲中傾注了全部力量和智慧,他們的游戲總是充滿了創意。兒童通過自由創造,將已有文化體驗及表達方式不斷地創設出新的游戲情景,又在游戲中學習新的文化表現方式和實踐已有的文化內涵。在假想中對游戲情節、角色扮演、替代物的使用等賦予象征意義,創造著自己獨有的文化,形成具有兒童特性的文化。因此,兒童游戲的意義已從“是一種玩耍娛樂的活動形式”上升到對游戲趣味、游戲意境的體味,進而發展到對人的本質以及人生意義的體認。這是一種境界,一種對游戲境界的超越之感!
總之,兒童是文化的存在,兒童文化充滿游戲性,兒童游戲是兒童文化的表征與創造,是兒童超越自我生存領域的文化活動,表達了兒童的一種文化價值觀。因此,我們應該理解兒童文化,尊重兒童游戲,給予兒童充分自由發展的空間,使兒童生活與成人生活之間保持生態平衡和文化的溝通。剝奪兒童游戲就是剝奪兒童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