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出生地“鳳陽說”符合歷史事實

關(guān)鍵詞: 朱元璋;出生地;“鳳陽說”;“盱眙說”;“趙府說”;“明光說”

摘 要: 安徽鳳陽乃朱元璋的出生地，數(shù)百年來這已成廣大士民百姓的共識。但約在永樂年間成書的《皇明小史》開啟了所謂朱元璋出生地是“盱眙說”的另類說法。自萬歷年后的數(shù)百年以來，又不斷地衍生出諸如“趙府說”、“躍龍崗說”、“明光說”等種種奇談怪論。經(jīng)過考證研究，朱元璋出生地“鳳陽說”符合歷史真相，而“盱眙說”等另類說法則可休矣。

中圖分類號: K247

文獻標(biāo)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2435(2010)02022705

Historical Facts about Zhu Yuanzhang’s birthplace， Fengyang

WU Ren-an (Institute of Marxism，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Key words: Zhu Yuanzhang; birthplace; “Fengyang”version;“Xuyu” version;“Zhangfu” version; “Mingguang” version

Abstract: Fengyang is the birthplace of Zhu Yuanzhang， which has become the general consensus in hundred years. But the book A short history of Ming proposed that the birthplace of Zhu Yuanzhang is Xuyi. Since Wanli， based on this theory， many strange theories about Zhu Yuanzhang’s birthplace have appeared， such as Zhangfu， Yuelonggang， Mingguang. After a carefully study， conclude that it is the historical facts that the birthplace of Zhu Yuanzhang is Fengyang.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边@一首在中國大地流傳了五六百年婦孺皆知的花鼓詞《鳳陽歌》，加上朱元璋本人早在元朝至正二十六年(1366)撰寫的《告祭大江之神》祭文中云:“予生于濠梁(鳳陽的俗稱)。”^{[1]卷二十一}于是安徽鳳陽是明朝開國皇帝明太祖的“帝鄉(xiāng)”，亦即朱元璋的出生之地，數(shù)百年來已經(jīng)成為廣大士民百姓的共識了。但是，大約在永樂年間成書的《皇明小史》(作者缺佚)卻開啟了所謂朱元璋的出生地是“盱眙說”的另類說法，并且自正德至萬歷年間，泗州盱眙地方官員又以“圣瑞”之象為依據(jù)，采用編纂地方志、樹立碑刻等方式，逐漸變本加厲地催生了“盱眙說”的另類之聲;自萬歷年后的數(shù)百年以來，在“盱眙說”的基礎(chǔ)上又不斷地衍生出諸如“趙府說”、“躍龍崗說”、“明光說”等種種奇談怪論。那末，明太祖朱元璋的出生地究竟在何處呢?

一、朱元璋的家世淵源

在中國的百家姓世譜中，朱氏乃顓頊的后裔，在古時“世居沛國相縣”。后來，朱元璋這房宗族的遠(yuǎn)祖渡過長江南遷至今蘇南句容市的朱家巷一帶定居，逐漸繁衍成為大族，便以朱姓“朱家巷”為村名。他們于此耕耘為生，世代務(wù)農(nóng)，安分守己，所謂“累世積善，隱約鄉(xiāng)里”。元末，朱元璋在至正十六年(1356)攻下集慶后不久，便下令尋訪先世所居朱家巷的鄉(xiāng)親父老們，得知該村朱家巷為距離應(yīng)天(今江蘇省南京市)僅僅40余里的句容縣通德鄉(xiāng)的一個鄉(xiāng)村。于是，朱元璋就在應(yīng)天城中召集了來寧的朱家巷村父老兄弟等宗親40余人聚會，“敘長幼之禮，行親睦之近”，并從中得悉朱元璋這一房的家世。據(jù)此，朱元璋親自撰寫成《朱氏世德碑》一文。

