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蟻族生態圈

徐家釧/圖文

傍晚6點多，街上霓虹燈亮了，到處都是蠕動的車輛，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像急著回巢的鳥兒，擁擠著往前沖。

杭州城西的城中村也變得熱鬧起來。文一路沿線臨近城中村的站牌，公交車一輛接一輛，一群群年輕的面孔從車上擠出來，融進附近的村莊里。

傍晚是城中村最繁華的時候，賣麻辣燙、炒面、烤魷魚的小攤點隨處都是，昏黃的燈光下，老板熱情地招呼著剛從外面回來的人們。

在周圍都是高檔商住小區的包圍里，城中村就是一個異類。一幢幢外表貌似別墅的農民房被分隔出無數的小間。幢與幢之間路很窄，樓挨樓，頭頂上除了各色招牌，還有縱橫交錯的電線。盡管村落擁擠、零亂，但“配套”還算齊全，超市、飯店、理發店、診所、網吧、澡堂一應俱全。樓道里，送煤氣、修電腦的小廣告隨處可見。

“大學畢業5年左右，年齡介于22至29歲之間，月均工資1956元，蝸居于環城地區的城中村內……如按所處區域劃分，遍布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全國數量者眾。僅以北京為例，保守估計可達10萬人以上。相關統計表明，全國蟻族已達百萬之多。”

這是日前由中國社科院發布的《中國人才發展報告(2010)》中，給這一龐大群體描摩的鏡像。這一群體有明顯的三個特征：大學畢業、低收入、聚居?！跋佔濉钡臉撕?，已經貼在了他們身上，不管他們愿不愿意接受這個稱呼。

調查表明，蟻族明顯被城市日趨邊緣化，高企的房價與水漲船高的房租，讓蟻族只能蝸居于城市邊緣地帶。城中村住宿條件簡陋，已形成自給自足、自我封閉的低層級衍生經濟圈。逼仄的居室、狹小的床位、昏暗的空間，不足以安放理想但這些小窩卻是他們背井離鄉無處安身立命的流落之所。

為何到此，又往何處去？沒人知道答案，無論睡在上鋪的兄弟，還是無聲無息的你。

但這絕不僅是殘酷，絕不至于傷心和落淚。蟻族們正在經歷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奮斗，他們堅信奮斗和勞動的力量。于是，不怕苦，可以忍受臟亂的惡劣環境，可以忍受焦慮和茫然的黯淡時光，可以忍受“生存之上，生活之下”的窘迫狀態。

張楚唱到：我沒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螞蟻/生下來胳膊大腿就是一樣細/不管別人穿著什么樣的衣咱們兄弟皮膚永遠是黑的……

他們期待著化蟻成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