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話語標記語的習得研究綜述

摘 要： 本文是關于話語標記語的習得研究。文章首先介紹了話語標記語的有關內容，然后重點回顧了國內學者對中國學生的英語話語標記語習得所做的研究，總結了研究所反映的問題并探討了問題的原因。文章最后提出了幾點建議，旨在提高中國學生的英語語用能力。

關鍵詞： 話語標記語習得 研究綜述 問題 語用能力

1.引言

話語標記語是語篇分析與語用學研究的一項重要課題。冉永平（2000）指出，對話語標記語的研究已由句法/語義-語用為核心轉向了語用-認知研究。在語用-認知研究的框架內，國外眾多學者對英語學習者的話語標記語習得與使用情況進行了研究，如Altenberg（1998），Cock（1998），Hasselgreen（1998）等（轉引自何安平、徐蔓菲，2003）。這一趨勢也同樣出現在國內。自2006年1月到現在，能在中國期刊網上搜索到的、發表在中國外語類期刊上的、題目中含有“話語標記語”字樣的論文共有11篇，其中與外語教學和二語習得有關的就有6篇，約占56%。這可以說明，國內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中國學生的話語標記語的習得與使用情況。筆者擬對近年來國內學者對這一課題所做的研究進行梳理、歸納，對研究所反映出的問題進行總結，思考問題的原因所在并提出解決問題幾條建議，以期能對中國的外語教學有所幫助。

2.關于話語標記語

對話語標記語的定義、特點、分類及功能，學界一直存有爭議。本文詳細考察了國內學者在這方面所做的研究，對其進行了比較整合。

2.1話語標記語的定義與特點

冉永平（2000）認為，話語標記語不傳遞命題意義或語義意義，不構成話語的語義內容，而只是為話語理解提供信息標記，從而對話語理解起引導作用的程序性意義（procedural meaning）。對于話語標記語的特點，國內外學者看法比較一致，大都同意Holker（轉引自何自然、莫愛屏，2002）的觀點：1）話語標記語不會影響話語的真值條件；2）話語標記語不對話語的命題內容增加任何新信息；3）話語標記語與說話者當時的情況有關，但與被論及的事物無關；4）話語標記語具有表情功能，但沒有指涉外延或認知功能。

2.2話語標記語的功能

話語標記語的功能主要是語用功能，這得到了學界的認可（冉永平，2003）。雖然各位學者的表述不同，但綜合起來，可以認為話語標記語具有以下三個功能：1）語篇組織功能：即話語標記語能夠組織話語，構建交際語境，保持話語意義的銜接與連貫；2）人際商討功能：也可以稱作人際功能，即人可以利用話語標記語喚起聽話人的注意力，標識話輪的轉換，幫助反饋信息，維持話語正常進行，并能調節交際者之間的關系；3）元語言功能：即表明說話者對話語內容的態度與情感，有時能起模糊作用，維護禮貌原則，保全說話人的面子（李勇忠，2003）。

3.話語標記語習得研究概況

3.1整體使用情況研究

何安平、徐曼菲（2003）對中國大學生英語口語中的small words（小品詞，注：相當于話語標記語，但有細微的差別）進行了研究。此項研究采用了“國際英語學習者口語語料庫LINDSEL”以及英語本族語者口語語料庫。研究發現：1）中國英語專業高年級學生小品詞的使用頻率與使用類型都比英語本族語者少得多，與日本接近，比意、法也少，而且類型集中，缺乏多樣性；2）中國學生的“二字語”小品詞，如：I know，I mean等的使用頻率與形式的多樣性與英語本族語者相比仍有很大的距離；3）小品詞的使用情況與口語流利性成正相關。

王立非、祝衛華（2005）利用中國學習者英語口語語料庫與英國國家語料庫口語子庫研究中國學生英語口語中的話語標記語使用特點和規律，結果發現：1）中國學生與以英語為母語者使用的話語標記語不同，而且數量較少；2）中國學生過度使用少數附加性和強調性話語標記語；3）中國學生與以英語為母語者在使用話語標記語的位置方面無顯著差異。

3.2分類使用情況研究

陳新仁（2002）研究了中國學生英語議論文中話語聯系語的使用情況。話語標記語有時也被稱作話語聯系語。但此文中的“話語聯系語”是話語標記語的一種，包括連詞性的與副詞性的。他調查了三屆學生的英語議論文，發現中國學生能有意識地使用話語標記語來組織文章，保持文章前后的銜接與連貫，但有時使用比較機械，這可能與中國式的寫作教學有關。同時，他發現學生在使用話語標記語上有個體差異，存在幾乎不用與過度使用兩個極端，而且有些學生有誤用的現象。

陳新仁、吳鈺（2006）研究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對因果類話語標記語的使用情況。此項研究是典型的定量研究。作者首先根據關聯理論與順應理論對因果類話語標記語提出了兩個假設。然后，作者通過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與自己所收集的語料考察了學習者對因果類話語標記語的使用情況，了解他們的語用意識程度和語境順應能力。研究結果基本證實了先前的假設，但也發現一些學生對一些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認識模糊，掌握得不夠全面，在口語中使用話語標記語時受到母語的影響。

