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茲華斯向自然延伸的生態意識詩歌的解讀

摘 要:華茲華斯其詩歌創作主題多以美麗的自然景觀為依托，抒發個人對自然的熱愛和向往，同時反映英國工業革命后人們生活的困苦和資本主義的丑惡行徑，提出以回歸自然來解決問題。生態問題已越發成為全球共同矚目的焦點，各方為挽救生態環境盡其所能。隨著生態批評的出現和日益受到更多的關注，評論界開始從生態批評的角度重新評價華茲華斯的自然詩歌。本文試從英國浪漫主義詩人代表華茲華斯的詩作入手，以其詩歌創作的思想文化根源和生態觀為切入點，從而重新審視華茲華斯的生態敘事策略。

關鍵詞:華茲華斯;詩歌;生態批評

Abstract:Wordsworth’s poems nearly all based on the beautiful natural scenes， which can express his inspiration to the natural and can also reflect people’s miserable living standard and the upbraidingmovement that after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Ecological problem has increasingly become the focus of world attention， all together to save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More and more people reconcern the ecocriticism， the critics annalyzed Wordsworth’s poems through a new angle of the ecocriticism. This paper tries to treat Wordsworth's poems， the British romantic poets representing its poetry，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 which can help us to reexamine Wordsworth's ecological narrative strategy.

Keywords: Wordworth;Poem; Ecocriticism

生態批評家們多從深層生態學、環境保護主義、自然的概念與描述、田園主義的再現、人與自然關系的意識覺醒等各個層面論述人與自然對立統一的關系，從而拓寬生態批評的視野。其實，生態敘事早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就已有萌芽了。當時，在英國西北部的湖畔有一些詩人聚集，因其詩作多描寫湖區，得美名“湖畔派”。湖畔派詩人是英國早期浪漫主義的代表。指居住在英國北部昆布蘭湖區的三詩人華茲華斯、柯勒律治、騷塞結成的詩歌流派。由于他們三人曾一同隱居于英國西北部的昆布蘭湖區，先后在格拉斯米爾和文德美爾兩個湖畔居住，以詩贊美湖光山色，所以有“湖畔派詩人”之稱，在他們的詩中有非常明顯的“回到大自然中去”的思想傾向。華茲華斯(Wordsworth William)，18世紀末19世紀初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奠基人，“湖畔派”詩人重要成員之一。由于他與柯爾律治等詩人常居住在英國西北部多山的湖區，1807年10月的《愛丁堡評論》雜志稱他們是湖畔派的代表詩人。他與雪萊、拜倫齊名，代表作有與塞繆爾·泰勒·柯勒律治合著的《抒情歌謠集》(Lyrical Ballads)、長詩《序曲》(Prelude)等傳世經典。

華茲華斯是英國文學史上杰出的浪漫主義詩人，同時更是一位偉大的自然詩人。他的詩以表現自然的瑰麗、探索人與自然的關系而聞名于世。從《抒情歌謠集》開始，他一反18世紀的詩風，將一種獨特的風格帶到詩歌創作中，開創了浪漫主義詩歌的新時代。評論界通常把華茲華斯為《抒情歌謠集》的再版所寫的序言認為是浪漫主義文學的宣言。在早期詩歌《晚步》和《素描集》中，華茲華斯開始采用了一種全新的視角去描寫大自然。作為一個詩人，他具有對大自然天才般靈性的領悟力。華茲華斯懷有深厚且熾熱的情感，美麗神奇的自然景觀成為他優美動人的自然詩篇的創作源泉，寫詩成為他宣泄情感和慰籍心靈的良方。當這些完全融入華茲華斯的詩歌中，文字樸素，精美絕倫。威廉·華茲華斯為湖畔詩人的領袖，其獨特的自然觀，既是他的思想觀念與詩學體系的核心，更是一種精神存在。比起波瀾壯闊的偉大歷史，他更傾向選擇普通生活中的事件、人物抑或情節，輔之以淡然的田園生活為題材，書寫奇麗雄渾的自然。他感悟在幾近完全封閉的自然中，產生與自然的共鳴，賜予他歡欣和慰藉，讓他得以逃避世事，隱遁田園，完全地回歸。在生態批評出現以前，評論界就曾對華茲華斯詩歌在其生態批評和生態敘事方面關注頗多，認為他的詩歌基本特點是“高遠的意境和樸素清新的文字并存，豐富的感情和精辟深刻的寓意同在”。這些都是浪漫主義時期自然詩歌創作的共同特點，即寄情于景，情景交融，所以稱華茲華斯為杰出的自然詩歌創作者是無可厚非的。

