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多月來發生在蘋果公司CEO史蒂夫·喬布斯和美國知名科技博客Gizmodo.com之間的故事很有意思,這是一個真實的、正在發生的關于新聞操作規范和自由的界限的故事。它涉及到一些很復雜的問題,我計劃在接下來幾篇觀察中陸續把我對這件事的最新所知和不一定成熟的所想記錄下來。
在這第一篇觀察中,我先交代一件事的來龍去脈,綜合媒體披露的信息,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今年3月25日,蘋果公司的一名工程師格雷·鮑威爾(Gray Powell)在一間酒吧遺失(或被竊)一部疑似新一代iPhone 4原型機,據說它在電池功能和多任務處理上大大優于上一代iPhone 3GS。
隨后這部手機原型到了科技博客Gizmodo.com手中,Gizmodo對該機器進行了分拆和測評,并將詳細的測評圖片和結果在網站上發布。大約在4月19日,喬布斯打電話到Gizmodo,要求該博客網站編輯布賴恩·拉姆(Brian Lam)歸還這款失竊的原型機,被拒絕。Gizmodo表示,他們可以將機器還給蘋果,但前提是蘋果必須官方確認該機器是蘋果的原型機產品。拉姆在寫給喬布斯的郵件里大意是這么說的:
我理解你的處境,也希望能幫上忙,但如果不經蘋果官方確認對此款手機的權益,出于我的職責,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你或蘋果的正式確認很關鍵,因為如果沒有一個說法來解釋它為什么會遺失,以及它確實屬于蘋果,就會傷及到我們的業務和聲譽。比如人們也許會猜測這是我們兩家公司之間合謀的一場炒作。
作為一家小媒體,Gizmodo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我們常常缺乏進入好故事的接口,但當我們有機會發掘一篇精彩的獨家故事時,我們必須珍惜和不放棄這種難得的機會。
眼下,我們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蘋果的公關部門歷來對我們很冷淡,比如最近iPad的發布我就因此沒有能做出像樣的報道。所以,我們必須自力更生,沖出辦公室去積極(aggressively)發掘類似于這件事的精彩故事。
我希望盡快把機器還給你,但我必須得到關于這個“遺失原型機”的故事,以及它如何回到蘋果的,所以我需要蘋果確認它的確是蘋果的。
于是當天,Gizmodo接到了蘋果首席律師布魯斯·休厄爾(Bruce Sewell)的一封信,信中要求歸還這款“屬于蘋果的產品”。Gizmodo稱,他隨即在當天就把這款原型機歸還給了蘋果。
而據一名加州偵探馬修·布羅德(Matthew Broad)寫于4月23日的書面陳述,他和蘋果律師喬治·賴利(George Riley)交談時表示,由于公布該手機細節及功能,蘋果現有iPhone產品的銷售受到巨大損害。一般來說,未上市產品樣機提前被泄露,可能會引起消費者推遲購買計劃。
布羅德在書面陳述中表示,蘋果和執法機構獲悉把該原型機出售給Gizmodo的男子是大學生布賴恩·霍根(Brian Hogan)。這是因為霍根的女室友同蘋果進行了聯系,之前霍根曾將該原型機與她的電腦進行了連接。這名女室友擔心該案的調查有可能會追蹤到她的電腦,從而被牽連進竊賊案中。
法院的文檔顯示,蘋果報案稱該原型機被竊取,執法機構4月搜查了Gizmodo編輯賈森·陳(Jason Chen)的家,并且帶走了這款原型機和相關電腦及電子產品。Gizmodo的母公司Gawker Media對執法機構拿走賈森·陳的電腦及電子產品表示異議,稱法律保護網絡新聞工作者的新聞設備不受侵害。
布羅德稱,尋求法官批準執法機構對賈森·陳的家庭進行搜查,是因為他認為竊取iPhone原型機的證據、行為和與此相關的交易秘密,將會在賈森·陳的家中找到。
Gizmodo稱,該原型機是它從霍根手中以5000美元價格購買來的。但據霍根的室友說,霍根此前還可能通過將該機器的圖片賣給另一家博客網站而獲利2500美元,并且霍根還曾表示,Gizmodo向他承諾,7月份蘋果的新iPhone產品上市之后,還將另行向他支付5000美元。
我想要探討的問題是:你贊同拉姆上述那封信的哪些部分?你認為Gizmodo的行為哪些是觸及新聞操作底線的?它的罪與非罪,錯與非錯是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