據(jù)《朱氏世德碑》載，朱元璋本宗朱氏出自應(yīng)天府句容縣通德鄉(xiāng)朱家巷村，其家世僅能上溯五代。朱元璋的六世祖朱仲八，配陳氏，產(chǎn)三男:長朱六二、次朱十一、季朱百六。朱元璋的高祖父朱百六(朱仲八的季子)，妻胡氏，生二男:長朱四五、次朱四九。朱元璋的曾祖父朱四九(朱百六的次子)，娶侯氏，生四子:長朱初一、次朱初二、季朱初五、四朱初十。朱元璋的祖父朱初一(朱四九的長子)，配王氏，生二男:長朱五一、次朱五四。朱元璋的父親朱五四，則是朱初一的次子。根據(jù)元朝戶役制度，全國的士民百姓編成不同的固定戶籍，分別為軍戶、民戶、儒戶、匠戶、灶(煮鹽)戶、站(驛站)戶、礦戶等數(shù)十種類。不同的戶籍向國家承擔(dān)不同的賦役，并且子孫代代世襲，不準(zhǔn)隨意改變。朱初一全家被編入礦戶中的淘金戶。蘇南句容地區(qū)根本沒有金沙可淘，但根據(jù)規(guī)定淘金戶必須每年都得按定額向政府上交金子，這樣就逼使當(dāng)?shù)氐脑S多淘金戶紛紛背井離鄉(xiāng)，逃亡外鄉(xiāng)求生。元朝世祖忽必烈至元二十五年(1288)，朱初一帶著妻子王氏、長子朱五一(朱元璋的伯父，當(dāng)年12歲)和次子朱五四(朱元璋之父，當(dāng)年8歲)一家四口跟著逃難的人群，北渡長江、又過了淮河，來到江蘇省北部泗州(州城在清朝康熙十九年，即公元1680年沉于洪澤湖底)城北的孫家崗，見此地民俗淳厚，便定居了下來，以墾荒種地為生，居住長達(dá)三十余年。在泗州時期，朱初一的兩個兒子相繼長大成人，各自娶妻生兒育女。長子朱五一生有三子:重一、重二、重三，次子朱五四生下一子一女(兒子取名重四)。不久，朱初一夫婦相繼病故。元朝泰定四年(1327)夏季泗州洪水泛濫，為了生存，朱五一、朱五四兄弟倆重走父輩的老路，挈妻攜兒逃難。朱五一舉家外遷到了濠州鐘離縣(今安徽鳳陽)。而朱五四則先是舉家流亡到了安徽五河縣，在此相繼產(chǎn)生了重六、重七兩子(另據(jù)危素撰《皇陵碑》載:重六生于靈璧縣，重七生于虹縣)后，后來也徙移至濠州鐘離縣(今安徽鳳陽)。

二、“龍飛濠梁”，朱元璋出生于“鐘離之東鄉(xiāng)”、成長于“鐘離之西鄉(xiāng)”及其青少年時期的漂泊生涯

朱元璋是朱五四的第四個兒子?！吨焓鲜赖卤份d:“先考君娶陳氏，泗州人。長重四公生于盱眙，次重六公、重七公皆生于五河。某(朱元璋)其季也，先遷鐘離，后戊辰所生?！?sup>[2]83洪武二年危素撰《皇陵碑》亦載朱元璋出生于“鐘離之東鄉(xiāng)”，文曰:“皇考(即朱五四)有四子:長兄諱某，生于津律(里)鎮(zhèn);仲兄諱某，生于靈璧;三兄諱某，生于虹縣;皇考五十(歲)居鐘離之東鄉(xiāng)，而朕生焉。”^[2]79其他記載朱元璋出生于“鐘離之東鄉(xiāng)”的史書甚多，諸如顧應(yīng)祥撰《人代紀(jì)要》卷28載:“是年(1328)，大明太祖高皇帝生于濠梁之鐘離鄉(xiāng)”。雷禮撰《皇明大政記》載:“太祖高皇帝龍興濠梁，帝(朱元璋)濠州鐘離東鄉(xiāng)人”，譚希思撰《明大政纂要》載:“帝(朱元璋)濠州鐘離東鄉(xiāng)人”，等等。

