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知識自由是圖書館的核心價值,知識自由的實現程度與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和所處的信息環境有關。公共圖書館是國家或政府為了保障公民的知識自由權利而提供的一種制度性公共產品。它對保障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平等和信息環境和諧有積極作用。
[關鍵詞]知識自由;公共圖館
[中圖分類號]G2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5 — 0147 — 02
亞里士多德說:“求知是人類的一種本性”。誠然,任何個體和組織為了謀求自身的發展都不斷追求在平等民主的環境下合理、合法地生產、獲取與利用知識,即知識自由。維護公民的知識自由權利也長期被廣泛認可為圖書館的核心價值之一,有時甚至可以說知識自由是圖書館最樸實性的核心價值,其它的價值都是從這一價值派生出來的。因此,知識自由作為公民權利的重要方面,己成為當今民主政治的重要價值觀,眾多國際組織和國家政府在憲章法律或政策文件中給予確立的同時,還竭力通過發展公共圖書館事業來保障公眾知識自由權益〔1〕。公共圖書館是保障讀者知識自由權利的社會制度之一,是國家或政府為了保障公民的知識自由權利而提供的一種制度性公共產品。
1.關于自由與知識自由
1.1自由
近代法國大思想家盧梭曾說過,自由與平等是人類的兩大價值目標〔2〕。人類對自由的訴求,是人類本身所固有的一種最內在的需求和外在社會訴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淋漓盡致的展現了自由的價值和在人們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在西方,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讓自由理念深入人心,自由被確認為是人類對幸福追求的基本前提,也是衡量人類社會發展的標準之一。按照18世紀西方啟蒙思想家們的觀點,自由是人類共同的第一自然權利,其他權利均由這一權利派生〔3〕。進入近代以后,許多的思想家對自由理念有了繼承和發展,其中不得不提的是著名自由主義思想家柏林(Isaiah Berlin)。他對自由理念最大的貢獻就是兩種自由概念的提出,即消極自由與積極自由。所謂“消極自由”(freedom from something)意為“免于……的自由”。 客觀存在的外在的諸如“別人所加諸我們身體上的干涉及限制;國家和法律對我們行動的限制,社會輿論對我們所構成的壓力”等,這樣的不自由為消極自由的喪失。所謂“積極自由”(freedom to something)意為“去做……的自由”。也就是說“積極自由乃是一個人是能夠操縱自己行為和意志的源泉,意志乃發自于自己,而不是受他人及外力所操縱或影響。他能夠做到自我引導及自我主宰,……自我引導及自我主宰,做自己的主人是積極自由的最根本的意義。”〔4〕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最大的區別在于,積極自由追求的是個人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而不著眼于別人或外力是否設置障礙。〔5〕在人類活動的各種領域中,都會形成各領域特有的自由訴求,如政治活動領域中的政治自由,經濟活動領域中的經濟自由,學術活動領域中的學術自由,私人活動領域中的私人自由等等。每個人都活動于特定的領域,所以人所追求的自由都表現為特定的“領域自由”。這也表明,人所追求的自由都是具體的自由,而不是抽象的自由。人類在知識活動領域所追求、所踐行、所享受的自由,就是知識自由。〔5〕
1.2知識自由
知識自由是“領域自由”也可以稱為“專門自由”。 美國圖書館協會知識自由部(Office for Intellectual Freedom of the ALA)給知識自由下的定義是,知識自由(Intellectual Freedom)是指每個人都有不受限制地尋求與接收各種觀點和信息的權利,應提供對思想的所有表達的自由獲取,通過這些表達可以發現某個問題、動機或運動的任何或所有方面〔6〕。我國學者蔣永福先生認為,所謂知識自由,是指知識的自由生產、自由接受、自由傳播、自由管理的狀態。或者說,知識在公平、開放環境下,不受限制或少限制地生產、接受、傳播、管理的過程或狀態,就叫知識自由〔7〕。知識自由是知識活動領域的自由狀態,是自由的一種類型,既是一種消極自由又是一種積極自由。
從消極自由的角度看,所謂知識自由,是指人們不受強制、不受不合理或不合法限制的情況下,自由地從事知識生產、獲取、傳播和接受活動的狀態,即指免于強制的知識活動狀態。
從積極自由的角度看,所謂知識自由,是指人們積極追求、爭取并享有知識的自由生產、自由獲取、自由傳播、自由接受的權利的資格及其實現途徑的意識和行動的狀態。〔8〕
2.知識自由的實現條件
知識自由是人類對終極價值的追求,但是對于知識自由不懈追求的道路上也必然存在著種種障礙阻擋或牽絆了人類尋求自由的腳步。如何去克服這些制約因素從而使知識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正是人們一直探求的,知識自由的實現條件大體可包括兩個方面:
2.1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