生態文學批評的重點放在努力弘揚長期被忽視的描寫自然的文學作品上，試圖創建一種生態詩學，通過強調生態系統的概念，加強生態文學批評的理論建設。早在古希臘時期，“詩”所指的范圍是非常廣泛的，囊括了幾乎所有的文學體裁。只是后來隨著歷史的發展，文學的多樣性才逐漸縮小了含義。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古典主義的思潮占據主流，影響著當時的社會生活。當古典主義已無法跟上時代潮流，甚至禁錮時代文學的發展的時候，浪漫主義應運而生。華茲華斯認為能夠創造出不朽詩歌的詩人，則是“人性的最堅強的保衛者，是支持者和維護者，他所到之處都播下了人的情誼和愛”。由此不難看出，華茲華斯認為詩歌不是古典主義的一種堆砌詞藻的華而不實的語句，而應該是源于生活的真實情感的流露，要發自內心深處最為真摯的情感才能表達對自然的感情。

在華茲華斯的詩文中，體現了人善待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互養互惠的人文生態觀與審美傳統。對于自然，華茲華斯沒有敬畏之情，更多是欣賞，由心而生。華茲華斯于1798年出版的《抒情歌謠集》中鮮明提出浪漫主義詩歌含義，此文更確切些說是浪漫主義詩歌向古典主義詩歌的宣戰書。華茲華斯在古典主義詩歌和浪漫主義詩歌之間劃清了界限，使浪漫主義詩歌真正從古典主義詩歌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以華茲華斯為代表的英國“湖畔派”詩人因隱居在英格蘭北部的昆布蘭(Cumberland)湖區而得名。那里山谷郁郁，流水潺潺，林中鳥鳴婉轉，炊煙裊裊，微風徐徐，宛若世外桃源一樣安靜祥和。

生態批評的主要使命是探究人類的思想、文化、科技、生產和生活方式、社會發展模式如何影響，甚至決定了人類對自然的惡劣態度和竭澤而漁式的行為，如何導致了生態危機。生態批評的最終目的是思想文化變革，進而推動生活方式、生產方式、科學研究和發展模式的變革，推動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文明的建設。生態批評家雖然不能直接參與具體的生態治理實踐，但他卻擅長于挖掘和分析生態危機的思想。華茲華斯認為詩歌是“強烈感情的自然流露”，而這種強烈感情是在“寧靜中追憶的”。他反對在表達“強烈感情”時使用古典主義的“詞藻”，強烈要求人們使用生活的語言，賦予普通事物以“想象力的色澤”，從而達到心靈和自然的統一。借用這種全新的語言所創作出來的反應“強烈情感”的詩歌，是“一切知識的開始和終結，同人心一樣不朽”。

華茲華斯是個充滿詩意的詩人，但是在經歷了雅各賓派的專制和吉倫特派的鎮壓之后澆滅了他對革命的熱情。他開始重新思考人的中心，人的本性。面對革命的失敗，極度絕望使他覺得回歸到自然的懷抱，才能夠喚起善良的本性，從真正意義上改變社會，達到安定祥和的狀態。一再受挫的華茲華斯選擇離開城市喧囂，寄希望于自然的召喚，慢慢開始創作了一系列廣為流傳的詩歌。從《寫于早春》中“櫻草花叢”的樸素清新的用詞到《好似一朵孤獨的流云》中“金黃水仙花”的點點雅致，華茲華斯的詩讓人讀起來覺得原來我們和詩人早已漫步在這美好的景致之中了。詩歌沒有固定的模式，語言在他筆下變得有了生命力。

華茲華斯的原生態敘事策略，有著對大自然細膩的觀察，從其詩歌中總的來說有幾個特點。首先，贊美自然仿佛是他的本性。華茲華斯的詩篇映照美好而純凈的大自然?！抖〉撬隆访鑼懥嘶臎龉潘碌拿烂钇嬗^。那里山巒巍峨，山泉低語，炊煙裊裊地在樹林頂端升起?！端苫ā穭t展示了一幅節奏輕快的自然畫面。水仙花繽紛茂密，點點淡黃像閃爍的星辰在微風中翩翩起舞。它們開在湖邊，或是樹旁，綿綿連成一片，在泛著陽光的河上熠熠發光，意興盎然?！锻姑羲固卮髽蛏稀穾啄ǖ?，勾勒出幽靜恬淡的自然風景。城市沐浴在瑰麗的晨光，猶如身披一件七彩的霓裳。船舶、劇院、尖塔、穹頂與教堂，在蔚藍的天宇下閃耀著圣潔的光芒。太陽將美麗的晨曦灑向巖石、峽谷和山梁，溪流涓涓流淌，在自然中，讀者和詩人一起迷失了自我。人心也會在這怡靜的自然中凈化了自己，仿佛又一次經歷了洗禮一般重獲新生。

