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繼業
(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克林頓時期美國科技自主創新的歷史、特點與啟示
全繼業
(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克林頓時期是美國由美蘇爭霸轉變為發展經濟的時期,也是美國依靠在IT技術等高科技領域取得的突破性成果及其產業化,推動經濟徹底擺脫“滯脹”,并進而成為世界經濟唯一霸主的時期。研究克林頓時期美國科技自主創新的歷程,對探索全球金融危機背景下中國科技經濟戰略及路徑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本文分析了克林頓政府時期美國科技自主創新的歷史、特點以及對人們的啟示。
克林頓時期;科技自主創新;歷史;特點;啟示
Abstract:The Clinton era is a term when U.S.A pushed economy forward to thoroughly cast off “stagflation” and then became a sole overlord of world economy,as well as is a term when U.S.A changed contending for hegemony with the former Soviet Union into developing economy by breakthroughs in hi-tech such as IT technology and their industrialization.The research on the course of scitech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U.S.A during the Clinton era has a certain realistic significance in exploring the strategy and route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economy of 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financial crisis on a global scale.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the economic history,this paper analyzes the history,characteristics and enlightenment of sci-tech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U.S.A during that term.
Key words:Clinton era;sci-tech independent innovation;history;characteristic;enlightenment
美國經濟史上的克林頓時期主要指1991年12月26日前蘇聯解體后至2001年“9·11”事件發生前的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隨著冷戰的結束,美國的主要任務也由與前蘇聯爭霸世界轉變為發展經濟。為了振興國內經濟,并贏得與日本、歐洲以及“亞洲四小龍”為代表的新興國家或地區的國際商業競爭,克林頓政府主要基于新凱恩斯主義理論[1],以“克林頓經濟學”及其相關經濟政策為指導,將科技自主創新明確地上升為國家戰略,最終開創了美國經濟史上一個以高增長、高就業、高擴張、高逆差、低通脹、低失業為特征的“新經濟”時代。
作為新凱恩斯主義經濟理論指導下 “克林頓經濟學”及其經濟政策特別是供給政策、技術政策、人力政策目標指向的最重要落實手段之一,科技自主創新戰略水到渠成般應運而生。
克林頓時期是美國明確提出與實施科技創新國家戰略,促進科技經濟迅猛發展的歷史時期。
1.1 明確提出科技創新國家戰略
