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飛機為國民黨軍隊所壟斷,沒有空戰和防空能力的紅軍為此吃盡了苦頭。面對來自空中的威脅,中央紅軍殫精竭力、慎防勇戰,硬是因陋就簡構筑起了一道嚴密的防空安全屏障,用非對稱武器沉重地打擊了國民黨“空中惡魔”的囂張氣焰。
敵機兇猛,欺人太甚
1930年,蔣介石憑借空戰優勢,輕而易舉地打敗馮、閻聯軍而贏得了“中原大戰”,雄霸天下的野心也由此陡然膨脹。這年年底,他把所謂的“鏟共剿匪”確定為施政急務,揮師10萬南下直取江西蘇區。空軍作為客軍被編入作戰序列,3支航空隊共7架戰機分別進駐南昌、樟樹和吉安機場,次年4月又增加了一倍的兵力和戰機,執行對我中央蘇區的偵察、轟炸任務。但因飛機航程短、載重小,只能勉強飛到吉安東固和興國等地上空,投擲了少量炸彈,造成了當地平民輕微傷亡,并沒有對紅軍主力構成威脅。
這兩次軍事“圍剿”均遭敗績,蔣介石不由得惱羞成怒,意識到朱、毛紅軍遠沒有馮、閻聯軍那么好對付。1931年7月,他親任海陸空總司令,并讓其妻侄、軍政部航空學校校長毛邦初兼任南昌行營航空處處長,調兵遣將30萬,指揮、發動了第三次軍事“圍剿”。開戰不到10天,5支航空隊45架戰機追亡逐北,投擲重磅炸彈上千枚。興國高興圩一戰,敵機更是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炸,致使我擔任主攻的紅三軍團傷亡2200多人,折損了2名師長。此一役,紅三軍軍長黃公略也在吉安東固六渡坳遭敵機掃射陣亡。噩耗傳來,毛澤東悲憤難抑,揮筆撰寫對聯悼念:“廣州暴動不死,平江暴動不死,而今竟犧牲,堪恨大禍從天落……”對罪魁禍首國民黨空軍的憎恨之情溢于言表。
1932年1月28日,日本海軍陸戰隊大舉進犯上海,當地駐軍被迫奮起反擊,“一·二八”事變爆發。然而蔣介石為了保存實力對付共產黨,密令空軍不得主動參戰,不得馳援,協同陸軍攻防,甚至在關鍵時刻退避三舍,遠離前線,有意放跑眼皮底下的日軍航空母艦。5月5日,國民黨政府委曲求全,跟日本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淞滬停戰協定》。之后,蔣介石急不可耐地飛赴廬山,主持召開所謂的五省“剿匪”軍事會議,并把軍政部航空署劃歸軍事委員會管轄,大量購買西方列強的先進飛機,擴編了7個航空隊,在南京、武漢、南昌等地另設23個航空站。軍政部航空學校升格為中央航空學校,蔣介石自任校長,高薪聘請外籍教練訓練空軍飛行員,緊鑼密鼓地為第四次大規模軍事“圍剿”做準備。
1933年2月,蔣介石采取“逐次轉移重點、各個擊破”的戰略,相繼肅清了鄂豫皖和湘鄂西蘇區外圍障礙,隨即集結40萬大軍分三路“分進合擊”中央蘇區。與此同時,航空署實行標識、軍銜改革,空軍正式脫離陸軍成為一個獨立的軍種,數支航空隊屯駐南昌,與各路陸軍同惡相濟。在宜黃草臺岡戰斗中,由于國民黨空軍逞兇肆虐,紅一軍團久攻黃柏嶺高地不克,3名師長身受重傷,前沿指揮所也被敵機投彈擊中。后來他們利用陰雨濃霧天氣乘隙而入,跟守敵展開近身肉搏,國民黨空軍無計可施,眼睜睜地看著“王牌”十一師和五十九師殘部被全殲。