較之之前詩人的風格，華茲華斯則傾向于選擇平民人物作為其描述主體。華茲華斯詩歌中的人物多是平民百姓，他們在自然中生生不息，世代相延，與自然有著割舍不斷的魚水深情?！豆陋毜氖崭钆访鑼懙氖且环究找姂T的鄉村景象:一位蘇格蘭高地的農家少女，在田野里一面彎腰揮舞鐮刀收割麥子，一面放聲歌唱。自然和歌聲渾然一體，歌聲空靈，景色仿佛也在哽咽。他的詩篇情景交融，情深意長，通過美妙的韻律和迸發的熱情向人們表達出強烈的思想和情感，仿佛與自然交流著、傾訴著內心的愉悅或感傷。《失去的愛》一覽無余地宣泄了詩人的傷感:自然是美好的，但美麗是易逝的。他說:她生無人知曉，死亦無人唁吊，不知何時來到人間;但她安睡于夢中，哦，可憐，對于我來說啊如同五雷轟頂?！八瘔簟痹缭谪悐W武夫當中就是暗指死亡，睡眠是一種人的自然的屬性狀態。死亡，亦稱長眠，最終也將塵歸塵，土歸土，回歸自然，成為自然的一部分。同是融于美景，卻是天人一方。此情此景，自然越是美麗，越是凸顯詩人的悲傷。

對自然的無限包容，華茲華斯如沐春光。詩歌是他遠離喧囂的屏障，自然是華茲華斯的避難所。當法國大革命處于高漲期時，這位充滿浪漫激情的青年詩人激情高昂，以滿腔的熱情不遠千里遠涉英吉利海峽來到革命的中心，給予法國大革命全身心的支持。但當革命受挫，殺戮無辜，死傷無數的暴力場面時，華茲華斯不禁備感絕望。在極度的痛苦之中，他回到記憶中孩提時代的山脈，通過與大自然的溝通來達到心靈上的解脫，從而慰藉其絕望的靈魂，讓身心遠離那個充滿血色的革命時代。華茲華斯由支持革命轉而退卻，進而逃避現實，沉迷于過去，幻想從古老的封建社會中去尋找精神的安慰與寄托。從自己的人生經歷中，華茲華斯領悟到我們應在自然面前保持一種“明智的消極”，對自然虛懷以待，積極回應，回到最初的本性狀態，這樣才可能領會到自然的真諦。通過將自己的生命融于自然，從自然中汲取精華，華茲華斯領悟到了自然是有生命的有機整體這一樸素且深刻的道理，并將它通過詩歌傳達給讀者。

在美麗祥和的自然中，華茲華斯震撼了，他一輩子居住在湖區，沉迷、沐浴在湖光山色中。在晨昏的閑暇中，他喜歡徜徉在花前月下，嗅花的芬芳，聽鳥的歌唱，賞湖水波瀾。他深情地眷戀自然，在封閉的環境中感受自然的脈動，領略自然的風華，傾聽自然的韻律，創作的靈感如泉涌。華茲華斯的詩歌喚起了人們對自然的熱愛;對破壞環境的痛恨;對生存環境的關注和生態意識的覺醒。自然在詩人眼中是神性、理性與人性的結合，他關注自然的目的并不是一種逃遁或逍遙，而是一種救贖即關注人類的生存。作為一個生性敏感的兒童，孩提時代的華茲華斯就有領略過大自然的神秘與崇高，感受到與大自然契合的體驗。這個早年的記憶一直珍藏在詩人心底不僅激發了他文學創作方面的靈感，而且也引導他在成人后的人生困惑中找到了安頓心靈的出路。自然作為華茲華斯詩歌的主旋律，在華茲華斯的詩歌中自然思想，將蘊涵在他詩歌中的零散的有機自然觀思想納入一個盡可能系統化的框架，繼而維護他作為自然詩人的地位。

參考文獻:

[1]華茲華斯(英)，楊德豫譯.華茲華斯詩選[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2]朱林.華茲華斯和克萊爾詩作中的生態意識[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

[3]杏紅.從生態批評理論談華茲華斯的詩歌[J].安徽文學(文教研究)，2007.

[4]劉蓓.論浪漫主義詩歌中的“自然愉悅”與生態意識[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4.

(江西師范大學科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