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中國青年報》報道, 4月7日河南洛陽一中學某班全體師生投票,決定讓班上一名女生雷夢佳轉學。三天之后女生投河自盡。但學校和同學都不認為雷是自殺。除了偶爾有老師抱怨她的死“干擾了正常的教學秩序”,很少有人再提起雷夢佳。當然,還有一些風言風語,說她的死是“為民除害”,還有人說“沒想到臉皮這么厚的人也會自殺”。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這是對霸道管理方式的挑戰,是對蹂躪尊嚴的剛烈反抗。只是這個反抗的代價太高,有點“傻”。
可看看我們的教育者,卻連一點傷感和嘆息都沒有,不但沒有,反而還傳出一些怪誕的風涼話。“校長李繼偉不斷堅持,雷夢佳肯定不是自殺。因為她在渠邊的遺言中,給父母的部分不是用小石子寫在石板上,而是劃在水位以下石板沉積的淤泥上的。他說,這就能證明,雷夢佳不是自殺,只是想嚇唬家長,沒想到‘弄巧成拙’,寫到一半時被水沖走了?!泵辖蚩h教育局一位副局長則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管理學生并沒有錯,教育局沒有責怪周老師”,“需要加強學生的挫折教育,‘光想聽好聽的話是不行的’”。
可嘆哪,所謂的“教育民主”都將孩子殺死了,卻仍未能喚醒教育者的懺悔和珍惜意識,不愿查找行為缺憾,不承認教育失當。教育者的生命敬畏意識如此淡漠、麻木、冷酷,真的令人毛骨悚然。要知道,這是充滿愛心的菁菁校園,是培養未來接班人的“育人圣殿”。為師者的使命感哪里去了?
就算孩子一無是處,作為一個生命,她的自尊仍然是茂盛的常春藤,在堅強地拔節生長。教育者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挖掘這種孩子的精神自尊需要,給予精心耐心的呵護賞識,讓孩子在尊嚴上站立起來,得到精神安全和健康發展。
可因為頑劣,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孩子已沒了尊嚴,“一丑遮百俊”,我們過分放大了學校的管理需要,而淡化了孩子的人格需要;放大了成人意志,而忽略了孩子的想法;放大了強勢思維,而扔掉了平起平坐的精神溝通。這種常態化的麻木尤其讓人痛心。況且這個“問題孩子”還是個班長,在班級新年聯歡晚會上,其他同學都不好意思表演節目,她卻大大方方唱了一首《隱形的翅膀》,歌聲“非常好聽”。在一個筆記本的扉頁上,她用工整的筆跡寫道:“不能被別人看不起!”旁邊是一句英文拼寫的“我要當第一”。她的內心是希望自己飛起來的,她的勇氣,她的自強不息,都值得我們耐心期待,只不過被現實生活和慣性評價束縛住了飛翔的翅膀。
這是一起生命悲劇,卻絕不應看做是一件普通的悲劇事件。我們至少應該認識到:其一,我們的教育的確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這種不足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威脅到了孩子的生命安全,放任生命流逝而麻木不仁,這是對孩子生命的不負責任;其二,要加強尊嚴教育、平等教育等教育理念的落實,否則,良性和理性教育行為就難以回歸。其三,生命意識教育落后的現狀應得到糾正,借助這個機會,推行生命教育,讓孩子珍惜生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漫不經心,若無其事,冷若冰霜。
(作者單位:開封市教育局職業教育教研室 河南開封 475000)
責任編輯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