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的論看中國四次翻譯高潮中翻譯標準的演變

摘 要： 本文首先介紹了德國功能學派及其目的論，并對中國的四次翻譯高潮進行回顧，指出盡管每次翻譯高潮中翻譯標準紛繁復雜，但在目的論的指導下，每次翻譯高潮中都存在著主流的翻譯標準。

關鍵詞： 翻譯標準 目的論 翻譯高潮 四次 演變

引言

翻譯標準一直是人們爭論不休的話題。隨著人類認知能力的發展，新的翻譯理論及新的翻譯標準不斷涌現。20世紀70年代，德國出現了功能派翻譯理論。以文本目的為翻譯過程第一準則的目的論是功能派的主要理論。與傳統“等值觀”不同的是，目的論注重的不是譯文與原文是否對等或譯文是否“完美”，而是強調譯文應該在分析原文的基礎上，以譯文預期功能為目的，選擇最佳處理方法，即譯者必須能夠針對特定翻譯目的選擇特定的翻譯方法或策略。以目的論為依據，本文依次探討了中國歷史上四次翻譯高潮中譯者須遵守的翻譯準則的演變。

1.功能派目的論簡介

功能派的翻譯理論的三位杰出貢獻者是凱瑟林娜·雷斯（Katharina Reiss）、漢斯·威密爾（Hans Vermeer）、賈斯塔·赫滋·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雷斯首先于1971年在她的著作《翻譯批評的可能性與限制》（Possibilities and Limitations of Translation Criticism）一書中將文本功能列為翻譯批評的一個標準。當時，雷斯的理論建立在對等理論基礎之上。因此，這種關系實際上指的是原文與譯文的功能對等。

雷斯的學生威密爾則突破了對等理論的限制，以文本目的（skopos）為翻譯過程的第一準則，發展了功能派的主要理論：目的論（skopos theory）。威密爾所提出的目的論（skopos theory）是功能派翻譯理論中最重要的理論。Skopos是希臘詞，意思是“目的”。根據目的論，所有翻譯遵循的首要法則就是“目的法則”：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行為的過程，即結果決定方法。這個目的有三種解釋：譯者的目的（如賺錢）、譯文的交際目的（如啟迪讀者）和使用某種特殊翻譯手段所要達到的目的（如為了說明某種語言中語法結構的特殊之處而采用按其結構直譯的方法）。翻譯目的論基本上屬于一種對翻譯的外部研究，它將研究聚焦在翻譯過程中各種目的的選擇上，這無疑能夠彌補傳統翻譯研究的不足，從而使翻譯的多學科探索又增加一個嶄新的研究視角。根據目的論，所有翻譯遵循的首要法則就是“目的法則”：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的過程，即結果決定方法。可見，翻譯目的論的最高準則是目的決定翻譯方法和翻譯標準。

2.譯者選用翻譯標準的目的性

在以上的介紹中，我們可以看出功能派將目的放在頭等重要的位置。除了目的法則之外，目的論還有兩個法則：連貫性法則（coherence rule）和忠實性法則（fidelity rule）。連貫性法則指的是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intratextual coherence）的標準。所謂語內連貫是指譯文必須能讓接受者理解，并在目的語文化以及使用譯文的交際環境中有意義。忠實性法則指原文與譯文間應該存在語際連貫一致（intertextual coherence）。語際連貫類似于通常所說的忠實于原文，而忠實的程度和形式則由譯文目的和譯者對原文的理解決定。可以說功能主義理論是以目的法則為主導的翻譯標準多元化的理論體系。

3.翻譯標準在中國歷史上四次翻譯高潮中的演變

3.1第一次翻譯高潮:東漢至唐宋時期

在此次翻譯高潮中，大批印度佛經傳入我國，中外佛僧交流比較頻繁。這個時期的主要翻譯標準是“信”、“求真”、“案本”。此翻譯標準的目的論依據：譯者對佛經文本的尊崇；譯者對統治階級迫害的懼怕。宗教文獻無論對譯者還是對評論家來說都是神圣的，一字一句之中都含有玄義。因而歷代翻譯家在翻譯宗教文獻時都格外強調對原文的忠實。北朝末年及隋初彥琮著《辨證論》，可以看作是我國第一篇翻譯專論，他主張譯經“寧貴樸而近理，不用巧而背源”。可見他是堅持忠實第一并傾向于直譯的。唐代僧人玄奘是中國佛經翻譯史上集大成并后來居上的翻譯家。他的指導原則就是:“既須求真，又須喻俗”。“求真”即追求準確，要力求“忠實原作”，這是一切認真負責的翻譯工作者的共同理想。同時必須“喻俗”，亦即使群眾理解，這就是說要“通順”。

