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傳統美國企業的經營主要是家族制經營。二戰以后,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和企業技術含量的增加,有一定規模的美國企業日益社會化。
關鍵詞:家族企業;社會化經營;演變
中圖分類號:F13/17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0)15-0063-02
一、家族制經營是傳統企業的主要經營形式
1840年前,美國的企業幾乎全部是家族企業。家族企業的經營方式,也是典型的家族式經營。一個家庭的住所就是紡織作坊,一部或幾部紡車,妻子和女兒管理紡車,兒子刷羊毛,而丈夫則使用織梭去織。與中國傳統意義上自給自足的家庭作坊不同的是,這些手工作坊生產的組織者一般是商人,他們組織生產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市場交換。這便可以解釋,為什么說19世紀以前商人支配著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無論在商業、金融業,還是生產企業中,家族企業是企業組織的唯一形式。由于可靠和誠實比商業的聰敏更為重要,即使是比較專業化的商人也仍然寧可挑選他們的兒子或女婿充當代理人,處理遠方城市的生意。金融業也是由家族經營的。1837年和1839年的經濟恐慌摧毀了包括托馬斯·威爾遜公司、喬治·懷德公司和托馬斯·維金公司在內的幾家英國的商人銀行,巴林家族和布家族少數幾家幸存者掌握了大部分為美國進出口活動籌措資本的業務[1]。在農業中,除非是農作物適合于奴隸勞工耕種的地區,農場的產量完全視一個家庭及少數雇工所能種植和收獲的數量而定。制造業中,不屬于家庭成員的工人通常是學徒和學成的工匠,他們把工作視為將來“獨立門戶”的一種磨煉。從地域來看,殖民時期的商人盡可能從家族里物色到倫敦、西印度群島和北美殖民地的代理商。到1790年,美國商人所賴以做生意的方法和程序,依然全部是幾世紀前英國商人、荷蘭商人和意大利商人所發明得以完善的那一套。斯圖爾特·布魯奇在他有關18世紀90年代巴爾的摩的商人奧利弗家族的研究中指出,奧列弗家族和威尼斯商人的活動性質有“顯著”相似性。奧利弗家族的“公司組織形式、人員管理、記賬和投資方法,對15世紀的威尼斯商人而言,都是一目了然的”[1]16。
直到19世紀40代,歐洲大企業仍然是鳳毛麟角。工商企業之所以仍然保持小規模和家族式管理,是因為即使是最大的企業所有處理的事務,也沒有多到需要一個龐大的永久性的管理層級制度來為之服務。而處于小農經濟的美國,城市規模較小,商業中心間距離遙遠,內地的運輸在冬季還將封閉好幾個月,在這樣的情況下,貨物緩慢移動的速度,仍然強烈地抑制著工商企業的成長和商業機構的改變。
二、工業革命、企業規模擴大與家族經營的演變
傳統型家族企業裂變的動力來自于技術方面與制度方面交替創新的結果。技術和制度創新的主體,或是企業中家族成員,或是企業中非家族成員,或是其他社會精英。但創新的結果,往往是在家族企業中試驗、運用、累積、總結以致擴大推廣。傳統家族企業在為技術和制度創新提供“實驗場所”的同時,也引來了自身組織結構的變化。從創新結果與家族企業家管理半徑的關系,可以看出傳統型家族企業裂變的方向:一方面,創新結果可能使家族企業家控制資源的能力和范圍迅速擴大,小型家族企業成長為壟斷組織。當人力、畜力、風力作為動力已成為歷史,鐵路與電報提供了迅速、定期以及可靠的運輸與通訊方式,這為規模生產和組織變革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條件。家族企業內,企業家自主開發和穩定投資成為可能。通過采用新的計量核算辦法,企業規模可以不斷擴大。同時,業規模擴大后,“資產專用性”決定的經營風險增加。在缺乏品牌意識和產品市場細分能力的情況下,家族企業往往尋求“比個頭”的競爭方式,甚至全行業結成企業聯盟,努力成為行業價格的制定者,技術和制度創新在另一方面的結果是,經濟活動已遠遠超出一個家族企業家能力范圍。以美國鐵路為例,建造鐵路所需的資本大大超過了購置種植園、紡織廠甚至一個船隊所需的資本,單獨一個家族幾乎不可能擁有鐵路。同時,如此眾多的股東或代理人也不可能親自去經營鐵路。這一切為家族外成員進入企業和從事經濟活動大開方便之門。錢德勒在其名著《看得見的手—美國企業的管理革命》中,描繪了傳統型家族企業裂變的結果。他將裂變后的企業分為家族企業或稱企業家式的企業與經理式的企業兩種形式。前者的代表為杜克家族的美國煙草公司、阿穆爾家族的阿穆爾公司、麥考密克家族的麥考密克收割機公司和辛格家族的辛格制造公司。經理式企業的代表是標準石油公司、通用電氣公司、美國橡膠公司和杜邦公司。經理式的企業中經理所起的作用幾乎不用置疑。但之所以有他們發揮作用的“舞臺”,與這些公司的所有者忙于賺取其他“外快”而無暇于企業經營的事實是分不開的。如標準石油公司的洛克菲勒本人早在19世紀90年代就買下了美沙比牧場的大片地區,協助創立了科羅拉多煤鐵公司,并且在美國亞麻子油公司和其他的工業公司投資獲利。杜邦家族則參與到通用汽車公司的戰略管理中。
三、二戰結束至今:家族企業日益社會化與企業經營的不斷現代化
(一)家族企業日益社會化
