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探討和研究在文美惠譯作中體現的性別政治目的和兩性的權利斗爭,以性別為切入點的,從人物對話、外貌描寫等文學要素對文美惠老師譯作具體到字、詞、句的研究。通過對譯文與原文的比較分析,結合譯者的性別身份,探明其譯作中隱含的譯者對兩性關系的定位,以及她在譯作中彰顯其性別政治目的。
關鍵詞: 女性主義 性別 文美惠 譯作
西方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是女性主義與譯學結合的產物。作為其中一個分支,性別差異不但見于描述翻譯的隱喻,而且貫穿于翻譯實踐,表現在女性借以理解和從事她們的寫作活動的特定社會和歷史的形式中(Simon,1996:2)。隨著20世紀80年代翻譯的“文化轉向”,翻譯研究不再僅僅局限于語言學層面的研究而被納入了文化研究的范疇。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就是在這樣的鍥機下誕生并使翻譯成為一種滲透著政治的行為。于是,翻譯就成為了女性主義譯者爭取平等、消除翻譯中的性別歧視的斗爭之場,而她們的性別政治傾向、兩性之間的權利關系也盡顯其中。筆者以我國優秀翻譯家文美惠的譯作《最后一片葉子》(原作者Ossian Henry,《名作欣賞》,1981年第5期),《狐》(原作者David Herbert Lawrence,安徽文藝出版社,2004年),《吉布林短篇小說選》(原作者Rudyard Kipling,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為研究對象,以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為基礎,進行細致的文本研究,試圖發掘在文美惠在翻譯實踐過程中體現出來的性別政治目的,以及怎么在翻譯中實現其性別政治,探究作為女性譯者的文美惠,在其翻譯中顯現出來的女性視野里的兩性的權利關系。
筆者發現文美惠通過翻譯與男權主義抗衡和斗爭的方式不及西方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激進。她通過改寫和清除原文中對女性帶有偏見和歧視的語言為女性正名。同時通過語言丑化那些歧視女性的男性形象,激起讀者對他們的憎恨和唾棄,從而抑制將女性視為天生就低于男性的觀念的傳播。文美惠譯作中對女性的描述、人物塑造、對話、敘述模式四個方面入手,通過對譯文與原文的比較分析,結合譯者的性別身份,探明其譯作中隱含的譯者對兩性關系的定位,以及她在譯作中彰顯其性別政治目的。
在人物的外形描寫上在讀者腦海里展現了生動的人物形象。譯者通過自己的語言的描繪會影響讀者對人物形象印象。在文美惠的翻譯中,將分析兩個不同的人物:一個是丑陋的馬杜,一個是處于困境中的美麗的女性形象。
例如:
原文:Arhira was the wife of Madu,who was a charcoal-burner,one-eyed and of a m alignant disposition.
(Rudyard Kipling,1994:90)
譯文:阿西拉是燒炭人馬杜的老婆。馬杜是個兇狠殘暴的獨眼龍。
(文美惠,2004:146)
這是故事的開始,馬杜首次形象地出現。眾說周知,一個人的第一形象一旦形成就難于改變了。一進入馬杜的形象,譯者用“兇狠殘暴的獨眼龍”來描寫。在中文里“獨眼龍”通常是描述壞男人的貶義詞。因此,從開始譯者目的是使他成為一個壞男人,因為原詞“one-eyed”是個中性詞,并沒有貶義意。另外一個詞“m alignant”原意是“具有傷害某人的強烈愿望”,中文為“邪惡的”或“惡意的”。比較文美惠的翻譯“兇狠殘暴的”,不難發現她的翻譯很大程度上“增補”原文。這并不偶然,根據“獨眼龍”一詞,我們能斷定文美惠的目的是丑化馬杜而不僅僅是翻譯。為后面的性別政治傾向作了鋪墊。喚醒讀者反感像馬杜那樣粗暴對待女人的男人。女性主義者認為女性應該挑戰這種關于性別意識的不平等、錯誤的文化認識(Charles Bressler,1999:182)。在這種錯誤文化意識是女性應該毫無質疑地必須遵循丈夫。在文美惠的翻譯中試圖反抗這種錯誤認識,并且建立女性自己的意識(Charles Bressler,1999:182)。同時,告訴讀者像那樣粗暴的對待女性是可恥的,女人不是天生像那樣對待的。
她的性別傾向在下面的例句中進一步地體現:
原文:One or two days went by,and the youth stayed on at the farm.Banford was quite charmed by him.