此次挫敗,令蔣介石凄慘異常,自認“實有生以來惟一之隱疼”。為了報復,當年4月,國民黨空軍偷襲了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和紅一方面軍總部駐地,其中一顆啞彈就落在毛澤東主席頭頂上方的樹枝上,臨時中央政府險象環生,被迫從葉坪遷址沙洲壩。另一顆炸彈則把紅軍總政治部主任王稼祥當場炸暈,彈片穿透他的右下腹,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9月,蔣介石陳兵百萬,投入戰機200多架,開始從四面夾擊中央蘇區。
1934年4月10日,國民黨北路軍在空軍編隊的掩護下,層層推進,步步為營,前鋒直逼中央蘇區北大門——江西廣昌。守城官兵苦戰至28日,傷亡超過五分之一,不得不節節后退。眼看著包圍圈越縮越小,紅十六軍軍長兼湘鄂贛軍區司令員孔荷寵見勢不妙,帶著一張沙洲壩中央機關分布圖叛變投敵。國民黨空軍如獲至寶,按圖索驥對沙洲壩地面建筑物連續轟炸了3天,迫使臨時中央政府再次搬遷到云石山。9月23日,國民黨東路軍發起強攻中央蘇區東線最后一道安全屏障——福建長汀松毛嶺,幾十架“黑寡婦”轟炸機和36門卜福斯山炮數小時內投彈幾千枚,硬是把這塊彈丸之地炸成了一片火海、焦土。紅軍和地方武裝并肩抗擊7天7夜,終因寡不敵眾,于9月30日奉命撤出戰斗。10月,中央紅軍主力全線撤退,踏上了漫漫萬里征程。
沿途國民黨軍隊傾巢出動,對紅軍實施圍追堵截。所有戰機起飛,超低空輪番轟炸、掃射負重前行的紅軍隊伍,每投下一顆重磅炸彈、每射出一梭機槍子彈,就有大片紅軍戰士倒下,僅湘江一役,8.6萬中央紅軍大幅減員至3萬。在湘桂黔交界處,軍委第一縱隊司令員葉劍英被敵機炸成重傷。在貴州烏江渡口、盤縣境內的一次空襲中,中共特工“龍潭三杰”之一、紅軍總政治部副秘書長錢壯飛失蹤。在穿越四川滎經一段高山峽谷時,中央警衛營警衛班長胡長保為了保護毛澤東,不幸壯烈犧牲……國民黨空軍欠下了共產黨一筆筆血債,罄竹難書,恨海難填!
避害就利,遁跡潛形
當時,蘇區因地處內陸窮鄉僻壤,再加上長期遭受國民黨打壓、封鎖,交通不便,信息不靈,與外界的接觸十分有限。紅軍既沒有防空作戰經驗,也沒有遠程高射武器,更沒有自己的飛機。軍民大多孤陋寡聞,不知飛機為何物,對飛機參戰的威力認識不足,以至于敵機來襲時不僅不躲避,反而奔走相告,爭相競睹,吃了啞巴虧。
針對這種情況,紅軍總部迅速采取對策,建立和制定了一套空襲預警機制和應急預案,規定部隊行軍一般選擇在夜間、拂曉或陰雨大霧天氣進行,白天必須披戴防空偽裝;統一防空信號,一旦發現敵機,或吹號放炮,或敲鑼鳴鐘、燃放煙火報警,引導軍民就地疏散、隱蔽。紅一方面軍還利用戰斗間歇,在興國等戰地搶挖了一批俗稱“飛機洞”的簡易防空設施,第三次反“圍剿”結束后,他們及時總結經驗教訓,首次擬定、頒布了行軍作戰防空戰術命令,要求“各軍在渡河點附近應選擇對空陣地,配備8挺以上之機關槍,如敵機飛至低空(800米以下)擾亂我軍渡河,由各渡河指揮員或各軍軍長(總指揮)指揮射擊之”。蘇區中央局也向上海黨中央發電報坦言:“敵飛機轟炸威力頗大,一年來我軍被其損傷近千人,偵察亦有相當作用……”請求設法支援“射擊飛機之標尺及工具”云云。
瑞金作為全國蘇區的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中心,曾經一度成為國民黨空軍重點空襲打擊的目標。為了防備空襲、迷惑敵機,“一蘇”大會召開前夕,中央準備委員會對會場和閱兵臺精心作了防空偽裝,并在蘇區中央局駐地的一棵古樟樹下挖掘了簡易防空洞,還在福建長汀城郊壘臺搭架,拉橫幅布條標語、扎松枝彩牌樓、插蘇維埃旗幟,布置了熱鬧、醒目的假會場,從而確保了與會代表的安全和大會圓滿成功。