1992年11月3日克林頓當選美國總統后,接連發表了《技術:經濟增長的發動機》、《將技術用于美國經濟增長:構筑美國經濟實力的新方向》等一系列聲明與報告,認為冷戰結束后,美國國家安全已由原來取決于軍事實力改變為取決于經濟和技術整體實力;美國應該以保持和促進國家的科學研究與創新優勢來維持與鞏固自身在全球的霸主地位。特別是1994年8月,克林頓政府發表了《為了國家利益發展科學》的報告,指出科學技術不僅是無盡的邊疆,更是無盡的資源;今天對前沿科技的長期投入,也是對未來的“風險投資”;美國科技應確保在世界的領先地位,迎接21世紀的挑戰。同時提出了美國科技發展的五個主要目標,即在科學知識前沿保持領先地位,加強基礎研究與國家目標之間的聯系,促進政府、工業和大學之間的合作以增加對基礎科學和工程科學的投資并有效利用物力、人才和財力資源,為21世紀造就最好的科學家和工程師,提高所有美國人的科技與文化[2-3]。這個報告是近代美國科技自主創新歷史上三個最具影響力的報告之一。它的發表標志著科技創新已正式成為美國國家戰略。
1.2 科技自主創新的舉措
為了推動科技自主創新戰略的實施,克林頓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
第一,成立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協調、管理全國科技工作。為了提高科技工作在國家宏觀管理與決策系統中的戰略地位,更有效地協調聯邦政府各部門和各州的科技工作,克林頓上任不久后的1993年,美國便成立了由總統、副總統、國務卿、總統科技顧問和商務部長等10多位相關的部(局)長組成的、與國家安全委員會以及國家經濟委員會平等的、內閣級別的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NSTC),并由克林頓親任主席。這是建國近220年來的第一次。
第二,進一步建立健全科技創新法律、法規與政策體系。克林頓時期,美國根據形勢變化對部分科技創新法律法規進行了修訂,同時制訂了一些新的法律法規。如:頒布了 《國家技術轉移促進法》(1995年)、《聯邦技術轉讓商業化法》(1997 年)、《技術轉移商業化法》(2000年)等修正案,使聯邦政府及其實驗室、合作方、專利權人各方在技術轉移中的權利、義務更加明確,進一步促進了研發成果的商品化;出臺《國防部授權法》(1993財年),指令國防部面向中小企業發布技術轉移指南,加大對接受國防部資助的非官方研發中心支持力度等。
與此同時,不斷完善科技政策體系。(1)不斷完善知識產權政策。隨著知識資本、智力資本作為生產要素的地位日益彰顯,美國將網絡營銷模式等新興技術形式納入知識產權保護范圍;同時在國際貿易中通過美國綜合貿易法案“特殊301條款”、《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烏拉圭回合協議法》等保護知識產權。(2)不斷完善技術標準戰略。至2000年底,美國國家標準學會成功發布了美國技術標準領域史上第一個綱領性文件《美國國家標準戰略》。(3)不斷完善人才政策。1996年,美國《成人教育法》規定所有雇主每年必須支付全體員工工資總額1%以上的資金開展在職教育。1999年,美國教育投入甚至超過了當年度軍費開支。同時,美國還及時修改移民政策,將1990年開始的H—IB簽證計劃中擬給外國技術人才的每年6.5萬個名額很快提高到11.5萬個,2001年甚至達到19.5萬個,并通過發放助學金儲備了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創新人才。(4)進一步完善稅收政策。美國國內稅收法1986年規定研發經費增加后,研發主體可在10年內獲得該增加值20%的退稅。1995年底到期后,這項政策繼續適用。2000年2月美國國會表決通過的《網絡及信息技術研究法案》更是將其適用期無限期延長[4]。此外,美國還將小企業的先進技術長期投資收益稅降低50%。(5)企業支持政策不斷完善。克林頓政府扶持企業科技創新的政策出現了突破“競爭前”原則向研發成果商業化、產業化階段延伸的趨勢。(6)風險投資政策不斷完善。克林頓政府十分注重通過政策支持、稅收減免、建立小型資本市場(NASDAQ)完善退出機制等方式激活風險投資,使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風險投資資本市場。(7)軍事科技政策的不斷完善。冷戰結束后,美國大幅度壓縮軍事開支與國防研發支出,實施“技術再投資計劃”促進軍民合作研發;對研發“軍轉民”技術的公司提供減稅和財政補貼,為民用企業與產業發展進行研發投資,從而推動了軍事科技向軍民兩用技術乃至民用技術的發展。(8)其他科技政策的完善。如在基因技術發展后,出臺相關政策禁止克隆人本身,要求注意轉基因農產品可能存在的潛在影響;在信息產業發展起來后,出臺政策保護個人隱私權;在新材料技術發展后,要求注意納米技術的安全性……特別是美國政府十分注重高技術的社會影響,在幾乎所有重大科技計劃中都把社會影響單獨條列出來[4]。