(Lawrence,1992:22)
譯文: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小伙子在農莊上住下來了。班福德挺喜歡他。
(文美惠,2004: 41)
“charm”作為動詞意思是為了讓某人喜歡你取悅或吸引某人,中文是“吸引”或“迷住”(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2005:267)。如果直譯是“班福德被他深深地迷住了”。但是,“喜歡”是一種情感,能夠在朋友、兄弟和姐妹等之間喚起。當然,有時也指男女之間的愛。但是,在這個故事中,如果班福德對年輕男子的感情只是“喜歡”,讀者必須看作是兄妹之間的情感。因為在開始,班福德告訴這個青年他像她的弟弟,她樂意地把他當作兄弟。然而班福德不允許他娶馬奇的原因是盡力阻止年輕人替代她。但是根據原著,班福德就像馬奇一樣愛這個年輕人。因此,在后面部分班福德盡力阻止他們結婚被看作是征服男人的情感。在女性的生活中心女性總是低于男性的社會地位,男性永遠高于女性,就像在《最后一片葉子》里的那位醫生認為讓約翰生徹底失望的是男人而不是別的。在《最后一片葉子》里,文美惠在翻譯中試圖通過蘇的嘴體現她的性別政治觀點。這里文美惠毫無例外也用了同樣方法。在故事中用“喜歡”來代替“迷住”。
又如:
原文:They let their farm-house one summer,and retired to live in a railway-carriage that was deposited as a sort of out-house in a corner of the field.This amused them,and helped their finances.
(Lawrence,1992:9)
譯文:有一年夏天,她們曾經把農莊住宅租給別人,自己搬進一間側屋,那是用一節廢棄在田野角落的火車車廂改裝的。她們覺得住在這里特別有趣,同時也節省開支。
(文美惠,2004:7)
這段是有關她們所經歷的經濟危機。自從她們經營農場后一直都陷入困境中。最后,變得更糟的是連生活都無法維持。勞倫斯想表明兩個女性之間是一種抗自然的關系。因此,沒有男性的介入,她們是無法在農場生存的。然而,這恰恰是文美惠性別傾向的體現。文美惠通過翻譯削弱勞倫斯的哲理來扭轉讀者的注意力。她增加“一節廢棄”來修飾鐵軌箱。一方面,她告訴讀者這兩個女性的住所在直觀上很狹窄,另一方面給讀者勾畫了一幅生動的畫面:狹窄并且充滿一片狼籍鐵軌箱里似乎和兩位女性不適宜。在下一句的翻譯,在原文上增補了副詞“特別”。這兩處翻譯的改寫扭轉了敘事者的觀點,譯者也把這觀點傳達給讀者。這觀點就是盡管兩位女性經歷了無法想象的艱辛,但她們毫無抱怨,而是以積極樂觀的態度來面對。通過地點的詳細描述,突出了兩位女性的形象,時間背景也變得生動。性別通過敘事過程展現(David Herman,2004:239)。文美惠對地點的額外描述表明了她的性別和為女性申述的意圖。運用這種方式成功體現了逆境中女性的政治傾向。
本文探討和研究了在文美惠譯作中體現的性別政治目的和兩性的權利斗爭,并且發現由于漢語與英語的不同,中國女性譯者為實現其政治目的的翻譯策略與西方不盡相同。以性別政治為切入點的,從人物對話、外貌描寫等文學要素對文美惠老師譯作具體到字、詞、句的研究。本文通過實例證明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在中國譯介活動中的重要性和可行性,為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在我國的本土化發展起到一定的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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