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批判指向

摘要：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生態批判理論主要有三個批判對象：本性上反自然、反生態的資本主義；缺乏明晰生態維度、需要重新建構的馬克思主義歷史唯物主義；在實踐中存在嚴重生態失衡問題的蘇東式社會主義。應以馬克思主義的觀點來辯證分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馬克思主義和蘇東式社會主義的生態批判。

關鍵詞：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生態批判；歷史唯物主義的重構

中圖分類號：D1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0)08－0026－04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新興流派之一)立足于當今世界不斷蔓延的生態危機這一社會現實，從現代生態學視角重點批判了資本主義、馬克思主義歷史唯物主義以及蘇東式社會主義實踐。我們需以辯證態度來分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關于這三大對象的生態批判理論。

在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看來，資本主義反自然、反生態的本性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具體表現。

第一，資本尋求利潤最大化的資本主義生產邏輯是生態危機的最終根源。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認為，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或者資本的邏輯就是無止境地追求利潤，這是生態危機產生的終極根源。“資本主義社會就是一個追求利潤、積累資本、按照資本的邏輯運行的社會”，……“資本的邏輯由于對不帶來利潤的環境保護毫不關心而破壞了環境”。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企業把追求利潤當作經營活動的唯一目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對不可再生的資源以及可再生的資源如土地、水資源、空氣、野生動物等以及整個生態系統都會產生破壞性作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具有一種自我毀滅的趨勢。高茲認為，資本主義的生產邏輯把降低成本看得比保護生態環境更加重要，資本主義企業“首要關注的并不是如何使勞動變得更加愉快、使生產與自然相平衡以及人的生活相協調，或者確保它的產品僅僅服務于公眾為其自身所選擇的目標。它首要關注的是花最少的成本生產出最大的交換價值。”因此。資本主義無法克服獲取剩余價值和利潤的動機與生態環境之間的矛盾對利潤的追求導致資本主義為生產目的而生產、為增長目的而增長，這必然會驅使資本家破壞生態環境、浪費不可替代的資源。并最終掠奪整個地球。

第二，與利潤生產相適應的資本主義的異化消費導致嚴重生態危害。阿格爾和萊斯偏重于批判工業的過度生產和過度消費所造成的有害于生態的后果。他們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人們的消費需要和消費選擇的向度服從于和服務于資本追求利潤的向度。異化消費實質上是一種過度消費、一種不必要的且有害于生態的消費，結果必然使人們的消費需求超出有限的生態系統所能承擔的程度。異化消費支持著異化生產制度，而異化生產(實質上是一種過度生產的趨勢)“從生態的角度來說不僅是破壞性的、浪費的，而且本身也是有害的”。個人通過高消費來尋求幸福，對本已脆弱的生態系統進一步造成壓力。異化消費導致日趨嚴重的生態危機和不可逆轉的生態災難，它也是資本主義生態危機產生的重要根源之一。

第三，自由市場無法解決生態環境問題。福斯特指出，“為自然中所有事物設定商品價格并且建立市場(經常通過人為的手段)以解決污染和資源耗竭等問題，雖然這種在經濟中內化環境的方式經常被視為解決我們生態問題的出路。但這些解決方法只能在短時期內使問題緩解。最終還是會加劇所有矛盾，既破壞了生活條件，也破壞了生產條件。”在保持生命多樣性方面，市場的作用是極端低效的。自然不是商品，任何試圖把自然看作商品和讓自然從屬于自我調節市場規律的做法都是非理性的。這必然會導致生物圈的嚴重破壞。自由市場不是解決環境問題的好手段。佩珀認為，在市場法則的支配下。資本主義企業為了自身利益，總是千方百計將治理環境的費用轉嫁給社會或者子孫后代以降低生產成本。在他們看來。以資本主義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市場調節的是私人利益、局部利益和眼前利益，而不是公共利益、全局利益和長遠利益。“資本主義市場對自然環境和自然條件調節的失靈，形成了各種各樣的生態環境問題。市場調節不僅解決不了最緊迫的生態環境問題，反而隨著自身的發展，進一步使這個問題惡化”。