1932年3月,興國蘇區群眾俘獲了一架因迷航降落在境內的國民黨輕型教練機,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被分解運送到紅軍大學,為紅軍學員了解飛機內部結構和飛行原理提供了實物模型。第四次反“圍剿”大獲全勝,紅軍繳獲了一批火炮和新式機槍,經軍工部門改造成對空射擊武器配備到各軍團。紅軍大學增設了重機槍和防空連,結合實彈射擊演練,重點傳授高射機槍的性能與射擊原理、防空陣地的選擇與構筑、敵機機型的識別等專業知識。
1933年8月,中央軍委頒布《嚴密防空防毒,粉碎敵人五次“圍剿”》訓令,制定出臺了一系列人防工作政策和組織法規,蘇維埃各級政府紛紛設立防空防毒委員會,村村設號炮所,家家挖飛機洞,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深入持久的群眾性人防戰備基礎建設熱潮。10月,中央軍委成立防空科,蘇聯莫斯科步兵學校中國科分隊長、列寧學院軍事教員王智濤奉命回國,擔任防空科長、兼紅軍大學主任教員,他自編教材,自制高射架、瞄準器和活動飛機靶等教具,對12個排400多名學員進行為期3個月的防空強化訓練。結業后,其中9個排分配回各師部,3個排留在軍委,擔負首要機關的防空警衛職責。
“二蘇”大會召開前夕,籌備委員會采用原生的48棵大樹,作為臨時中央政府禮堂的支柱,樹頂還特意保留了茂密的枝葉。禮堂四壁安裝了眾多門窗,集通風、采光、防空功能于一體。禮堂后面順山坡修建了一個可容納千人的人防工程,軍委防空隊3個排配備27挺重機槍,互為犄角分別駐守在附近的3個高地,瑞金城區四面設雙崗,全天候值班觀察空情,構成了一張嚴密的防空預警、火力網絡。敵機見紅都軍民有備無患,占不到便宜,從此再也不敢超低空肆無忌憚地進犯瑞金了。
但是,隨著王明“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影響的擴大,終于導致了第五次反“圍剿”失利。中央紅軍主力在長征轉移途中,敵機一路上如影隨形咬著他們的行蹤不放,防空、反空中偵察成了一項事關生死存亡的重要任務。遵義會議后,多謀善斷、用兵如神的毛澤東重新執掌軍事指揮大權,他采用高度機動靈活、詭秘莫測的運動戰術,忽東忽西,若隱若現,牽著國民黨軍隊的牛鼻子在窮山惡水間捉迷藏。軍團以上單位建立防空指揮組織,各縱隊設防空觀察哨和對空射擊分隊,不時地抓住有利戰機,迎頭痛擊空中飛賊,一舉扭轉了長期被動挨打的局面,奪得了戰略主動權。
1935年6月,中央紅軍歷盡千難萬險抵達四川懋功地區,與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此時,國民黨政府依然頑固地奉行“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對外一味妥協,相繼跟日本簽訂了《秦土協定》、《塘沽協定》和《何梅協定》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自動放棄了華北和東北主權;對內全力“剿共”,國民黨空軍8支航空隊進駐成都,配合地面部隊力阻紅軍出川,企圖聚而殲之。