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地神圖像研究

內容摘要：張掖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第1窟地神圖像與托舉型形成鮮明對比，屬于供養型圖像。填補了中古中國該類圖像在5-6世紀發展史上的空白。其圖像創作直接受到古代西域地區特別是龜茲石窟藝術的影響。而涼州譯經恰恰為部分圖像特征提供了最好的詮釋。

關鍵詞：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地神圖像

中圖分類號：K879.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0)05-0053-06

張掖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第1窟是一個中心塔柱大像窟。塔柱東壁(正面)石胎泥塑立佛，其他各面不開龕。洞窟前部殘存人字披頂，左、右以及后甬道為券頂。其特征類似龜茲塔洞。在中心塔柱南面前部存早期壁畫一方，繪上下兩欄菩薩和供養人。其中下欄西起第一身菩薩是女性半身形象，畫像右側存有榜題：“地神奉花供養。”(圖版27)學者們在洞窟年代問題上還存在爭議。對于這方壁畫，暨遠志先生判定為北魏末西魏時期(510－550)。

地神身著菩薩裝，有頭光，頭梳高髻，發系寶繒，四分之三側面，臉型較長，額頭寬廣，鼻通眉際。頸無裝飾，腕戴手鐲。上身著西域式護胸和上衣。所飾條紋和菱形格紋與武士盔甲極為類似。手捧鮮花。做供養狀。整個身體從蓮花中示現。蓮花為覆蓮，和地神上衣連為一體，頗似菩薩大裙。地神面部和頸部運用西域式凹凸暈染方法，從而呈現出強烈的立體感。圖像右下角繪山巒。

從學術史來看，前賢只是對其圖像風格進行初步介紹，而對于這種圖像的來源以及社會與佛教背景未作研究。在此筆者不揣淺陋，試做分析，敬請方家指正!

地神又名地天、堅牢、大地女神等，是印度的Prithivi，在公元前1500至前1000年形成的《梨俱吠陀》中就已經出現，具有偉大、堅定和光輝等屬性，負載群山，支撐樹木。在佛教萬神殿諸天之中她的位階較低，通常的角色是贊嘆佛法，傳遞信息，為即將成佛者證言，在某些佛經中還會幫助釋迦牟尼對抗魔王魔軍。在佛教藝術作品中，大部分地神圖像分呈托舉型和供養型兩種類型。

1.托舉型

這種類型的地神圖像在中國出現得比較早，流行的時間長。在內地5-6世紀佛教藝術作品中，地神通常以女性身份出現，正面半身像，身穿菩薩裝，頸飾瓔珞，雙肩披帛，兩手上舉，托起佛菩薩雙足或者佛座。早期托舉型地神以陜西省博物館藏北魏皇興五年(477)交腳彌勒像為代表。地神從凹字形臺座上涌出，露出半身。胸部隆起，腰肢纖細，臀部肥大，顯然是女性形象。另外鞏縣石窟寺第1、2、3、4窟中心塔柱塔基中央也常有負重托舉的造像。以第4窟為例，造像上身袒，下身隱于蓮瓣中。造像正好對應上方佛龕內的主尊，雖無題記，但是學者認為是堅牢地神，其來源是佛陀降魔成道的場面。第1窟塔基地神與之相仿，其下身的蓮花大裙依稀可見。在南北朝時期由于缺乏美術粉本的參照和佛教經典的描述，工匠往往會按照漢地固有的男性托舉力士造像為藍本制作地神圖像。晚期托舉型地神圖像代表是毗沙門天王造像。其構圖大致可以分為兩種：偶像型和情節型。除了毗沙門天王赴哪吒會以及同其他天王搭配出現的組圖，他通常采用正面的形式。腳下的地神也多是如此，儼然成為整個構圖的“準偶像”。這種造像出現在古代中亞地區，中唐時期傳人莫高窟；隨著內地與西北交流的加深，傳播到關中地區和西南四川等地，并最終越洋過海到達日本。和馬蹄寺千佛洞地神圖像相比，除了供養型和托舉型的分別之外，圖像基本相似。

2.供養型

中晚唐五代時期地神圖像在敦煌莫高窟驟然涌現。她并沒有獨立的造像，而是作為輔助圖像出現在毗沙門天王圖、于闐國王供養像、菩提瑞像以及降魔變這四大圖像體系中。而供養型地神主要存在于降魔變。需要強調的是，早期敦煌降魔變興于北朝，雖有四鋪，但并沒有描繪地神。二百余年后，降魔變在吐蕃占領敦煌時期迎來第二次發展，現存五鋪。這時地神突發性地登上敦煌壁畫的藝術舞臺并大放異彩。與第一種類型不同就是，地神一改托舉型圖像的正面相，采用四分之三側面；放棄了雙手托舉的姿勢，轉而雙手合十做供養狀，以半身形象示現于佛座下方，或者翹首仰望釋迦牟尼，或者怒對魔王波旬。供養型地神圖像的出現大概和敦煌于闐兩地的文化交流密切相關。