第四，科學技術解決不了資本主義的環境危機。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生產追逐利潤的特性決定了資本主義的生產技術不會以生態原則為基礎。資本主義的生產和消費技術會破壞人們的生活方式，其功能在于直接或間接地阻止工人、消費者以及社區進行技術設計、建構和使用。福斯特認為，作為富裕資本主義國家的王牌和魔杖。新技術或者新應用的技術在經濟擴張的同時不能防止環境惡化。因為，資本主義的技術僅僅是將生產成本轉移給第三方或由整個社會負擔的工具而已。在資本主義現有生產體制下，開發出更高效率的技術毫無意義。在解決生態危機的問題上，富裕資本主義國家的技術王牌已經沒有往日的威力和效力，技術本身無助于人類擺脫環境難題。只有社會經濟制度本身才能真正解決環境難題。福斯特主張沿著社會主義方向改造社會生產關系-支配社會的力量不是追逐利潤，而是滿足人們的真正需要和社會生態可持續發展的要求。

第五，生態殖民主義使生態危機獲得全球向度。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生態殖民主義制度的發展加大了南北貧富差距。北方國家對全球尤其是對南方國家資源的殖民掠奪使得南方國家的資源日益枯竭。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這種破壞已獲得全球向度。福斯特認為，“生態帝國主義只在幾個世紀的發展進程中就制造出全球性的環境危機，并將地球生態置于危險可怕的境地。在他看來，生態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必然傾向，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全球化以及資本全球化的迅速發展密切相關。

總之，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認為，資本主義具有反自然、反生態的本性，它根源于資本主義社會從潛在交換價值角度來定位自然、資本追逐利潤的本性以及資本自我擴張與自然界自身有限性之間的總體性矛盾。由于資本不可能改變追求利潤最大化的原貌。“綠色”資本主義的前景十分黯淡。資本主義在生態、經濟、政治和道德方面都是不可持續的，終將被生態社會主義所取代。

二

在馬克思和馬克思主義是否具有生態思想這一問題上，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內部有兩種不同意見。

第一種意見是否定派。極少數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如阿格爾、奧康納等人質疑馬克思有豐富的生態思想，否認馬克思主義有自己的生態學派。阿格爾認為，馬克思沒有充分分析消費領域，忽略了工業資本主義浪費性的過度生產和異化消費對生態系統所造成的嚴重生態壓力，馬克思主義關于工業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理論已經失去原來的效應。資本主義的生態危機已經取代經濟危機而居于其核心地位。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的當務之急是“從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生產本質的見解出發，努力揭示生產、消費、人的需求、商品和環境之間的關系”，重新建構資本主義的危機理論。奧康納則認為，作為19世紀的理論，馬克思主義缺乏一種“豐富的生態感受性”，存在生態學上的“理論空場”，它并不具有明顯的生態思維痕跡。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和實踐遺忘了政治生態學所主要關心的一些問題，其歷史唯物主義只給自然系統保留了很小的空間，自然界的本真自主運作性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越來越被遺忘，或者被置于邊緣性地位，人類系統才是其關注的重點。馬克思是在生態時代之前進行寫作的，時代局限使得他在探討自然以及人與自然關系問題時，集中于從經濟、政治方面來批判資本主義的生產以及異化勞動等等。缺乏一種社會、文化和生態的批判線索。奧康納主張，以生態學的生物與環境的相互作用的觀念，重新闡發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自然”概念，強調人與自然之間的文化和價值聯系，以此來揚棄“技術決定論”和機械唯物主義自然觀。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應致力于把文化和自然的主題與傳統馬克思主義的勞動或物質生產范疇結合起來，填補馬克思主義自然與文化的理論空場。要成功實現馬克思主義與生態學之間的現代聯姻，傳統歷史唯物主義必須進行建構。

第二種意見是肯定派。大多數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包含了豐富的生態思想，其歷史唯物主義大量論及了生態問題以及人與自然的關系，并清楚意識到了資本主義對資源、生態以及人類本性的破壞，《資本論》、《自然辯證法》、《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等著作對此作了深^研究。他們強調，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是自身的理論淵源，并從方法和內容上都對馬克思主義人與自然關系的觀點做了繼承和批判。例如，巖佐茂試圖通過重新詮釋實踐唯物論來闡發馬克思理論中所包含的豐富生態學思想，著力于論證馬克思的自然觀與生態學的內在一致。帕森斯認為，馬克思恩格斯關于人、社會與自然辯證關系的觀點表明他們具有明確的生態學思想。盧西那·卡斯特林那認為，馬克思的相關論述已經包含了資本主義制度是生態危機根源的思想和不要把人的力量看成是一種超自然力量的觀點。福斯特認為。生態思想并不是馬克思著作的“說明性的旁白”，而是馬克思思想體系的重要內容。他堅決批駁生態批評者對馬克思的生態批判理論，并在追隨馬克思理論足跡的基礎上致力于系統性重建馬克思的生態思想。深入挖掘馬克思的生態智慧。

