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合理化理論

摘要: 哈貝馬斯是當代德國著名的哲學家，理性是其交往行為理論的核心之所在。在批判繼承前人尤其是法蘭克福學派傳統社會批判理論的基礎上，哈貝馬斯以交往理性為切入點，以社會合理化實現為目標，圍繞交往行為展開了系統闡述。盡管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合理化理論帶有明顯的烏托邦色彩，但其也有很多合理之處，能給予現實很多有益的啟示。

關鍵詞: 哈貝馬斯 交往理性 交往行為

哈貝馬斯，(1929- )，德國著名的哲學家，法蘭克福學派的第二代領袖，當代西方最有影響的思想家之一。他秉承了前人尤其是早期法蘭克福學派的傳統社會批判理論，對資本主義進行了深刻的反思。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當時資本主義社會危機重重，傳統理論無法對日趨嚴重的社會問題給出答案，哈貝馬斯清楚地意識到西方傳統理性發展到晚期的資本主義社會己經陷入了困境而無法自拔，所以，必須對其進行深刻的批判，重建一種合理的理性——交往理性。哈貝馬斯試圖藉此把西方社會從危機中解救出來，并在此基礎上對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進行改造，重建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理論。

一、 交往行為合理化思想的理論來源

交往理性是哈貝馬斯交往行為合理化理論的核心之所在。他的交往理性思想是以西方理性傳統為基礎的，可以看成是西方的傳統理性思想發展的新階段。沒有傳統的理性思想自然就不會有交往理性的誕生，而交往理性更是受到馬克思、馬克思·韋伯、哈波特·馬爾庫塞等人的直接影響，是對早期法蘭克福學派社會批判理論的直接傳承。

1、馬克思·韋伯的批判理性思想對哈貝馬斯的啟發

馬克思·韋伯是“現代社會學領域里個人影響最大的一位學者，其合理性理論對后來的馬克思主義者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哈貝馬斯本人就曾坦然說到:“從理論的發展史來說，馬克思·韋伯是我理論的出發點?！?/p>

韋伯把西方社會的現代化看成是一個全面趨向理性化的進程，所以，理性化與現代化就可以被看成是同一的歷史進程。韋伯把社會行為分為兩大類:價值合理性行為與目的——工具合理性行為，在韋伯看來，二者之間是完全對立的關系，因為二者的立場不同，則從它們各自的角度看對方都是不合理的。韋伯用理性兩分的思路對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現狀及未來進行了分析，他認為，由于現代西方社會的本質特征是以工具理性為導向，即追求利潤的最大化，所以，西方社會的現代化過程，主要就是表現為從以價值理性為主轉向以目的——工具理性為主的異變過程。并且韋伯對未來資本主義的發展前景持悲觀的態度。

哈貝馬斯則認為，韋伯之所以會面臨合理性問題的兩難處境而看不到現代西方資本主義文明的明天，是因為他在分析資本主義時誤將“目的——工具理性”當作理性本身，單從目的理性的角度去分析問題，忽視了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生活世界的合理化。哈貝馬斯就是在韋伯批判理性的基礎上，克服韋伯理論的不足和缺陷，以生活世界為背景，形成了自己的批判理性思想，并最終完成其著名的交往行為理論的。

2、哈貝馬斯對早期法蘭克福學派思想的直接傳承

早期的法蘭克福學派是由一批在西方馬克思主義旗幟下，積極關心社會問題和從事社會改造活動的思想家所組成的學術流派，其中主要以霍克海默、阿多爾諾、馬爾庫塞等人為代表。作為第二代法蘭克福學派主要代表人物的哈貝馬斯，傳統的法蘭克福學派對他產生重要影響，但他的理論又與該學派早期批判理論有所不同。

(1)文化意識形態批判傳統對哈貝馬斯的影響。早期法蘭福學派清楚地意識到意識形態的虛假性與欺騙性，所以，對意識形態進行批判是早期法蘭克福學派的社會批判理論中的重要內容。哈貝馬斯在60年代初發表的論文《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中，對所謂的“資產階級公共領域”所作的意識形態批判就帶著很深的法蘭克福學派早期社會批判理論的痕跡。

