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齡身后財產風波真相

2003年10月24日，宋美齡以106歲高齡在美國去世。她病逝后，美國多家報紙異口同聲地質疑孔祥熙長女孔令儀的聲明，對于宋美齡身后只有12萬美元的存款不敢輕信，由此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尸骨未寒，竟問身外之物

香港在獲悉宋美齡在美病逝的消息以后，各媒體所關注的焦點是這位蔣介石夫人的私人財產。誰都知道作為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的重要成員之一，宋美齡在政海浮沉幾十年，由于她直接參與了國民黨的內政和外交，又有特權可倚，不可能在身后一無所有。所以，當美國傳媒在報道宋美齡身后沒有任何財產的消息傳來時，香港媒體頓時處于震怒狀態。媒體本身就難以接受這一信息。

宋美齡身后有無遺產?紐約曼哈頓的大宅究竟是不是她的物產?她在臺灣究竟是否還有存款和物產?這一系列問題也成了宋美齡病逝以后媒體關注的焦點。

關于宋美齡身后遺產問題，最有發言權的人還是跟隨她共度晚年最后時光的孔祥熙的長女孔令儀。她在宋美齡去世不久，即對美國記者說:“蔣夫人身后沒有留下任何物產，她一生幾乎從來不經手錢財之事，如果一定要問她有沒有錢，我也可以告訴你們，蔣夫人這些年來的花銷都是經過我的手，許多生活費用，都是由我們大家出的。她本人的存款十分有限，就存在現在這幢大樓附近的一家銀行里。只有12萬美元私房錢，除此之外，她就沒有任何錢了。”

10月25日中午，《世界日報》記者看到孔令儀的這番談話以后，曾經向“臺灣駐紐約經貿文化聯絡處處長”夏立言請求證實。可是，夏立言對宋美齡是否只有12萬美元存款一事，拒絕發表任何意見，他只是委婉地表示:“這是蔣家的私事，就我所知，現在蔣、宋兩家還沒有決定對外發表任何消息。”

對于宋美齡身后是否有大量遺產存世一說，香港《成報》記者于10月26日從紐約發回香港的電訊中有如下記載:“宋美齡生前最信任的親人、外甥女孔令儀昨天向外界透露宋美齡的最后歲月:她在美國及臺灣無任何房產地產或其他貴重資產，身后留下的存款僅12萬美元。孔令儀說，蔣夫人一生不問金錢事，自1991年赴紐約定居后，只有一次問起孔令儀‘錢夠用嗎?’孔令儀回答說，放心，夠用的。此后，蔣夫人再也沒有過問金錢之事。宋美齡初時與小外甥女孔令偉同住在長島蝗蟲谷，房子是大姐宋藹齡、孔祥熙夫婦買的。孔令偉1994年過世后，因為長島住宅太偏僻，冬天下雪不方便，孔令儀便勸蔣夫人搬到曼哈頓住，但所住公寓為孔令儀大弟孔令侃名下所有。因此蔣夫人在紐約并無任何房產。”

“孔令儀又指出，宋美齡一生不會賺錢，更不會管錢，身后僅留下12萬美元銀行存款。由孔令儀代管，此外別無其他資產。蔣夫人在紐約，住的、吃的、用的，包括高昂的醫藥費用，均由孔家出錢，臺北當局或國民黨并未挹注。”

能夠證實此事的，當然并非孔令儀一人。許多多年追隨在美國的蔣、宋兩家的親友舊部，也都在各種場合表示:“宋美齡的晚年確實生活得有些凄涼，她雖然貴為蔣介石夫人，曾經在大陸和臺灣處于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顯赫地位，吃穿住行均無需自己考慮，可是老夫人手中確實沒有財產。”一位跟隨宋美齡到美國的侍衛官說:“我們跟隨老夫人生活，初期是臺灣供給，后期基本上都是孔令儀供給。老夫人手中很可能沒有錢財。不過，老夫人即便到了暮年，也是不缺錢花的。積蓄在她手上是沒有多少的。”在臺灣士林官邸服務多年的一位女傭人在宋美齡死后接受臺灣媒體訪問時，也做如下證實:“蔣夫人在臺灣生活時盡管衣食不愁，應有盡有，可是，在她身邊時并沒有見到夫人手中握有財權。官邸里的日用開銷都由固定管錢的人負責，一般夫人是不能親自插手錢財的。1991年和她分手時，飛機帶走了近百箱子的物品，其中大多都是她在臺灣時的衣服和用品，并沒有聽說夫人把錢從臺灣帶到美國去。”從上面這些知情者的簡短語句中不難看出，宋美齡多年不經手錢財是可信的。