除了“鐘離”之外，朱元璋本人及其近臣又曾說過“濠梁”、“濠州”、“臨濠”等是朱元璋的出生之地。例如，《明太祖實錄》卷18載“濠梁，吾主上祖宗生長之地”;吳寬撰《平吳錄》載“濠(州)，為吾(朱元璋)故鄉(xiāng)”(刊《明太祖平胡錄(外七種)》，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2頁);《明太祖實錄》卷53則載“臨濠，朕故鄉(xiāng)也”(洪武三年六月辛己條);等等。我們從鳳陽沿革史可知，上述的“鐘離”(包括“鐘離之東鄉(xiāng)”)、“濠梁”、“濠州”、“臨濠”等等其實都是元代以前“鳳陽”的舊名。鐘離縣原本為春秋時的小國:《左傳成公十五年》載“叔孫僑如及諸侯之大夫會吳于鐘離”。漢代該地置為鐘離縣，縣治在今安徽省鳳陽縣東北20里(今為鳳陽縣臨淮鎮(zhèn))。該古縣三國時魏廢之，晉代復(fù)置改稱“燕縣”，北齊復(fù)名“鐘離”，金代改稱“臨淮”，元代則又恢復(fù)“鐘離”舊名。明代改稱“中立”，后又改稱“臨淮”。清代則省入鳳陽。洪武七年(1374)八月，明朝政府將鐘離縣一分為二:鳳陽縣、臨淮縣。清乾隆十九年(1754)甲戌，又把鳳陽、臨淮二縣合并為一，稱“鳳陽縣”。至于“濠梁”，乃鳳陽的俗稱，《莊子#8226;外篇#8226;秋水第十七》載:“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薄洞竺饕唤y(tǒng)志》亦載“濠水(在鳳陽縣東北二十里，亦名東濠水。有三源合流，北入于淮河)……至府舊城(即明代臨淮縣治，今之鳳陽縣臨淮鎮(zhèn))西南，有石絕水，謂之‘濠梁’。(濠水)又號石梁河，莊子觀魚于此?！?sup>[3]卷七而“濠州”、“臨淮”則均屬“州郡”之名。例如，隋朝于鐘離郡置濠州，尋廢。唐代復(fù)置，又改稱曰“鐘離郡”，尋則復(fù)名為“濠州”。宋代稱之為“濠州鐘離郡”。元代改稱“臨濠府”，尋復(fù)名曰“濠州”。明初，改州曰“臨濠府”。洪武二年(1369)九月朱元璋下詔，在臨濠營建中都，改稱臨濠府為“中立府”，改其屬縣鐘離縣為“中立縣”。洪武七年(1374)甲寅八月，經(jīng)過數(shù)度易名，明廷最終將這里的地名確定為:“改中立府為鳳陽府，徙治于新城，析臨淮縣之太平、清洛、廣德、永豐四鄉(xiāng)置鳳陽縣。”^[4]卷一洪武十一年，又把淮河以北虹縣的南八都也劃歸鳳陽縣。這樣，鳳陽縣則成為鳳陽府的附郭首邑。鳳陽之名，亦是朱元璋親賜:“洪武七年(1374)，遷府治于鳳凰山之陽，賜名鳳陽?！?sup>[4] 卷一

朱元璋既出生于“鐘離之東鄉(xiāng)”，那末其具體的位置又在何處呢?根據(jù)劉思祥的實地考察和研究，考證出朱元璋出生地“鐘離東鄉(xiāng)”乃是元代地名，迨至明代則更名為“臨淮縣感應(yīng)鄉(xiāng)”，即今安徽省鳳陽縣小溪河鎮(zhèn)燃燈行政村金橋村民組。