中共中央因勢利導,確定了北上創建川陜甘根據地、領導和推進全國抗日運動的戰略方針,中央軍委下達《紅軍防空作戰訓令》,號召紅軍官兵要有充分的信心戰勝帝國主義、國民黨的任何力量,應用一切現代技術和科學方法,對付飛機、大炮、毒氣等一切新式武器。訓令從部隊行軍、作戰、宿營。如何利用地形、地物和天候,到遭遇敵機襲擊、偵察時如何疏散隊形、潛伏規避;從防空洞、散兵壕的挖掘,到隨身攜帶物品、防御工事的偽裝等等。事無巨細,全都作了詳盡、具體的指導和規定,為紅軍繼續北上抗日掃清了障礙,進一步提高了防空、反空中偵察綜合能力。
以牙還牙,痛擊空賊
通過廣泛開展防空防毒宣傳教育、對空作戰技能訓練活動,發蒙解惑,明恥教戰,蘇區軍民漸漸地對飛機有了正確的認識,從最初的畏敵機如虎,到敢于敲打飛機的老虎屁股,甚而竟至于因敵取資,改造敵機為我所用,掉轉機頭殺敵,以牙還牙,讓始作俑者國民黨反動派飽嘗了吐絲自縛的苦澀滋味。
1930年2月,一架國民黨軍用飛機從開封返回武漢基地,途中因迷航、油料耗盡,意外落入鄂豫皖蘇區軍民手中,飛行員龍文光經勸降棄暗投明。這架飛機很快得到修復處理,機身上的青天白日國民黨徽標被清除,機翼兩側繪上了鮮艷的紅五星,正式取名“列寧”號。在此基礎上,1931年5月,鄂豫皖邊區蘇維埃政府航空局成立,龍文光擔任局長,并利用戰俘國民黨三十四師師長岳維峻的關系,解決了3000多公斤航空汽油。9月8日,在紅四方面軍政委陳昌浩的監督下,龍文光駕機飛臨武漢上空偵察、散發傳單,迫使當局實行燈火管制,震撼一時。12月22日,“列寧”號再次帶彈升空,轟炸了黃安縣城國民黨六十九師指揮所,挫搖守敵軍心,棄城不戰而逃。
蔣介石得知消息,如喪考妣,手諭軍政部長陳誠召開航空委員會特別會議,通令務必摸清“列寧”號的航程規律,將龍文光連人帶機除掉。會后,國民黨空軍調集幾十架戰機跟蹤追擊“列寧”號,特務組織懸賞10萬大洋通緝捉拿龍文光,但因蘇區軍民防范嚴密,一直沒有得逞。1932年6月,蔣介石親自坐鎮武漢,督率30萬精銳“進剿”鄂豫皖蘇區,一心要斬草除根,杜絕后患。紅四方面軍力戰不支,被迫西移大巴山,另辟川陜根據地。“列寧”號則被分解就地掩埋,龍文光在轉移突圍途中掉隊,潛回武漢后又因叛徒告密遭到國民黨特務逮捕。1933年8月9日,國民黨軍事法庭以“帶機投匪”罪判處龍文光死刑。就義前,龍文光仰天慷慨悲歌:“千秋風雨世間飄,死生一事付鴻毛。吾為自由空中飛,不算英雄亦自豪。”
1932年3月下旬,紅三軍團和江西軍區地方武裝久攻贛州不下,損失慘重,中革軍委“夾贛江而下,向北發展”的計劃又因粵軍牽制而受阻,為了緩解中央蘇區的軍事和經濟壓力,紅一、紅五軍團奉命組成東路軍,千里奔襲閩西、閩南。4月12日,國民黨四十九師師長兼閩南航空處處長張貞不知紅軍虛實,特派一架教練轟炸機前往龍巖觀戰、助戰,不料東路軍攻勢凌厲、進展神速,剛飛到距離漳州城六七十里遠的龍山上空,就遭遇了紅一軍團先頭部隊十一師三十三團。飛行員不及防備,被該團副團長陳冬生架起機槍一梭子擊中腰部,掙扎著逃回漳州橋南機場后因傷重死亡。20日,紅一軍團攻占漳州,那個倒霉鬼駕駛的飛機被完整繳獲,與鄂豫皖蘇區的“列寧”號相對應,取名“馬克思”號。
