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在一本雜志上讀到一篇名為《給每一棵草開花的時間》的文章。短文的大意是:作家的朋友是一個勤快的人,常將庭院收拾得干干凈凈,寸草不生。有一年他去遠方做事,委托作家看護庭院。作家忙于寫作,除了偶爾掃掃院里被風吹進的一些落葉,對那些破土而出的草芽從不去拔,任它們潛滋暗長。初春時,院子左側冒出幾簇綠綠的芽尖,葉子嫩嫩的,薄薄的,二十多天后,葉子竟然蓬蓬勃勃伸展開了。暮夏時,那草居然開花了,五瓣的小花氤氳著一縷縷的幽香,花形像野蘭,但它卻是蠟黃的,而開在林間的野蘭卻是紫色或者褐紅的。作家采了一朵去給一位研究植物的朋友看,朋友說這是蠟蘭,一種稀有的蘭花品種,許多人窮其一生都很難找到。在城市的花市上,一棵蠟蘭至少價值萬余元。當作家打電話告訴朋友時,朋友惋惜地說:“其實那棵蠟蘭每年都破土而出的,只是自己以為它是一棵普通的野草,每一次都是芽尖剛冒就拔掉了。我幾乎毀掉了一種奇花呀!如果能耐心地等它開花,這棵蠟蘭或許早就被發現了。”
由此聯想到我們的教育。一次與幾位中學老師吃飯,席間總是暢談那些尖子生如何優秀。我因為聽說那學校的孩子兩極分化嚴重,就好奇地問這幾位老師:“你們對班上學習相對差的孩子,是怎么教育的?”朋友一語道破天機:“只要保證能有學生考上名校就可以了,那些差生可以上職業中學呀!”好一個職業中學!看上去是“善意地”給那些學生找了一條學技術的出路,其實老師心里早就將那些學生當做“尾巴”給砍掉了。我深深地為那些孩子惋惜,一頓飯也吃得不是滋味。因為缺乏耐心等待,我們的教師總是早早地給學生下了結論,冠以“沒出息”的帽子,草率地拔掉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開花的“野草”,把他們甩在一邊,連給他們開花結果以證明自己價值的時間也不給。
植物的生長有其自然規律,需耐心等待。等待它們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這個過程往往是漫長的。園丁把對花兒的愛蘊含于等待之中,守候花期,俯身叢中,澆水松土,精心呵護。于是這種等待收獲了萬紫千紅,爭奇斗艷;果農把對果樹的愛浸透于等待之中,渴望成熟,穿梭林間,剪枝施肥,悉心照管。于是這種等待換來了滿園飄香,果實累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育人更是長期、系統、復雜的過程,教育的“花期”,需要我們懷有一顆愛心,耐心去等待。
就如同花草一樣,每個學生都是一個個獨立的精神個體,他們是千差萬別、參差不齊的。有人“早慧”、有人“大器晚成”。朋友是位很有名的建筑師,一次閑聊中說起了他的成長經歷。小學里的他是摸魚撈蝦,不知道什么是學習,成績極差。初中是勉強跟上,成績中等偏下。媽媽認為他不是念書的料,就為他買了泥瓦刀,準備讓他一畢業就學瓦匠。因為沒有負擔,他中考竟然成績還不錯。到了高中,他的成績是扶搖直上,最終考上了理想的大學。試想,如果像現在有些學校動不動就“砍尾巴”,朋友恐怕就真的做了瓦匠,而非現在的名建筑師了。
所以,為師者應該耐心地等待學生的成長,給每一名學生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時間在,奇跡就在,如果你給學生充分成長的時間,終有一天會收獲花的甜蜜。
(作者單位:南通市通州區
金沙小學江蘇南通226300)
責任編輯徐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