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文藝生態結構研究

摘要本文主要從文藝內外的生態關系方面研究，在文藝的外部關系中，包括文藝的意識形態性與相對獨立性;在文藝的內部關系中，包括文藝的多樣性:內容與形式、風格與流派等的關系，還包括文藝的生產與消費的關系。

關鍵詞文藝生態 意識形態性 相對獨立性

中圖分類號:A81文獻標識碼:A

文化生態是一個和自然生態相對等的概念，它是指一定歷史時期、一定社會文化大系統內部諸文化形態之間的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方式和狀態。馬克思主義文藝生態論則指的是文藝內外的生態關系，包括文藝的意識形態性與相對獨立性，文藝與政治、宗教、道德、法律、哲學等的關系，也包括文藝內容與形式、風格與流派等的關系，還包括文藝的生產與消費的關系。研究馬克思主義文藝生態結構對于建設社會主義和諧文化，構建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繁榮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推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高度發展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指導作用。

1 文藝的意識形態性與相對獨立性

文藝是社會的上層建筑意識形態。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中說到:“在不同的所有制形式上，在生存的社會條件上，聳立著由各種不同情感、幻想、思想方式和世界觀構成的整個上層建筑。”文學藝術正是借助想象和幻想以表現情感和思想，包括世界觀的意識形態的形式。文藝要通過反映哲學、宗教、道德和政治等中介的傾向，才曲折地反映經濟基礎的要求。

1.1 文藝的意識形態性:文藝與政治關系密切

中國的無產階級革命家都要求文藝為無產階級服務。毛澤東同志曾提出“文藝從屬于政治”，“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為政治服務”。后來這一提法被鄧小平同志放棄，鄧小平同志提出“文藝是不能脫離政治的”，“文藝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 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和無產階級革命家李大釗反復闡釋和宣傳馬克思的唯物史觀，突出并強調文藝的上層建筑性質，要求文藝要“救時濟世”、鼓舞人們努力創造“青春之中華”，努力發揮文藝的社會功能。無產階級文學的提倡者瞿秋白強調文學的真面目就是階級性，無產階級文學是人民大眾的，而并非少數人的;文學是無產階級用來改造世界、改造自身的有力武器。中國新文學的奠基人，20世紀最偉大的文學家魯迅對于文藝和政治的關系指出:完全超出人世的文學家是沒有的，文學家必然要受到政治的影響，然而，“文藝和政治時時在沖突之中”。文學具有階級性，同時也反映普通人性，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魯迅批判了各種否定階級論的文藝思想，批判了“自由人”、“第三種人”、“文藝自由論”、“為藝術的藝術”等錯誤觀點。

1.2 文藝的相對獨立性:審美意識形態和審美反映論

關于文藝的本質，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強調文藝是社會上層建筑意識形態，同時他們也提出文藝是審美的創造。因此只一味強調文藝的社會意識形態性是不符合文藝的本質的，我們還應重視文藝的審美意識形態，不能將文藝與哲學、宗教、政治、道德、法律等非文藝的意識形態混為一談，應將它們嚴格區分開來。

蘇聯文學理論家阿·布羅夫認為文學藝術是一種“審美意識形態”，它“用生動的形象再現現實和反映生活”，就是這個特點把文藝和其他社會意識形態區別了開來。阿·布羅夫還找到了將文藝定性為“審美意識形態”的理由，即人的審美的本性。他說:“絕對的審美對象和藝術的特殊對象是一個東西。這就是說藝術和審美具有同樣的客觀基礎，即具有同樣的內容和特征。因此，不僅藝術的形式，而且藝術的全部實質，都應該肯定是審美的。”①

恩格斯一直倡導要用美學觀點和史學觀點來要求、衡量和評價作家作品，注重和強調文藝的特殊規律和審美屬性。所謂美學觀點就是“要遵從藝術把握生活的特殊規律，探尋審美創造的獨有的方法、途徑和目的，肯定作品的審美意義和審美價值。”②所謂史學觀點就是“要考察藝術的社會位置和藝術的歷史根源，對藝術反映出來的內容應放到一定的歷史范圍內盡興剖析。作家的創作要順應和表現進步的歷史潮流，使作品蘊含著巨大的生活容量、豐厚的思想內涵、幽邃的歷史深度、濃郁的時代氛圍，勾勒出可以觀照一定的地域和民族的多姿多彩的民俗風情畫。”③恩格斯倡導美學觀點和史學觀點相結合體現了文藝的審美本質和社會本質的辯證統一。

2 文藝的多樣性:內容與形式、風格與流派

文藝作品的內容和形式是一種對立統一、互相依存的關系。作品的內容必須借一定的形式而存在，作品的形式只能是一定內容的形式。在文藝作品的內容和形式二者的關系中，作品的內容決定作品的形式。當然，形式對內容也有著重要的能動作用。馬克思主義作家對文藝作品的內容與形式的關系的理解是辯證的，既看到聯系也看到區別，還看到了兩者之間的關系復雜性。因而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主張文藝的內容、形式、風格、流派的多樣性的生態。