晚年談不上有錢

關于宋美齡晚年有無財產，早在多年前，美國的《紐約時報》上就有人這樣寫道:“宋美齡名下沒有一點財產，也沒有任何收入，這些年她是靠什么生活的?每年大約需要多少錢呢?宋美齡淡出臺灣政壇后，與臺灣關系最密切的部門除了她一手創辦的學校和醫院外，就是‘總統府’了。她雖然人在美國，但‘總統府’還是為她編列了三位事務工作人員和兩名司機，共416萬元新臺幣的預算。而派駐美國的醫療人員，每人每月的薪水至少有5萬元，再加上節假日獎金，一年6個人至少得600萬元。所以為了照顧宋美齡，臺灣當局一年支出至少1000萬元。”

“禮遇有‘法律’依據。據臺灣媒體稱，臺灣當局如此禮遇宋美齡，有其‘法律’依據。蔣介石去世后，臺灣當局在1978年5月發布了《卸任‘總統’禮遇條例實施辦法》，規定‘卸任總統’配偶除可應邀參加大典外，還可以享有交通工具車輛2輛及司機2名:處理事項人員3人或4人及事務費;臺灣內外醫療，包括私人醫生與健康檢查所需的一切費用，視實際情況由‘國安局’提供。據說，‘總統府’根據這些規定，2003年編列了416萬元的預算，除了5名在美國工作人員的人事費用外，還包括油料、車輛、稅捐、業務、保險等雜費開支。”

“醫療費沒設上限。按規定，宋美齡無論在臺灣還是在海外，所有醫療費用完全由臺灣當局支付，這方面都是實報實銷，沒有上限。目前她的健康幾乎全由臺灣振興醫院負責。宋美齡是振興醫院的創辦人兼董事長，醫院至今還保留著她的辦公室。據了解，調到美國照顧宋美齡的護理人員需要經過嚴格篩選，除了本身有此意愿外，還要有相當的經驗。考慮到宋美齡年事已高，身旁工作人員不能換得太勤，所以前往照顧她的護理人員一去至少要待兩年。不過，很多人一待就是六七年。此外，振興醫院隔三岔五還要打包一箱箱的藥品和醫療器材寄往美國，包括降血壓藥、助眠藥、點滴針管等，提供給宋美齡和官邸工作人員之用……”

此外，臺灣一家名叫《今周刊》的雜志，在宋美齡病逝以前曾經撰文分析過宋美齡的資產，題為《宋美齡真有錢嗎?》。該文稱:“宋美齡究竟有沒有錢，有多少錢，到目前為止一直是個猜不透的謎。蔣夫人雖然進入了人生的秋天，可是她在美國吃穿不愁，這是蔣介石遺孀與其他國民黨元老派人物截然不同的地方。胡宗南、白崇禧、何應欽等人死后，其家人的生活費用大多無人過問，有些家屬甚至為生計憂慮。可是，宋美齡則不然，她在紐約有花用不盡的錢財，這是無須置辯的事實。她為什么有這么多錢?莫非就是蔣介石在世時利用手中權力瓜分所得嗎?宋美齡有錢沒錢，不敢妄論，不過有如下事實可以說明，宋美齡確有一批財物從臺灣運走了。這些財物是什么?不就是錢財嗎?1975年蔣介石逝世，宋美齡第一次離臺赴美隱居。據她的隨行人員透露，僅是宋美齡的行李就分三年、三次、三個架次的飛機才運完。僅最后一次，1991年宋美齡再次離臺赴美的時候，專機就一次性運送了97箱行李。而且一向愛美的宋美齡有很多翡翠首飾，大都價值連城。據外界估計，孔、宋的資產加起來足以達到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1997年孔家變賣一部分佛羅里達地產，獲得2000萬美元。1998年宋美齡住過的蝗蟲谷孔宅被拍賣，得到300萬美元;1999年初，孔家又出售了佛羅里達州400多英畝的土地，獲得數千萬美元。”

宋美齡病逝以后，美國多家報紙都異口同聲地質疑孔令儀的聲明。顯而易見，對于宋美齡身后只有12萬美元的存款不敢輕信。洛杉磯《法學報》上有人載文稱:“由此可見，宋美齡有巨額遺產一說并非空穴來風，讓人生疑的是宋美齡死前一直無人關注此事，而此次蔣夫人死去以后，關于宋美齡遺產的報道就忽然多了起來。顯然在所有人心中宋美齡有錢是一個堅信不疑的事實，她身邊都有花用不盡的錢款，前不久在洛杉磯回國的菲律賓總統馬科斯的夫人，就是這樣一位巨富。此次在曼谷被殺的日本人小島善雄是第一個自稱接手‘宋美齡巨額遺產的人’。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大陸長大，在臺灣掌權，在美國逝世的宋美齡怎么會把遺產交給日本人?……”