第三,持續、穩定、大量地進行科技創新研發投入。研發投入與稅收優惠等是美國政府調控研發活動的傳統方法。克林頓時期,美國科技創新研發投入大幅增加,由1991年的1608.91億美元增加到2001年的2742.11美元[5]。就研發投入來源構成而言,聯邦政府與產業界的投入占了95%左右,其中產業界又占約64%。就研發強度(GERD/GDP)而言,1992、1993、1994、1995年全美研發強度分別為 2.64%、2.54%、2.44%、2.36%。2001年全美研發強度上升到2.71%。李宏偉(2005年)研究OECD統計資料后發現,美國的研發強度位居OECD成員國第五、世界第六位,僅次于以色列、瑞典、芬蘭、日本等國。
第四,繼續制訂與組織實施一系列科技計劃,大力推動研發成果的商業化與產業化。克林頓政府十分強調繼續實施此前業已開始的一系列推廣應用高技術的聯邦計劃,同時根據國際國內形勢的發展變化適時實施了不少新計劃,如中小企業技術轉移計劃、技術再投資計劃、信息高速公路計劃、兩用科學與技術計劃、新一代汽車伙伴計劃、21世紀信息技術計劃、人類基因組計劃、美國國家納米計劃(NNI)以及航天科技計劃、環保技術研究計劃等[4-6]。這些科技計劃的編制與實施,對克林頓時期乃至此后美國科技經濟的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
同時期,美國先后廢除了一批妨礙創新的聯邦管制,修訂、保留了一批行之有效的政策法規,并陸續頒行了 《1992年小企業技術轉移法》、《1995年國家技術轉讓與促進法》、《2000年技術轉讓商業化法》等一批新的促進技術轉移的法律法規;同時通過實施ATP、TRP等國家科技計劃,大幅度增加了民用技術與軍民兩用技術研發支出(其中僅關于ATP的預算在1992財年至1998財年間就增長了20倍以上);使聯邦實驗室作為技術商業化、產業化的伙伴更多地介入提升工業企業競爭力的活動,甚至將部分國家實驗室委托私營企業管理;鼓勵國防部門更多地采購民用企業零部件產品等措施來推動成果商業化與產業化,從而大大加快了創新的進程。
第五,大力培育與發展戰略性新興支柱產業。除了鋼鐵、汽車等傳統支柱產業外,克林頓時期十分注重發展信息、納米、基因、新能源、環保技術等新興高技術產業以及信息服務、現代物流、金融服務等現代服務業。特別是通過實施1993年信息高速公路計劃,把信息技術產業以及相應的信息服務業作為事關國家發展全局的戰略性新興支柱產業加以扶持與發展,有力地促進了美國經濟的振興;通過培育現代服務業,使美國服務業在GDP中的比重1995年達到66%,1997年達到72%,2002年達到了78%,并逐漸取代鋼鐵、汽車、建筑、石油加工、機器(設備)制造等傳統支柱產業成為支撐美國經濟的主要產業。克林頓時期高度重視信息產業為主的戰略性新興高科技產業,強調從抓供應入手,依靠科技創新創造新的需求,這是深受新經濟學派“新增長源泉”理論影響的典型體現。
1.3 科技自主創新的成就
1991—2001年間,美國在知識創造方面繼承與發展了1974—1991年間的良好發展勢頭。年均3.8項諾貝爾獲獎數較1974—1991年間3.11項大為增加,達到歷史最高水平;10年間二獲菲爾茲獎,年均0.2項,也大大超過此前1974—1991年間年均約0.14項的水平[7-8]。
在10年中,除1992、1999年缺物理學獎,1996年缺生理或醫學獎外,美國幾乎每年都將三大自然科學獎悉數收入囊中;特別是每年都曾獲得諾貝爾化學獎,實在是前所未有。說明美國科技自主創新已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走入了原始創新高潮階段。
科技自主創新步入高潮,美國經濟成功邁入了一個以高增長、低通脹、低失業、高逆差為特征的“新經濟”時代。1991—2000年間,美國經濟年均增長率高達3.2%,占世界經濟比重從24%增加到30%。
與此前里根-老布什時期供給學派、貨幣主義等新保守主義學派自由放任經濟政策以及此后喬治·W·布什(George W.Bush,以下簡稱小布什)提倡的自由市場經濟理論與政策相比,“克林頓經濟學”及其主張適度國家干預的新凱恩斯主義經濟政策既有所聯系又迥然不同。相應地,這一時期美國的科技自主創新也具有自己鮮明的個性與特點。