信息與知識的概念常常被交替使用,知識是信息的再加工,從這個意義上講信息的外延當然要比知識更廣泛。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是知識自由實現程度的基礎。關于信息能力的內涵,1992年Oovle在美國信息能力國家論壇的年終報告中指出:“信息能力應包括了解自己的信息需求;承認完整和準確的信息是制定明智決策的基礎;能在信息需求的基礎上系統地提出問題;具有識別潛在信息源的能力;制定成功的檢索策略;能檢索各種類型的信息源;具有評價信息和信息源的能力;能采用批判性思維利用信息并解決問題。”1989年美國圖書館協會對信息能力的解釋是:“……具有信息能力的人,從根本意義上說是那些知道如何學習的人,他們知道如何學習,是因為他們知道知識是如何組織的,如何去尋找信息,并如何去利用信息。他們能為終身學習作好準備,因為他們總能尋找到為做出決策所需的信息。” 〔9〕知識主體信息能的缺乏必然影響其知識自由的實現程度,很難想象一個缺乏讀書興趣和讀書能力的人如何去理解和實現其自身的知識自由。正如一個不識字的人即使得到了書籍也同樣不自由。因此,提高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是實現知識自由的首要條件。
2.2知識主體的信息環境
知識自由的實現條件除了與知識主體的信息能力有關,同樣與知識主體的信息環境也密不可分。理想的信息環境是實現知識自由的客觀條件,這里主要指知識主體所處的社會信息環境。
(1)政治環境
人是政治的人,人的生活離不開政治環境,同樣知識自由也是法律限度內的知識自由。平等、民主、開放的政治環境自然有利于知識自由的發展。如:政府信息的公開、法律對公民言論自由的保障。相反的,政府或統治階級為了自身的利益通過法律或政策而強行干涉、限制人們的信息活動必然會導致信息自由的喪失或名存實亡。如:我國文革時期對文化的迫害,必然對知識文明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惡果。
(2))經濟環境
個人經濟境遇的好壞必然影響其信息能力,而社會經濟環境則會對社會群體的知識自由產生影響。經濟環境的貧困會導致無條件保證知識自由的實現。資金周轉困難會使政府在做決策時考慮到減少教育等文化產業的投資,此時部分社會群體的知識自由必然得不到應有的保障,更有可能導致信息鴻溝的擴大而產生惡性循環的效果。
(3)文化環境
當人們面對休閑時間時是選擇滿足對知識的需求還是選擇其它的娛樂活動取而代之,人們對自我的文化修養如何去定位,這些都會受到文化環境的影響。和諧的文化環境提升人們的文化修養,使知識自由被廣泛的需求和滿足。當然社會文化環境會受到政治環境和經濟環境的影響,三者之間會有相互促進的作用。
3.公共圖書館制度對于知識自由的積極作用
隨著數字鴻溝不斷擴大,人們愈來愈感覺到了知識對于提升自己和促進社會發展的重要作用。然而知識自由的實現條件的不同會使人們追求知識自由的滿足程度產生差異。為了彌補這種差異,政府要做出相應的調整或正確的制度安排來改善不合理之處,而公共圖書館正是為了滿足人們對知識自由的需求而產生的制度安排。
3.1公共圖書館保障知識主體信息能力平等
公共圖書館注重讀者的主體性,注重提升讀者的信息靈活度。圖書館是知識的海洋,存有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并且免費向讀者開放。這種自由獲取所需資源,免費服務的方式消除了人們由于信息能力不足而難以實現知識自由的障礙。在公共圖書館服務中,信息能力強者和信息能力弱者都能得到平等的對待,沒有身份區別與歧視,UNESCO(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制定的《公共圖書館宣言》中明確闡述:公共圖書館必須敞開大門,不分民族、膚色、國籍、年齡、性別、宗教、語言、地位、學歷,面向所有成員免費、公開開放。這為人們實現信息能力平等提供了制度保障,從而保障了讀者的知識自由。
3.2公共圖書館為知識主體提供良好的信息環境
公共圖書館是公共物品,具有明顯的公共性,因此為全社會服務。在那里人們可以自由的吸收知識,享受良好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環境氛圍。“天堂應該像圖書館的模樣”,為了給讀者提供優質的服務與信息環境,圖書館人一直做著不懈的努力,期間必定存在著競爭與沖突,圖書館也是在于不同政治、經濟和文化利益集團的博弈中謀求更好的發展。如:知識自由要求圖書館收集和利用的文獻內容不應該受到任何審查,圖書館也有責任保護讀者的借閱隱私,這就與我國現行的意識形態沖突,圖書館在“反檢查”方面也在做著最大的努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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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盧梭.社會契約論〔M〕.何兆武,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69.
〔3〕.永福,黃麗霞.信息自由-信息權利與公共圖書館制度〔J〕.圖書情報知識,2009,(17).
〔4〕石元康.當代西方自由主義理論〔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0:7.
〔5〕蔣永福.信息自由及其限度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12,51.
〔6〕劉鑫.基于知識自由的圖書館精神研究〔D〕.黑龍江大學碩士畢業論文. 2007.
〔7〕蔣永福,李集.知識自由與圖書館制度〔J〕.圖書館建設,2005,(01).
〔8〕畢紅秋.信息自由:圖書館價值的核心概念〔J〕.圖書館論壇,2005,(04).
〔9〕蔣永福.信息能力平等、信息公平與公共圖書館制度〔J〕.圖書館建設,2005,(01).
〔責任編輯:李姝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