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他懂得選擇

開學的第一天，剛剛從假期中蘇醒過來的孩子們，一個個小鳥般嘰嘰喳喳。

我默默地站在講臺上，靜靜地看著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思念的心空了一個假期，如今終于落了地。

環(huán)視教室，每個學生都有了新的改變。有的學生胖了點，有的學生穿了漂亮的衣服。可我吃驚地發(fā)現(xiàn)：班上號稱“才子”的曉明的書桌上堆滿了厚厚的一摞書，差點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站住了。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快樂地看著我說：

“老師，你看我有進步了吧？我要博覽群書。”

這個孩子搞什么名堂？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也要像韓寒一樣，當作家。作家當然博覽群書了。你看……”他一邊拿書，一邊向我介紹，“這是有關中國近代史的資料，這是有關中國現(xiàn)代作品的資料，這是有關法律的書籍，這是有關烹飪之類的書，這是有關旅游方面的書籍，這是有關漫畫之類的書籍，這是有關女生之類的書籍……”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屋子里很靜，學生都在看著我們。他見我不作聲，停下了他的介紹：

“老師，你看，我選的書可以嗎？”

我想了想，鄭重地回答這個才14歲的孩子：

“看來，你在假期確實有收獲，博覽群書是件好事。只是我們要上課了，有時間我來看看你選的書，再給你一個答案，好不好？”

幾天來，我一直在思考曉明的“博覽群書”。看得出來，曉明是個有志氣的孩子，想要有所作為。應該說，曉明的愿望是好的，但除了要應付學校的課業(yè)，還要博覽群書，他有那么多精力嗎？除非他是個超人。

怎么辦？簡單地回答他，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給他講一些深奧的人生道理，那是一個教師的失職。我冥思苦想，寢食難安。

幾天后的一個星期天，我來到了曉明的家。

曉明的家境良好，父親做不大不小的生意，母親是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看到我來家訪，他的母親甚是歡迎。

走進曉明的房間，我看到了更多的書擺在他的書架上。他領我來到書架前，有些得意地笑著。

我翻著書架上的書，隨意地抽下幾本，然后默默地翻看著。曉明也在翻書。可過了好久，他也沒有靜下來看一本書。

我合上了書，拉曉明坐下，把一本烹飪書遞給他：

“呵呵，我真為你高興，你不僅能把功課學好，業(yè)余時間還會幫媽媽做菜了，值得表揚。”

他的臉紅了：“老師，我只看了一點，看不下去。”

我又把一本有關女生之類的書遞給他：“曉明不小了，想研究研究女生的心理？呵呵。”

他的臉更紅了：“老師，我只是想了解些東西，沒有談戀愛。有些東西不懂。”

“噢，你將來當漫畫家？這本漫畫書好深奧！我看不懂。最近我兒子喜歡漫畫，請你給我講講有關漫畫方面的知識吧。”

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曉明，他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也看不懂。”

“噢，這本法律書你啃了多少？我的朋友最近要打官司，你能幫助他嗎？”我試探地問曉明。

“老師，我……”他一下子從我的手里把書搶了回去，什么也沒說，開始整理他的書。一會兒工夫，他把有關課本之類的書籍放到了書架的下層，扭過頭，狡猾地沖我笑了。

我拍拍他的頭：“好孩子，你很聰明。請記住漢代劉向說過的話：‘書猶藥也，善讀，可以醫(yī)愚。’良藥可藥到病除，毒藥可置人死地。俗話說，一本好書勝過珍寶，可不好的書就像不好的朋友，可能會把你毒害。我們每天都在吃飯，可能夠攝取必要營養(yǎng)的人，比吃得多的人更健康。博覽群書是好事，可浮光掠影、蜻蜓點水似地看書，不認真思考，對自己的事業(yè)無用。而且還會浪費時光，耽誤學業(yè)。”

他點點頭：“老師，我明白了。我還會博覽群書的，但我會有選擇地看書，當然不會耽誤學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