一是聯邦政府較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多、更深地介入了科技自主創新活動。從明確提出國家科技創新戰略,繼續制訂與組織實施一系列科技計劃等,到大力推動研發成果商業化與產業化,大力培養與引進海內外科技創新人才等,美國政府前所未有地加入了科技自主創新活動之中。特別是傳統上往往僅支持基礎研究、國防研究和其他公益性研究的聯邦政府,或是制定政策支持研發成果轉化,或是與私營企業結成伙伴關系共同研發,或是直接將聯邦實驗室委托給私營企業管理,克林頓時期比此前任何時候都更多、更深、目標更明確地介入了企業、大學與社會的科技創新活動,并直接影響了此后的小布什乃至奧巴馬政府。
二是調整技術經濟內部結構,由軍事科技與民用科技并舉走向以發展民用科技為主,從而更加主動地支持采用民用技術以及開發軍民兩用技術。1990年全美國防科技投入仍占全部聯邦科技投入的2/3左右。克林頓時期,國防研發投入逐步減少至全美研發投入的1/4左右,即使國防部資助的研發活動其重點也轉向民用技術研發。一些創新的技術往往通過民用技術的“溢出效應”融入國防技術系統[9-10]。
三是聯邦政府的R&D投入表現經過應用研究為主到應用研究與基礎研究并舉的階段后走向以基礎研究為主,應用研究為輔,基礎研究趕超技術開發的趨勢。在1988年前后,美國聯邦政府研發支出中,基礎研究已超過應用研究。克林頓政府時期,這種情形更趨明顯、并表現出趕超技術開發支出的趨勢(見表 1)。

四是知識生產、知識擴散與知識應用各個環節都得到空前強化。1992—2001年,美國年均獲諾貝爾獎約為3.8項,知識生產達到歷史最高水平。同時,通過頒行《1995國家技術轉讓與促進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規為技術擴散提供有利環境,通過以政策支持、稅收減免、激活風險投資為成果商品化與產業化提供手段,美國知識的循環流轉與推廣應用速度大為加快。到2000年,美國科技成果轉化率達到約80%,超過歷史上任何時期。
五是企業作為研發投入、執行主體與創新主體的趨勢更趨明顯,中小企業創新地位不斷上升。1992—2001年期間,產業界研發投入已穩居第一。其中2000年產業R&D投入為1837.03億美元,占全美R&D投入比例已達69.4%。1990年前近40年間,產業研發機構所獲全美R&D經費比例一直在70.7%以下;至2000年,這個比例已達到74.6%。1990—2000年間,產業研發投入由832.08億美元增加到1837.03億美元,其中技術開發所獲由595.68億美元增加到1386.08億美元,所占比例由71.6%上升到75.5%。企業科技自主創新的核心主體地位由此可見一斑。但與西歐、日本往往以大企業為主進行新技術開發不同,在繼續保持大企業與中小企業共同作為創新主體的同時,美國大企業的影響與地位呈下降趨勢,中小企業則表現出更加強勁的創新勢頭。電子計算機、生物技術、納米技術等現代高技術都主要依靠中小企業實現商品化、產業化并最終走入全球市場。
六是戰略性新興高技術支柱產業為經濟的振興提供了有力支撐。經濟的發展最終要依靠產業的支撐。克林頓時期美國經濟振興主要依賴于信息技術、新能源技術、環保技術等戰略性新興高技術產業以及金融服務、信息服務、現代物流等現代服務業。其中,現代服務業占GDP的比重在克林頓總統第一任期末已達2/3,第二任期末已近4/5。作為重要戰略性新興高技術支柱產業的IT產業的貢獻如表2所示。
七是合作研發特別是跨國合作研發國際化活動日趨活躍,改變了既往科技自主創新的模式,推動了創新模式的進化。1991—2001年間,美國科技自主創新的一個重要特點便是企業開發利用外部(尤其是研發)資源的努力更加明顯。美國企業(研發)合作主要有公會、研究組合、戰略性技術聯盟等形式。同時,美國跨國公司在國外的研發機構、R&D支出數以及國外企業在美國進行的研發活動大幅增加。其中1997年全美在22個主要國家和地區的166個跨國公司共設立了186個海外研發機構,較之此前大為增長;全美企業在國外的研發支出為140億美元,為1986年46億美元的300%以上。合作研發的系統(集成)網絡式模式改變了傳統的 “封閉式創新”模式,進一步促進了創新模式的躍遷。

八是高度重視國家創新體系的建立與健全。美國國家創新體系形成于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改進于1980年代至1991年里根-老布什時期,調整完善于1992—2001后克林頓政府時期。無論是加強對科技自主創新的政府干預,建立健全政府與企業、大學的伙伴關系,由重軍輕民到軍民并重及至更加注重開發民用技術與兩用技術,強調基礎研究、應用研究、試驗開發以及成果轉移與應用各個環節的不可偏廢,還是對中小企業的政策鼓勵,對(跨國)合作研發活動的支持等,都體現了克林頓政府對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高度重視。值得指出的是,日益頻繁的對外技術經濟合作與交流,加之幾乎超出其他OECD國家總和的巨大R&D支出,使得美國國家創新體系規模龐大,結構復雜,并形成此間美國科技自主創新的又一特點。
