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的五權憲法思想評析

摘要五權憲法是孫中山的一種獨創，它是中西政治文化結合的產物，是一種新型的資產階級國家政治制度。孫中山先生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創造性地提出這一理論，并把它作為中國實現民主政治的最終目標。但是，這一主張無論在他生前或逝世后，都沒有真正實行過。蔣介石建立的五院制國民政府，雖然以“五權憲法”為理論依據，卻與孫中山所設想的有著本質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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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權憲法是孫中山的一種獨創，它是中西政治文化結合的產物，既具有濃厚的集權制色彩，又有鮮明的民主性，是一種新型的資產階級國家政治制度。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孫中山先生創造性地提出這一理論，并把它作為中國實現民主政治的最終目標。

1 五權憲法思想的提出

早在1905年，孫中山在《同盟會宣言》中曾提出建立民國的主張，此時他所設想的“民國”方案基本上還是引用西方的三權分立原則作為中華民國的建國原則。1906年12月，在日本東京舉行的《民報》創刊周年紀念大會上，孫中山首次提出未來中華民國的憲法是要創一種新主義，叫做“五權分立”。 ①1917年以后，在《建國方略》自序中，孫中山再次把三民主義與五權憲法并列，具體設想了五院制政權組織和建國的三個時期。國共第一次合作期間，他又對五權憲法作了新的解釋，其核心思想就是“國家的基礎，是建筑在人民思想之上……我們要求中國進步，造成一個極合三民主義、五權憲法的國家，非用群力不可。”②孫中山的五權憲法思想基本成熟。

2 五權憲法思想的基本內容

五權憲法，其理論淵源之一就是西方資產階級的三權分立學說。按照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一書中所述:“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 ③“要防止濫用權力，就必須以權力約束權力”。④為防止個人或機構集權，以保持政治自由。就要把賦予不同的國家機關來行使立法、行政、司法三權，同時，要防止權力的侵越行為，各個權力機關還需有“自衛權”，因此權力在一定程度上是混合或聯合的，也就是說各部門是“部分參與或支配彼此的行動的”。⑤具體說來，他把國家權力劃分為三部分，實行三權分立，相互平衡制約。三權分立學說，是新興資產階級的進步理論，對孫中山的五權憲法理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但是孫中山領導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時，西方資產階級民主制的虛偽性已經暴露出來。鑒于這種狀況，他決定借鑒歐美各國憲法，創立五權憲法。孫中山曾說:“余游歐美，深究其政治法律之得失，如選舉之弊，決不可無以救之。而中國相傳考試之制，糾察之制，實有其精義，足以濟歐美政治法律之窮。故主張以考試、糾察之權，與立法、司法、行政三權并立，合為五權憲法?！雹蘅荚囍贫仍从谖覈糯目婆e制度。我國從隋朝開科取士，以后科舉成為歷朝選任官吏的基本制度。雖然這一制度弊病很多，但孫中山認為通過考試，便于發現人才，也可使政府用人有統一標準，用之彌補美國官吏任免方面的缺陷。因此，他將官吏的任免權從行政權中分出，創立了考試權。監察制度是維護專制王權的特殊制度，也是我國古代封建社會國家組織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在美國彈劾權(對官吏的監督)屬于立法機關的國會，但孫中山認為彈劾權屬于國會，實際上造成立法機關干涉行政機關，不利于分權。因此，他將彈劾權又從立法權中分出，與我國傳統的監察制度結合，創立了監察權。孫中山采用了國外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分立的組織原則，再加上中國固有的考試權與監察權的獨立，形成了五權憲法理論。他認為利用這種五權憲法理論建立的五權分立的政府，“才是世界上最完全、最良善的政府?！雹?/p>

3 五權憲法理論的核心是“權能分治”

孫中山五權憲法理論的核心是“權能分治”，他把國家權力分為“政權”和“治權”。⑧所謂“政權”是以人民意志為轉移的指揮政府行動的“原動力”， ⑨包括選舉、創制、復決和罷免四權。選舉權和罷免權是 “管理官吏”的權力。選舉要實行普選制度，選舉權要不加任何限制，要廢除以資產為標準的階級選舉。罷免權就是人民罷免政府官員的權力。創制權和復決權是“管理法律”的權力。創制權，就是人民對于有利于自己的利益，可以自己決定出來，交到政府去執行的權力，也就是直接立法的權力，“即人民可以公意創制一種法律?！雹鈴蜎Q權，就是人民把不利于自己利益的舊法律修改過來，也就是修正、否決法律的權力，即“如果立法部創立一法，人民因其不便，亦可起而廢止。”這四種政權被孫中山歸納為四個“直接民權”，并將這四個民權比喻為4個“放水制”或者是四個“接電鈕”。“我們有了放水制，便可以直接管理自來水;有了接電鈕，便可以直接管理國家的政治。”如果實行這四個民權，“現行代議制之流弊，亦能為根本之刷新?！痹谌嗣裥惺埂罢唷钡男问缴希瑢O中山認為應該分為有兩種，一種是人民直接行使四權，主要通過地方自治，即實行縣自治;一種是人民直接行使四權，主要通過中央的國民大會。國民大會由每縣選派一名代表組成，是國家最高權力機關?！爸螜唷奔础罢畽唷?，它包括行政、立法、司法、考試、監察五個權力。在“政權”與“治權”的關系上，孫中山認為治權要分立，其分立的政治基礎是人民擁有的選舉、罷免、創制、復權四權，也就是說五權分立必須由上述四權來制約。孫中山規定五權分立是政府的組織形式，中央政府設立五院行使五權，是“治權”的具體體現。 (下轉第201頁)(上接第191頁)

五權憲法是孫中山的一種獨創，它是中西政治文化結合的產物，既具有濃厚的集權制色彩，又有鮮明的民主性，是一種新型的資產階級國家政治制度。孫中山自己也說五權憲法是“一種新主義”，“不但是各國政治上所未有，便是學說上也不多見，可謂破天荒的政體”?！拔鍣鄳椃ā钡膭撝疲f明孫中山希望在中國建立一個以民主集權制為原則的資產階級共和國，而不是走西方分權制的老路。但是，這一主張并沒有真正實行過。后期國民黨蔣介石建立的五院制國民政府，盡管打著“五權憲法”的旗幟，卻與孫中山所設想的有本質區別。

注釋

①孫中山全集(第五卷).中華書局，1986:276.

②孫中山選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57:497.

③[法]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上冊).商務印書館，1987.6:54.

④[法]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上冊).商務印書館，1987.6:154.

⑤[美]漢密爾頓·杰伊·麥迪遜.聯邦黨人文集.商務印書館，1989:247.

⑥⑦王輝.孫中山先生的五權憲法理論探略.安徽大學學報，1986(2).

⑧孫中山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6:228.

⑨孫中山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6:308.

⑩孫中山全集(第五卷).中華書局，1986:476.

孫中山選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57:297.

孫中山全集(第一卷).中華書局，1981:227.

孫中山全集(第一卷).中華書局，1981:321.

孫中山全集(第三卷).中華書局，1986:328.

孫中山全集(第一卷).中華書局，1981:33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