肯定派雖然認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包含生態思想，但他們普遍認為。這種生態思想不成熟、不徹底，沒有在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中占據重要地位，甚至與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以及人道主義等重要思想相矛盾，馬克思以后的大多數馬克思主義學者沒有充分重視馬克思恩格斯所提出的生態思想，使得馬克思主義傳統遠離了生態學這個主題，出現了所謂馬克思主義生態學的空白。它需要結合當今社會現實狀況以及生態科學的發展等各種因素來加以揚棄。

綜上所述。在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是否需要重新建構的問題上，否定派和肯定派的立場基本一致，兩者都認為。馬克思和恩格斯所提出的歷史唯物主義缺乏明晰的生態維度，要成功應對現代生態學所提出的嚴肅挑戰，它就必須被革新，并重新建構成為一種具備明晰生態維度的歷史唯物主義。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對歷史唯物主義理論的建構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馬克思資本主義危機理論的建構。以阿格爾和萊斯的生態危機取代經濟危機的理論和奧康納的雙重危機理論為代表；二是馬克思物質變換裂縫理論的建構，以福斯特把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建構成生態唯物主義為代表。

三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認為，其理論“在多大程度上構成為對資本主義的一種批判，那么它也就在多大程度上構成為對傳統社會主義的一種批判。”在對傳統的社會主義理論模式和實踐進行了深刻反思的基礎上，重點批評傳統社會主義在生態問題上所犯的錯誤。“我們可以從東歐和其他地區的‘社會主義’國家所犯的錯誤中，看到社會主義與自然關系的實踐后果——大規模的污染和環境破壞。”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認為，蘇東式社會主義難以承擔解決生態危機的重任。

在蘇東社會主義實踐中，由于當時特殊的國際國內因素，幾乎所有社會主義國家對以工業化為核心的經濟現代化有著非常迫切的要求。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在一定程度上被忽視，工業化實踐中所產生的嚴重生態問題也沒有得到重視和及時整治。在奧康納看來，這些前社會主義國家遵循著一種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工業化的思路，其所導致的生態方面的后果非常嚴重。例如，原蘇聯盡管在20世紀70年代初開始承認水污染等區域性環境問題，但并沒有對此采取有力和有效的舉措。致使中亞地區、貝加爾湖、波羅的海等環境污染問題收效甚微。1986年原蘇聯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泄漏事故令世人震驚。波蘭的飲用水源曾經嚴重被污染，1/4的耕地因過度開發而無法再用于農業生產。20世紀80年代。捷克斯洛伐克、羅馬尼亞、波蘭等社會主義國家成為歐洲環境污染最為嚴重的地區。

高茲認為。蘇東式社會主義“計劃”模式無法避免生態破壞和環境退化的惡果。在他看來。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政權一直相信。通過“生產資料的集體占有”使工人和他們的功能相互一致、使個人目的與集體目標相互一致、使個人利益與全體利益相互一致。就可以避免資本主義生產高速發展所帶來的各種災難。而這種一致性的最好體現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計劃”。但是。在原蘇東社會主義“計劃”模式中。計劃并沒有使組織起來的各個生產者真正與他們的生產過程統一起來，反而造成個人意志和愿望的喪失，并且導致國家機構的獨裁專制和各種層面的腐敗。“蘇聯模式的社會主義提供了一幅資本主義基本特征的滑稽的放大畫面。它把追求積累和經濟增長作為其主要目的，它試圖使這種追求合理化的方法是，用精心規劃的、中心化的、外在的整體經濟控制的市場取代了自發的外在控制。在一切行為領域中，它使得體系的全面的合理性所要求的功能行為與個體自我控制的行為方式的合理性相互分離。”盡管原蘇聯進行了經濟改革，但其改革的基本思路仍然遵循著消費主義的思路。原蘇聯的計劃社會主義模式奉行的也是經濟理性，而不是生態理性，它與資本主義的經濟理性所造成的結果是一樣的。

萊斯認為，社會主義曾許諾把人們的社會關系以及人與自然的關系置于合理的控制之下。但是，實踐中的社會主義卻使人們面臨著一個強大的社會體系，這個社會體系早已把整個地球置于達摩克利斯劍之下。這無疑是一種諷刺。