12萬美元存款的來歷

宋美齡晚年既然生活窘迫，衣食均由孔令儀操持，為何在她死后尚余12萬美元的存款呢?這一說法豈不是證明宋美齡有錢嗎?如果沒有余錢，又怎么可能在銀行里存款?當所有人把懷疑的目光都投向證明此事的孔令儀時，這位一直盡量回避記者的孔家大小姐再次從傳媒的視野里淡出了。記者們那時感興趣的問題是:宋美齡既然沒有資產和供給，為何還有存款在美國的銀行里?這12萬美元在孔家人的眼里很可能是小數，微不足道又不值得一提;然而在普通人眼里，即便說明宋美齡晚年寒酸的12萬美元，也是一個不菲的生活之資。如果把它們換算成臺灣發行的新臺幣，就更讓人看到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即宋美齡仍然還是有錢的。

孔令儀再也不敢對外界輕易發言了。直到這時，她才感到新聞記者確實可怕，她沒有想到宋美齡剛剛作古，困擾她的事情就接連而至。更要命的是，自從她對記者表明宋美齡生前沒有錢，也不理財，死后只有12萬美元存款以后，美國各報記者便紛紛向她追問:宋美齡這12萬美元的存款究竟是什么錢?

如果說紐約當地的報紙對12萬美元來歷的猜測，尚能讓孔令儀應付，那么來自中國臺灣和香港的記者，就更加讓她心亂如麻了。因為這些記者不時會把電話打進她在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家里，吵得她不得寧靜。那幾天，就宋美齡身后遺存12萬美元所作的猜測，幾乎刊登在所有報道宋美齡病故消息的報紙上。這些記者對宋美齡的晚年生活境況改變了看法，此前人們相信宋美齡生前的最后一段時間是依靠孔家的資助過日子。可自從孔令儀稱宋美齡尚有一筆存款在世時，媒體便追問這筆錢究竟從何而來?既然宋美齡有錢存在銀行里，為什么還要依靠孔家的資助過日子?

美國《哥倫比亞證券報》說:“宋美齡女士病逝以后，人們在家屬忙碌操持喪事的人群中發現一位主事者，她就是近日被媒體報道較多的孔令儀。她是孔祥熙和宋藹齡的長女，這位如今80多歲的孔家大小姐自從上世紀抗日戰爭結束后，就隨其父母來到了紐約。其后孔令儀曾經奔波在美國和臺灣之間。當然她的主要時間都生活在紐約。宋美齡自1975年來到美國以后，先由她的妹妹孔令偉負責照料，1991年起改由孔令儀照顧，直到最近蔣夫人在睡眠中過世為止，可見其與蔣夫人非同一般的親昵關系。但是孔令儀近日對媒體的談話也有紕漏。作為蔣夫人的身邊人和至親，她理應了解這位中國‘前第一夫人’的全部經濟狀況。然而當她接受記者詢問時，卻無法回答這12萬美金的來源。究竟是蔣夫人晚年的私人存款，還是蔣夫人當初從臺灣帶至美國的私房錢?孔令儀對此諱莫如深，甚至掛斷了記者的電話。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

針對這12萬美元的存款，臺灣記者也相當關注，有人特意在臺北調查了宋美齡1975年來美國之前的銀行登記。在報上證實說:“蔣夫人在來美國之前，所有臺灣各銀行均無她存款的任何記錄。這就足以說明，蔣夫人在臺灣生活時有專人管理士林官邸的所有財經，根本不需要她自己過問生活資費。而私房錢也并不需要，如此看來，孔家所說的12萬美金存款，當屬蔣夫人1975年來美以后才有的。這樣就有一個疑問:既然蔣夫人來美國后生活拮據，為什么還會有12萬美元存在銀行里?這筆錢是她從臺灣帶到美國的私房錢，還是她從臺灣早年供給的生活經費中節省的?是蔣夫人的私人存款，還是臺灣的公款?這個問題到現在還很難搞清。”

香港傳媒也跟進不放，《成報》據此發文《宋美齡為何死后“鬧窮”?》，內稱:“12萬美元對于像宋美齡這樣在中國政壇混跡多年的‘第一夫人’而言，雖然并不能算‘有錢’，然而也由此看出這位蔣介石的遺孀，晚年并不像有些人所說，已經窘迫到捉襟見肘的地步。有人為何抓住12萬美元不放，其追問這筆錢來歷的人，與其說是懷疑是否有這筆錢，不如說是想通過這筆存款來透視蔣夫人的廉潔程度。因為如果這筆錢確是從臺灣每年撥款中‘節余’而積存，就可以證明蔣夫人一個問題:她并不是不愛財，也不是不會理財。由此推而論之，一個人到失去手中強權以后尚如此‘節省’公撥款項，那么她在得志之時又如何能夠清廉自重，一塵不染呢?……”