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地神圖像顯然屬于供養型。她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在6世紀中國內地石窟和單體佛教造像普遍流行托舉型地神圖像。而敦煌供養型地神圖像尚未出現的背景下。千佛洞卻較早地突發性地引入供養型地神圖像。馬蹄寺石窟群佛教藝術創作不可不謂走在了時代的前列。

千佛洞地神圖像的出現不僅具有突發性，而且出現后對內地地神圖像的創作并沒有產生影響，距離8世紀敦煌地神圖像的崛起存在巨大的時間空檔。在佛教藝術發展的長河中，這種圖像就像浪花一樣乍然出現但又瞬間淹沒在滔滔洪流之中。

1.千佛洞地神圖像和西域佛教藝術的關系

內地佛教藝術作品的粉本不外乎有二：一是外來傳人，二是漢地工匠獨創。對此，我們更加傾向于前者，并初步判斷它和西域佛教藝術存在密不可分的關系。

同時代的供養型地神圖像主要集中在西域地區。如上所述，5-6世紀中國內地地神圖像以托舉型為主，供養型地神圖像極為罕見。但在龜茲地區供養型地神卻頻頻出現在克孜爾石窟的降魔變中。比如第76、175、198、205、98和110窟。第76窟開鑿于5世紀，最晚的第205窟大約開鑿于7世紀，在這三百多年的時間里，地神圖像一直都是降魔變不可或缺的圖像要素。雖然圖像很小，但是往往能夠起到畫龍點睛、提綱挈領的作用。而地神的姿態和服飾也和千佛洞地神圖像雷同(具體圖像比較，詳見下文)。在古于闐地區，這類圖像主要見于熱瓦克、丹丹烏里克、蘇巴什、托普魯克墩和巴拉瓦斯特，對此近年彭杰先生對于闐地神圖像的流變以及于闐地神信仰做了非常深入的研究，對我們啟發很大。總體而言，地神圖像以托舉型為主，依照組合對象的不同，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類型：托舉立佛式和托舉天王式。除此之外，古于闃地區也有供養型菩薩。現藏印度新德里國立博物館的6世紀彩繪板畫就是一例(圖1)。

千佛洞第1窟洞窟形制和造像內容和龜茲石窟雷同。第1窟是中心塔柱窟大像窟。中心塔柱模仿西域龜茲式支提窟，正面為蘑菇形，左右甬道頂部為券頂。而且低于前部。中心塔柱正面為石胎泥塑立佛。這也與龜茲大像窟有關。因為克孜爾石窟盛行表現釋迦游行的大像窟，這種窟形和龜茲盛行的阿含有關，或許依《長阿含經·游行經》塑造。主尊造像雖然經過后代重妝，風采盡失，但不可否認的是它仍然屬于大像窟。前賢也曾經就這種窟形對西域和古代張掖地區的地理交通做了深入探討。那么這種圖像也非常有可能隨著洞窟形式和造像題材的東傳而出現。

2.千佛洞地神圖像與西域地神圖像的比較研究

對于托舉型地神圖像，彭杰先生認為，“就目前地神圖像數量規模及分布地點而言，于闐分見于五處遺址共有7個，龜茲只見于一處遺址只有4個，前者多于后者；再就圖像的年代而言，于闐諸遺址中的丹丹烏里克早到4-5世紀，庫車克孜爾尕哈的第13、14窟約為6-7世紀建造，前者也早于后者。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推定，克孜爾尕哈的地神在圖像表現上是受到了于闐同類作品的影響”。那么以克孜爾石窟降魔變為代表的地神圖像是否也受到于闐的影響，我們不得而知。雖然至今在于闐地區尚未發現降魔變遺跡，但是可以推斷古代于闐地區的藝術家確有降魔變題材的創作。

從克孜爾石窟完整清晰的四鋪降魔變來看，地神圖像雖然經過前后三百年的歷史，但變化不大。在第76窟降魔變中，地神位于佛座正下方。除此之外，她全部以半身的形象出現在佛座右下方，著菩薩裝，背后有頭光，胳膊裝飾有臂釧手鐲，作四分之三側面，雙手合什(或捧供養品)，仰視佛陀。這都和千佛洞地神圖像整體形態特征相吻合。