又據(jù)危素撰寫的《皇陵碑》一文，朱元璋在“鐘離之東鄉(xiāng)”生活了大約十年之久。朱元璋在鐘離東鄉(xiāng)生活的時期，曾留下不少傳說軼聞。筆者在1965年9月至1966年6月在安徽省定遠(yuǎn)縣范崗公社肖塘大隊參加了“四清”工作。本人負(fù)責(zé)搞“四清”工作的塘面生產(chǎn)隊孤村深入鳳陽縣境內(nèi)，它的東、西、北三面與鳳陽縣境的一些生產(chǎn)隊犬牙交錯，故我駐村后確也聽到了這里村民世代口口相傳的關(guān)于朱元璋少年時期的諸多傳說，其中一條“殺犢訛主”的傳說則傳述者更多。其實，這則傳說早已上了史書，如在王文祿的《龍興慈記》中即記載:“圣祖(明太祖朱元璋)幼時……殺小犢，煮食之，犢尾插入地。訛主者曰:‘陷地裂去矣?！髡咦厕D(zhuǎn)入地中，真以為陷地?！倍藙t“殺犢訛主”故事的發(fā)生地，就是今安徽鳳陽縣燃燈鄉(xiāng)金橋村，亦即朱元璋的出生之地。元末燃燈寺附近金橋坎屬鐘離縣所轄，位于縣治東南40里，當(dāng)可稱之為“鐘離之東鄉(xiāng)”。朱元璋出生后在鐘離東鄉(xiāng)生活的十年中，朱家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朱五四的大女兒(朱元璋的大姐)嫁給了盱眙縣太平鄉(xiāng)段家莊的汪清，二女兒(朱元璋的二姐)出嫁鐘離東鄉(xiāng)的漁戶李貞為妻。大哥朱重四娶妻王氏，二哥朱重六則出贅到唐家為“上門女婿”。

朱元璋在鐘離東鄉(xiāng)生活十年后又隨家遷居該縣的西鄉(xiāng)，他亦即成長于“鐘離之西鄉(xiāng)”。據(jù)危素《皇陵碑》載:“皇考(朱五四)五十居鐘離之東鄉(xiāng)，而朕生焉。十年后，復(fù)遷鐘離之西鄉(xiāng)。……既而復(fù)遷太平鄉(xiāng)之孤村莊?！痹男隆而P陽新書》卷二亦載:朱元璋“至元四年(1338)乃徙居鐘離之西鄉(xiāng);五年，又遷于太平鄉(xiāng)之孤莊村?！蹦悄?，“鐘離之西鄉(xiāng)”又在何處?所謂鐘離，即指今天的鳳陽縣臨淮鎮(zhèn)。明初的鳳陽縣轄廣德鄉(xiāng)、太平鄉(xiāng)、永豐鄉(xiāng)、清洛鄉(xiāng)和虹鄉(xiāng)。其中的太平鄉(xiāng)、清洛鄉(xiāng)和永豐鄉(xiāng)三鄉(xiāng)均在鐘離的西南部或者南部，虹鄉(xiāng)在鐘離的北部，而廣德鄉(xiāng)則位于鐘離的西部，故“鐘離之西鄉(xiāng)”即指廣德鄉(xiāng)而言。我們?nèi)魪陌不帐▲P陽縣籍的明代開國功臣居住地進行考察，則可知朱元璋與湯和、郭興、郭英、謝成同為廣德鄉(xiāng)東湖里人。后來，朱元璋打下江山成了明代開國皇帝，而湯和、郭興、郭英、謝成等人則因跟隨朱元璋南征北戰(zhàn)建功立業(yè)而成為明代開國元勛，君臣一起執(zhí)掌大明江山。例如，《明史#8226;湯和傳》載:“湯和，字鼎臣，濠人，與太祖同里闬?！睎|湖里今稱湯府村。洪武二十一年(1388)六月，湯和主動向朱元璋交出兵權(quán)而告老還鄉(xiāng)，朱元璋高興之余即令在鳳陽湯和故里的舊居修建府第。湯和死后，該府第稱“東甌王府”，今則稱為“湯府”，位于今鳳陽縣臨淮鎮(zhèn)的西部。據(jù)1999年版《鳳陽縣志》第27章載:“今雖府第建筑早已不存，但仍留下南湯府、北湯府。南湯府村北部留有花園地名，東北部有上下馬臺基址，南部有古井一口?！?/p>