克林頓政府在新凱恩斯主義國家干預經濟學理論指導下,依靠科技自主創新調整與提升經濟結構,在短短十年內便搶占了世界科技、經濟制高點的歷史與經驗,給人以深刻啟示。
3.1 必須明確而堅定地實施政府主導的科技自主創新國家戰略,緊緊依靠科技自主創新推動經濟發展
面對經濟“滯脹”的局面,克林頓政府實施國家創新戰略,促使美國經濟取得了空前的連續123個月的高速增長,一舉實現了30多年前Humphrey-Hawkins立法所確立的國家政策目標。因此,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創新經濟時代,政府應該主動承擔起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任,毫不動搖地高舉科技自主創新的大旗,科學規劃,統籌安排,把依靠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率、低收益的傳統增長方式迅速轉移到依靠科技進步與創新的軌道上來。
3.2 實施科技自主創新戰略必須有相應的法律、政策措施作保證
必須建立由憲法、基本法、一般法以及其他政策法規組成的較完善的政策法律體系為科技創新保駕護航,必須制定相應的具有可操作性的具體措施落實創新戰略,這是包括美國在內的創新型國家的共同經驗。我國科技自主創新已經具有 《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進步法》、《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以及《規劃綱要》配套政策實施細則等,但部分配套政策實施細則等制度性規定間不盡協調、一些創新領域尚未制定具有可操作性的落實措施、部分政策法規與措施已落后于形勢發展等問題必須引起重視。
3.3 科技自主創新必須實行重點突破
美國創新的歷程與規律證明,科技自主創新應實行“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策略,集中有限的人力、物力、財力資源,在事關國計民生與國家(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領域,戰略性基礎研究、戰略高技術、前沿高技術領域,新興戰略性支柱產業,具有一定基礎與發展前景的產業等重點方面謀求突破,并納入國家科技發展規劃予以重點支持。目前,我國正在大力發展《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中確定的16個重大專項等重點科技領域,但與國際科技發展趨勢以及國內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相比還有不少距離,應及時組織力量進一步研究確定新的重點科技領域且及早實施之。
3.4 加大與改善科技研發投入
美國研發強度一直穩定在2.5%左右。因此要保證財政R&D投入總量隨著經濟發展不斷穩定增長、并使全社會研發強度盡快達到2.5%以上;要建立健全政府引導、企業為主、全社會廣泛參與的多元化科技投入機制,廣泛吸納各方面資金特別是創業資本進入科技創新投資領域;要及時調整財政R&D投入內部結構,使財政R&D投入在基礎研究、應用研究與試驗開發之間保持必要的張力,并隨著經濟的發展逐漸向基礎研究、競爭前的共性技術方向傾斜,同時注意提高財政R&D投入使用效率。
3.5 高度重視人才的聚集、使用與愛護工作
美國科技創新史證明,人才,包括科技研發人才、企業經營管理人才(企業家)以及行政管理人才,是科技自主創新的終極決定者。人才的聚集,一靠培養,二靠引進吸納。既要培養高校、科研院所人才,也要培養在職人才。既要引進國內人才,也要重視從國外吸納人才。特別是要培養、引進有一定國際影響力的拔尖人才、領軍人物、戰略科學家、科學大師以及其他符合國家發展戰略需求的稀缺人才。人才的使用,一要充分放手,二要科學評價,三要注意激勵,四要適度節制。應注意人才使用上的“可持續發展”原則,防止不負責任的“破壞性使用”或“掠奪式使用”。人才的愛護,一要保護其平等的政治、經濟權利;二要為其充分發揮創新才能以及進一步提升創新能力提供必要的軟、硬環境;三要及時糾正人才工作失誤,使人才免受不必要的困擾。
3.6 充分發揮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的主體作用