由于降魔變中的地神圖像畫幅很小，而且保存較差，地神服裝細部并不清楚。不過克孜爾尕哈的托舉型地神圖像卻可足以彌補這一遺憾。第13窟中的地神佩戴耳鐺，飾瓔珞，上身穿短袖上衣和緊身護胸，身后有披帛。這種服裝最早可見于內地的北涼石塔。承玄元年(428)高善穆塔塔基兌卦、坤卦、離卦和巽卦所對應的神王的服飾與此相類，特別是兌卦，神王上身穿護胸，腹部衣紋為菱形格，手持鮮花或者寶瓶，做供養狀。莫高窟第254窟降魔變中的魔女和第257窟九色鹿本生中的王后服裝也與之相同。護胸上的花紋和千佛洞地神更是雷同，類似武士盔甲。不同的是其下身是長裙，地神則以花瓣來代替。千佛洞地神圖像一大特色就是她的覆蓮花瓣式大裙。克孜爾尕哈石窟沒有繪制地神下身服飾。克孜爾石窟第76和110窟降魔變下方殘損嚴重，服飾不清。第205窟作品在表現女神從地涌出的那一剎那用的是團云。不過這和千佛洞地神圖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晚唐五代時期敦煌地神也有從花瓣示現的例子，但是花瓣并非向下而是向上。整個地神看上去類似于凈土中的化生童子像。無獨有偶，古代于闐境內卡達里克出土的地神表示衣裙的花瓣就是向下的。地神頭戴高冠，正面，上身袒，雙手在胸前合十，以半身從地涌現。上身和大地相連處繪覆蓮。其造像和地神身軀渾然一體，精妙無比，堪與千佛洞地神圖像相媲美。

除了相似性之外，千佛洞地神圖像也有自己的獨到的特點。在圖像的右下角繪有巖石，寥寥數筆，簡單勾勒。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論畫山水樹石云：“魏晉已降，名跡在人間者，皆見之矣。其畫山水，則群峰之勢，若鈿飾犀櫛，或水不容泛，或人大于山。率皆附以樹石，哄帶其地，列植之狀，則若伸臂布指。”_這種繪畫方法非常流行，比如莫高窟北魏第257窟九色鹿本生故事、西魏第285窟和第249窟的窟頂四披、北周第428窟薩綞太子本生故事，東北集安高句麗壁畫墓的繪畫方法也是如此。那么此處的巖石實際上就是山巒。而其本質的含義就是代表大地。就目前資料而言，這種表征方法在古代西域早期圖像中至為罕見，直到8-9世紀，敦煌毗沙門天王造像才有用饅頭狀土丘表征大地的案例。總體來看，地神圖像一般用土丘、花葉或者團云來連接其身體和大地，表現從地涌出的動感，但是大都會選擇這三種標志性圖像之一。千佛洞地神圖像使用了兩種標志性圖像。不可不謂一大創新。

通過比較來看，千佛洞地神圖像所特有的側面形態、護胸服裝和覆蓮花瓣式大裙，都在古代中亞地區找到了答案。隨著東西方文化的交流，中亞特別是龜茲石窟藝術和于闐地神信仰也開始東傳。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地神圖像乍然出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地神在佛教萬神殿體系中位階較低。其圖像并不常見，特別是供養型地神，在內地石窟中更是少見。那么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當然，地神地位的提升和圖像的創作和于闐佛教信仰以及美術粉本有關。但是隨著時空的轉化，她能夠在此出現，不能不說她已經獲得古代張掖或者說千佛洞石窟藝術創作者的承認并被接納。在這個認同過程中，筆者以為，涼州佛教起著重要作用。

古代張掖自漢代設郡以來一直都是河西走廊的重鎮。《魏書》云：“涼州自張軌后，世信佛教。”到北涼統治河西時期，沮渠蒙遜更是把佛教作為國教來供奉，不僅延請曇無讖，組織聲勢浩大的涼州譯經，還主持開鑿石窟，佛教盛極一時。在十六國時期，北涼的譯經除建都長安的后秦可與之相比之外，再無有可以匹敵者。值得注意的是，部分涼州譯經突出地神地位，而且可以對千佛洞地神圖像作出合理闡釋。

1.地神圖像的女性特征

《大方等大集經》是曇無讖翻譯的一部極富特色的佛經，現存60卷，根據僧祐核實，前30卷是曇無讖所譯。該經的最大特色是構建了龐大的鬼神體系，促進佛教向多神主義和禁咒主義方向發展。其中卷24《虛空目分》護法品云：“當爾之時，閻浮提內國土城邑，空荒無人，人民即無，誰當流布如是經典。是故我今不以是經，付囑菩薩、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及諸國主，以付四王乃至地神。”這樣一來，地神地位迅猛提升，在未來的末法時代成為除了四大天王之外護持佛法的不二人選。又《寶幢分》中云：“爾時世尊告吉意言，善男子，汝于當來蓮花世界，得成為佛，號日善見。如吉意女。地天水天，火天風天……乃至六萬七千神天，亦復如是，皆是菩薩，現受女像為調伏眾生。是等女天，悉得授記，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所以現為女像教化，為令眾生轉女身故。若轉男身得女身易，若轉女身為男則難。是故以此女身教化……恒河沙等人。”在論及毗沙門天王圖像地神為何是女性時。松本文三郎提出：“這里將大地神格化了，又因大地生長萬物，故作女性，以女性的形象來表現，又稱堅牢地神，堅牢不外乎是大地的性質。”筆者也同意這種看法。不過作為地神以女性形象出現的理由，《大方等大集經》的這條記載也許應該加入。它說明女性地天的出現實際上是菩薩為了教化眾生的一種善權方便。這種以方便弘法的方式類似于《法華經》所講的觀世音大士的三十三變化身。

