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的等待,五千年的凝望,五千年的尋覓。
隔世的疼痛。我的思念是你前世遺忘在峭壁間無法成熟的青果,未了的情緣。我執意在人世間輪回,像花開花落。風沙和流雪,孤獨和寂寞,呼嘯成陣,白刃成林,也無法阻擋我一如既往的癡。
嚴霜驚醒的涼夜里著晚秋的衣袖,你獨坐如蓮,將溫潤的氣息,化一支蘆笛,獨奏玉的纏綿、情的剔透。我的思念傾斜成簫,渺遠的時空,與你諧奏一曲“情凝翡翠”。前世的親人,今生的癡戀,飄渺的游絲在跳蕩的樂譜上,開一樹桃花。冰冷的十指,在獨酌的紅酒里沉醉,無法忘卻的癡情,侵染了杯中的紅,瘋狂的顏色,讓我窺見內心的火焰,如此熱烈地洶涌。
當秋風吹皺一池春水,你打馬歸來。荷塘冷月、西風瘦馬為千年的期盼鋪上了紅地毯。此時,上帝不在天堂。虛構的野性的夜,愛上了濕地、蒿草、陷阱。一條棉布裙子,細碎的花香躺在寬大的襯衫里。窗玻璃上爬著的星星,害羞地閉上了眼睛。壁虎爬過墻角的喘息。貓急切的叫聲、桂樹怒放的馨香、古楓濃綠的清麗,夜霧烹一壺佳茗,酩酊的醉意,覆蓋行行傷淚輕染的襟袖。
翡翠的滑潤若你凝脂的肌膚,輕輕地撫摸生命里最初的心跳,望穿眸子里永遠的故鄉。沉思的河畔,一座小石屋,被記憶的綠藤纏了又纏;一把七弦琴,枕著夢如眠。春閨夢中人啊!瞬間就是永恒,怎舍得這擦肩而過的緣。解纜的小船,一任風撐舵。
蟲聲咬破美麗的夢。伸手入懷,一塊舊病,滿目蒼涼。瘦下去的月亮,在碧天一隅低吟淺唱,風也不動,云也不翔,只有翡翠的溫潤,才使枯萎的思緒瞬間返青。一段歲月,捂熱低溫的身體,回憶的小舟在記憶的小河蕩漾。那兒,小鳥開始歌唱,并展開美麗的翅膀。
“紫竹常因賓客暖,溫酒當為故人寒。”爐上的酒溫了又溫,千里之外,仍不聞噠噠的馬蹄踏碎午夜的寂靜。與生俱來的癡啊,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哀苦。霧沈里看花,半川煙草,滿城飛絮,任灞橋折柳、沈園紅藥、梁祝蝶羽,也無法理清這千愁萬緒。
我來塵世,已飲下你調好的毒。留戀的目光,在時空中逡巡。一棵千年菩提,在寺外徘徊,當梵音四起,木魚聲聲,不念彌陀,只念你的名字。合十的雙掌有水珠滴落,盈袖的暗香,縈繞斗室,是你,讓我感到了痛和溫暖。霧水遮掩的眼目是抱緊的雙臂。窗外,雨下個不停。
花開幾度,人生幾何?仲秋已過,重陽將至。裸露的鎖骨深鎖庭院的愁容,還有與你相關的細節。燦爛的菊花,蜿蜒成河,流水的盡頭,那帆何時返航。
悵望明月,涼氣四起,塘中的那朵紅荷,晚秋里仍踮起腳尖,不愿離去。抿緊的雙唇把思念吞進肚里,翡翠的心愿,任冬雪覆蓋成冰。心中的雷鳴、閃電,只等那春回大地,廣袤的宇宙,盡是你翡翠的魅力一一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