李民、陳新仁（2007）研究了中國英語專業學生對話語標記語well的語用功能習得情況。此項研究采用語料庫文本分析與問卷調查相結合的方式，并與以英語為母語者的情況進行了對比。研究結果表明：我國英語學習者明顯過少使用這一話語標記語，僅能經常使用它的“話語起始”功能，對它的“延緩標記語”與“話語分割語”功能僅能較好地理解。

4.研究反映的問題及原因

4.1問題

中國學生在話語標記語習得方面主要存在以下兩個問題：

1.在話語標記語的使用數量與頻率上明顯低于以英語為母語者。這個問題在以上各研究中都有所反映。數量上的少表現在一是總量上少，二是使用類型少，三是在使用某種類型的話語標記語時只會使用幾個最簡單、最常用的，缺乏多樣性。例如，在使用轉折性話語標記語時，中國學生絕大部分只會用but（譚曉晨，2003）；在列舉事情時，學生更傾向于用套路式的first，second，third等。

2.存在誤用、亂用的問題。誤用問題主要是不清楚話語標記語所表達的關系和語用功能，例如有學生用so來表示并列或轉折關系（陳新仁、吳鈺，2006）；再就是不清楚話語標記語的文體色彩，在書面語中使用口語化與標記語，如在作文中過多地用but（譚曉晨，2003）。亂用的問題主要是過度使用，例如有學生在一篇三分鐘的自述中用了五次so（陳新仁、吳鈺，2006）。

4.2原因探究

（1）語用輸入不足

語用輸入不足是中國學生在話語標記語習得方面存在問題的主要原因。前文提到，話語標記語主要起語用功能，因而對它的習得就是語用能力習得。語用輸入對語用能力的習得來說顯得非常關鍵（劉潤清、劉思，2005）。語用輸入不足主要表現在：1）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介紹不足。由于話語標記語基本不表達語義內容，受應試思想的影響，教師與學生都對其不夠重視，對簡單的話語標記語只是簡單地介紹它表達什么關系，漢語意思是什么；對語用功能較多的話語標記語不能介紹其全部功能，或羅列其功能，學生卻記不住或不知道怎么用。2）真實語料輸入不足。語用能力是可教的（劉潤清、劉思，2005），但隱性教學對語用能力的習得更有幫助。在教授話語標記語時，教師往往介紹一下漢語意思，再舉幾個例句，而例句也是老師自己造出來的。在外語學習環境中本來就缺少真實語料，如果例句都不真實，或干脆就沒有真實語料，這直接導致了話語標記語的誤用。3）反饋不足。這主要是指學生在這方面犯錯誤時，教師不能采取恰當的方式進行糾錯。

（2）語用輸出不足

在外語學習環境，語言運用的機會也缺乏，學生“學而不練”是普遍的問題。此外，由于我們追求口語的流利性，學生不愿意、教師也不讓他們用話語標記語。在英語寫作中，受傳統思想和應試教育的影響，學生只是死板硬套一些簡單的模式，以防犯錯誤。

（3）語用遷移

大量的研究表明，語用遷移，尤其是語用負遷移是語用石化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外語教學中，老師、學生熱衷于簡單的、機械的英漢對譯，用漢語去理解英語，語用負遷移現象更加嚴重。

5.幾點建議

以上我們總述了話語標記語的習得情況，對所反映出的問題進行了總結，并探討了原因所在。在這部分中，本文將針對這些問題提幾點建議。這些建議對話語標記語的習得有利，但更多的是對中國學生的語用能力習得有利，因為話語標記語的習得就是語用能力的習得。

5.1語用教學

英語教學應該是一個語用能力的培養過程（何自然、陳新仁，2004）。語言是用來交際的，學習外語的目的就是交流，而交流就必然牽涉各種各樣的語用知識。語言知識的缺乏可以彌補，不會引起誤會，但語用知識的缺乏就會使話語不得體，甚至引起誤會與反感，使交際中斷。中國學生在話語標記語方面所出現的問題已經反映了我國學生的外語語用能力不容樂觀。所謂的語用教學就是外語教學要以培養學生的語用能力為目標，以傳授語用知識為重心。在外語教學中，要注重語用輸入，利用顯性、隱性教學相結合的策略，以及語用對比、語用反思等策略和手段輸入真實語料。同時，要創造充足的機會讓學生進行語用輸出，對輸出中的錯誤要采取恰當的手段予以處理。當然，外語語用能力的培養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5.2英漢對比教學

前文提到，在中國學生的話語標記語習得過程中存在語用負遷移的現象。盡管學者對到底存在不存在語用或語言遷移有爭議，但一個不可回避的事實是中國學生在學習英語時“善于”英、漢語之間的機械對譯。在這種情況下，必然存在漢語對英語習得的影響。為了克服這種影響，最好的方式不是回避漢語，創造我們曾經幻想過的“純英語”環境，而是要采用英漢對比教學。英漢對比教學不是簡單的機械的英漢對譯，而是在基于語料的基礎上對兩種語言的詞匯、短語、句型的意義、功能、語用等作全面的對比，尤其要比較語用上的不同之處。通過這種比較，學生能較全面地了解兩種語言的差異，而且能加深對兩種語言的理解。

6.結論

話語標記語在語篇構建、維持交際流暢、達到交流目的等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話語標記語的習得是一種語用能力的習得。本文回顧了我國學者在這方面所做的研究，總結了研究反映出的問題，探究了問題的原因，并提出了幾條解決問題的出路，希望能對我國的外語教學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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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山東曲阜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2006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