《晶報》也就此發表專電指出:“蔣夫人有12萬美元存款，初聽起來本屬平常。但如果把這12萬美元與她的特殊身份放在一起考慮，就難免疑問多多。如果憑借蔣家在臺灣的地位，宋美齡死后才存12萬美元，顯然有些與她的身份不符了。一個普通平民也可以有超過12萬美元的身后家資，更何況一位權傾萬方的‘第一夫人’呢?從這個角度分析，這筆錢有些太少了;可是，如果把這筆錢與孔令儀的說法放在一起考慮，忽然又感到有些太多。理由是宋美齡晚年既然生活無著，還要她孔家出資解決醫療費，為何她在銀行里還有這么多存款呢?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后又不需為遺子遺孫的生活做準備，那么宋美齡這筆省下來的錢又作何使用呢?所以，這筆錢反倒讓人產生懷疑。12萬究竟是從何而來，宋美齡生前用錢時不花又有何用?”

后來，還是一位臺灣記者張國樹解釋了這筆存款的來由。張國樹說:“許多人都對這12萬存款大動心機，其實大可不必。懷疑這筆錢來歷的人，可能對此有諸多不善的聯想，這當然與宋美齡生前的特殊身份不無關系。近日筆者走訪與蔣家有些淵源的人士，他們認為，這12萬美元肯定不是蔣夫人從臺灣帶至美國的。這些知情的身邊人證實，蔣夫人生前在官邸里確實不理財務，也沒有人聽說她在臺灣有任何存款。因為在臺灣她衣食不愁，多年都有專人管理她的生活花銷。即便蔣公在世的時候，宋美齡也一直奉行節儉的生活原則。在官邸里水果源源不絕的時候，她本人在冰箱里所保存的糖果和水果，也是輕易不肯隨便食用的，更不要說隨便丟掉。至于她去了美國，當時她確實隨飛機帶去了大批生活用品，還把一些她喜歡的家具用品也帶到了美國。可是，蔣夫人唯獨沒有隨身帶去美元。因為當時的飛機也是臺灣專為她在‘華航’包租的，一切費用開支都不需要她自己的錢。這樣，蔣夫人沒從臺灣帶錢鈔到美國是合情合理的。”

張國樹的文章又說:“既然蔣夫人當初離開臺灣時沒有帶去一分美鈔，那么現在存于紐約某銀行里的12萬元肯定就是從當局撥款中克扣并竊為私有的。此種說法更為荒唐。蔣夫人1975年初來美國時，在長島大宅里有蔣經國親自派到這里管理生活之資的總務人員，所有臺灣撥來的款項，根本不由蔣夫人過問，她又如何可以貪污克扣呢?蔣經國過世以后，臺灣給蔣夫人的撥款確實與日俱減，減到最后甚至到僅夠少數侍從開支的地步。為蔣夫人服務的車輛也減至一輛，隨行人員更是少得可憐，盡管如此，這期間臺灣每年仍然把蔣夫人的生活開支列入‘總統府’必須的支出一項之中。沒有錢治病等語顯然有失偏頗。退一步說，即便蔣夫人的晚年生活確實拮據，那么，蔣夫人理當為當前生活之計考慮才是，怎么能反而還要在自己的生活用款中再截取一部分，私存在銀行里呢?”

在談到宋美齡12萬美元的真正來歷時，張國樹提供了一個獨家新聞。他說:“據筆者從可靠方面獲悉的信息是，蔣夫人晚年存在紐約一家銀行里的12萬美元，其來歷本來十分平常，并不值得各路記者‘大動刀兵’，更不該為此窮追不放。這筆錢據說是來自孔令偉。1991年秋天孔令偉被查出染患重病，曾經返回紐約面見宋美齡。當孔令偉將要離開紐約返回臺灣治病的時候，她把12萬美金交給宋美齡作為晚年生活費用，而宋美齡拒辭不受。老人仍然表示我手邊從來不缺錢，也不管錢，還是你拿走為好。但孔令偉卻以這是臺灣振興醫院保存數年的宋美齡薪水，一定要求老人收留。在這種情況下，宋美齡不好拒絕，但也不想放在自己身邊。于是當面交給了孔令儀，叮囑她:‘你拿這些錢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吧?’不過，孔令儀并沒有把這些錢用于生活開支，而是悄悄給蔣夫人存在銀行中了。像這樣的情況，如果放在普通民間，本來不會有人作種種猜測，然而沒想到蔣夫人有了這樣一點存款，居然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選自《宋美齡身后重大事件揭秘》/竇應泰 著/團結出版社/2008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