毛澤東同志說過，我們要求“革命的政治內容與完美的藝術形式的統一”。他在1942年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提出文藝要堅持百花齊放、推陳出新、洋為中用、古為今用的方針，在藝術創作上提倡不同形式和風格的自由發展，在藝術理論上提倡不同觀點和學派的自由討論。列寧說過，在文學事業中，“絕對必須保證有個人創造性和個人愛好的廣闊天地，有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內容的廣闊天地”。④鄧小平同志要求文藝家“自覺地在人民的生活中汲取題材、主題、情節、語言、詩情和畫意，用人民創造歷史的奮發精神來哺育自己。”⑤鄧小平同志還指出:“文藝這種復雜的精神勞動，非常需要文藝家發揮個人的創造精神。寫什么和怎樣寫，只能由文藝家在藝術實踐中去探索和逐步求得解決。在這方面，不要橫加干涉。”⑥江澤民同志提出的“弘揚主旋律，提倡多樣化”，十七大報告中提出的“推動文化內容形式、體制機制、傳播手段創新”等號召都正是文藝多樣化理論的政策體現，是有益于為繁榮文藝創造好的生態環境的。

3 文藝的生產與消費的辯證統一

馬克思深刻地指出，資本主義時代的作家具有身份的二重性，他既是非生產勞動者，又是生產勞動者，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這種二重性才會消除。在多種所有制并存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下，作家文藝家的二重性仍然存在，他們既是藝術品的創造者，又是商品的生產者。文藝作品不能無視消費的需要，但優秀的文藝作品可以培養和引導消費，這也是今天文藝發展的生態環境的表現。

藝術生產與藝術消費互相依賴、互相作用，共同形成一個矛盾復雜的統一體。藝術生產規定著藝術消費，同時藝術消費也制約著藝術生產，它為藝術生產提供目的和動力，制約著藝術生產的內容和規模。

4 建構和諧生態結構的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

4.1 堅持文藝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為人民服務的主導性原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文化

文藝是屬于人民的，在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法制和經濟高度發展的今天，文藝作品依然要為發展高尚的豐富多彩的文化生活，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服務。和諧文化是一個由諸多文化要素組成的一個有機的文化生態系統，不僅強調人類、社會、自然的和諧共生，還強調傳統與現代的協調發展。它是把對立的、沖突的矛盾轉化為共生、互利、融合的文化，也就是矛盾的轉換和消除，是對傳統文化“和”的觀念的繼承和發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理論成果，諸如“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作為中國特色的發展形態的新時代的馬克思主義，理應成為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的科學發展和理論創新的指導思想。

4.2 重視文藝的內部規律與外部規律研究的有機結合

新時期以來一些文藝家比較強調文藝的內部規律研究，他們特別強調美學觀點，對恢復和弘揚文藝的審美特性，對文藝回歸本體，對批評和反思文藝領域中的庸俗社會學傾向起到了積極的歷史作用。但是有些學者從對文藝的審美屬性的強調走向“唯審美”和“純審美”，脫離史學觀點孤立地宣揚美學觀點，從而忽視了文藝對社會、人民和現實生活的聯系。

事物都存在于關系當中并通過關系而存在。文藝是一個復雜的世界，它與社會歷史、人、審美以及文藝自身都存在關系，那我們可以研究文藝的“史學觀點”、 “人學觀點”、 “美學觀點”和 “文本學觀點”。新世紀文論的發展趨勢是既多極化，又一體化;既有求異性，又表現出趨同性，既保持著民族的個性和特性，又呈現出越來越明顯的全球性。因此我們要研究當代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必須堅持微觀和宏觀相結合、內部規律與外部規律相結合的綜合研究。

4.3 推進文藝創新，增強文藝發展活力

在新的社會歷史語境下，經濟全球化掀起的文化交流給民族文藝的發展帶來了機遇和挑戰。在這種開放性文化視野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藝創新必須具有世界性、開放性、繼承性，并保持鮮明的民族性。首先，要通過文化體制機制改革，發展文藝生產力，推動文藝創新，促進文藝發展繁榮。其次，要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努力加強文藝評論，加強文藝人才培養，為文藝事業發展營造良好的輿論環境和市場環境。不斷出新作、出精品來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要，向世界展示中國文藝建設的成果。追求文藝的商業性與藝術性的完美融合。

4.4 追求文藝的商業性與藝術性的完美融合

在當今社會，文藝作品的商業性對藝術性產生了強大的沖擊。如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的電影市場受到美國好萊塢大片以及日韓電影的極大沖擊。大片也一時成為了人們討論的熱門話題。究竟什么是大片?大片的標準定在何處?中國藝術研究院影視研究所所長丁亞平認為，“以往大片的主要問題之一就是對電影的定位偏重工具性、商業性而忽視人文性，電影在今后的改革中，應該注意把一些時代氣息濃厚、富于文化內涵的好文藝片納入主流大片的范圍。只有這樣，中國的文藝片、大片才有可能具有較強的競爭力、影響力和自主創新能力，從而增強中國電影的國際影響力”。

文藝的商業性與藝術性兩者是相互交融，互為依托，能夠和諧相處的，任何對商業性或是藝術性的壓制都是對文藝本性的扭曲。像《論語》、《紅樓夢》等經典著作，歷經歷史考驗，其藝術性得到了越來越大程度的挖掘，其商業性也因之得到發展。比如近年來比較流行的于丹講論語、紅學都是藝術性與商業性的雙重促進與發展。

在全球化日益發展的今天，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面臨著世界文藝理論和實踐多樣化以及電子傳媒、網絡文藝等帶來的挑戰，研究馬克思主義文藝生態論具有重要的時代意義和理論價值，它有助于構建和諧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生態結構，建設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繁榮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推動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高度發展。

注釋

①布羅夫.藝術的審美實質 [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218-219.

②③陸貴山 周忠厚.馬克思主義文藝論著選講 (第四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7:153.

④列寧. 黨的組織和黨的出版物[A].列寧.列寧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94.

⑤⑥鄧小平. 在中國文學藝術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會上的祝詞[A].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12，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