袁文新《鳳陽新書》卷二載:朱元璋“于至元四年(1338)徙居鐘離之西鄉(xiāng)，五年(1339)，又遷于太平鄉(xiāng)之孤村莊?！弊灾猎迥?1339)到至正四年(1344)，朱元璋在鐘離太平鄉(xiāng)的孤村莊生活了五年。而在孤村莊生活的第五年(至正四年甲申，即公元1344年)，濠州鐘離一帶發(fā)生了一場罕見的大瘟疫，亦即《皇陵碑》中記載的“俄而天災(zāi)流行”的大鼠疫。這場人類災(zāi)難的大鼠疫，奪走了朱元璋的父母、長兄朱重四及其一子、二哥朱重六及其妻唐氏和侄旺兒、三哥朱重七及其妻劉氏、大姐及其夫汪清、二姐等12人。一貧如洗的朱元璋及其大嫂和二姐夫李貞，只能草草安葬了父親朱五四、母親陳氏等家族親人:“殯無棺槨，被體惡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漿。既葬之后，家道惶惶?！?sup>[5]卷十六在鄰居汪氏老母的指點下，沒有生活出路的朱元璋選擇了入“於皇寺”(即朱元璋登基為帝后儒臣們粉飾譽稱之“皇覺寺”)為僧。至正四年(1344)9月19日，朱元璋由汪氏老母的次子汪文陪同下前往於皇寺，成為該寺的一名小行童。該寺緊靠孤村莊，也屬鐘離所轄?？傊煸俺錾凇扮婋x之東鄉(xiāng)”、成長于“鐘離之西鄉(xiāng)”，17歲時由于生活逼迫而入寺為僧的那座“於皇寺”也屬鐘離縣所轄，亦即在這之前的朱元璋都是在當(dāng)時的鳳陽縣境內(nèi)生活。

但朱元璋在於皇寺僅當(dāng)了50天的小行童。由于遭遇天災(zāi)，於皇寺收不到租子。為了減少開支、保全寺院，於皇寺長老命當(dāng)時被人視為“吃閑飯”的朱元璋在至正四年(1344)11月丁酉拜別了師父，離開於皇寺到淮西一帶化緣為生。于是，朱元璋離開鐘離，四處漂泊。他先是南下定遠(yuǎn)、合肥，又先后在固始、信陽、確山、汝州、陳州、鹿汝、潁州等地化緣。至正十二年(1352)2月27日，定遠(yuǎn)人郭子興率兵攻下濠州。濠州鐘離縣東湖里村人湯和，年長朱元璋二歲，是元璋少年時代一起放牛的牧友。湯和在“壬辰，率所屬十余人，仗劍從滁州王隸麾下為百夫長。”^[6]卷一當(dāng)了百夫長的湯和掛念少年時的牧友朱元璋，派人送信動員朱元璋投奔紅巾義軍。于是，在外四處化緣、漂泊無依的朱元璋在此信的指引下，踏上了一條通往帝王的成功之路。

三、朱元璋出生地“鳳陽說”實屬歷史真相，不容纂改，“盱眙說”等另類說法可以休矣

從上述朱元璋的家世、特別是他的身世可知，朱元璋出生于“鐘離之東鄉(xiāng)”、成長於“鐘離之西鄉(xiāng)”，大瘟疫奪走了他的父母親及三位兄長和二位嫂子、二位姐姐等12個親人的生命后，在“家道惶惶”的情況下，朱元璋又被逼入附近的“於皇寺”為小沙彌。而“鐘離”的東鄉(xiāng)、西鄉(xiāng)及其附近的於皇寺，都在今天的鳳陽縣境內(nèi)。另外，他的被饑荒和瘟疫奪走生命的父母親及三位兄長等12個家人，他們也都死于鳳陽、葬在鳳陽。至今，在安徽鳳陽縣城西南七公里處還矗立的“明皇陵”，這是朱元璋在“繼為王，終為帝”后為其父母親歷經(jīng)四次修建而成的陵墓。后來，朱元璋的三位兄長、三位嫂子和兩個侄兒等的墳?zāi)挂簿皆嵊诖恕?/p>