美國等發達國家以及中國改革開放30年經濟發展的歷史經驗證明,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科技自主創新過程中,企業是無可爭議的創新主體,其中中小企業甚至還具有許多大企業所不具有的創新動力與優勢。但囿于傳統意識、現有國情與體制等因素影響,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的創新主體地位并未得到應有重視。應該通過卓有成效的輿論宣傳與政策引導,進一步促進企業尤其是廣大中小企業成為研發投入的主體、研發執行的主體、研發成果應用的主體。
3.7 努力實現發展模式轉型與產業提升
發展模式轉型的核心是產業提升。產業提升一靠現有制造業的產業鏈盡量向 “微笑曲線”兩端延伸,二靠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支柱產業開拓新的“藍海”市場。克林頓時期經濟振興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發展信息、納米、基因技術等新興高技術產業以及培育信息服務、現代物流、金融服務等現代服務業。當前,應按 《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等的精神,視區域特色、產業基礎與發展潛力,重點培育與發展新能源產業、網絡通信技術與軟件產業、生物工程與基因技術產業、新材料產業、節能環保技術產業、先進制造業、衛生健康與新藥技術產業、海洋技術產業、空天技術產業、創意動漫等文化產業以及現代金融、現代物流等現代服務業。
3.8 實行開放式創新
“開放式創新是指從外部搜尋、獲取和利用創新資源,通過雙贏的協同合作、內外創新資源的整合實現創新,使研發投入獲得最大的商業化價值[11]”。美國的實踐證明,全球化背景下的科技創新往往表現為一個以創新利益相關者為基準的多主體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復雜的反饋過程。因此,要注意以全球化的視野,不斷拓展國內外兩個市場,充分挖掘與整合國內外兩種創新資源,有效撬動、利用和分享外部價值進行“開放式創新”。除了國內企業間的合作創新、國內企業與政府研究機構、高校研究機構任一二者間或三者間的合作創新外,尤應加強國內企業與國外企業、政府研究機構、高校研究機構雙邊或多邊間的合作創新。
3.9 構建完整、開放、高效、協調的國家創新體系
美國的國家創新體系是保證國家創新目標實現的重要因素。當前,面對研發全球化與區域化競合關系日益明顯的態勢,除了從功能結構上進一步完善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密切結合的技術創新體系,科學研究與高等教育有機結合的知識創新體系,軍民結合、寓軍于民的國防科技創新體系,各具特色與優勢的區域創新體系,以及社會化、網絡化的科技中介服務體系“五大創新體系”外,還應從空間結構上注意企業創新體系、區域創新體系、行業/產業創新體系、國家創新體系以及初露端倪、并日益明顯的國際科技創新體系之間的有機銜接,從而保證國家創新體系既完整、開放,又協調、高效,最大限度地凝集各種創新主體、創新資源,最大限度地保證有效運行,并最大限度地創造經濟、社會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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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遲鳳玲)
The History,Characteristics and Enlightenment of Sci-tech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U.S.A during Clinton’s Administration
Quan Jiye
(Management School,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0, China)
C01
A
2009-11-30
全繼業(1964-),男,湖南臨澧人,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博士生,中共寧波市委黨校教授;研究方向:戰略管理、科技創新與科學技術管理、技術經濟及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