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已經是8點多了。校長饒有興致地提議:“到旁邊的國子監大街上轉一轉,怎么樣?”我和同事欣然響應。
從酒店出來,穿過一段喧囂的安定門大街,便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牌坊,上面用端莊的正楷書寫著“成賢街”三個大字,再仔細看路邊的指示牌,便知這條狹長的胡同就是國子監大街了。國子監是干什么的?為什么叫成賢街?一知半解的我與同行的二人議論著。校長說:“國子監就是古時候全國最高的教育行政部門,其職能相當于今天的教育部。”“也是當時國家的最高學府。”我補充到。同事思忖一會說:“這么說,將這條街命名為‘成賢街’也就不足為奇了。”
大家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了這條古老的街巷。說也奇怪,剛才還很喧囂的世界陡然間變得這般靜謐。一輪金黃的圓月孤獨地逡巡在湛藍的夜空,朗照著大地,那如水的月光中略帶幾分清冷。微風中,婆娑的樹影斑斑駁駁,好像在向人們訴說著700年來老街的歷史:明代的書畫家董其昌、文學家袁中道、內閣大學士張居正,清代著名學者劉墉、紀曉嵐、吳偉業、王士禎、翁方綱都曾在此擔任要職。被譽為清代戲劇雙璧的《長生殿》和《桃花扇》就是康熙年間在此誕生的。
踏著這些文化名人的足跡前行,眼前又出現了一座兩柱三樓沖天柱式的牌坊,上書“國子監”三字。我想這一定是到了國子監的正門了。國子監和北京孔廟相連,由于是夜晚,也就只能在外面走馬觀花了。古樸的宮燈懸掛在古老的墻壁上,發出幽暗的紅色光芒,和著清幽的月光,撒在靜寂的夜空。圍墻并不高,院內龐大的古建筑群依稀可見,青磚綠瓦,雕梁畫棟,氣勢恢宏,使人難免生發出思古之幽情。
再往前走,又是一座高大的兩柱三樓沖天柱式的牌坊,上書“國子監”三字,與前一座牌坊毫無二致。這才知道,這是國子監的標志坊,分立在國子監大門的東西兩側。于是聯想到了中國古代建筑的對稱美,猜想再往前走,一定還會有一座牌坊。
不出所料,在街的盡頭處,“成賢街”牌坊與先前看到的那一座正在朦朧的月色中遙遙相望。
走出國子監大街,便來到了與之垂直的雍和宮大街。南北暢通的雍和宮大街和安定門大街一樣車水馬龍,一樣霓虹閃爍。也許是怕被喧囂奪走這難得的夜,于是我們匆匆轉身,沿著來時的路繼續享受這夜的靜謐了。
“給孩子們帶點什么禮物回去呢?”我小聲嘀咕著。走著走著,同事彎腰拾起一片葉子,說:“不如給每個孩子帶回一片綠葉。”校長連聲稱贊:“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我這才注意同事手里的樹葉。這葉子比我的手掌還要大,葉脈突起的紋路清晰可見,葉柄已經發黃變黑,但葉子還是那樣翠綠可人。如果將這些罕見的大楊樹葉帶回到早已是漫天飄雪的北國去,給冬日里的孩子們捎去這淡淡的綠意,豈不是最好的禮物?想到這里,我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說:“這個主意實在是高。”于是,在校長的帶領下,我們在清幽的月光里,一片一片地撿拾起那心底里的綠意來。
夜深了,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窗外月光依舊皎潔。于是,想起了蘇軾在《記承天寺夜游》里的一句話:“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耳。”
(作者單位:哈爾濱市南馬路小學)
編輯/李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