洪武十六年(1383)癸亥三月，朱元璋下詔:“鳳陽，朕故鄉(xiāng)，皇陵在焉?！?sup>[1]卷一百五十三這里，朱元璋本人親自認(rèn)證鳳陽是他的故鄉(xiā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帝鄉(xiāng)”、“帝里”。此后，安徽鳳陽縣是明朝皇帝的“帝鄉(xiāng)”、“帝里”的說法，一直為明朝士紳百姓所認(rèn)可:洪武初年，朱元璋主張在故鄉(xiāng)鳳陽營建中都，文臣劉基則持不同意見說:“鳳陽雖帝鄉(xiāng)，然非天子所都之地?！?sup>[1]卷九十九同年，另一位文臣宋濂在《鳳陽府新鑄大鐘頌》中亦曰:“臨濠為龍飛之地，賜名曰鳳陽……是為帝里?！?sup>[7]卷一明朝成化年間，翰林院編修劉戩撰《贈太守章君之任鳳陽序》中亦有“鳳陽帝鄉(xiāng)，其民(賦役)世世無有所與”、“鳳陽古鐘離也，于國家為帝鄉(xiāng)”等句^[4]卷七。迨至明末，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侯方域在其《過鳳陽陵園》中也有“帝里龍興日”之句^[8]卷三;等等。

關(guān)于朱元璋的出生地，當(dāng)然應(yīng)以他本人所說為準(zhǔn)。細(xì)細(xì)考究，除了本文上述朱元璋所言鳳陽是“朕故鄉(xiāng)”等語之外，其他同樣類似的話朱元璋還說過很多，諸如洪武二年朱元璋敕諭太原諸將云:“朕生長臨濠，起義西鄉(xiāng)?！?sup>[1]卷三十八“予(朱元璋)生于濠梁?！?sup>[1]卷二十一等等。尤其是朱元璋桑梓情深，他在稱帝后也效仿漢高祖劉邦免除家鄉(xiāng)豐、沛兩縣的賦役之舉，在洪武十六年(1383)癸亥3月16日下詔永免鳳陽、臨淮兩縣(洪武七年，鐘離縣一分為二:鳳陽、臨淮)的賦役:“鳳陽，朕故鄉(xiāng)，皇陵在焉。昔漢高祖生于豐，起于沛，既成帝業(yè)，而豐、沛之民終漢受惠。朕永免鳳陽、臨淮二縣稅糧徭役。宜榜諭其民，使知朕意。”^{[1]卷一百五十三}關(guān)于朱元璋所云漢高祖劉邦免除家鄉(xiāng)糧差一事，《史記》有載:漢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劉邦衣錦返回故鄉(xiāng)沛縣，省視家鄉(xiāng)父老兄弟并詔恩賜“其以沛為朕湯沐邑，復(fù)其民，世世無有所與”。沛縣父老要求豐縣亦享受此待遇，于是劉邦“乃并復(fù)豐，比沛”(意即參照沛縣，亦免除劉邦出生地豐縣的糧差)^[9]卷八。因此，綜上所述，可知朱元璋出生地“鳳陽說”的確實屬符合歷史真相，不容篡改、無須再議，而“盱眙說”等等另類說法則可休矣!

參考文獻:

[1] 明太祖實錄[M].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

[2] 郎瑛.七修類稿[M].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1998.

[3] 李賢，等.大明一統(tǒng)志[O]. 明天順五年(1461)刊本.

[4] 柳瑛，等.弘治#8226;中都志[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本，濟南:齊魯書社，1996.

[5] 朱元璋.明太祖御制文集#8226;皇陵碑[M].臺北:學(xué)生書局，1965.

[6] 袁文新.鳳陽新書[O].明天啟元年(1621)刻本.

[7] 陳子龍.明經(jīng)世文編[M].北京:中華書局，1962.

[8] 侯方域.四憶堂詩集[M].《四部備要》本，上海:中華書局，1936.

[9]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

責(zé)任編輯:肖建新

安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獲準(zhǔn)設(shè)立

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新出字〔2010〕143號)文件批復(fù)，“同意設(shè)立安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有限責(zé)任公司，簡稱安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目前，出版社組建掛牌事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之中，安徽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的設(shè)立，為我校的進一步發(fā)展提供了新的機遇，也為我校服務(wù)于安徽的經(jīng)濟文化建設(shè)和社會發(fā)展提供了一個新的平臺，將為繁榮發(fā)展國家的文化出版事業(yè)做出積極的貢獻。(吳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