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的關系與學科建制,一直是比較文學界探討的熱門話題,近年來,比較文學在高等院校的發展雖取得重大成就,但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也存在著不少亟待解決的困惑與爭議。從當前高校的實際教學出發,提出了并行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的建議,并從理論與現實兩個層面探討了其必要性與可行性。
關鍵詞:比較文學;外國文學;合并教學
中圖分類號:G642.2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0)15-0254-02
自從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中國國家教育部將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學科合并,正式確立其學科地位為“中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之下,與古代文學、文藝學、現當代文學等并列的二級學科,定名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以來,中國的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兩門學科在高等教育體系中都獲得了蓬勃的發展。然而,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卻也存在著不少亟待解決的困惑與問題。對此不少學者都曾撰文進行了討論,如同濟大學朱靜宇先生就從“學科定位的間離化導致教學對象的縮水、學科理論的多元化引發教學內容的困惑、教材建設的自主化凸現教學體系的紛亂等幾方面來反思中國比較文學課程的教學實踐”[1]。曾艷兵先生也指出:“在當前語境下,外國文學作為一個學科一次次面對以下詰問和質疑:什么是外國文學?我們以什么標準研究和評價外國文學?我們為誰研究外國文學?我們必須重新思考和回答這些問題”[2]。這些實際上反映了學界早已存在的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貌合神離”的問題。然而,在如何解決這些已經在教學中存在的問題時,卻少有人能提出具體的可操作性的方案。筆者以為,將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教學也許不失為一條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
一、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的必要性
首先,由于新學科的誕生,進入核心課的外國文學和比較文學在大學中文系的地位獲得極大改善。“外國文學”與“比較文學”是否具有合法性的問題得以根本解決。但學科合并后,外國文學與比較文學的矛盾卻凸現出來。一方面,當前的外國文學教學只能解決知識“點”的問題,而無法凸現知識“面”的維度;另一方面,當前的比較文學科研與教學中理論的探討雖然很多,但仍然是有血無肉,無法豐滿起來。究其原因就在于當前的外國文學教學缺乏理論的貫穿和比較的意識,而比較文學的教學又缺乏實際的例證加以充實,教材上所選取的又往往是特例。實際上如果將比較文學作為一種方法論,將外國文學作為比較文學理論的素材,則二者的結合就是一個雙贏的格局。將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教學后,可以有效改善外國文學教學中“平面知識傳授體系”,通過使用比較文學的理論使傳統的教學模式從平面上升為立體與宏觀的層面,進而培養學生認知文學與文化的綜合能力。從國外大學教學現狀來看,許多大學早已將外國文學系與比較文學系合二為一,其比較研究的意識十分突出。誠如聶珍釗先生所說:“在我國外國文學學科建設中,我們無論把外國文學稱為外國文學,還是稱為世界文學,它的比較文學的性質是清楚的,它同比較文學只是稱謂上的不同,而沒有本質的區別。我們通過討論,似乎應該直接提出外國文學就是比較文學的問題,我們以前的外國文學學科就是比較文學學科,我們講授的外國文學課程,實際上就是比較文學課程。而現在大家理解的比較文學,實際上是比較文學理論,它只是比較文學的一個方面,它既屬于比較文學的范疇,也屬于文藝理論的范疇。因此,以前的外國文學同所謂的比較文學并不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它們只是比較文學的兩個方面,只應相互結合,不應再分你我”[3]。
其次,從學科建制上說,當前的學科分類顯然是在當前比較文學和世界文學還沒有條件建立一級學科,在縮減少學科門類的總方針下所采取的一個權宜之計。從新學科的命名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雖然不能夠彼此替代,而應該保留各自本原特性,但在更高層次上卻應該進行整合,以達至文學研究的新境界,這才與教育部學科劃分的精神相吻合。但實際情形卻不全然如此。從碩士研究生招生到日常教學,從學科建制到學科評議來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在高校仍然是各行其是,處于實際上的分離狀態,這種情形自然極大地影響了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這一學科的發展,并且從長遠上講,今后的矛盾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因此,現行的學科體制迫切需要改革。現行的體制是將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捆綁在一起,又一起放在中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下。