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為善,雖善不賞嗎?

喧鬧的操場上，孩子們在快樂地奔跑、玩耍，就在這操場中間，赫然見兩片廢紙，被孩子們的跳繩撥打得亂飛。孩子們玩得正開心，誰也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上課鈴響了，大家急急地往教室趕，誰也沒有理會那兩片廢紙。這時，兩個要上廁所的小女孩急匆匆地穿過操場。第一個女孩輕快地從紙上邁過去，繼續往前走;第二個小女孩走到廢紙前，彎腰將它撿了起來。在一旁觀察了許久的德育校長攔住第二個小女孩，親切詢問她的班級和名字，準備在第二天的校會上點名表揚她。因為孩子們都認識德育校長，知道她經常在校會上點名表揚一些做好事的孩子，所以第一個孩子馬上明白了校長的意圖，匆忙折回頭撿起了不遠處的另一片廢紙，然后仰著小臉兒天真地等待校長也記下她的名字。但是，校長只是微微笑了笑，就示意她倆趕緊回班上上課去了。旁邊的一位老師不解地問:你為什么只記下第二個女孩的名字，而不記第一個女孩的名字呢?校長笑答:“有心為善，雖善不賞。”

這個故事被人在不少場合援引并贊賞，對此，同樣作為教育工作者的我卻一直不敢茍同。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語自《聊齋》，故事里的主人公宋燾，在試卷里面的對聯中寫道:“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這句話獲得了包括關公在內諸神的贊賞。“有心為善，雖善不賞”這句話說得何其好:善源本于心，那才是大善、真善;如果做善事要擇日、擇時、擇人，那就不是真善了，那是有功利心的有心為善，是為了什么目的刻意去做的善——這樣的善事，難道還應當去夸獎嗎?雖善不賞!

我想，這位德育校長一定是深刻理解了這句經典的含義。所以，在對待這兩個同樣做好事的孩子時才會有這樣的評判。

直覺想來，似乎理當如此，但靜心想想，我們怎能以此眼光來看待我們的學生呢?我們是在以一種功利的成人心態對待混沌未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個向善、尚美的孩子，在老師“學習雷鋒好榜樣”“向身邊的好孩子學習”的號召下躍躍欲試，當她純凈的眼睛看到了“撿拾廢紙的孩子”，心里可能產生這樣的想法:這就是老師倡導的“好事”。這不，校長已經無聲肯定了主動撿紙的同學，并記上她的名字準備讓全校同學都向她學習呢。于是乎，她折回身撿起了另一張廢紙。這樣的想法和行為，為什么不值得表揚呢?

無論“有心”還是“無意”，只要我們的孩子“為善”，我們就要“有善皆賞”。我相信，在我們欣賞的目光之下，將會有更多的孩子長善心、施善舉，也將會有更多的“小善”蘊育出“大善”，這不正是我們的德育工作者所期盼的嗎?

(作者單位:濟寧市霍家街小學

山東濟寧272100)

責任編輯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