2.地神圖像中的覆蓮花瓣式大裙

另一部佛經是《大般涅榘經》。曇無讖于北涼玄始十年(421)翻譯而成，現編40卷，是曇無讖譯經中最具影響力的經典之一，提倡人人皆有佛性。后來傳到江南，結束了一場“一闡提是否可以成佛”的大辯論。該經卷21《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品》中記載佛陀誕生前后時云：“(悉達多太子)迦毗羅城處胎滿足十月而生。生未至地，難陀龍王及婆難陀吐水而浴。摩尼跋陀大鬼神王執持寶蓋隨后而立，地神化花以承其足。四方各行滿足七步。”相同記載見于《付法藏因緣傳》，其譯者是吉迦夜和曇曜。曇曜原來就是北涼僧人，后被北魏征發到達平城。對于悉達多太子“七步生蓮”這個情節，《經律異相》云：“(太子)從右脅生，身長丈六。即行七步，寶華承足。”《佛本行集經》云：“童子初生，無人扶持。住立于地，各行七步。凡所履處，皆生蓮花。”曇無讖譯本的特點是不僅有地神的記載，更重要的是點明了地神和蓮花之間的關系：地神與蓮花合為一體，托起佛足。地神從花葉中出現的案例可見于印度犍陀羅地區的釋迦走向菩提座和降魔圖，但是根據本緣部佛傳類降魔品，我們很難看到關于兩者聯系的記載。筆者以為，曇無讖譯本的一大意義就在于為這種圖像提供了文獻依據。

3.地神的護法神格

初，西晉竺法護翻譯《菩薩十地經》。此經與后來的曇無讖本《金光明經·最凈地陀羅尼品》內容相同。其異譯本是鳩摩羅什《莊嚴菩提心經》。玄始年間曇無讖對《金光明經》進行完整翻譯，共計四卷十八品。第九堅牢地神品就是專門闡釋地神堅牢護法角色的一品。其中云：“爾時地神堅牢白佛言，世尊，是金光明微妙經典，若在世若未來世，在在處處，若城邑聚落，若山澤空處，若王宮宅，世尊，隨是經典所流布處，是地分中敷師子座，令說法者坐其座上，廣演宣說是妙經典。我當在中，常作宿衛，隱蔽其身于法座下，頂戴其足。”在此品末尾地神重申了這一誓言。這段記載對佛教藝術創作影響非常之大。正因如此，佛教造像特別是佛座下方經常有地神示現半身手托主尊雙足的例子。這大概就是托舉型地神圖像的主要文獻依據。另外大地是孕育萬物的基礎，地神作為一個女性形象，又是孕育這一切的大地的化身。經云：“閻浮提地縱廣七千由旬，豐壤倍常。世尊，如是大地，眾生所依，悉能增長一切所須之物。增長一切所須之物已，令諸眾生隨意所用受于快樂，種種飲食，衣服臥具。宮殿屋宅，樹木林苑，河池井泉，如是等物，依因于地，悉皆具足……是諸眾生，各于住處，演說是經……隨是眾生所住之處，其地具足豐壤肥濃過于余地。凡是因地所生之物，悉得增長，滋茂廣大，令諸眾生受于快樂，多饒財寶，好行惠施，心常堅固，深信三寶。”地神圖像地位的提升，更是出于以農業為基礎的王國的需要。

曇無讖譯經的一個思想特點就是末法思想，對河西社會產生了深遠影響。涼州文化圈內出土的14座北涼石塔也是例證之一。在這樣的思潮背景下，地神被賦予了末法時代護法神的角色，成為河西地方政權或者民間社會的保護神。其圖像自然備受青睞。也正是因為涼州譯經為藝術創作提供了豐富的文獻依據，地神圖像才會如此熠熠生輝地展現在我們面前。

結 語

馬蹄寺石窟群千佛洞地神圖像獨具特色，前承西域，后接敦煌，在中古中國地神圖像發展過程中具有填補空白的地位。雖然其粉本來自西域，但是卻和涼州譯經密切相連。本文嘗試性地對地神女性形象及其特有的覆蓮花瓣式大裙等圖像特征，重新作出解釋，不當之處，敬請同行指正。最后衷心感謝大東文化大學張明遠先生的熱情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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