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970年出生于江蘇,自幼喪父,后隨改嫁的母親從江蘇去了安徽農村。因家境貧寒,她只讀完小學便離開學校,扛著鐵錘上山砸石頭。
14歲的她成了當地最小的采石女。因為年紀小,搶不過別人,她只好每天早上4點多鐘就起床上山砸石頭,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又去搶拖拉機,每天掄著十八磅的大鐵錘不停地砸。如果放炮炸下的石頭多,一天可砸4噸左右,就可以掙到3塊多錢。她把這3塊多錢分成三份,一份供妹妹讀書,一份供家人買米買煤,還有一份供母親治病。
5年的砸石生涯,給她的全身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她的雙手骨節比較粗大;掌心磨出厚厚的老繭,針扎下去5毫米都不覺得痛;臉上的皮膚被毒辣的太陽曬得又黑又亮;手上、腿上布滿被石頭劃過的累累傷痕。
在那段艱苦的日子里,唯一讓她感到開心的就是讀書。白天在砸石頭間隙,別人在休息,她就拿一本書坐到陰涼處津津有味地讀。書都是向村里人或礦工們借的。晚上吃飯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寫日記,把從書上看到的名言警句或者富有哲理的話記在日記本上。她認為貧瘠的生存環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和精神也一樣貧瘠。
19歲,她背著14本日記,背井離鄉前往上海,開始了艱苦的打工之旅。這一次,她背負的還有母親生病欠下的兩三千元巨債。
到上海后,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每月僅80元工資。第一個月她就給家里寄去了70元,剩下10元買書和日用品。她珍惜這份工作,每天早出晚歸,干得用心極了。可后來,她實在看不慣老板把餿了的面條和發臭的雞頭變著法子賣給民工吃,就炒了老板“魷魚”。她決定學一門手藝,正巧,當時附近有一家服裝廠正在招工,她毫不猶豫離開餐館,去服裝廠報名。
在服裝廠,她受過不少委屈。有一次,她不小心被飛快的縫紉機針扎到了手指,針尖斷在了指甲蓋里,但是師傅不但沒有一句安慰,反而要她賠被滴上了血的布片。她真想大哭一場,不僅因為十指連心的疼痛,更因為師傅的冷酷無情。但她沒哭,而是把眼淚往心里咽。后來,她從一名學徒成為師傅,不久升為車間組長,而后又升為技術員,她成了當時300多人的工廠里唯一的打工白領。
枯燥艱苦的打工生活,并沒有泯滅她對文學的熱愛。在打工之余,她一直堅持寫作。從1994年開始,她的作品陸續在全國各類報刊上發表。看到自己的名字變成鉛字,她興奮得像喝了蜜糖一樣。而在她心中有個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名記者或編輯,從事夢寐以求的文字工作。
為了心中的夢想,她用打工掙來的錢買了大量的書籍為自己充電。業余時間里,她還參加了新聞專業的成人自考。每天一下班,她就換乘3趟公交車趕往學校聽課,直到晚上9點鐘才下課,回到住處已經11點左右了。那些日子,她每天的睡眠時間從來不超過5小時。
1996年,她被評為上海寶山區“優秀外來務工青年”。她的努力并未因這些小小的成就而停止,而幸運女神也將更大的橄欖枝拋向了她。1998年,她鼓足勇氣參加了《知音》雜志社招聘記者編輯的面試。面對來自全國各地的數千名應聘者,她的心中有些忐忑,甚至感到自卑。然而,憑著大量發表的佳作、豐富的人生閱歷和堅韌不拔的創業精神,她最終贏得了雜志社領導的賞識,成為了《知音》雜志歷史上第一位僅有小學學歷的編輯記者。
她就是趙美萍,一個自強不息的傳奇女子。憑著頑強的毅力和勤奮,她如小草般把所有壓在身上的石頭統統都推開,坦然地走向了成功的大門。
回顧過去,她感慨地說:“經歷是一筆財富,苦難是一座金礦。而我的苦難經歷,不僅是我的財富,我的金礦,更是一所大學,我的人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