3.2第二次翻譯高潮:明清兩代

這個時期的主流翻譯標準是信。此翻譯標準的目的論依據是大批仁人志士認識到我國科技文化的落后性，忠實引進西方科技文本。在這次翻譯高潮中，首先有徐光啟、李之藻、楊廷筠。徐光啟和意大利人利瑪竇合作翻譯了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測量法義》等科技著作，開辟了引進外國先進科學技術的先河。徐光啟在1631年春上呈的《歷書總目表》中，提出了翻譯西洋歷書必須分別輕重緩急、循序漸進的見解，并提出了自己的翻譯思想:“臣等愚心認為:欲求超勝，必須會通;會通之前，先須翻譯。”中國近代翻譯事業的開拓者嚴復以翻譯西方政治經濟和科技著作為主，如《原富》(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天演論》(Evolution and Ethics and Other Essays)等，在《天演論》譯例言中更為言簡意賅地提出了“信、達、雅”三原則。作為翻譯標準，這三個字簡明扼要，主次突出，三者之中，信和達更為重要，而信和達兩者之中，信尤為重要。

3.3第三次翻譯高潮:鴉片戰爭至“五四”運動后

在第三次翻譯高潮的主要翻譯標準是信、達、雅，直譯與意譯兼顧。最有名的早期多產翻譯家林紓，移譯外國文學著作達一百七十余種，如《巴黎茶花女遺事》(La Dame aux Camelias)、《黑奴吁天錄》后譯為《湯姆大叔的小屋》(Uncle Tom’s Cabin)、《王子復仇記》(Hamlet)等。林紓強調在翻譯時譯者應該投入自己的主觀感情，譯者須與原作者或作品中人物的心靈相交流。在能確切地表達原作思想內容和不違背譯文語言規范的條件下，直譯法顯然有可取之處。它一方面有助于保存原著的格調，另一方面又有助于不斷從外國引進一些新鮮、生動的詞語、句法結構和表達方法，使我們的語言變得日益豐富、完善、精密。最早提出“神似”標準的學者是主張直譯的茅盾，他在談論文學翻譯時指出：文學翻譯“不是單純技術性的語言外形的變易”。而是要“通過原作的語言外形，深刻地體會了原作者的藝術創造的過程，把握住原作的精神，在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體驗中找到最合適的印證，然后運用適合于原作風格的文學語言，把原作的內容與形式正確無遺地再現出來。這樣的翻譯既需要譯者發揮工作上的創造性，而又要完全忠實于原作的意圖”。這段話的確把如何進行文學翻譯作了完整而又全面的闡述。

3.4第四次翻譯高潮：改革開放至今

這個時期沒有一統天下的翻譯標準，翻譯標準趨于多元化。此翻譯標準的目的論依據是世界各國文化交流加強，文化多元化成為主導，譯者根據不同的需要提出不同的翻譯標準。主要幾種為：優勢競賽論、和諧說、三美說和感受論。第一種由許淵沖教授提出，他把文學翻譯看作是兩種語言，甚至是兩種文化之間的競賽，看哪種文字能更好地表達原作的內容。和諧論認為：翻譯的藝術貴在“和諧”，就實際效果而言，文學翻譯應以和諧為審美標準。具體表現為：審美性、整體性、普遍性、辯證性和創造性等五個方面的要求。三美說認為，譯中國詩詞要傳達原文的“意美、音美、形美”，這“三美”標準并非同等重要：“在三美之中，意美是最重要的，是第一位的；音美是次要的，第二位的；形美是更次要的，是第三位的。感受論由范仲英根據翻譯的功能、定義和特點，從信息學角度提出。“感受”即翻譯效果，指信息接受人看了或聽了信息后在自己頭腦中的反映，包括對信息概念的認識、理解以及通過信息的思想感情所受到的感染、影響等；同時指大部分讀者的共同感受。

4.結論

縱觀我國的翻譯史，我們可以看出，翻譯理論從最初的“案本”等的“重質樸，輕文采”，玄奘的“求真”和“喻俗”，到后來的“善譯”，和嚴復著名的“信、達、雅”，“直譯、意譯”，“信、達、切”以及魯迅等人的“忠實、通順、美”和糅合其它多種因素而形成的一種最高的翻譯境界的“神韻”、“神似”、“化境”，到當前我國譯界普遍認為比較確切的標準“忠實、通順”，還有金堤等翻譯理論家通過吸收外國翻譯理論家的經驗而形成的“等效”、“等值”。我們也可以看出，中國翻譯理論大致是沿著這樣一條軌跡發展的:從最初一絲不茍模仿原文句法的“質”(直譯)發展成允許在句法上有一定自由的“信”(意譯)，最后在“信”的基礎上，演變成充滿創造精神的“化”以及各種翻譯標準并存。因此，翻譯標準的發展，是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功能主義理論是以目的法則為主導的翻譯標準多元化的理論體系。翻譯標準多元化使功能更貼近實際，因為在現實生活中，譯者的翻譯目的不同，所遇到的翻譯工作是多種多樣的，單一的翻譯標準并不能囊括一切，應根據不同的目的采取不同的翻譯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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