總之，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認為，即使在社會主義條件下，過分追求經濟增長的生產方式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一樣。會對整個社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蘇東式社會主義忽視環境保護，錯誤理解人與自然的關系，將人對自然的統治絕對化的做法是不正確的。在它看來，蘇東社會主義的解體不僅是一個非真正的社會主義變種的崩潰，而且是由社會主義奠基人所定義的權威性社會主義概念(共產主義)的崩潰。只要受制于經濟理性，不管是用計劃還是用市場進行調節。都不會產生真正的社會主義。蘇東式社會主義不過是發達工業社會的變種，同樣存在不自由、異化以及嚴重的生態失衡等問題。

四

如何看待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馬克思主義以及蘇東式社會主義的生態批判呢?這需要進行辯證分析。首先。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資本主義生態批判理論把全球性生態危機的根源歸結為資本主義制度及其生產方式反自然、反生態的本性，較之其他一般的生態批判理論，這一看法更加深刻，其理論具有更加廣闊的前景。如果說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主要對資本主義展開了有效的政治與經濟批判。以法蘭克福學派為主要代表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對資本主義展開了社會與文化的批判，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則對資本主義進行了激烈而系統化的生態批判。對資本主義展開多維度的生態批判。這既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最重要的理論主題，也是其理論特色所在。它聚焦于資本主義矛盾中突顯的環境問題。把批判資本主義的視閾擴展到自然界和生態領域。為人們審視和批判當代資本主義社會提供了一個獨特的生態視角，在一定程度上為人們正確解決全球性生態危機以及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指明了合理方向，大大提高了西方馬克思主義批判資本主義的現實能力。可以說，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是一種批判當代資本主義所帶來的人與自然關系惡化及其生態環境破壞等弊端的有力思想武器，其生態批判理論是當代資本主義批判的重要力量。但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主要是從道義層面來展開資本主義的生態批判，它主張發動“道德革命”和提升人們的生態意識來實現生態社會主義對資本主義社會的變革。這種社會變革策略以及變革途徑在現實實踐中不具備可行性。

其次，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批判有失客觀和公正。在它看來，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需要重新建構的理由在于，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在生態方面存在嚴重缺失。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馬克思確實不是一位生態學家，但他的思想并不是反生態學的，反而與生態學有著一致的視角。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包含豐富的環境保護思想。另外，在借助馬克思的理論分析批判資本主義危機的時候，一些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借口當代發達資本主義社會的新變化否認馬克恩主義理論體系的科學性，企圖以人與自然的矛盾來取代人與人之間的矛盾的中心位置。他們否定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的正確性、僅僅肯定其方法論正確性，對馬克思主義采取的是拋棄理論、保留方法的錯誤做法。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者希望在吸收和保留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和一些理論的基礎上，結合現代社會新的實際以及變化對歷史唯物主義進行合乎時代的解釋。但是，他們所理解的馬克思主義，不是科學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而是西方馬克思主義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在試圖走近馬克思主義的同時，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最終偏離了馬克思主義的實質。需要指出的是，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主義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也在鞭策當代馬克思主義者應以更加敏銳的嗅覺和更加長遠的目光來分析當前人類所面臨的社會問題(如生態環境難題就是其中的重大顯題之一)。只有這樣，馬克思主義才能煥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再次，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蘇東社會主義模式的批判有利于人們堅定社會主義信念。推動社會主義運動的深入健康發展。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正確地把蘇東社會主義模式看成是一種不好的社會主義模式而已。蘇東巨變并不意味著整個社會主義運動和馬克思主義事業的失敗或者死亡。正如奧康納所分析的那樣，蘇東社會主義實踐中出現嚴重的生態危機和環境問題。但這不是像資本主義制度那樣無法避免，它不是由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所決定的。而是有其深刻的社會歷史原因。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蘇東社會主義模式片面追求經濟增長、忽視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發展模式的批判，為當前社會主義中國堅定貫徹實施科學發展觀和建構和諧社會起到反面的警示作用。另外，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對蘇東社會主義模式的批判存在明顯失誤之處。比如，他們片面地把蘇聯等同于獨裁的法西斯主義和奉行經濟理性的資本主義，沒能正確看到兩者的本質區別。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在于兩者的生產目的是不同的。社會主義以改善人們的生活、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為生產目的，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生產目的則是利潤最大化。從根本上說，本性上并不與生態保護相沖突的社會主義堅決反對資本主義的經濟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