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畢業時

終于迎來了畢業考試，把孩子們送到考場門口，我停下關切的腳步，微笑著目送孩子們進場。小家伙們非常興奮，要么交頭接耳，表達著第一次參加重要考試的感受，要么向我扮著鬼臉，或者用輕松的方式鼓勵大伙。在忙碌了很長時間之后，在看慣了或嚴肅或沮喪，或悲傷或幸福的眼神之后，突然看到他們調皮的年少表情，憐愛禁不住悄悄涌上心頭。然而真的去欣賞孩子們的表情，卻發現那綻放如梔子花的笑臉，卻由熟悉而陌生起來。如同一場精彩的演出到了落幕的時候，隱隱的憂傷如同風中的落葉飄零到我的心田，我再一次體會到放手之后心頭的空曠。

順著淡淡的憂傷，看著滿園的芬芳，我在花中回憶孩子們的笑臉。因為我的寵愛么?他們總喜歡在我面前發嗲，犯了錯誤，比如作業又忘記帶了，樂顛顛地跑過來，居然沒有懊惱，而是黏黏的解釋，讓人批評不得。真的發火了，看著他們知錯的樣子，也不過是先兵后禮安撫著。我常說，我喜歡你們，因為你們就像我的孩子，因為我是一位母親。也許是因為我懂得了一個母親的情懷，才這樣愛這群孩子。

或者，不僅于此，不舍，還可以是對自己付出的珍惜，那是勞心費愛的一年，甚至幾年之后的放手。不舍，就像一下子愛不起來一樣強烈。對于一群“命運”安排給我的“小王子”，我無法把他們同其他的小王子們分別開來。那些名字、相貌，盡管漸漸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印記，然而心理情感的接納，卻并不容易。于是，我們在朝夕相處，在煩惱，在快樂，在學習，在閱讀中，在一個個問題和答案中，漸漸把外面的世界關上了。就像《小王子》中描述的，那一朵玫瑰和漫山遍野的不一樣。我們找到了心靈中最純凈的天堂，你們是我的學生，而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們為了一個節日相互祝賀，為了一個活動走出校門忙著拍照，為了一個同學的家庭困難而擔心，為了大家的進步而歡喜。每一個清晨，每一個傍晚，我們習慣了默契。他們也慢慢習慣了圍在我的身邊。運動會上，我的加油總能換來他們更加激烈的自豪感。每次的留影，我的鏡頭前，他們的姿態總是最自然。我們一起辦黑板報，一起欣賞孩子發表的作文。他們總喜歡用得意的眼神看著我，等待我的表揚……

那是我們追求的華麗么?就像眼前滿園的芬芳，從第一片嫩葉開始，驕傲地醞釀著一個季節的繁華。只是，真正到了花繁絲錦的季節，卻不得不留下遺憾。別離如綠葉間的花落，悄無聲息卻無法抵擋。因為明天的早上，不再有朗朗的書聲等著我去感動，不再有濫竽充數的皮孩子等著我去“收拾”。沒有跌宕起伏的表達，只有淡淡的清香，一如既往地延續著記憶的氣息。

親愛的孩子們，再見!珍重!

(作者單位:鄒城市東灘煤礦學校山東濟寧 273512)

責任編輯余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