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日本知名作家柳田邦男曾說:“漢字的節奏感與優雅的文體永遠是美麗的!”于是乎,能正確地讀出漢字,成了體現知識修養的重要標準。日語中漢字的讀音又極其復雜,如何正確讀出漢字?應該注意幾個方面的問題:漢字讀音的產生和發展、組合規律及特殊現象。
關鍵詞: 麻生太郎 漢字 讀音
位居日本最大書店紀伊國屋新宿店的暢銷書排行榜榜首的一本書是《読めそうで読めない間違いやすい漢字》(《看似會讀實則不會讀的易錯漢字》),銷量突破了60萬冊,漢字書的風行,原因在于有很多日本人擔憂自己的漢字水平太低會遭人嘲笑,就連不少政治家在電視上誤讀了漢字,也會被老百姓罵成傻瓜。麻生太郎最近在公開場合將相對比較簡單的漢字“頻繁”和“踏襲”讀錯,頗出洋相。日本人容易讀錯的漢字,我們中國人會念錯嗎?應該說大部分漢字對中國人來說并不難。比如,“斟酌”正確讀音是shinsyaku,但是有日本人念作kansyaku,把這個“斟”字看成發音為kan的“勘”字,這個錯誤有些中國人也會犯。還有的漢字,不僅日本人念不出來,中國人也不認識。比如“馘首”,正確讀音是kakushiyu,但是常常被日本人錯念為gensyu。那這個“馘首”是什么意思呢?查查《漢典》,“馘”這個字在漢語中的讀音是guó,意思是古代戰爭中割取敵人的左耳以計數獻功。
一、吳音和漢音
日本人念錯漢字情有可原,日本漢字讀音復雜,同一個漢字有訓讀(即用日語讀借用的漢字)、音讀(用漢字原音讀漢字),但音讀還有古漢音、吳音、唐音、宋音、慣用音等。其中吳音和漢音對現代日語的影響最為突出。
1.吳音也稱“和音”、“對馬音”,是最早傳入日本的,大多數學者比較認同的看法是:吳音中的“吳”指的是中國長江下游地區。即吳音的母胎音是中國六朝時期長江下游沿岸吳方言區的南方語系字音,大約是從日本的古墳文化時代至奈良時代的初期,和漢字一起經朝鮮逐漸傳入日本的。吳音多用于佛教用語、古代事物、官職名稱、數字等各個方面,也滲透到日本國民的生活。如:
佛教用語:極楽(gokuraku)、経文(kyoumonn)、世間(sekenn)
數字用語:百(hyaku)、萬(mann)、一(iti)、二(ni)
生活用語:正月(syougatu)、人間(ninngenn)
動植物用語:孔雀(kuzyaku)、木蘭(mokurann)
2.漢音又稱“正音”,是從中國北方唐代長安、洛陽一帶的語音在奈良時代到平安時代初期直接傳入日本的漢字字音。618年唐滅隋,當時的中國輕視吳音,以長安、洛陽一帶的讀音為標準音。當時日本派遣的唐使和留學生,把學到的“漢音”加以宣傳倡導,使得漢音在奈良時代就已經相當普及了。由于漢音比吳音傳入的時間晚,所以保存下來的文獻資料就比較多,準確性也比較高。《日本書紀》便屬于漢音系統。如:文人(bunnzinn)、永久(eikyuu)等。音讀中讀作漢音的最多的原因是:在歷史上漢音一直被視為正統音,明治時期在翻譯西方科技、文明書籍過程中所創造的大量的用漢字書寫的詞,其讀音也大都是漢音。
通過分析,可以看出用吳音來讀的詞匯或是通過佛教傳入的或是很早就融入日本人生活的詞語。與此相對,具有強烈中文書卷氣的漢語式詞語常讀作漢音,但這只是吳音漢音分布的一種傾向。即使同是吳音、漢音,隨著時光的推移,加工演變,所以有時一個漢字就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吳音或漢音的讀法。如:“乾”的漢音就有“kann”和“genn”兩種讀法,就產生了吳漢混讀的熟語。如:家內(kanai)=漢音+吳音;體力(tairyoku)=吳音+漢音,有些詞語用同樣的漢字書寫,但讀吳音和讀漢音,就會分別構成含義不同的單詞。如:“無人”讀漢音(buninn)時,是“人少,人手不足”的意思;讀吳音(muzinn)時,是“無人”的意思。“利益”讀吳音(riyaku)時,是佛教語“恩惠”、“功德”的意思;讀漢音(rieki)時,是“好處”、“利益”的意思。
二、訓讀及一般規律
所謂“訓”是指訓其義而言,“訓讀”就是按字義而讀的意思。因此一個漢字在漢語中有幾個字義,在日語中也按其諸義分別訓以相應的日語詞,產生幾個相應的訓讀法。如下所示:
麗 美麗的 うるわしい uruwasii 形容詞
既 已經 すでに sudeni 搖副詞
除音讀和訓讀外,還有音訓混讀,就是在一個詞內,有的漢字音讀,有的漢字訓讀,形成音訓混合體。比如“大”字有多種讀音,可以讀與中文近似的dai音,但也可能讀“おお”(oo),比如“大震災”要讀daishinsai,但是“大地震”就是oojishin,只能一個一個記,從娃娃抓起。簡單說說音訓混讀及一般規律。(1)訓讀+訓讀:目上、入口(2)音讀+音讀:人民、病院(3)訓讀+音讀:湯桶、身分(4)音讀+訓讀:臺所、肉屋。
音訓混讀的形成與日語造詞有密切關系。所謂日語造詞指的是日語中有不少模仿漢語的構詞法造的詞,即“和製漢語”詞。如:用“手”字造出的詞有:“手金”(tekinn)、“手配”(tehai)、“手本”(tehonn)等。還有一些詞,是由于傳入的時間過于久遠,人們常常不把它們當作漢語詞看待的原因造成的。仔細研究可以看出有一般的規律。即,來自古漢語的詞絕大多數為音讀;和語詞(日語原有的詞)則大多為訓讀:日語中創造的詞(用漢字造的詞),有許多是音訓混讀的。此外,日語中還有一些特殊的漢字訓讀讀法。
1.“熟字訓讀”。這種訓讀,是指對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漢字組成的熟語進行訓讀,但逐個漢字分析起來,讀音與漢字是不相對應的。如:素人(しろうと):門外漢;五月雨(さみだれ):黃梅雨;紅葉(もみじ):紅葉、楓樹等。
2.“國訓讀”。又稱“和訓讀”,就是借用中國漢字,不取該漢字的原本字義,而用以表達日本自己的涵義,可以說讀法不同,字義也不同。如:咲く(さく):在古漢語中的讀音為Xiao(笑音),是“笑”字的異體字,含義同笑。現代漢語中只是用于書面語言。但《說文解字》中卻未收此字。而此字被引進日本后,被改為“花開”之意。
3.“借字讀”。就是借用漢字的音讀或訓讀讀音來表記日語中的某個固有語詞,而全然不考慮該漢字的字義,也可以稱之為:按和音鑲漢字。因此,這種讀法,從某種角度上講,有點類似國訓讀法。如:音讀字—兎に角(とにかく):姑且,暫且不管;訓讀字―矢張り(やはり):依然,果然;音訓混讀字—盆槍(ぼんやり):模模糊糊,直楞楞地等。
漢字在日本本土化的過程的實現首先應歸結于日本民族善于吸收外來文化這一獨特的才能。漢字屬于象形文字,學習難度大,對于完全隸屬不同語系的日本民族而言,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而如何正確讀出漢字更需要花費時間與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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