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同懸在頭頂上面的點滴瓶,一滴一滴地流逝干凈,而窗外依然是陽光燦爛的晴朗世界。
——郭敬明
一
南方雨天是常有的,昏暗的天幕下黑色的云隨風飄動著,時不時刮起幾陣陰冷的風,不斷地侵蝕著身體。仿佛世界突然變得寂靜了,微弱的光拼命掙扎著。
二
木頭同我一道走著,飛速轉頭看木頭時,我能感到風從耳朵逃逸的凜冽。望見遠處的鐵軌,木頭一下子就愣住了,雙眼低迷,漸漸合攏來又忽而睜大。他抬起頭仰望天空,鳥兒早已隱遁在稀薄的霧汽中。他說,兩年了,凡飛離開已有兩年之久了……
三
過往的記憶猶如這條冗長的鐵軌緩緩延伸開來。那段晴朗的日子,云彩悠悠地徜徉在蔚藍天空。木頭與凡飛共同仰臥在綠茵上,端詳天際。他們談生活、談未來、談夢想與追求。偶爾幾陣清新的花香飄來,沁人心脾。
然而接連幾次的考試失利像一只兇猛的野獸摧殘著凡飛的心靈。他一蹶不振。說是要到鄰近的城市游蕩,坐上火車一同遠去的還有木頭無限的思念。
四
兩年,流年仿佛是手中的沙粒從指縫中逃離。年華的輪回中,人聚又散去。
木頭每月便乘坐火車去尋找凡飛,空氣間似乎隔著層深厚的玻璃,阻斷了凡飛的氣息,了無音信。車站人潮涌動,木頭的視野漸漸模糊,一直不能捕捉到一絲對于凡飛的感應。
五
“凡飛回來了,等會,等會我們一起去見他……”木頭幾乎是叫喊出來的,或許是從心靈最深處的聲音。這事太突然了,我竟能嗅到電話那頭散發出來的幸福味道。
見到凡飛,他幾乎快要割裂我的視界。歲月蹉跎,他竟變得這般模樣。黝黑的皮膚,干瘦的體形,就連他的聲音也如此頹敗、滄桑。周遭空氣中略有尸體腐敗的氣味。或許死神在跳舞吧。
六
凡飛竟變得爭強好勝,恰似一盞熄滅的臺燈。他的世界暗淡無光,只有打打殺殺才能換取他對自己的認知、對世界的意識。不久之后,接到電話,我便狂奔向醫院,木頭已經躺在病床上,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光采,奄奄一息。而凡飛緊握住木頭的手,他的臉腫脹得甚至發紫,不過沒什么大礙。我瞥見凡飛的眼眶中有淚珠在打轉,我發了狂似地問他怎么了。
此時他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從交談中我才漸漸了解,木頭替凡飛被幾個混混挨了頓痛打。聽后我不禁落下眼淚,木頭,為什么,你這又何必呢……當時我倔強地認為這根本不值得。
七
幸好沒傷到內臟,出院后,凡飛陪木頭一同回家。一路上兩人都不言語,就這樣踏著深沉的步伐行走。直到走至家門口,木頭才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緩緩地遞給凡飛,上面寫道:“放棄這片天空,我想你已陷入這無底的泥潭……”
凡飛默默把紙條收好,點了點頭,笑了。
[后記]
記得郭敬明曾這樣寫道:青春是被摧毀后才顯得無懈可擊,成長帶給我們冗繁的情緒,這些細微的歡喜悲傷如織布機上的經緯,單調亦不可斷。積累成各自青春的花色。
這個盛夏,青春的洪流同樣席卷著我。誠然,這篇看似與臺燈毫無出入,但他們都曾是擁有夢想的孩子,現在是,將來也是。
他們的青春就如同一盞臺燈,曾經綻放過光芒。熄滅之后,只要他人給予希望,或親情異或友誼,我想它定會再次放射光輝,一同揮灑熱血與汗水,書寫屬于自己的史詩。
或許這樣的事情,只有我們這年輕的一代才能辦得到,我們有的也只有青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