“這樣的設置,在兩個層面上都嚴重危及到了比較文學的生存與發展。首先,是“世界文學”專業以普及外國文學為宗旨而帶來的負面影響。由于與比較文學合于一體,它使人誤以為兩者是等同的,誤以為只需對世界各國文學略有所知即可治比較文學。這就直接違背了比較文學的治學原則,大大降低了其培養標準,因而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上文所述比較文學研究中的種種弊端”[4]。而如何切實解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這種貌合神離的狀態,將是以后學科建設與教學的重要思考維度。而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的合并教學則不失為一種可行的方法。
二、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合并教學的可行性
首先,從比較文學學科專業設置本身就包含的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兩個方面來看,二者之間的親緣關系是清楚的。從學科性質與內涵上說,二者在本質上也是相同的。陳先生認為:“首先它們都具有開放性的特征和超國界的視角。比較文學和世界文學的研究對象和研究視角都是超越研究者本國的范圍而放之境外的,即使包括本國文學,那也不是單純的封閉式的本國文學,而是把它放在世界文學的總格局之中的、與他國文學的聯系之中的本國文學。正是在這一點上,比較文學和世界文學建立了共同的基點、共同的研究立場,而與國別文學、民族文學的研究劃出了界限。其次,它們都包含比較的因素。‘比較’對于比較文學來講,自然十分重要,這是不言而喻的。其實,‘比較’對于世界文學來講,同樣是必不可少的,因而也是十分重要的。這一點也許常常被忽視,然而事實確實如此。作為一門學科的世界文學,并不是把世界各國的文學隨意地無序地拼湊在一起,而必須把它們整合成一個具有內在的聯系的、完整的體系,否則便不成其為學科。”[5]
其次,從高校實際教學角度看,將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進行合并教學也是可行的。此前已有許多學者都提到了比較文學專業的設置問題,呼吁教育部改革現有的專業設置結構。在筆者看來,在短期內改變這種格局恐怕并不現實,學科的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同時,盡管目前學科設置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并未到非改不可的地步。那么能否在不改變現有學科建制的情況下先從教學中進行改革呢?此前已有學者進行了探索,孟華先生建議將比較文學“在有條件的地方交由各學校外語系的教師來承擔,至于其他與學科建制評議相關的各項工作也可交由外語院系來統一處理。這樣做,或可收一舉多得之效,既可提高中國語言文學專業的外國文學教學質量,又可培養學生原典實證的思想與方法,還可拓寬外語院系科研的范圍與路數,為他們創造向文學研究傾斜向比較文學傾斜的條件,從而改變某些外語院系較注重語言教學、甚至單純從事語言教學的局面”[4]。在實際操作方面,陳思和先生作出了努力,他不受現有學科設置之限,將復旦大學比較文學的大門向全上海開放,首先是打破院系的阻隔,從外語系聘請兼職教授然后又打破學校的阻隔,從上海外國語大學聘請兼職教授。誠然,陳思和教授的做法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典范,這種“打通”做法從長遠來看,無疑是我們努力的方向,但并不是在所有高校都具有可推廣性。外聘牽涉到經費、體制問題,而一般高校文科經費一向緊張,所以可行性不大。但如果將這種“打通”限制在本校之內則問題就簡單多了。一般高校在具體課程設置方面相對寬松,而本校范圍的“打通”涉及到學院與學院之間的事情,其中的學科建制與評定并不復雜,具有很大的可推廣性。在具體課程設置上,合并后的教學一部分應由外語系教師擔任,但考慮各學校的具體情況,這個過程可以循序漸進,單就中文系而言,也可以先在實際教學中進行初步的合并教學,待條件成熟再實行院系打通和雙語教學等。
隨著全球化語境的來臨,在世界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中國文化與世界文化的交流日益頻繁,我們只有從世界文學的大背景下重新審視中外文學交流,進而才能在世界文學家庭找準自己的位置。學習外國文學史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文化比較鑒賞的過程,中國傳統文學與文化始終是我們潛在的參照系,學習外國文學與文化的重要作用之一在于正確認識我們自身文學與文化的特點,從而能對世界文學從整體上加以關照,因此有必要改變目前外國文學教學中的平面知識傳授格局;同時對學生而言,增強外國文學教學中比較文化與文學能力的訓練,有利于培養創新型與復合型的人才;此外,由于在教學中增加了比較文學的理論修養,也有利于師生互動,提高教學質量。因此,將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教學也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朱靜宇.對中國比較文學課程教學的反思[J].中國比較文學,2008,(4).
[2]曾艷兵.外國文學學科的困境與出路[J].天津師范大學學報,2008,(1).
[3]聶珍釗.外國文學就是比較文學[J].外國文學研究,2000,(4).
[4]孟華.比較文學的“普及性”與“精英性”[J].中國比較文學,2004,(1).
[5]陳淳.學科合并與教學改革[J].外國文學研究,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