中革軍委聞訊大喜,急令總經理部軍械科科長、朝鮮籍飛行員陳德群趕赴漳州,同時動員萬名赤衛隊和少先隊員在瑞金葉坪突擊修筑機場,張燈結彩迎接“馬克思”號“喬遷新居”。飛機修復正常后,紅一軍團政委聶榮臻陪同陳德群先飛到閩南三角洲幾個重要城市拋撒傳單,再徑直飛回瑞金。此后不久,中革軍委命令陳德群駕機轟炸贛州軍事目標。“馬克思”號在返航途中因油料耗盡,不慎跌落會昌山區,陳德群受傷,當地赤衛隊員只好把飛機大卸八塊,依靠人力肩挑背馱搬運回瑞金。后又因缺乏燃料、零配件,“馬克思”號被紅軍擱置、自行銷毀。
其實,在轟炸贛州之時,原守軍國民黨十二師三十四旅馬昆部早已換防,由陳濟棠的粵軍第一軍第一師李振球部取而代之。陳濟棠本與蔣介石貌合神離、陽奉陰違,但他不容紅軍觸犯底線,隨即派出3架戰機前來瑞金尋釁報復,轟炸、掃射了紅軍學校演兵場,炸死了三四名正在實彈演練的學員。該校師生頓時義憤填膺,紛紛舉起手中武器對空反擊,其中一架敵機被第三期步兵科學員王文禮準確擊中油箱后墜毀,另外兩架也受了輕傷,倉皇逃遁。王文禮由此創下了紅軍用步槍擊落敵機的先例,事后受到紅軍學校記功、表彰,校長兼政委劉伯承親手向他頒發了一枚“英雄對空射擊手”銀質獎章。
隨著中央蘇區北大門廣昌被攻破,戰場局勢日趨惡化,中共臨時中央一班被毛澤東戲稱為“比牛還牛的決策者”連連碰壁,終于決定轉身回頭。1934年7月,紅六軍團奉命撤出湘贛根據地,向西南地區轉移,為中央紅軍北上抗日鋪平道路。9月7日,紅六軍團十七師先頭部隊挺進廣西全縣,被一架桂系空軍AVPO-637號輕型偵察巡邏機發現,按下機頭就是一陣俯沖掃射,打死、打傷十幾名紅軍戰士。前衛連官兵怒不可遏,立即集中火力將其鎖定、擊落,兩名飛行員也因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斃。11月24日,紅一軍團二師突破三道封鎖線,兵臨湖南道州城下,國民黨空軍三中隊8架戰機從郴州機場趕來增援。師長陳光一面指揮部隊疏散隱蔽,一面組織神槍手對空狙擊,一架編號為“709”的驅逐機被擊中油箱,逃至白芒鋪鄉小甲圩上空時,因燃油漏盡一頭栽下稻田,被紅三軍團五師十三團的戰士一把火燒毀,飛行員被活捉。
1935年3月,中央紅軍三渡赤水,攻占黔北名鎮茅臺,得到了一次短暫的休整機會。但國民黨空軍一直沒有閑著,連日來,3架偵察、轟炸機頻頻起飛,蚊子似的“嗡嗡”怪叫著尋蹤覓跡而至,輪番攻擊、騷擾中央縱隊駐地。總參謀部忍無可忍,果斷地向軍委警衛營防空連下達作戰命令,防空連連長葉蔭庭采用3根木頭做活動支架,配上簡易瞄準鏡、測遠器,將4挺漢陽造重機槍改造成高射機槍,然后隱蔽在中央縱隊駐地附近的一棵大樹下面待命。18日這天,當“鐵蚊子”再次光臨,進入有效射程內,隨著葉蔭庭一聲令下,4挺機槍一齊開火,一架德國造“非爾卡”偵察機被攔腰擊中要害,瞬間墜入赤水河,另兩架敵機見勢不妙,一溜煙逃回了清鎮機場。
紅一、紅四方面軍會師后,軍威大振,對空斗爭越戰越勇,接連在四川黑水、松潘和天全境內擊落3架敵機,擊斃國民黨空軍三中隊副隊長朱嘉鴻、五中隊隊長王伯岳等首惡分子。國民黨空軍折戟沉沙,再衰三竭,懷疑紅軍掌握了什么秘密武器,從此再也不敢輕舉妄動。10月7日,紅軍三大主力解除了空中威脅,輕裝上路,全速向北挺進,安然抵達甘肅會寧,歷時兩年的長征至此宣告勝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