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一珉
3月,浙江獲批成為國內首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綜合配套改革試點聯系省份,迎來了制度創新的新機遇。
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關鍵在于通過長期的、系統的體制機制改革創新,完善制度環境與平臺建設,實現經濟科學、可持續發展。與以往以增長來衡量發展相比,對于發展方式轉變進程的定量考核尤為值得研究,設立轉型指數有著特殊意義與創新價值。轉型指數的設立不僅能為新階段發展進程提供參考坐標,也有助于轉變唯GDP的政績觀,督促各地加快破解制約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體制性問題,促進政府自身定位的“三大轉變”。
——從“無為政府”向“有為政府”的轉變,加強政府在轉型升級中的政策引導。走街串巷“雞毛換糖”的義烏商販,“家家生火、戶戶冒煙”的鄉村工業曾是早期浙江經濟發展歷史的鮮明寫照。借助商品流通貿易與加工貿易,浙江經濟開始市場化道路的摸索,并成功開創了獨樹一幟的“浙江模式”。這其中,地方政府的有限干預和民間誘致型制度創新無疑是“浙江模式”成功的兩大重要因素。但是,歷史已經證明,任何發展模式都不會永遠領先,由于既得的行業利益、部門利益對體制改革的制約,使發展模式往往具有路徑依賴的特征,而復雜的利益格局也使得單一部門的體制改革往往不能實現預期的效果,無法從整體上評估產業結構調整與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進展。通過建立以“轉型指數”為載體,統一的、長期的和可評價的新型政府考核制度,可以充分發揮轉型指數可量化和易比較的特征,加強對地方政府與相關部門的約束,便于統一認識、明確方向、清晰重點、形成政策合力,克服市場本身無法解決的體制性、素質性問題。
——從“增長型政府”向“發展型政府”的轉變,強化政府在轉型升級中的約束機制。當前要素與投資雙輪驅動模式對浙江經濟的發展動力不斷弱化,社會事業發展滯后于經濟發展、城市化進程滯后于工業化,農村發展滯后于城市發展,以及粗放式的要素投入模式和“低、小、散、弱”的產業結構等新老問題沒有根本性的改變。要實現浙江經濟由要素投資驅動型向創新驅動型轉變,就必須改變以GDP為政府量化考核依據的政府績效評價體系,從體制上強化政府公共服務與制度建設的職能,改變以往只注重量的增長而忽略內涵增長的發展觀。創設轉型指數有助于形成導向性、約束性機制,抑制地方政府的投資沖動,督促地方政府減少形象工程和政績工程,嚴格控制“兩高”行業和產能過剩行業的發展,加大對科技、教育、社會保障和生態環境保護等關鍵領域的投入。
——從“無限政府”向“有限政府”的轉變,確立企業在轉型升級中的主體地位。受體制與要素雙重制約,中小企業居多的浙江民營經濟,從孕育伊始就具有極強的生存意識與市場意識,利潤與風險是驅動企業投資的關鍵因素。由于產品、市場結構具有一定的慣性,面對技改投入的成本和開拓市場的不確定性,浙江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投資在決策上仍顯得較為謹慎。隨著全球經濟形勢好轉、訂單快速增長、工業品庫存的逐步回補,浙江企業面臨的市場制約明顯減弱。但今年以來浙江工業用電量增速明顯快于工業增加值,舊的發展模式似乎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政府搭臺,企業唱戲”,面對宏觀熱、微觀冷的局面,通過創設轉型指數,從體制上改善企業的經營環境與政策預期,引導企業從低成本擴張、低價格競爭的發展模式向集約式、規模化、高效益的發展模式轉變,將有限的精力和資源集中配置到民間資本不愿參與或者不能參與的領域,提高財政資金使用的有效性和針對性。
轉型指數創設過程中,還必須注意以下幾點:一是指標設計必須緊緊圍繞轉型的內涵,并突出浙江經濟發展的要求與特點;二是轉型指數的監測制度必須具備公信力,保證數據的真實性和有效性;三是轉型指數的評價結果必須納入政府考核體系之中,從制度上保障轉型指數發揮導向性、約束性作用。
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是一個長期而復雜的過程。創設轉型指數是當前體制機制改革創新內在要求的一種具體體現,就其本身而言,內涵與形式有待豐富和完善、評價與實施制度有待確定和推廣,能否順利實現預期效果也有待實踐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