二戰以后,隨著技術革命的進一步深入,以及貿易自由所導致企業競爭的日益激烈,在美國,出現了相當多的巨型跨國公司。巨型跨國公司的出現對傳統家族企業提出了進一步的挑戰。它要求企業不斷地開放股權,向外吸引資金和優秀的技術與管理人才。只有適應這一趨勢的企業才能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中生存和壯大,否則,仍然援用傳統的企業經營形式,企業則難以擴大,難以在激烈的市場環境中做到可持續發展。我們以福特為例。福特出生于農村,農民的觀念深深地影響了他對企業的經營方式。一直以來,福特把公司當成他的封建王國,獨斷專行。促使福特公司不斷社會化的根本原因是企業規模的擴大、汽車行業的激烈競爭、員工收入與教育水平的提高。但是直接原因是遺產法的實施。1916年,美國頒布了繼承法,當時亨利·福特很不以為然。他不相信律師,也不相信財產繼承的合法程序。他認為財產繼承完全是個人的私事,并不需要法律來約束。但1935年羅斯福制定的財產稅法,使他不得不慎重考慮家庭財產問題。法律規定,繼承400萬元的財產征稅稅率為30%,5 000萬元以上則為70%,這樣,在他或愛德歇爾去世后,一定會使公司的家族控制受到嚴重損害,那么他含辛茹苦掙來的家產有可能付諸東流。于是他讓愛德歇爾同法律顧問就新財產稅法進行研究,擬定出具體解決辦法。結果,他們先把公司股份分為A、B兩級,A級占總股份的95%,B級只占5%。A級股票沒有投票權,投票權僅限于B級股份。他們用95%的股份創立了福特基金會,把5%股權分給子孫。按美國法律,被確認的基金捐款免稅,這樣,既可避開95%股份部分的財產稅,又保證了家族對公司的控制權,即使老一輩股東失去本身的財產,但由于其余5%的B級股份的存在,公司依然擁有對公司100%的控制權。福特一直不同意把公司公開化,或者說通過發行股票使福特公司成為公眾公司。因為福特孜孜以求的就是讓它作為一個家族公司而存在。在他去世前曾有記者就這個問題探詢過他,因為二戰以后,許多大企業都由封閉公司變成公眾公司,記者問:“在您看來,福特汽車公司公開化的前景如何?”福特非常敏感,即刻加大嗓門,一字一頓地回答:“在被那些猶太投機商瓜分公司股份之前,我一點一點地拆掉我的工廠。”然而,亨利·福特離開了這個世界以后,對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一切都毫無影響了。他的孫子亨利·福特二世畢竟是個懂得順應時勢的年輕人。他在接管福特公司之時,就意識到家族企業不會永遠保持家族所有,因為在當時獨占的家族有限責任公司己是過去,公開化勢在必行。1956年,經過三年的準備,福特汽車公司股票上市。福特家族擁有12%的股份,成為最大的對公司仍有控制權的股東[2]。
(二)職業經理(總經理)高度控權
在19世紀后期,職業經理人開始在美國出現。但是,由于股權的高度集中,作業經理人的權利和作用并沒有充分發揮出來。企業所有者直接參與企業內部經營管理的現象非常普遍。隨著二戰后股權的不斷社會化與分散化,職業經理人的權利也越來越大,甚至出現了經理人獨裁的現象。
1.個人股東所占比重大,股權分散。與日本相反,美國吸取了1929年經濟大危機的教訓,法律禁止銀行對企業持股,對企業間的相互持股也有嚴格的規定。因此,在美國的上市公司的股權結構中,法人持股的比重較低,他們的股票絕大部分掌握在個人股東手中。20世紀70年代,美國上市公司的股票的70%為個人股東持有,20世紀80年代,雖然這一比例有所降低,但1990年也達到56%。在美國,直接持有上市公司股票的人數有上千萬之多,加之間接持股的人數則超過1億,占美國全國人口的近一半,這種情況在西方國家中是絕無僅有的。據統計,英國持股者占全國成年人口的比重不到10%,其他歐洲國家只有2%~3%。而且,在美國每個上市公司的股權十分分散,單個投資者的資本份額很低。例如,美國最大的企業—通用汽車公司,它的股東人數多達200多萬,股票總數為4億股,平均每個股東只持有200股,沒有任何股東持有的股票超過公司股票的17%。
2.機構投資者所持的股份近年有所增加。近年來美國的退休基金、相互投資基金等機構投資者持股的比重不斷上升。1990年,其持股比重達到36.6%,機構投資者除了具有中介性質和持股較集中等特點外,在投資目的和行為上與個人股東并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是為了直接的投資收益,對與企業保持長期的關系不感興趣。美國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大部分掌握在居民個人手中,股權非常分散,它們不可能聯合起來對公司的經營者施加影響。法人股東雖然也掌握美國股份公司的一部分股票,但是它們主要是機構投資者,它們購買股票的目的是為了股息和紅利,因此,也不是穩定的投資者,對企業的決策并不感興趣,也不可能對公司經營者施加有效的影響。這兩方面的原因決定了股東對公司經營者的約束力很弱,經營者的權限很大,一些經營者甚至利用這種權限為自己謀私利,形成了所謂“內部人控制”的狀況。20世紀80年代以來,美國投資者已開始采取各種辦法,消除“內部人控制”的不良后果[3]。
參考文獻:
[1]小艾爾弗雷德·D.錢德勒.看得見的手——美國企業的管理革命[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7.
[2]喬治·羅德曼.福特思維創新全書[M].北京:明日報出版社,2002:344-347.
[3]張仁德.比較經濟體制研究[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3:9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