(2)對工具理性的批判給哈貝馬斯的啟示。早期的法蘭克福學派認為，必須對工具理性進行反思和批判，而科學技術就是工具理性的基礎，所以，就應該把它作為一種新的意識形態進行批判。法蘭克福學派對工具理性的批判對哈貝馬斯產生了深遠影響。其1968年所作的《作為“意識形態”的技術與科學》，就是大體沿著馬爾庫塞的思路寫成的。哈貝馬斯辯證地繼承法蘭克福學派先輩們的社會批判理論，他指出，馬爾庫塞在就科學技術進行批判時盡管有很多合理之處，但是，他“過于看重科學技術與政治統治之間的復雜聯系，他把技術的解放力量看作是解放的栓桔，以至于他認為不完成科學技術本身的徹底的革命轉變，社會的解放就不可設想。這不僅是烏托邦式的，而且在理論上也難以成立，因為它混淆了同人相伴隨的符號性相互作用與目的例行活動的工作層面。也就是說，馬爾庫塞未注意到‘勞動’和‘相互作用’的關系?！庇纱?，哈貝馬斯找到了他自己的切入點，那就是勞動和相互作用之間的根本區別。

二、交往行為合理化理論的主要內容

哈貝馬斯談到自己的歷史理論時，指出其出發點是把勞動與相互作用從根本上區別開來，同時強調，“勞動”與“相互作用”是兩個相互獨立的系統。哈貝馬斯之所以把人的行為區分為“勞動”和“相互作用”，其目的在于揭示現代西方社會的基本矛盾。

1、工具性活動與交往活動

哈貝馬斯強調，“勞動”是一種有目的——合理的行為，是一種工具性的活動。他的勞動概念包含有以下涵義:“工具的行為”——按照技術規則進行，而技術規則又是以經驗知識為基礎的，它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同對于可以觀察到的事件有條件的預測聯系在一起的;“合理的選擇行為”——按照行為方案進行，而行為方案又是以分析知識為基礎的，它包括優先選擇的規則和一般準則的推論;“有目的合理的行為”——可以使明確的目標在既定的條件下得到實現。這里可以看出，哈貝馬斯的勞動概念主要指的是工具性的、有選擇有目的、有條件的合理的勞動活動。

“相互作用”是以符號為媒介的主體之間的交往行為，人與人在交往中通過語言形成共識，達成妥協，并漸漸地產生共同的行為規范，這些規范內化為人們共同遵守的準則，以維護既有的制度。從哈貝馬斯的論述中可以看出“交往行為”包括以下涵義:人際交往必須遵循普遍的規范;必須有普遍的理性作為指導一切活動的主觀基礎;其主體必須擁有健全的品格結構和完善的技能。

勞動和相互作用是晚期資本主義社會中人的行為的兩種不同的類型。勞動的合理化與交往的合理化的作用是相對立的，勞動的合理化會導致交往的非合理化，因為勞動的合理化即意味著技術的進步與生產效率的提高，由此就會導致人類自我物化的加深，而交往的合理化則正好相反，它意味著人類個性的解放，人與人之間平等的、非奴役的交往的擴展與深入。另外，作為新的意識形態——科技也對勞動的合理化進程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從而使蘊含在工具理性中的物化意識不斷地滲透到人們的交往中，損害了交往理性。所以，我們必須批判、反思這種新的意識形態——技術與科學，張揚交往理性，再通過交往理性的作用來影響勞動過程，從而最大限度地避免人類的自我物化傾向，真正實現在物質高度發達的環境下人性的解放與張揚。

2、交往行為合理化

哈貝馬斯認為，交往行為合理化是一種通過語言實現的、具有主體間性的、符合一定社會規范的、在對話中完成的、能在交往者之間達成協調一致與相互理解的理性化的行為。我們把理性放在人際間廣泛的和相互交往的生動關系網絡中考察，使理性凸現為交往關系的總和。

21世紀，交往將成為最引人注目的發展維度，交往中發展、發展中交往將是各國實現強盛的重要途徑。無疑，交往問題將是當代中國面臨的最具挑戰性的課題。目前，我國的經濟社會發展雖然已取得了顯著成績，但是，與此同時一些矛盾日益凸現。如何協調社會各階層的矛盾，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是目前政府工作的重點。在此背景下，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以及社會生活上都已顯示出了其實用價值。

綜上所述，哈貝馬斯作為法蘭克福學派的第二代領袖人物，其交往行為合理化理論在繼承傳統社會批判理論的基礎之上，注意到理論反思、理性重建的重要性，進而提出交往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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